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第22章 第 22 章

大雨一过，第二天阳光热烈的连空气里的水分都弥漫着一层燥热。枝叶上的水珠已然消失不见，蝉鸣不绝，处处是盛夏的热烈。

早上有秦旋的大课，三个班级合三为一在多媒体教室上课。

明漾三个坐在靠窗一排后面的位置，趁着秦旋还没来，明漾和子衿正在吃薄靳带来的早饭。

子衿嘴里还嚼着三明治便等不及的八卦：“我刚刚看到是归舟哥送你来的。”

明漾神情自若：“嗯，他在表现。”

“归舟哥最讨厌起早了，”子衿咽下三明治，想到以往眼里有了笑意，“我小学的时候，归舟哥已经上高中了。高中本来就辛苦，早自习更要求7点就得到。虽然我们大院儿离学校近，但是也要六点多起床。归舟哥爱睡懒觉，哪里能听班主任的话。每天都是8点多才醒，慢悠悠吃个早餐，旷了第一节课才会出现在学校。他班主任没少为这事找过沈爷爷，气的沈爷爷好几次拿着拐杖追着他满大院儿的打。”

明漾眼前似乎都有了画面感，嘴角弯起：“后来呢，他起早了么？”

“当然不会啊。”子衿叹口气，语气里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他跟沈爷爷谈条件，只要他每次考试年级前三，就不要再管他睡懒觉了。沈爷爷觉得合理，就答应了。所以对别人来说，高中是苦不堪言的，对归舟哥来说，轻松的跟上幼儿园一样。”

“那他智商确实高。”明漾一语中的评价，下一秒却又自夸起来，“智商这种东西羡慕不来，不过我们漂亮啊，又会画画，我们一样很厉害。”

“嗯，”子衿重重点头，“我们不仅漂亮，会画画，还有钱！”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快乐，脸上的笑容，是完全富养家里的姑娘才有的。

薄靳旁听了全过程，一脸赞叹的伸出大拇指：“看你俩这觉悟，谁都不能pua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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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旋是随着铃声走进教室的。

这节课主讲人物油画，这是明漾的痛点。也不是说画的不好，而是她的模特只能是长得好看的，如果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人让她画，她甚至都不知如何下笔。

秦旋讲的很细，从起形，运笔，填色无一不落。她讲课不急不缓，娓娓道来，有种岁月悠然之感。她拿画笔填色时，边轻松惬意的给他们讲：“在20世纪的油画中，由于不同观念的产生也推动了许多流派的形成，例如注重色彩强烈，状态中均衡效果的野兽主义;通过色彩和笔触的无序使用，表现扭曲心理的表现主义;纯粹以色彩的点、线、面构成画面的抽象主义;以及将颜料随意甩、泼、垂滴于画布上的抽象表现主义等。”

说完，她顿了一下，放下画笔，笑着看着讲台下那一双双清亮的眼睛：“田汉老先生曾说过，有生命的艺术常常是野生的，而不是温室里的。我希望你们除了闭门画画外，多出去走走，去看看展览，去野外采风。甚至是看到心仪的油画时，能找到原景原人，去描绘，去观察。画多了，自然便知道各种主义之间本质的区别，也能更强烈的感觉到，哪一种是最适合自己的绘画风格。也会更明白你跟对方的差距在哪里，也自然会去琢磨应该怎样改变。

明漾左手撑着下巴所有所思，心里想的是那她颜控的毛病怎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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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满课，中午吃了顿饱饭，下午第一节课明漾便昏昏欲睡。下午课的老师完全是水课，照着ppt念，都没有什么感情。

明漾实在撑不住，歪着头睡了过去。

整间教室，低头睡觉的不止明漾一个，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管。临近下课时，子衿将明漾推醒，一脸促狭的给她递了张纸条。

明漾睡眼朦胧，眼睛都半眯着。看着递过来的纸条慢半拍的接过来，上面的字大气漂亮，龙飞凤舞，有属于少年人的自由奔腾：你好，我是二班的陈之时，想跟你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微信号，麻烦加一下吧。

明漾面无表情的看完，然后将纸条放进口袋，趴下又想继续睡觉。

子衿看了眼前方两排右边的人，歪着头小声对明漾说：“漾漾，你都不给人家回个信啊，好歹是我们这一届的风云人物。”

明漾从胳膊里抬起头，对上她促狭的笑意，默了半响，突然道：“最后一排靠窗边的那个男生，我记得研一上刚开学，就给你送过花，还在宿舍楼底下为你摆蜡烛来着。”

子衿嘴角的笑僵住，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语气温柔：“乖，睡吧。不打扰你了。”

明漾心满意足的趴下，想继续梦周公。结果下一秒下课铃声响起，她顶着一颗生无可恋的脑袋抬起头，眼里全是没睡醒的不满。

薄靳笑出声，直接伸手揉乱她一头长卷发，乱糟糟的模样配合她的表情，像一只凶萌萌的小兽。

小兽刚从座位上站起来，便被人拦住了路。陈之时站在桌前，看着她笑的温柔又腼腆：“明漾你好，我叫陈之时。”

明漾点头，如实说：“我看到你给我写的纸条了。如果你是对我有意思，感谢你的喜欢，不过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你只是想跟我交朋友，我很乐意。”

陈之时闻言有瞬间的难过，沉默一会选择坦白，坦荡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可以试着相处一下么，或许我要比你看到的我更好一点。”

明漾抱歉摇头：“我知道你很好，但是我有未婚夫了。说着举起带着戒指的右手，中指上，切割造型精致的莲花钻石，熠熠生辉。”

子衿和薄靳默契的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看她演戏。

陈之时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愣了一瞬，深呼吸一口气，笑时脸上带着一丝难过：“抱歉，打扰你了。”

“没事。”明漾笑容明媚，“祝你找到更喜欢更契合的女朋友。”

明漾神情淡定，笑意真诚，说的跟真的似的。等走在校园小路上，只有他们三个人时，子衿才给她伸出大拇指：“姐妹，你拒绝人的套路越来越熟练了。”

明漾呼出一口气，表情却有些丧丧的：“他态度太坚定了，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现在都知道我有未婚夫了，后面没人敢追我怎么办。我还是单身小姑娘呢，可不想错过校园甜甜的恋爱。”

子衿眨巴眼睛，有必要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你刚答应了归舟哥的追求。”

明漾理直气壮的看她：“只是答应了他的追求，又不是答应做他女朋友。乾坤未定之时，我视线放宽，多看看其他好男人，有什么不对。”

子衿想了想，语气肯定：“你说的对。女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特别是还不知道这棵树是歪歪树还是参天大树时。”

薄靳同情一秒沈归舟，下一秒便提议：“先去吃火锅？吃完火锅去SY.”

虽然火锅哪里都能吃，但旁边有两位娇贵的祖宗，薄靳还是花心思找了好久。

店铺在太古汇附近，开车过去半个小时。但是不用排队，三人要了个小包厢。

菜色丰富，点了满满一桌。明漾吃了七分饱放下筷子，给了个评价，味道一般。说完还给明糖发了个信息，让她避雷。

等三人吃完饭已经月上柳梢，明漾和子衿身上穿的还是白天上课的衣服，规矩不出格，两人长得又年轻显小，进SY时还被拦住查身份证。

明漾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递出证件，还一本正经的摸摸脸：“这是新来的吧，眼光真好，应该加工资。”

子衿一边找身份证一边附和：“对，工资翻倍。”

结果等明漾的身份证核实好了后，她的还没找到。小脸顿时皱成苦瓜：“我忘记带了。”

明漾看了眼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保安：“他肯定不会放你进去的。”

子衿也觉得没希望，干脆给沈归舟打了个电话过去，没一会儿，SY的经理便小跑出来亲自将人迎了进去。

多日没来，四周吵闹的哄叫声和节奏感十足的音乐声，让明漾顿了一下，才抬脚往里走。

三人随意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子衿点了瓶酒，便眯眼看向台上。

台上正站着位穿皮衣的女生，黑长的头发遮住了额头，露出的眼睛画着清冷风的烟熏妆，随着音乐节奏不时摆动身体。她的声音低哑磁性，很契合欧美的音乐风。

不过薄靳却不太喜欢，他见过更好的。于是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明漾身上，明漾被他看了半响，最后顶不住的转回头，凶巴巴的问：“你一直盯着我干么？”

薄靳：“你好久都没唱过歌了，”顿了一下，又补充，“也没跳过舞了。”

明漾一战成名，是在研一开学的迎新晚会上。当时上台表演的女生崴了脚，没办法跳舞。她又是独唱独舞，随便找个人上去凑数都不行。其实他们班是艺术班，会唱歌跳舞的不在少数，但没有提前排练过，谁都不想上去丢那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