鬼仙三千世 第21章 抱节17

楚凭御滞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司泠序的呼吸却萦绕在耳旁，真真切切。

“有人。”

楚凭御缩在司泠序的怀里，乖乖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闻言眼珠子转了一转，果然瞥见树后有两个人影，对方很快也察觉到他的视线，迅速离去，只留下头发的残影。

楚凭御看清楚了，是蝎尾辫，那两人是霍一和岳盈。

四周空空荡荡，只有风声，在确定人都走了后，楚凭御推开了司泠序：“何出此言？”

司泠序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楚凭御听完后道：“杀你太过绝对了，凭你，那山崖摔下去是死不了的。”

“山下有瘴气，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司泠序道。

楚凭御：“怎会？我去看看。”

夕阳早已经落山，已经是黑天了，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司泠序道：“今日不行。”

楚凭御想了想：“也是，你觉得是谁做的？”

司泠序：“除了你，都有嫌疑。”

楚凭御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心中甚至有点高兴，咳嗽道：“如果就是我呢。”

司泠序眼尾挑起：“没有如果。”

楚凭御低头踢了踢小草：“你打算上报吗？”

司泠序摇了摇头：“父亲他们被派出去了，宗内不稳。”

好像是听华恋说了此事，一众长辈都被派出去调查浊鬼的事情了，楚凭御道：“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司泠序犹豫：“这几天可以...陪我吗？”

“额？”

司泠序眼神很是惹人怜悯：“既有一次，还有他次。”

楚凭御“嘶”了一声，司泠序说的有道理，可这样一来两个人岂不是要死灰复燃，似乎考虑到他在想什么，司泠序道：“朋友不会在意这些吧。”

楚凭御：“……自然。”

空中一顿静默，良久，楚凭御道：“夜里风大，回去休息吧。”

司泠序点头，楚凭御便一路护送他回了住处，临别的时候还替他带上了门，仓皇逃开。

司泠序推开窗，默默看着他奔跑的背影，将手上的布抵在鼻尖，不由轻笑。

——

比试结束过后，前三甲的弟子便进入内门一起修行。

明镜堂外，竹节苍翠，叶与影摇晃。

因为那天的事，沈既白一直在跟楚凭御怄气，今日便把桌案也搬了开来。

楚凭御：“真不和我坐了？”

沈既白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不坐自然有人来坐，贺筠，过来。”楚凭御提高了音量。

“你！”沈既白阴阳怪气道：“能够跟楚大公子坐真是好稀罕啊。”

贺筠抱着书卷，无奈摇头，沈既白气冲冲走了，楚凭御帮他把书卷放在后侧，道：“大小姐脾气，贺筠，你坐我后面吧。”

“好。”贺筠也没打算坐他旁边，专心将书卷理了理。

忽而旁边有白衣掠过，站在了楚凭御的旁边，贺筠抬头，司泠序正盯着楚凭御。

楚凭御：“……”

司泠序抿唇不言，也不走。

楚凭御试探道：“你要坐这儿？”

司泠序：“可以吗？”

楚凭御为难道：“这你得去问沈既白。”

司泠序转身，果然去找沈既白了，不一会儿堂内皆听到沈既白的声音：“好啊！换给你坐了！哎呀，某人麻烦就要来了咯！”

楚凭御：“啧。”

真想抽他两下嘴。

周围的弟子纷纷看了过来，楚凭御懒懒一抬眼，他们立即收回视线低头干自己的事。自从上次打架，没人敢得罪楚凭御了。

司泠序缓步将东西搬起，淡定自若地摆在了楚凭御旁边，未了轻轻拍了拍蒲团，盘腿坐好。

楚凭御别过头，对上华恋意味不明的目光，无语道：“看什么。”

“没什么。”华恋勾唇笑了笑：“你挺抢手的。”

楚凭御不想说话，只觉得焦灼。

萧冉景等人时不时朝这边来看，但一见司泠序冷若冰霜的脸，不免跟着发冷，他们本是要看贺筠的，偏偏司泠序和楚凭御都挡在了前面。

萧冉景：“司泠序为什么坐那儿？”

沈克哼道：“谁知道，离讲台更近吧。”

萧冉景的眸光闪了闪，思索后摸了摸鼻子，钟声响起，见磨进了屋，众人便停止吵闹，认真听起课来。

下学后，楚凭御准备去食馆，沈既白一溜就跑了。他无奈搭上贺筠的肩膀：“那就我们去吧。”

贺筠看向他身后：“司公子好像也要一起？”

楚凭御身体一僵，回头看了看司泠序，想起说过要陪他的话，叹道：“那，那就一起吧。”

三人并肩走着。

贺筠瞥了瞥司泠序，又眨巴眼睛看向楚凭御，欲言又止。

楚凭御见他有话说，想着找个借口把司泠序支开，不料司泠序忽然开口：“剑招，你教的。”

楚凭御和贺筠皆一顿。

“为何这样说？”楚凭御问。

司泠序道：“只有你一直在帮他。”

楚凭御抓了抓头：“话是如此，但…好吧，被你知道也无妨。”

司泠序眸中一柔。

贺筠鼓起勇气道：“那我就直接说了？”

楚凭御：“说吧。”

贺筠问：“你教我的剑招究竟从何而来啊？”

司泠序低头看楚凭御，他也感觉到楚凭御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但能肯定的是，楚凭御还是楚凭御。

楚凭御烦闷道：“我记不太清，不知不觉就有这些剑招在脑中了。真不是故意隐瞒你们啊。”

“这可不妙。”贺筠愁苦道：“东方宗主和庄使君一直在问，就连霍一和岳姑娘也找我询问了多次。”

“霍一他们也问了？”

“嗯，我咬死说是跟叫花子学的。”

楚凭御想了想，也觉蹊跷，道：“罢了，司泠序能猜出来，他们也能猜出来。”

贺筠有些担忧：“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楚凭御伸了个懒腰：“先吃饭去。”

——

九天宗，弟子住处。

一间颇为雅致的屋里，岳盈将门关紧，靠在窗边放风。

叮当一响，空中出现了金色漩涡。

监管者道：“已经确定了，你们追的人正是苍生主，他最棘手了。”

岳盈哼道：“还用你们勘测，我们早就知道了。喂，那苍生主为何就是不现出原身啊？一会儿变成风一会儿变成蝴蝶的。”

“盈儿，你太年轻，对史事不够了解。”对面忽而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霍一和岳盈立即跪拜：“参见主上！”

“无外人在，唤师父便好。”定世主坐在对面，金色漩涡映出他端正的脸庞。

两人憨憨一笑，霍一道：“您的身体好一些了吗？”

定世主道：“尚可。你们和他交手了吗？”

霍一摇头：“没有机会动手，根本追不上。”

“你二人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交手，尽可能拖住他等我来。”

岳盈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可怜兮兮道：“主上师父，你还没解释我的疑惑呢。”

定世主叹息道：“简单来讲，这些混乱的时空由他造成，如果他在现有的世界露出原身，会受到反噬。所以注意了，他通常会躲在隔绝一切的空间中。”

“那我们也找不到啊。”岳盈绕了绕辫子。

“也不用太没信心，苍生主也是会现原身的，这则是你们的机会。在他遭受时空惩罚与反噬时，捉拿他回组织。”定世主安慰道。

岳盈嘟囔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现身……”

霍一拍了拍岳盈，上前道：“主上，我们见到了楚凭御。”

定世主想了想：“楚凭御是所有世界的核心，见到他并不奇怪。”

岳盈举手道：“他还找我们说话了，好几次我的手都烧疼了。”

未等定世主责怪，霍一道：“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楚凭御对一名叫贺筠的弟子极其上心，还教了他剑法。”

定世主：“轮回中总会有变数。”

“不是这个，弟子奇怪的是，那剑法和师父您在大战时用的……颇为相似。”霍一犹豫不决，还是说了。

定世主一愣，也很困惑：“你确定？”

“忘不了。”霍一清楚地记得定世主所出之剑。

定世主抚了抚额头：“这可真是令人头大。”

岳盈猜测道：“师父的剑法是初代定世主所教，她可还教了别人？”

定世主摇头：“不会。此剑不能外传，师父当年只将其传授给我和师姐，若她没有背叛组织，你们还要叫师伯呢。说远了，我愚笨，师姐聪明，她却无法学习并使用。剑法择人，剑式看心。”

定世主眼中满是惆怅，两人也一番无言，岳盈则气愤填膺道：“主上师父无需因回忆忧伤，讲好听点她是师伯，难听一点，是位于苍生主大罪人下的二罪人！”

定世主被她逗笑了，正声道：“可找到她的踪迹？”

“毫无线索。”

定世主若有所悟：“罢了，随机应变，若有变故，及时上报，我再去**阁查查楚凭御此人。”

两人拱手：“恭送主上。”

金色漩涡一收起，屋外便传来脚步声，霍一小心翼翼透过窗看去，只是几名弟子路过。

其中，萧冉景气愤道：“没用的废物，给你力量都赢不了。”

另一人低着头，看不见脸，几人只是匆匆路过，霍一没有多想，关上窗松了口气。

“现在你在内门，要小心和楚凭御对上。”岳盈担心道。

霍一则严肃道：“不，我反而要靠近他，很多的疑点都在他身上。”

岳盈气哼：“你就作吧，哼，反正任务有变，现在我要去追踪二罪人了，少了我，你就吃苦吧。”

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