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改命 第4章 都是误会

话本翻开，这一章写的是《吴玉竹欺凌弱小，吴玉秀英勇相护》。

“姐姐，秋杏虽然是丫鬟，但人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怎么能……”是吴玉秀为秋杏求情时说的话。

“放开我，放开我……”秋杏的挣扎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最终化为绝望的沉默，被无情地按入冰冷的水中，水花四溅。

吴玉竹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不守规矩，自当受罚。留她一命，已是我之大度。你，又有何资格与我争辩？”

她自认为自己占理，话语如同冬日寒风，刺骨而冷冽。

那声音却说：“你天生恶念缠身，终将自食恶果。反观吴玉秀，天命所归，贵为后宫之主；而你，则注定沦为奴仆，这便是你二人不可更改的命运轨迹。”

吴玉竹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区区一本话本，也妄想左右我的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这纸上谈兵！”

话本又翻了一页：“第十六章，高慈葬身火海，死于非命”。

“阿竹，阿竹，救……救救我……”吴玉竹听到高慈的呻吟，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原地喊“母亲”。

睁眼闭眼的空隙间，吴玉竹回到了现实。

想到刚刚母亲在耳边的呻吟，吴玉竹依然觉得十分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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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之中，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绝望的气息。

“守卫大哥，我想看一下我母亲，行个方便。”吴玉竹手执银两，小心翼翼地递给守卫，眼中闪烁着迫切与恳求。

那守卫颠了颠银子的重量，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快点啊。”

狱中阴暗，到处都是关押的犯人，有因偷盗被抓的，有因杀人被抓的，他们都隔着铁栏伸出手，希望来人能救他们脱离牢狱之灾。

吴玉竹的心，被这份无助深深触动，她加快了脚步，呼唤着：“母亲，母亲！”

“阿竹……是你吗？”一个微弱而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如同曙光般照亮了吴玉竹的心房。

吴玉竹正想循声找去，忽然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回头一看，又是那个令人讨厌的黑面阎罗，霍延。

“谁放你进来的？”霍延的声音冷漠，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人，我……我是来探视我母亲的。”吴玉竹的声音微微颤抖，鼻翼轻轻翕动，那不易察觉的小动作却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

霍延闻言，松开了紧握她的手，但面色依旧冷峻：“立刻出去。”

吴玉竹转身欲走，心中却涌起一股不甘。趁霍延不备，她猛地拔下头上的银钗，欲作反击，却瞬间被霍延制住，细长的脖颈被狠狠掐住，整个人被推向冰冷的墙壁。

手上戴着的翡翠云镯撞到硬硬的墙砖，碎成了三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昏暗的光下，霍延那阴沉的脸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让人不寒而栗。

“你，找死。”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吴玉竹掩饰着内心的恐惧，轻笑了一声。

霍延凝视着她，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吴玉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刚刚打碎了皇后娘娘赐给我的镯子，这可是重罪。”

霍延低头，目光扫过那散落一地的碎片，眉头微蹙，随即冷声道：“行刺黑甲卫，无论何因，皆是死罪难逃。”

吴玉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与算计：“大人不是故意打碎镯子的，都是误会。玉竹，愿将其深埋心底，永不提起，只要大人可以放过我母亲。”

霍延没想到吴玉竹这么伶牙俐齿，竟然还跟他讨价还价，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手上的力道却在不经意间加重了几分：“这里的真相，我说了算。”

吴玉竹的脸色因窒息而泛白，有些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想到自己的性命可能葬送在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滑落，滴落在霍延冰冷的指尖，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求大人，放过我母亲。”她的声音因痛苦而颤抖，却字字坚定，饱含深情。

这一刻，霍延的记忆仿佛被什么触动，儿时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霍延忽然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当时来了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带走他的母亲。

他年纪小，小小的身体挡在前面，哪怕那些人逼近也丝毫不退：“不许抓我母亲。”

他的母亲已经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手里还紧紧攥着他的暖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不要伤害我儿子。”

许是共情到自己身上，救母之心切，的确情有可原，霍延放开了吴玉竹。

吴玉竹得以喘息，她弯腰剧烈咳嗽，随后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裳，目光中闪烁着决绝。

她注意到霍延的闪躲，发现他对女色慌乱，心中有了计较，于是大胆地撩起外裳，做出脱衣之举，以此作为最后的筹码。

霍延瞥见她要脱衣服，有些慌乱：“你做什么？”

吴玉竹没理会他，还是脱下了外裳，她向他逼近一步，说道：“霍大人，玉竹愿以己身，换得母亲平安。”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一步步向霍延逼近，直至两人之间仅余寸许，吴玉竹顺势抱住了霍延的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香吻。

少女嘴唇柔软，只轻轻一碰就离开了，只是霍延耳尖泛红，一下子燥热起来。

霍延见状，脸色大变，慌忙将怀里的她推开，怒斥道：“你一个女子，名节不要了？”

吴玉竹眼含秋水，淡然一笑，仿佛已将一切置之度外，道：“名节算什么，只要霍大人愿意，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说着，她故意拉松了腰间的系带，衣料滑落，露出白皙的肩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霍延也怕吴玉竹真的在这里宽衣解带，忙喊道：“来人。”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而且越来越近，他提醒她道：“人要来了。”

吴玉竹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拉下了肩膀的衣料。

一个黑甲卫率先从转角处出现，霍延眼疾手快地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吴玉竹身上。

披风上还惨留着霍延的体温，吴玉竹感觉自己被他的气息环绕着，只听见上面的他说：“出去。”

误入的黑甲卫，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应了一声“是”，就识相地退下了。

吴玉竹确认，霍延是一个内心柔软的人。

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吴玉竹直接跪下，哀求道：“大人，这诏狱马上就要失火了。我求求您，我母亲会被烧死的，您赶紧救人吧。”说着说着，还给霍延磕了几个响头。

霍延耳朵嗡嗡的，并没有听清吴玉竹在说什么，只以为她是在为她母亲求情：“放心吧，这诏狱不会缺了你母亲的吃食。”

话本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没用的，他听不到。”

吴玉竹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起身就要冲到里面去找高慈。

霍延反应迅速，搂住了她的脖子，吴玉竹不死心，大喊大叫：“母亲，母亲……”霍延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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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入夜后，晚风微凉。

顾玄看着眼前的棋局，心里想的却是前段日子丞相寿宴上的事情：“高韦和丞相夫人，已被关多日。这霍延到底意欲何为？”

对面的吴治也皱起了眉头，说道：“霍延，倒是没有权利对高韦用刑。我现在担心的是，我家慈娘。她亲眼见过我跟各个官员的往来，一个内宅妇人，我怕她过不了霍延的严刑拷打，抗不了几日。”

顾玄也陷入了沉思：“得想想办法，尽快把人救出来。”他顺势端起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

吴治站起身来，厉色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会让她保守住我们的秘密。”

诏狱中突然着火了，火势冲天，且迅速蔓延，吞没了大部分牢房。

高慈是被涌入口鼻的烟雾呛醒的，醒来时守卫已经开始疏散人群了，但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像是被人遗忘在牢房里了一样。

高慈在地上艰难地爬行，这些天的拷问让她变得更加有气无力：“救救我……”

霍延的左膀右臂孔冰从诏狱中出来，正巧遇上要往诏狱里去的霍延，正色道：“还有不少人困在里面，火势变大，现在进去恐怕有危险。”

闻言，霍延问道：“火势因何而起？”

孔冰如实回答：“暂时不知。刚刚吴大小姐也冲进去了。”

霍延闻言，看着诏狱里面明亮的火光，心微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