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缉毒】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春节那天傍晚，沈言之艰难的坐上了轮椅，背着个小包出门了，坐上了肖奈的车，辗转来到了那个山头，回忆仿佛就在昨日一般，只不过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先走了，等会让姜念把你送下山，省的我看到她想揍她！”

“嗯！”

等肖奈走后，她起身艰难的坐在椅子上，招来了服务员将轮椅收好，拿出化妆品画了个比较浓的妆，遮挡住苍白的脸色！

姜念在家里吃完年夜饭，被姚倩病态的精神折磨了许久，还有姜老爷子的催婚，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推开西餐厅的门，望着女孩一身黑的打扮，还带着鸭舌帽，慢慢走了过去！

“你到多久了？”

“没多久，我刚来，你吃过饭了吗？吃了，也陪我再吃点吧，帮我切一下牛排，可以吗？”

“可以，我帮你切！”

“喝红酒吗？我就不喝了，你要喝自己点！”

姜念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女孩面前，叫了一瓶红酒，抬头看着女孩的神色道“在里面怎么还戴着帽子？”

“没洗头，你将就看吧，怎么？你还嫌弃我不成？”

“吃完饭，我们去外面看烟花吧！”姜念转过头看向外面，第一次有多浓情蜜意，现在就有多冷淡疏离。

“不出去，我们就在这看，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晚餐吃了许久，两人静默到晚餐结束，姜念借着酒劲慢慢道“我们认识一年半了吧！”

“嗯，姜念……”

“沈言之，我们分手吧，我觉得咱俩并不合适！”姜念刚说完，心脏猛的抽痛了起来，她不敢去看女孩的眼睛，低头看着杯中的红酒，荡啊荡啊……

“我们能不能不分开？”

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不能，咱俩认识本来就是一场意外，荒唐至极，我从没打算能持续很久，本就是一时寂寞，如今我不再需要了，你我本身就各取所需，希望……”

姜念呼出一口气，接着道“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

沈言之侧头看着玻璃外，握紧了拳头，伤口的疼痛才分担了点，她内心的痛苦，餐厅里的音乐声回荡在耳边，她低沉着嗓音道“好，我不为难你，其实也不算分手，毕竟你从来没给过我名分，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姜念听的感觉心里的痛蔓延至全身，一声不吭的转头看向玻璃外。

沈言之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有小孩拿着仙女棒奔走相向，拿着在外面挥舞，有一家三口，还有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只有她不断的被人捡起再抛弃。

“你从没对我说过喜欢，说过爱，所以姜念，这一年半的相处，你有爱过我吗？”

“没有！从来就没有！”

藏在桌下的手被握的生疼，指甲嵌入肉里，一股温热湿答答的握在手心。姜念想着一次断的干净，可能酒意上头，说出了许多不可挽回的话！脑中不断有个声音再提醒她“姜念，你配不上她，你只能带着她躲藏，这样是最好的，她会有自己的生活，会幸福，以后也会有自己的爱人，而这个人不会是你！”

“我希望能够好聚好散，沈小姐应该不会死缠烂打吧，这次散心你应该有所准备的，不是吗？”

“是啊，我有所准备，也不会死缠烂打，还请姜小姐放心，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我这样的人，生来就不被人喜欢，快零点了！”沈言之单手拉开背包，拿出一个盒子，推到女人面前。

“最后的生日礼物，不对，是我送你的最后一次生日礼物，以后隐密于人海，可能不会再遇见了，希望你觅得良人，寻到自己喜欢的那一个，到那时候，记得给她一个名分。礼物不收你就扔了，我送出去的东西，除了我自己，我不希望没有人要她！”

姜念握紧那精致的小盒，眼睛忍得发酸，起身洋装淡定“那我先走了，你怎么回去？”

沈言之突然笑着打趣，眼睛里噙的泪，还是将她出卖了，那滴泪滴落在地板上，也烫进了姜念的心里，久久不能消散。

“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不应该关心我这个，我能来，自然可以回去。”

“那好，我先走了，提前祝你除夕快乐！”

听着哒哒哒的脚步声，沈言之直起身哽咽道“你还会希望见到我吗？”

姜念停住脚步，站在女孩后侧方，捏紧衣摆，冷声道“不希望，我希望今日以后，我们都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这样的人，还有腐朽的家庭，一点都配不上你。

沈言之突兀的笑出了声，消失？原来所有她喜欢的人，都希望自己消失！

“我会消失，再……不，是再也不见！”

刚说完玻璃外砰的一声，闪耀着五彩的流苏，绚烂的挂在高空。沈言之本能的瑟缩了一下，皱眉闭上眼睛，身体有些颤抖。

爆炸下的后遗症让她有些害怕突如其来的轰炸声！

所以团圆佳节，生来就不属于她，她好像永远都应该是一个人！

“你怎么了？”

“没事，你走吧，和你无关！”

姜念走了，期间她并没有回头，其实只要回头她就能看到坐在椅子上女孩神情痛苦不堪！

听着姜念的脚步声，沈言之还是眷恋的回过了头，直到看不清那人的背影，才回过头，晃了晃脑袋！

车门被重重的关上，前排的司机看到她这幅神情，也没开口询问。

姜念松开手，看着一抹鲜红，精致的小盒外布满了血迹，她颤抖着打开看了一眼，是个不是很精致的点缀，从手法上来看，就知道是沈言之自己做的！

她推开门，扶着车门干呕了起来，她恶心她自己，为什么能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她居然和她的言言说，让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那么一刻，她想重新跑回餐厅，可是理智将她拉回，她与沈言之中间隔阂这样的家庭，还有那样一个病态的母亲，注定不会圆满，还会耽误了沈言之！

这场烟花持续了许久，沈言之坐的了有些腰酸，寻来服务员拿回了轮椅，慢慢坐了上去，握着移动手柄往外走去！

“这烟花真好看，妈妈我们下次还来好不好？”

沈言之单手想把轮椅把手上的背包拿下来，一时有些艰难，看着背包落地，伸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有些无可奈何！

“姐姐，给你！”

“谢谢！”沈言之笑着抬头，看着女孩，又将目光移到女孩身后的人脸上，一下子就敛了笑容，来人正是程书婉！

“是你？怎么成这幅鬼样子了？难不成被姜姐姐甩了？”路暖面对沈言之有些冷嘲热讽。

“你带着妹妹先进去，我等会就去找你们，听话！”

“哦，妈妈记得去找我和姐姐！”

等人走后，程书婉将沈言之的轮椅推到一边问道“你干什么了，伤成这样？”

沈言之脱下帽子，程书婉看到她额头上的伤疤问道“你和人打架了？我刚好像是看到姜念了，真分手了？”

“你如愿了，我和姜念是分手了，刚分的，你想笑话就笑话吧，好像是挺不自量力的，总觉得总会有人会坚定不移的选择我。放心吧，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去认你，也不会去你家，你不用特意出来和我交代，我先走了！”

程书婉看着女孩的神情，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十月怀胎，也在她身边待了许多年，刚走的那段时间，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确实有些想她，只不过有些不甘心，她厌恶那个男人，甚至连同厌恶女孩身上留着那个男人的血！

“你现在在做什么，有钱吗？我给你点钱，不要和人打架！”

沈言之懒的理她，回头道“不要你的钱，我先走了！”她拿出手机想给肖奈打个电话，让她来接自己，可是手机没电了！

“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手机没电了！”

“给你！”

电话拨通不过持续半分钟就被接通了“我在京都山顶上的一个餐厅，来接我，我不方便，我觉得我不太好，你快来！”

“你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

“我没事，你快走吧，我朋友等会就来，谢谢你的手机！”

“你怎么还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没事，可能刚才幅度比较大，伤口本身就没长好，你走吧！”

程书婉看着女孩的里面白色打底冒出了点血迹，伸手拉下衣服看了一眼，吓了沈言之一跳，将衣服拉好“你做什么？”

“你怎么伤成这样？”

“打架的，我走了！”沈言之握着移动手柄往前，却被程书婉一把拉了回来！

“不行，我等你朋友来了再走！”

沈言之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不好得道“你很烦诶，你再不走，我就进去当着她们的面喊你妈，赶紧走！”

肖奈本就在山下，离得不远，跑过来就看到沈言之再和一个女人纠缠，连忙上前推开程书婉，回头瞪着沈言之“哎，你昏迷了近两个月，非得出来，人家伤口一个月就愈合了，就你反反复复，能不能把自己当回事？还有，她姜念有病啊，受着伤拉你出来分手，就这么等不及。你从鬼门关走一趟出来你自己不害怕呀，还在这看烟花，队长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还骂了我一顿！”

“你看看又流血了，我看啊你这手也别要了，上了战场，枪都拿不起来，赶紧跟我回去，不行，我得打电话将施亦初骂一顿！”

肖奈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沈言之连忙起身去拦，腿部不能用力又跌坐了下去，程书婉伸手扶住女孩的肩膀，沈言之侧头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就听肖奈一阵输出！

“喂！”施亦初刚说一个字，肖奈转过身道“喂什么喂，姜念那个神经病电话多少？”

“不给是吧，骂你也是一样的。你帮我转告她，她他妈有病啊，大年三十拉着一个坐着轮椅的病患出来分手，就那么等不及要结婚，分手也就算了，她将人送下山会死啊，这下好了，伤口又流血了，告诉她，以后在京都遇到我绕着走，否则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另外再告诉她，我们家言之只会遇到比她更好的。操，她昏迷两个月，刚从鬼门关出来，就是为了见那么个玩意，神经病，你俩都有病！”

电话被挂断，那头从被窝里坐起来的施亦初还弄不清怎么回事，连忙拨通了姜念的电话！

“是我拉她出来的，你和她说我出去散心的，本来我想再等等的，等我能走了再去见她，还有，这管施亦初什么事啊，无故挨骂！”

“她施亦初才不无辜呢，走了，下山进医院，李前辈要是知道，队长要是知道，等你好了，指不定怎么虐你呢！”

得，怕什么来什么！一阵铃声突然响起！

“我开免提，别殃及无辜！”

“沈言之，你给我跑哪去了，我给你送年夜饭，人影都找不到一个！”

“队长，我在外面看烟花呢，这大过年的，我不得出来看看啊！”

“你打报告了吗？擅自出去，等你好了，看我怎么罚你！”

“那我还是别好了！”

“呸呸呸，我这里还等你回来呢！”

“好了，我不说了，我觉得头有点晕，我想回去睡觉，哎呀，头晕！”

“又装，我信才有鬼，就你鬼机灵，明天来我家，我让你阿姨给你熬汤，大补！”

“谢谢啊，不要再补了，流鼻血了，李前辈天天熬汤，我都胖了，等好了，越野五公里不过关，你可不能怪我！”

“去你的，赶紧回来！”

“这也没怎么流血啊，你刚才电话说不太好什么意思？”

“可能是后遗症，今天放烟花可能吓着了，走吧回去！”沈言之刚回头看到程书婉还在疑惑道“你怎么还在这？”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咱俩遇见那么久了，你好像是第一次问我过的好不好。”

沈言之对着肖奈使眼色，对方也很识趣的跑到一边，沈言之才调转轮椅轻声道“你觉得呢？你走后，他从打你变成了打我，不过半年，他就出意外去世了。后来我就辗转去了在很多亲戚家，因为是个女孩，他父母不喜欢我，你知道的，他们说谁养我，那个人的房子就是谁的，就这样我被姑姑收养了，期间我被很多人骂过没人要的野种，被遗弃的小狗，姑父经常说养我不如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我还经常吃不到饭，你尝过糠的滋味吗？就是农村牲畜吃的那些，你知道生鸡蛋吃的全身过敏接近昏迷是什么滋味吗？后来他父母死了以后，房子又落到三叔手里，我就被姑姑丢进了孤儿院。才过的稍微好一点，我被收养过两次，第一次被人送回去了，第二次一直到现在。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诉苦，我是想说我现在过的很好，我有我值得奋斗得使命，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有你的苦难，我也有我的不原谅，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个陌生人是最好的！”

晚点了，刚才一直在搞工作，来了来了，出现了第三个读者，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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