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她本就不谙世事，几口下去，满嘴清甜，居然莫名开始簌簌落泪。这一下子倒是让初九慌了神，“怎么了，不好吃？我厨艺原本算不上太好，你要是不喜欢吃就不吃，我改日带你下山去吃其他的。”说着她伸手就要来拿婉歌手中的糯米糕。

却被婉歌旋身躲过，“甜的。”

初九不解，却没有再去抢，只是伸了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头，“我听玉成都说了，你还尚未开化，什么都不懂，以后遇事只管来找你玉成师兄和我，不要怕，我们会护着你的。”

对于明玉成，其实她已忘得差不多，那时仅有的印象好像就是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子。

风声飒飒，婉歌小小的咽了口糯米糕，抬头望着初九，怯怯的开口，“以后还可以做给我吃吗？”

她一张小脸还挂着泪珠，实在是太惹人怜爱，初九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是自然，你要想吃就来找我，你喜欢就好。”

于是就是在这长长久久是岁月里，那一碟碟清甜柔软的糯米糕就这样连着那人轻轻柔柔地住进了她的心里，念念不忘，再回神时，竟然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手了。

俞芊几乎是整个人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的，她瞪大一双好看的眸子，“这这这，你就是因为一糯米糕就喜欢上人家了？”

“我比不得你们，我就是这样轻贱，世事繁复，我没有机会去品鉴。但凡她对我用点心，我就是喜欢了，你以为我愿意？我又不能控制自己！”讲述中，婉歌不自觉泪水落了满脸，蹲下身子，抱着膝盖，整个人在夜风中缩成一团。

“轻贱个屁！”俞芊说了句粗话，本来对于婉歌喜欢初九这事，她就觉得蛮颠覆思想的，耐着性子听她说完，只觉得这婉歌傻得可以。现下看她这样，又气又怜，“赶明儿我带你去吃猪蹄子，让你体验体验什么是人间美味！”

婉歌被这句话逗得哭笑不得，刚想抬头反驳，却只见一只只纸做的纸鹤从夜空中飞过。

她心下大惊，当下站起身子，“不好，昆钰出事了。”她顾不上回话，直接御剑往昆钰的布阵阵眼飞去。

留下俞芊一脸迷茫，“出什么事？傻狍子，你带上我一起啊！”这傻狍子是今天她打听事情的时候听到的，她当时还觉得有点过分，现在看来，实在是太符合她的气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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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昆钰的传讯纸鹤，一般只有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在昆钰大范围使用，方便召集众弟子。

今夜便是遇到了妖兽袭击。

昆钰本就灵气充沛，是以各族妖兽都想将此地据为己有，因此时常发生突袭的事情，不过今晚这么大规模的，婉歌还是头一次遇上。

她赶到的时候，众师尊联合各门院弟子正联手布阵，四周全是负伤的昆钰弟子以及妖兽尸体。

她修为本就属于下乘，此刻更是帮不上什么忙，不断的有妖兽从底下突围。她在一片血污弥漫中，终于见到了正在奋力抵抗的初九。

她一身锦衣早已被刀剑划破，见到婉歌跌跌撞撞朝她走过来时，只能大吼，“快回去，等到师尊们布阵完成就好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可惜婉歌此刻什么都听不得了，满眼都是初九满身血迹，竟然是迈不动步子。

初九大喝一声，长剑划破夜空，斩首了几只妖兽，快步走到婉歌的身边，从袖中掏出四方的包裹得完好的糯米糕塞到她的怀里，“我可没骗你，只是遇上了事，还没来得及去看你，赶紧回去，你石梯还没扫完吧？”

只是在这样的絮絮叨叨中，她伸手一推，竟然是把婉歌硬生生推离了危险地带，独自提剑御敌。

婉歌正好被身后赶来的俞芊接住，她看到目光已是全然呆滞的婉歌，再看到她怀中的糕点，只觉得头疼。

初九啊，你怕是惹了一个逃不掉的情债了。

打斗声还在继续，婉歌回神，一把拉住俞芊的手，仿若救命稻草，“去救她，我求你，你去救救她……”

我？

她心下一横，将婉歌打昏，交给了自己的侍从，“帮我照看好她，她要是出了点事，我要你好看。”

她看着婉歌昏沉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咬牙道，“得，算我今天得罪你，给你赔礼道歉了。”

然后只见她捏决化剑，朝初九的方向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