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不好惹 第8章 落水救人

入夜，阿雾去锁院门，却意外发现门边站在一个身影，那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布包。

“沈护卫，你怎么还没走？”阿雾仔细看清人后，惊讶问道。

一般到了夜里，就不用沈护卫守院门了。

沈慕静静站立，见阿雾走过来，他这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

阿雾心中疑惑，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件崭新的女式白色斗篷，斗篷用的是柔软保暖的兔毛，摸起来手感极为舒适。

沈护卫给她这件斗篷干什么？

啊.......

阿雾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恍然顿悟道：“该不会，这是你想要送给小姐的吧？”

小姐今日冲他发火，沈护卫却还想着给小姐送东西，倒真是挺有心的。

“劳烦阿雾姑娘转交了。”沈慕说着，顿了顿：“如果她不要，就扔了吧。”

阿雾站在原地，看着沈护卫离去的身影，心里暗暗摇头。

依着小姐那脾气，定是不会收他的东西，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件斗篷。

阿雾将衣物拿进了屋里，此时姜落月正坐在铜镜前梳发，看见阿雾手里的衣物，随口一问道：“秋衣这么快就做好了？”

“这衣服.......”

阿雾动了动唇，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告诉小姐，这衣服其实是沈护卫送来的。还没等她琢磨好，就见小姐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拿过她怀里的衣物，轻轻抖落开来。

“嗯？怎么是件斗篷？”姜落月拿在手里揉了揉，只觉软乎乎毛茸茸的，笑道：“摸着还挺舒服，阿雾，你的手艺可越发好了。”

阿雾满脸汗颜，亏得她给小姐做了这么多年衣裳，小姐怎么就瞅不出她的做工手法呢....

况且她前两日才刚领到新布料，哪能这么快就做出一件衣裳来。

不过瞧见小姐这般喜欢这件斗篷，阿雾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把这件衣服的出处告诉她了。

小姐一旦得知这件衣服来自沈护卫，恐怕当即就会变脸，然后将这件斗篷贬得一文不值，扔出老远。

阿雾眼睁睁看着小姐已经将斗篷披在身上，在铜镜前左右走动，试着上身效果，她到底是忍住了，没能张开这口。

这日下午，姜落月正坐在院里柿子树下小憩，阿雾这时从院外快步走了进来，来到她家小姐跟前，满面愁容道：“小姐，您今日要不去老太太院里看看？我刚听说老太太午觉起来后，一直头疼得厉害呢。”

姜落月闻言，神色微敛，她这祖母的身子骨倒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阿雾知道小姐烦心什么，接着说道：“那林氏先前已经带着小少爷离开了，现在老太太那儿正好没人。”

姜落月闻言，脸色稍缓一些，这才起身朝阿雾道：“走吧，去看看。”

“哎。”

阿雾高兴应了声，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心想小姐今日总算是开窍了，在这姜府里，小姐再怎么也不能跟老太太疏远了去。

姜落月来到老太太屋里时，一眼看见老太太躺在榻上，岑姑正在给她按摩着头部。

岑姑瞧见来人，连忙朝老太太道：“快看看，谁来瞧您老人家了？”

老太太闻声慢慢睁眼，待看见站在屋中间的姜落月后，立马足了些精神，让岑姑扶着她坐起了身。

“你这丫头，来了怎么没声呢？难为你还记得，来看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太婆喽！”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大孙女，一脸嗔怪道。

姜落月道：“听说您身体不好，所以特来瞧瞧您，不过听您声音还是那般中气十足啊。”

“那是被你给气的。”老太太笑骂一声，随即伸出手去，示意孙女离她近一些。

姜落月见状，上前几步走到老太太榻前，然后将一只手放进老太太的掌心里，随即坐到老太太身边。

“近些年来，我这腿脚是越发不利索了，出院子走动得少，你这丫头也不常来看看我，我都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老太太握着姜落月的手，抬眼仔细瞧着孙女，这小姑娘一年一个长，近看之下，她这孙女是出挑得愈发漂亮了。

这容貌全然随了她的母亲，姿容秀美，一双眸子清澈动人，瞧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一想起她的母亲尹氏，老太太却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姜落月见老太太情绪突然有些低落，以为她是在担忧自己，遂道：“不用您操心了，我一切都好得很，这府里也没人能欺负到我头上去。”

“好好。”老太太笑着点头，似又想到什么，看着她道：“至于先前库房的事儿，我已经提点过林氏了，让她管束好府里的下人，祖母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姜落月低头轻道：“既然您已经罚过那些下人，将她们都打发出去了，那此事就不用再提了。”

她也没指望过，因为这件事能让林云容怎么样。

“至于你爹，你也别老和他作对。”老太太苦口婆心劝道，不料话还未说完，便见姜落月已经抽出手站起身来。

“时候也不早了，祖母好生歇着吧，改日我再来看您。”姜落月说着，向老太太行了个礼，便径直走出了屋子。

老太太看着她倔强离去的背影，顿时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更昏沉了。

岑姑见状，连忙宽慰老太太道：“大小姐就这性子，您又何必每次见面都劝她，明知她最不爱听这些。”

老太太脸上满是担忧，急道：“再让她这样下去，等哪天我不在了，你倒说一说，她要怎么办？”

岑姑却笑道：“大小姐如今也大了，再过一两年就该出嫁了，只要为她找个合适的夫家，不愁下半辈子过不好。”

老太太一听，若有所思，想着这确实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盼她这孙女，将来能有个好出路才是。

姜落月自出老太太院子后，一句话不说，闷头朝着玉清院的方向回去。

阿雾跟在她身后，眉头不由皱起，此刻却也不敢多问。

她每次劝着小姐去看老太太，本意是想让祖孙俩关系更亲近些，可每次见完出来，自家小姐都好像不太高兴。

就在快要穿过长廊抵达玉清院时，姜落月突然停住了脚步，望向了左侧的花园方向。

阿雾跟着停下，顺着自家小姐的视线望过去，只见花园一处人工开凿的池塘边，六岁的小少爷姜葑此刻正一个人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东西正在喂池塘里的鱼儿。

阿雾不免四处看了看，不由惊奇道：“这小少爷身边怎么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那些下人竟然这么马虎，这看着十分危险啊。”

平时哪次见这小少爷出来，不是众多丫鬟婆子环绕在侧，莫不是小少爷自己偷溜出来的吧？

也不知是不是她阿雾这张嘴开过光，话音才落不久，就见这位姜家小少爷一个脚底不稳，不慎踩滑顺溜地栽进了池塘里。

“啊！”那池塘可不浅啊，阿雾被吓得尖叫一声。

再看到自家小姐奔过去救人的身影，阿雾觉得自己瞬间腿软了。

姜落月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见到姜葑落水，她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救人。

她急忙跑到池塘边，见姜葑小小的身子在水里挣扎着，眼看就快要沉了下去。

姜落月没再犹豫，连忙跟着跳了下去，拼命朝着姜葑的方向游去。

她其实水性并不太好，尤其是在抓住姜葑后，身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她顿时感觉到吃力，身体控制不住地要往下沉，不过片刻，就已觉得筋疲力尽。

阿雾丝毫不会水，急得在岸边大哭，四处寻找能拉人的东西，嘴里高声呼喊着救命。

很快府里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少人往这边匆匆赶来。

“小姐，你坚持住啊，已经有人过来了！”阿雾哭嚎着，眼见小姐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姜落月身子浸在水中，只觉刺冷到骨头发疼，她实在是力竭了，胳膊渐渐脱力，已经托举不住姜葑了。

整个人快要沉下去的时候，姜落月似乎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或许是来救他们的吧，四周声音有些嘈杂。

阿雾看着跑过来的几名家仆接连下水，全都蜂拥游向小少爷的一边，阿雾瞬间那个着急，急忙哭喊道：“你们谁快去救大小姐，她快要沉下去了。”

阿雾绝望之际，看见沈护卫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跳了下去，径直游向姜落月的方向，将人很快捞上了岸。

阿雾扑在姜落月身边，却见她紧闭着眼睛，怎么喊也喊不醒。

沈慕扶着姜落月的身子，拍了拍她冰凉惨白的脸颊，没有反应，很快又将她放在地上，双手交叠按压着她的胸口位置。

阿雾愣愣看着沈护卫的动作，然而在这情急时刻，她也没敢多说什么，更不敢出手阻拦，万一耽误了救小姐可怎么办。

持续十数下按压，地上的女子总算有了反应，猛地呛出两口水，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首先一眼看到全身湿漉的沈慕。

阿雾哭道：“小姐，您要吓死我了。”

姜落月扶着阿雾缓缓站起来，咳嗽几下后，才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