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两个小姑娘趴在吧台上,头挨着头,看起来像是在说悄悄话。
看着,都挺老实。
“人都在下面老实呆着了,你还皱什么眉,”
“你店里什么三教五流都能进么,”宴珩语气冷而淡,“一个个眼睛都往哪儿瞧。”
沈归舟又往下瞧了眼,顿时笑出声。
楼下不少男人都往两个小姑娘那里看,还有几个蠢蠢欲动,不知道是不是打算上去要个联系方式。不过这回都聪明了,一个也没有过去送酒的。大概也都是被上次小姑娘包场酒水的举动给镇住了。
“你也不能怪他们,”沈归舟稍稍辩解了一句,“实在是两个小姑娘长的太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能阻挡我们欣赏美好的事物。再说了,你自己又不是没遇到过对你暗送秋波的女生。”
“不只是暗送秋波,”温凉靠在沙发上,闻言薄而淡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点揶揄的笑意,“投怀送抱,想一度春风的也有。”
傅川来了兴趣,八卦不只是女人热衷,男人也不遑多让:“展开说说。”
“前几天去曼彻斯特开会,飞机上遇到一个女生,对他一见钟情。”温凉语调不紧不慢,彷佛不是在说八卦,而是在讲台上讲课,“特别是落地后,女生发现两人住同一家酒店,更觉的是天定良缘。于是当晚就敲了房门,想跟他深度了解一下。”
“后来呢?”
“后来,宴珩不近人情,把门关了。”
“宴总一如既往的不懂怜香惜玉。”
宴珩回沙发上坐下,语气寡淡:“当兵的话这么多。”
傅川耸耸肩角:“八卦使人减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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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明漾跟子衿头挨着头说话。
“为什么你跟你哥姓不一样?”
“我跟我妈姓,他跟我爸姓。”
“他们长的都挺好看,要是能来当我模特,这次期末考试我能拿第一。”
“那你别想了,他们四个我求了好几年,没一个答应的。”
“好可惜。”
“不过,归舟哥可能有点希望。”
明漾疑惑:“归舟哥?”
“就是旁边有女生的那位,”子衿解释,“这家SY就是他开的。”
“为什么他有希望?”
“因为他是大院儿里唯一一个会帮我做坏事的,其他三个都是老顽固。”
“他看着是有点邪气。”明漾想了想,得出这个结论,“上次在SY,我有注意到他。他身边还不是今天的女生。”
“他换女生就像换衣服一样,从没见过有在他身边呆两个月以上的。所以我从来不跟他身边的女生打招呼,反正长久不了,也记不住。”
明漾趴在吧台上,头枕着胳膊,白嫩的指尖敲了敲杯壁,清脆的声音叮铃铃的:“可是他们的腰臀比真的好绝,不当模特和演员,真的可惜了。”
靳子衿悄悄抬头往上看了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做下这个动作好像会安心似的。她微微凑近明漾,悄声问:“你觉的他们四个,哪个身材最好。”
明漾回想了下,认真道:“按照一般标准,是坐在你哥右手边的,身材好像会结实一点。”
靳子衿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傅川哥是军人,身材都是练过的。”
“可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我喜欢看着清瘦,但衣服下有六块腹肌的。”
靳子衿总结:“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么。”
明漾点点头:“沈归舟和你哥左手边那个,好像就是这种类型。”
“对,他俩差不多,”靳子衿抿了口酒,八字概括,“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
四月底,京川已经有了暖意,柳枝也长了新芽。
今天天气格外好,无风无云,澄空万里。
子衿打电话约明漾去逛街。
明漾正在收拾行李箱,手机开了免提扔在一边:“不去了,我行李还没收拾好呢。”
子衿:“我昨天被我哥看着,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明漾盘腿坐在毛绒地毯上,拿过手机查了下沪市的天气:“那边好像完全可以穿短袖,最低温度28度。”
“我哥那个老古董也只让我拿了件外套,说明那里应该不冷,”子衿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想了想道,“反正如果缺什么的话,再买就是了。”
“也对,”明漾看着旁边一堆衣服,从中挑了件外套,然后将右手边一堆连衣裙放进行李箱。
这周六,两人是要去沪市参加美术比赛。明漾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但导师说只要去参加,期末考试就加五分。能获得前两名,分明加二十分和十分。
这种诱惑,她真的很难拒绝。
毕竟这学期的期末考试重点是人物画像,而她最擅长的是风景画。人物画像每次的分数都在及格线上下徘徊。
收拾好衣服,明漾拉过一个小的行李箱,将画笔、颜料收拾整齐的放进去。又清点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这才躺在地毯上玩手机。
子衿听到那边忙完后,咽下嘴里的苹果,随口道:“我哥怕我们在沪市人生地不熟,两个小姑娘也不太方便。正好归舟哥这周在沪市出差,便让他全程照顾我们两天。”
“我没意见,”明漾侧过神,点开美团,开始点外卖,“那我们明天直接机场见。”
“好嘞。”
周五,京川阴天,大风将树枝刮的东摇西晃。整个城市也雾蒙蒙的,像是被笼罩在透明的水晶球里。玻璃上都起了层水雾,相较于昨天的晴空万里,今天的温度急转直下。
明漾窗户都没开,直接返回衣帽间,拿了件乳白色的小西装穿上。确定没有任何物品遗漏后,便开车去了机场。
飞机准时起飞,短短一个半小时,两人也没有睡觉,各自开了一部剧带着耳机安静的看。
中午12点半,飞机准时落地,两人推着行李箱往出口走。
沈归舟最先看到的是明漾。
小姑娘穿着一身水绿色的吊带长裙,鲜嫩旺盛的绿意,使她在乌泱泱的人群里格外醒目。像是在一片枯萎的森林里,肆意生长着一株生命力旺盛鲜活的常春藤。
“归舟哥。”子衿看见沈归舟,冲他摆了摆手。
沈归舟笑了笑,伸手拿过她的行李箱:“饿不饿,要不要先带你们去吃饭。”
“饿死了,我要吃大餐。”
“行,随你点。”
说完,他偏头看向明漾,温柔的眉眼溢出笑意:“我来拿。”
“谢谢。”明漾落落大方的将行李箱递过去。绅士行为,她不会拒绝。
沈归舟没有带司机,是自己开车来的。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上车后发现两个小姑娘正头挨着头在查哪家餐厅的菜好吃。
他将空调调高了点,沪城的四月已经是个火炉。但两个小姑娘穿的太少了些,虽然极好看。
他看向后视镜,目光落在明漾身上。
小姑娘所有头发在头顶束成一个花骨朵,更显的脸又小又白,明亮通透,是肉眼可见的胶原蛋白。一双眼睛,狡黠明亮,机灵朝气。单是看着,便觉的心痒痒。
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的吊带长裙,露出白皙纤细的胳膊。线条流畅的脖颈下是一对极漂亮的锁骨,锁骨中间坠着一根细细的项链。细看像是小熊造型,中间悬挂着晶亮的钻石。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看向前面宽阔的马路。
忽然明白,网上说的纯欲两字,原来是一个形容词。
他手放在方向盘上,食指无意识的敲了敲。然后转回头看向依然在研究去哪吃的两个小姑娘,语调微微上扬,带出三分调侃:“决定去哪儿吃了么?”
“国金楼上有一家金孔雀,评价好像还不错。”子衿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带出几分讨好,“正好吃饱还可以逛一逛。”
沈归舟摁下启动键,一边笑着戳穿她:“然后刷我的卡?”
子衿理直气壮:“谁让我们是穷学生呢。”
沈归舟眉梢一挑,穷学生可不会在SY包场酒水。不过这话他自不会说,只是纵容着:“为两位公主服务,也是我的荣幸。”
明漾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有点明白,为什么子衿会说跟过沈归舟的每一任女友,都对他念念不忘,多次求复合。
这个男人优雅中带了点痞气,纵容中带着几分幽默,很容易让人欲罢不能。
沈归舟对沪城算不上很熟,但去国金这种地标性的建筑,也不需要导航。
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漆黑的迈巴赫停在国金门外,三人直接坐电梯去三楼。
金孔雀名副其实,在店门外放着一尊栩栩如生的孔雀。绿色的羽毛柔软飘逸,跟真的一样。
一间包房,坐下后,他将菜单推给两个小姑娘:“你们点。”
两人也不客气,拉过菜单看到想吃的或者名儿好听的,都点了一盘。清炒时笋,辣子澳龙,晾衣白肉,开水白菜,金翡玉鲑,樱桃肉山药,青龙玉脊,什锦金玉汤,还有两扎玉米汁,满满当当的能摆一桌子。
沈归舟也不阻止,甚至两人合上菜单时,还问了句“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