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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曲嫔喂陛下用膳那件事。”
“当然听说了，有伤风化！不知羞！”
“一派狐媚子样儿，陛下还天天去她哪里，真是... ...”
“快住嘴，能说那狐媚子，怎么能说陛下！”
“姐姐，妹妹这是气急，还请姐姐当作没听到。”
“陛下竟然将先皇后娘娘最喜欢的院子赏赐给她了！”
远处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蒋芯悠然得躺在一处大殿顶上休息，身旁的虚影在她身边浮上浮下的。
“你听听，狐媚子说谁。”
庄圣太后声音里带着一腔刻薄，蒋芯才不管这些，袖子往面上一掩，继续闭目养神。
“姑姑你知道吗？四月这种天在屋顶上晒太阳最好不过了。”
“是是是，你雅兴十足。不过，你到底要做什么？上次和平宽聊的如何？顾怀先躲的地方真偏，哀家都没瞧见，一下子又散了形。”
平宽？是那位太监？
庄圣太后俯身压下来，穿透蒋芯的衣袖，与她刚好眼睛对着眼睛。
蒋芯看着那一双端华细长的风眼，满是审问，带着严厉。
她衣袖一挥，想打散这虚影，却只是穿体而过，庄圣太后那抹影子依旧在眼前。
“平宽公公只是给了我一颗夜明珠，说解了此秘密才能下次见。”
蒋芯从怀里将珠子给递给庄圣太后，给她看看，庄圣太后一瞧，立即哼笑起来。
“哀家倒是什么，这你就不会了？”
蒋芯把夜明珠收回到怀里，双手枕在脑后，一条腿屈着，一条腿搭在屈着的膝盖上，模样十分‘不雅’！
要是嘴里再叼上一根草，这妥妥的就是山匪子模样了。
庄圣太后看着她这样子，不免看不惯，蹙起眉，拧得眉心都扭再一起。
蒋芯哼唧，“将它丢进油里就能出现字迹了。”腿还抖落两下。
庄圣太后没忍住，“你现在是妃嫔，模样端方些！”
蒋芯白眼一翻，权当这句话没听到。
“平宽公公约我明日见，您知道约在哪里吗？”
约在您的宫殿！
庄圣太后没理她，“你的腿放下来！”
这声低喝让蒋芯没法子忽视，跟着眉角也吊起来，双眼浑着不悦。
“多事。鬼爱当什么劳什子妃嫔！我在说明日可以见到平宽公公问问您的死因！您可能明日就能往生极乐了！听得到重点吗？”
蒋芯一臂撑起身子，侧坐起来。衣裙铺散开，犹如琉璃殿顶上的一抹盛开的花。
庄圣太后慢慢俯身压过来。
“蒋芯，你不能再做这样不守规矩的事了。前朝后妃们真的，真的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万一哪日哀家往生极乐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刨白的真心，身为亲人间的担忧，这样真真切切的苦口婆心。蒋芯浑然无知，面带着烦扰，生刻了距离感将庄圣太后推得远远的。
“姑姑，你管好自己吧。我爱祸国就祸国，爱做妖妃就做妖妃。我就要让顾怀先偏爱我，让天下人骂他是昏君。我还要让他在众叛亲离、最离不开我的时候，告诉他我是蒋芯！秦宛秋早就死了！他爱什么我就给什么，我要什么他就依什么，不痛快吗！？”
眉眼里嵌着戾气，参糅着媚态，倒是有那一副颠倒众生的样儿。
“蒋芯！”庄圣太后撕磨着牙，暴喝而出。
“是欢，你作什么上那么高。别动，朕去接你下来。”
两声同时起，蒋芯和庄圣太后情绪过高，并没注意到顾怀先出现在殿下。
蒋芯伸头往下看，堪堪一动，才半眼，顾怀先吓得脸色发白。
“乖，别动，别动。是欢，你小心些。”
顾怀先身子都僵硬了半边，那边搭梯子的太监动作也快，他一手掀起下摆作要爬上去的架势。
不远处的妃嫔都跟着陛下的仪仗到了这个殿，一进门的梁文茵看到陛下在爬梯子，浑然吓得魂都飞走了。
“陛下，您小心些，快下来，危险！”
声音都不敢大，生怕突然吓到陛下。
顾怀先那里听得到这些？满心满眼都是蒋芯。
蒋芯俯身这样看了一眼梁文茵，只见梁文茵一手抓紧身旁婢子的手，慌的脖子上青筋都显现出来。
梁文茵大嚷，声音泛着颤：“接着陛下，快，你们扶稳妥了，陛下要是出了半分事，都给本宫去死。”
紧接着看向殿顶的蒋芯，目光卷寒刀，这要是能戳人，蒋芯现在都变成筛子，血都流尽了。
顾怀先爬上来，站在殿顶上，与蒋芯六尺远。
他伸出手，“是欢，朕来了，你莫怕，莫怕，千万别动。”
蒋芯看向他，顾怀先背后是温光嵌满身子，伸出的指尖在光里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他蹙着眉，担忧尽数写在脸上。缱绻也刻画在眼中，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只有蒋芯一人。
蒋芯看着这样的顾怀先，身为帝王，竟然为了她上了殿顶。说是不真心，倒也不尽是，说是真心，却对着又是对着她人。
好难释怀。
蒋芯尖锐戾气的眸子突然慢慢软和下来，带着星星斑斑的温度。
她不动，看着顾怀先一步一步得朝她走过来。一步不慎，殿顶坍塌，这该如何？
在离她还有三尺距离的时候，蒋芯突然站起身。
吓得顾怀先失声，长大了口，瞪大了眼睛，明明喊出了‘是欢’，却只有她一个人看到。
面色惨白到毫无血色，双眼登时有些凹陷。
转了一息时间，顾怀先才伸出一手，声音轻顿，“是欢，你别吓朕，朕接你回家好不好？”
蒋芯听到‘家’这个字一愣，陌生的没有想起来什么叫做家。
脚下步子往后踩了几步，直接踩到屋脊上，当空屈了一礼。
起身后，笑脸略微仰着，“阿巳，你想看我舞吗？”
蒋芯每一步都牵动着顾怀先的面容，和每一声心跳。
他摇头，“乖，回去跳，这里危险。来，朕扶着你。”
梁文茵看得牙梆子都咬碎了！双眼勾着火苗，蹭蹭地烧得理智荡然无存。
顾怀先再走，蒋芯又退。
“是欢，别闹，回家，朕害怕。”
蒋芯突然脸色平静，眼瞳黑的深邃起来，里面死气一团。
“阿巳，我想舞给你看，你要永远记住好不好？”
这话才落，蒋芯舞已经起势，指尖掐花，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一如汉宫飞燕旧风流，鹧鸪飞起春罗袖，顾怀先一时间看得眼睛也不眨。
只见她背后尽是满宫春色作缀，映衬着蒋芯的曼妙身姿，举手投足，旋转伸展，都是无词比拟，无言可述。只得心涧震撼，记住一幕一幕。
世上竟然还能有此画！
殿下又聚集了不少妃嫔，见着这样一幕，都是惊叹出奇。
这一舞，不过半个时辰便传遍了上京城。
才舞罢，蒋芯立在屋脊上笑看着顾怀先，眼眸里灿烂星河，晶亮到阵阵温煦冲入他的心间。
谢谢阅读。
【明天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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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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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