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鹭城市局就和外边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
“我祈求一下等会会有人带早餐过来...我要饿扁了...”陈恩一脸肾亏的倒在市局办公室的椅子上,她昨天追剧磨蹭太晚,结果大晚上脑子不清醒定闹钟的时候提前了一个小时,早上的时候以为自己要迟到了为了这个月的奖金陈恩咬牙强撑着赶到了市局,更不幸的是她前脚刚赶到市局门口就看到了起早捧着热水出来看看风景的傅局。
傅青钐,市局副局长,她的直属上司,平时热衷于研究养生之道,一个十分标准的学院派领导。
陈恩那会儿起太早脑子正迷糊着还没来的急说什么,傅局就盯上了她。
“陈恩!”粗犷沉重的嗓音直接给陈恩吓一激灵。
“到!”陈恩惊异之余偷偷在心里想这老头人老了讲话还是这么中气十足,想完了瞟一眼手机发现这才刚七点几分。
陈恩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半夜好像犯了个蠢把闹钟订早了。
“今天起这么早,你们年轻人终于好好听话知道趁着年轻养身体了吧!走我给你泡杯枸杞去!”傅局说完就准备起身。
陈恩:......
这老头要是知道她是因为熬夜追剧追到脑子迷糊把闹钟订错了估计又得待着她啰嗦一顿。
但是,即使内心万般悔恨万般想逃回家再多睡一会儿她也不敢违抗上司命令,更何况这个上司还是陈恩最怕的那种一天到晚净抓着年轻人叭叭的,她家里就有这么个爸,这好不容易出社会了自己工作不用每天听她爸唠叨,结果来了市局摊上了这样一个领导。
作孽。
然后陈恩就这么被迫在市局大厅里喝了一杯又一杯枸杞养生茶,被迫听了傅局讲了一大堆他的养生茶配方,被迫接受了来自傅局长达快一个小时的精神“凌迟”,这才看见自家门口有人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匆忙编了个理由从大厅里溜去他们第二支队办公室了。
平时一直会早点来市局的曾鑫桥刚进办公室包还没放下,就看到陈恩如临大敌一般逃了进来。
于是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曽鑫桥不知道自己间接救了陈恩一命“咋了你,你今天竟然来这么早?”
“纯属意外,我现在感觉我额头那块的大脑皮层都是吊着的,”陈恩一屁股坐上办公室里不知道谁的椅子晃了晃,“我就比我平时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了,老傅头竟然就这么拉着我念了快一个小时!这老头跟我有仇吗,你们谁被他这么念过......”陈恩说完长喘一口气,头无力的歪在椅背上,眼睛已经懒得聚焦了。
“小声点儿吧你,傅局就在外面,等会让他听到你可不止得被他念一小时。”曽鑫桥压低声音说。
办公室里没声儿了,只剩下曽鑫桥不断翻阅资料的声音。
这声音听的陈恩闹心“你翻啥呢?”
“上个案子啊,那个入室抢劫的。”曾鑫桥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案子不上个礼拜就结案了吗,你闲的没事干嘛翻炒啊?”陈恩皱着眉头,这个案子当时烦了整个第二支队好几天,倒不是什么大案难案,也没出人命,就是取证麻烦,当时她为了一段关键性监控片段上上下下跑遍了案发周围的区域,这个年代的城市到处都是摄像头,一片不小地带的监控,别说全部了,就是只查一个都得花点时间,她当时带着第二支队几个人日夜不休地查了两天两夜才终于找到给嫌疑人定罪的关键片段,她觉得就那两天不知道消耗了多少她裸眼5.1的视力。
“苏队跟我说那个案子的卷宗有点不完整,叫我今天早点过来看看。”
“啧,你说那个孙子怎么就这么怂呢,都敢大白天的入室抢劫了,”陈恩语气不善“那个地方那么多监控,为了不让监控拍到他丢作案工具,他能一路躲躲藏藏让那块几乎三分之二的监控都没拍到他,要不是他到了垃圾场那里没注意角落有个摄像头角度比较偏,老娘眼尖看到了他露出来的衣角和左手,不然还不一定那么早结案呢。”陈恩聊到这案子就来气,感觉自己因为熬夜而不太舒服的额头更疼了。
“是啊,那个时候我主要看的是案发前一天晚上的监控录像,才看了半天我就觉得我的整个视网膜全是一白一黑的,晃得我脑子都晕。”曾鑫桥无奈的叹口气。
其实刑警就是这样的,一天到晚没那么多杀人放火的案子能处理,大部分都是需要繁琐,枯燥地走访,调查,取证,有些时候还得反复地去居民住宅,商店等地方重复取证,次数多了人家也烦,搞得最后案子不一定能破反倒给自己惹得一身骚。
但是就算是这样,大家也宁愿就这么枯燥的一天又一天干下去,刑警队接不到死了人的案子其实刑警才是最开心的,没人希望三天两头就出事,没有命案就是整个刑警大队最大的心愿。
可这不可能,因为刑警大队依然存在,并且不会消失,没人能知道人性的险恶,那老百姓办不到的事,就只能人民警察来给人民兜底。
曾鑫桥摇摇头,不说话,专心的收拾手里的资料。
“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就是一个女人大声接电话的声音。
“你说什么?卷宗少了监控片段的说明?!搞什么玩意儿那东西我们整个二支上下几号人查了整整两天才查出来!你现在跟我说卷宗里没有!?”女人骂骂咧咧的走到曽鑫桥旁边放着各个近期案件资料的柜子,一边输出一边埋进柜子里找东西“我说你们整理卷宗的是不是有点儿太不靠谱了,没了啥不行非得没监控那段,还好是我们手头都有资料备份,不然这玩意儿要是弄丢了,我们整个二支都要拿你们卷宗管理部涮火锅,行了,等会我拍下来传给你,挂了。”
“咋了火火姐,一大早就风风火火的,他们把咱们查的监控那段证据弄丢了?”陈恩看见自家队长来了就忘了自己还饿着肚子这件事。
“对,但没事儿,老桥等会把这个拍下来给卷宗那儿发过去,管理部好像最近新来了几个孩子,估计是粗心给漏了,幸好咱们支队还有备份资料的习惯,不然就麻烦了。”苏队长交代完事情把手上的东西给了曽鑫桥就伸了个拦腰就往办公椅上一躺外套一蒙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行,苏队。”曾鑫桥也开始忙自己手头上的事了。
陈恩看自家队长这么疲惫好奇的问了一句“火火姐,你昨晚干啥了怎么也这么没精神。”
苏队长闻声动了动身子,懒懒的开口“没有,就是平时家里楼下卖咖啡的老板今天和隔壁卖奶茶的老板一起出去玩了,早上没咖啡有点儿扛不住,放心,姐们儿累不死。”
苏硫烨,鹭城市市局刑警第二支队队长,为人随性爽快,办事靠谱效率高,就是爱给手下出头,平时倒还好,但是如果有什么案子是和其他支队合办的,就特别争强好胜,什么是二队做的什么功劳是二队的都得算明白,早些时候其他支队有些人嘴碎就说苏硫烨是个女的就爱斤斤计较,被陈恩听见了差点就想动手,还是曾鑫桥和吴承玉拦下来的,那时候苏硫烨还特别没心没肺的在旁边笑。傅局也因为这个事儿专门找过苏硫烨谈话,但是没谈多久她就出来了,从那之后傅局就再没管这个事儿。
但即使是如此仗义的苏队长也不过是万千咖啡信徒之一。
“遭不住遭不住,工资就那一撮,每个月每天光咖啡的花销就很多了,但是.....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提神醒脑但对身体的伤害最小吗?除了咖啡我想不到别的。”苏队长如是说到。
陈恩:“风油精可以吧。”
苏硫烨:“这东西冰的我老哭,不行,娘们哪有每天拿张纸哭哭啼啼的。”
陈恩:“薄荷糖呢?”
苏硫烨:“试过了,免疫的太快,我能含着糖睡着,等会我一口牙又出问题。”
陈恩:“那种臭的大蒜链子,一颗挂脖子上,我妈说巨好用。”
苏硫烨想象了一下,还是觉得生命只有一次,没必要每天cos一个行走的,要捉吸血鬼的道士,想想就神经。
苏硫烨:“算了吧,我还是老老实实按时交咖啡税吧。。。”
陈恩:.......
此时,另一边特警第四支队在训练场。
“雅丛等会儿跟严遇,陈勋东和吴佳胜,胡樱和我,其他人各自找比自己能力强的,开始训练!”干脆,充满力量的,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近身格斗训练。
一时间,训练场上都是挥拳,踢腿,布料摩擦,鞋底蹭地以及特警们蓄力声带发出的声音。
特警四支训练的规矩,就是打到对方倒下,但是队长的就稍稍有些不同了。
“啊...!咳咳!”场上的大部分人几乎都停下了,王雅丛这边一个背摔放倒了严遇。
场上如今就剩下他们的队长和胡樱还在打,看起来不相上下,但其实队里的人都知道,他们队长还憋着一口气儿没使出来,况且胡樱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了,他们队长显然还游刃有余。
不多时,他们队长突然变速,拉着胡樱一只手臂把她按在垫子上。
女人很快把胡樱拉起来了,“进步了很多了,但还是不太会调节呼吸,你刚才格斗姿势都没有问题,可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全程都是被我牵着走的,没有你自己的节奏,全跟着我了,你得知道,在真的跟恐怖分子格斗的时候他或者他们手上最少都会有个冷兵器,要么少个特警要么少个恐怖分子,你不能把我当成你队长,我是来要你命的不是来跟你训练的,记住这一点。”她十分公事公办的用标准音量说给在场的队员听,语气也不严厉甚至说得上温柔,没亲眼看到这个女人刚把队里另一个素质不低的特警以压倒性的力量按在地上,立马又起身说些堪称安慰的话,第四支队一众特警们差点就信了。
不等大家说些什么这个女人又发话了,
“好了,各自休息五分钟,等会做有氧,别喝太多水,今天要跑一个小时。”
特警的日常就是如此,不停的训练,不停的提高自身素质,就是为了抵御那些比杀人犯更可怕的亡命徒,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恐怖袭击哪个先来。
女人说完径直走到场地边上坐着擦汗,王雅丛,严遇,陈勋东也在那儿。
见队长和胡樱一起走过来,陈勋东这个不正经的先开腔了:“老大你武功究竟有多深?这都五次了吧,樱子每次都被虐杀”王雅丛瞥了他一眼。
“有你的事吗,闭嘴,你也打不过队长,我们本质半斤八两好吧,你甚至没跟队长打过,还好意思说我呢!”胡樱有些不服这个至今还未被队长选中对抗的嘴贱男人,她的声音甜生甜生的,很好听,被她这么有气势的喊出来,愣是多出些任性富家主人的味道。
被两人好如捧杀一般提及的队长老大笑了:“你们俩别老是搞这套哈,表面上是在吵架实际上是在悄悄地转移火势,我都听出来了。”
话音刚回落,一樱一东刚想接着吵就听见一旁的王雅丛凉凉道:“你们两个对工作有像对吵架这么执着,这会儿,都能跑到队长头上去了。”
他们队长又笑了。
在一旁一直没插话的严遇看到这一幕不禁回忆起刚入队时从前辈那里听到的他们队长的往事。
他们特警第四支队队长于切笙,从六岁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近身搏斗,拳击,散打,一身的肌肉看起来薄但都是岁月累计下来,密度大,拥有能打过整个第四支队的绝对力量和强大的核心。于切笙刚入队的时候不是很爱说话,完全大面瘫一个,看起来有种把身边人完全当空气的傲慢,大概当时特警队的新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真正让大家认识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呢,是当时新人集体训练三个月后教官验收训练成果,让男女分成两队两两匹配对打,然后打赢的女队员和男队员再打一次。
所有人照规矩的训练,到了最后,女队员和男队员各自挑选好对手的时候,王雅丛对阵的那个男队员突然笑着对她说了一句话。
“需要我放放水吗,我不会太用力的。”
声音轻轻的,脸上的笑也淡,看起来特别有礼貌。
当时的王雅丛呆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在她旁边原本已经选好对手的于切笙突然走过来对那个男队员弱弱的说了一句:“哥,你能给我放放水吗,我怕被打的太惨。”说完还转头对原本的对手笑了一下,说:“抱歉了哥,我能跟他吗,谢谢你。”王雅丛就看着她问了她的对手,问了自己的对手就是从头到尾没问过她自己。
王雅丛:......这是不想搭理我吗?
然后王雅丛就莫名其妙的被换了对手,看着于切笙那副楚楚可怜又好像很不想和她交流的样子,有点无语。
紧接着,她就看到于切笙三下五除二拳拳到肉,最后一个过肩摔把她原本的对手打得嗷嗷叫。
最后特别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侮辱性极高的话。
“谢谢哥哥手下留情。”
然后走向已经解决完自己对手的王雅丛,说要跟她打一场。
之后的事情,严遇就不太清楚了。
回忆结束,王雅丛坐到严遇旁边喝水,严遇顺口就问:“哎雅丛姐,你还记得于队刚到这里,咱们都是新人的时候吗?”
“记得,怎么了?”
“她当时不是跟你打了一场吗?结果怎么样啊,那之后你就一直跟队长一起了,她跟你说啥了?”严遇曲起腿,十分八卦。
王雅丛瞥了他一眼,低头笑了一声。
当时,她就记得于切笙特别欠揍的说完那句堪称挑衅的话,然后朝她走过来,又摆出那副面瘫脸对她十分客套地说了声“你好,能跟你比一场吗。”
年少无知的王雅丛被她这个混账的装逼样给呛住了。
打的过程中,王雅丛注意到,这个女人格斗的方式简直就是怎么狠怎么痛怎么来,旨在迅速解决对手,经典的人狠话不多类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自己也打到了于切笙的要害,她却好像是不知道疼一样,脚步都不退一步,哼都不哼一声。
等到被她一腿扫倒的时候,王雅丛心里都还在赞叹“她好强”
还没缓过神呢,又被这个女人一把拉起来,也不说话,就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王雅丛乐了:“呵,你这人...”王雅丛实在是看不懂这个女人,清了清嗓子:“姐们儿,我叫王雅丛,你呢?”
“于切笙。”
王雅丛就看她吐出三个字儿嘴又闭上了,心想怪不得都叫她于哑巴。
“我好奇问一下,你刚才为什么要跟我对手打啊,你跟那人有过节吗?”
于切笙顿了一下,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
“他看不起你。”于切笙淡淡道。
王雅丛抬头回想了一下,确实是有点不爽,但不爽在哪她又说不清,于是转头就问:“他怎么看不起我了?”
于切笙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这种表面绅士,说话都彬彬有礼,出门停个车都得笑着对别人说句‘女士优先’的,其实就是想显摆自己讨女人喜欢,受女人欢迎,我看他非训练时间都主动跑去给几个女队员买水聊天,但还是藏不出话里的高高在上,他跟你打前还要特意摆出一副特别有礼貌的样子跟你说要不要让让你,不就是觉得你打不过他吗。”
“比较有意思的是,我看他在男队员那边,都挑的一个比较弱的打,我看过他的格斗姿势,真论打的话他大概率打不过你,也就是特意选了个弱点的才能过来和女队员打,我看他,不是看到你就想开屏,就是想当‘妇女之友’了。”
王雅丛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感情这也不是不爱说话的人,顺嘴接着问:“你觉得我打得过他,为什么啊,还有哈哈,你都觉得我打得过他了,怎么还亲自上阵呢?”
于切笙又看她一眼,缓缓地说道:“我观察过你的格斗姿势,明显比他要标准得多,你的下盘很稳,而他核心很差,被打的时候老是晃,很容易被抓到漏洞,你注意力集中而且很犀利,打得过他不稀奇,事实上,他不属于男组那边筛选出来的比较强的一半,能跟你打是他‘捡’到了,你跟他打是你给他当了回免费的陪练。”
于切笙说完又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别别扭扭的开口:“我那时候也不是把你当空气,只是没跟你搭过话,不知道怎么开口,抱歉。”
被于切笙夸得有些飘飘然的王雅丛差点就忘了这个女人刚刚轻轻松松把自己打趴的事实,猛然听到这一句道歉,王雅丛都觉得莫名其妙了,笑了一声:”哈,你不也不认识他吗怎么跟他搭话就这么自然,跟我就不行啊?”
“还有,你平时不说话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原来都是在观察我们,还观察这么仔细,想想...我还觉得有点儿毛。”王雅丛吊儿郎当的,聊个天越靠越近。
于切笙似是没料到这个人如此自来熟,不动声色地忘边上挪了一点。
“我...也不太清楚,没想太多,感觉就像是在跟路边小猫小狗说话,随意就说了。也不是有意要看你们,从小习惯了,忍不住。”语气依旧淡淡的。
这种习惯是怎么养成的啊,竟然还是从小!
王雅丛突然有点好奇这女人的成长环境,但她还有最好奇的一件事没问。
“那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想着跟他打完之后来跟我打的呀?我刚才就想说了,你都不知道疼吗,我刚至少往你腹部打了三下,我看你声都没出,浑身也特别结实,这个肌肉密度是我们同期里最高了吧?”王雅丛语气里的崇拜意味有点浓,搞得于切笙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不是...我就是觉得,刚才没跟你打招呼就把你对手换走了,有点不礼貌,就想着跟你打一场....“于切笙有些不自在,“我六岁就开始练拳了,力气是会比较大,核心强点的,都抗打。”
六岁!那不是有十七年的格斗经验了吗!难怪她打人都跟打虾米似的....
王雅丛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格斗年龄是她好几倍的人闭了嘴。
王雅丛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天你这...天生当警察的料...不过我寻思你打那孔雀男的时候好像...没像打我打得那么狠呢,你那一腿速度快的...”
于切笙似乎是被她起的这个外号逗笑了,聊了那么久这次终于直视着她讲话了:“我要是不尽全力跟你打,那不是跟那孔雀男一样了?”
在所有竞争里,对一个人,一个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拼尽全力。
.......
王雅丛回忆完自己彻底被这个女人收服成忠实队员的往事,还是觉得她队长这张嘴实在是会讲,无论真不真心都听的人特别爽,心甘情愿就这么一辈子跟着她,就乐意听她使唤。
王雅丛笑着对一旁听的入迷的严遇说:“现在知道队长能选你入队是多么幸运了吧,想当初她跟教官打都能占上风,当时多少人往她跟前凑,就为了跟她搞点交情,能多学点儿技术,就是到了现在,特警大队里的人,无论是新人还是其他支队的都有想来咱这投奔队长的。”
严遇听完就差五体投地了,一脸严肃:“原来是这样!我一定不辜负队长期望!”
王雅丛看他这赔钱样,笑了,心想这下又多了一个对于切笙忠心耿耿的警犬咯。
她起身,“好了,想不辜负队长就别拖后腿,休息结束了,准备跑圈去了。”
严遇刚被队长如此光辉的往事震撼,此时十分励志:“好!”,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去训练场了。
正在看训练回放的于切笙被这毛躁小伙一身正气好似要立刻与恐怖分子肉搏的气势和准备立刻向国家献出生命的步伐给呛住了,回头看看低头憋笑的王雅丛,瞬间福至心灵。
“又编排我什么了?给他整这么紧张的。”
“我这哪里是编排你,就跟他说说你以前那些事,我看他平时这么八卦,对你这个名人儿倒是了解的少。”王雅丛凑过来看于切笙手里的平板,“猫这儿看啥呢?”
“于队,你这也太努力了,这个是三天前的回放了吧,咱们这视频每天都录,你要天天这么看,就是6.0的视力都经不起这么折腾。”
于切笙躲闪了一步,“这好好说话呢别凑这么近,你就一天天逮着我霍霍,以后少跟他们说这些,前几天小樱刚跟我说有新人给我建了什么群,我估计那里面有一半的人都是你忽悠进去的。”
王雅丛十分无语的对着于切笙冷笑了一下,对这个魅力大不自知的女人表示一种敬佩的“不屑”,随即搂过不远处的胡樱去跑圈儿了。
于切笙看她这副欠打样叹了口气,放下平板也跟着队员们一起训练去了。
这种时不时就闹腾的警局生活,也不算太过乏味。
......
“滴答...滴答...滴答...”
鹭城偏远的郊外,一个手脚被死死绑住,嘴里被塞着脏抹布的男生,瞪着眼看到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用同样的捆绑手法踹了另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甚至校服相同的女生进来,这一下让女生直接摔在那个男生身上,两个人一时间都不敢有动作,两具交叠的身体不断发抖。
那个男人貌似十分满意他们恐惧的神色,张嘴低声对他们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
女生满头冒汗,泪水在眼里打转,迟迟没有落下来,一旁的男生仿佛绝望了,喉咙不敢发出声音,声带都忍的生疼,一抽一抽的沉默流泪。
女生似乎被这抽噎声唤醒了,转头看向男生,对他摇摇头,男生睁着泪眼,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某些从他被男人绑来就没敢想过的可怕念头。
她.......想自救,她想跑!
怎么可能呢!根本跑不掉的,如果被那人发现...不行!会死的!会死的......
男生被自己的内心打败了,又低头哭泣起来。
那个女生还没有什么反应,远处一块石头飞来,猛地砸中了她的额头!
“嗯!”这下是在太疼,女生闷哼一声,原本呈跪姿,挺直的腰背因为痛感弯曲了下来,额头上缓缓流出了鲜血,旁边的男生一看,见血了,眼睛猛然瞪大,随即低头,眼睛闭得死紧,喘着粗气,颤抖的更厉害了。
只见那男人肩头扛着另一个校服和他们相同的女生,粗鲁的把肩上的女生往那个被砸中额头的女生面前一扔。
被砸中的女生此时疼的倒喘气,突然被男人拽着头发让她强行抬头。
少年澄澈的眼眸倒影出男人肮脏的面孔。
他的额角有个很大的刀疤,右边半张脸似乎是被火烧过,皮肤黢黑,坑坑洼洼烂了一半,嘴唇很厚,上嘴唇有一块下凹的畸形,严重干裂的嘴上好像被男人撕了几块嘴皮,有些血渍,牙齿脏黄,因为靠的近,能看的见他牙上厚厚的一层牙垢,烟味混着口臭一起从那张恶心的嘴里飘出,熏得女生原本因为疼痛就没放松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丫头,我不管你是发春看上那个小伙子了,还是你原本就是他的小女人,我把你抓来不是让你跟男的眉来眼去的,刚才砸你那一下是警告,挑了块小点的石头,如果你看他是为了想什么逃跑的事儿,下次,我就把他眼睛挖出来塞你眼睛里。”男人十分恶毒的威胁完,手一撒就把女生摔到地上,然后,扬长而去。
头上实在太疼了,女生费了很大的劲才重新坐起来,但在她坐起来的那一刻,看到地上昏迷的和她同校的另一位女生,愣住了,随即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脸色变得煞白,原本坚定,有些不堪示弱的眼神突然失去了神采,因为疼痛收回去的泪水又泛上来,然后她缓缓低头,颤抖着身子吐出一口气,一滴豆大的泪水也终于从眼眶溢出,落在了她黑色的校裤上,但仅一秒,水渍就消失不见。
这片空地终于安静了下来,安静的不像是承载着三位正值青春的少年的样子。
在远处默默观察这一切的男人笑起来,低头点了支烟,跨步上了辆货车,启动引擎。
丑陋的怪物再一次前往鹭城.......
咳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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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