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蝴蝶 第43章 心结

玉藻前给灶门新两人讲完故事后，灶门新说想要看看这里的夜景。

最后弥心陪着灶门新在山中散步，玉藻前则回到天上跟天狗继续吃吃喝喝。

在山中的小路上，弥心和灶门新两人慢慢悠悠地走着。

这个季节，树木都是枝繁叶茂的样子，偶尔还能看到路边有花朵绽放。

灶门新却全然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弥心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他说：“小新，这种事情，强求不得的，最起码你有修行的资质，已经很好了。”

灶门新苦笑一下，说：“我并不是在想这个。更何况，知道这条路上有怎样的风光，却不能踏上这条路，你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残忍吗？”

弥心天资聪颖天赋超绝，自然没有想过这种事，但是他假想一下如果自己不能修行，那么自己只怕不会比灶门新此时好到哪里去。

弥心打了个寒颤，问：“确实很残忍。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个故事。”

“那个故事？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你的事情，并没有哪里像那个孩子。”

灶门新从路旁的花丛中掐下一根草茎，含在嘴里。说：“那个故事里的我确实跟他没有半点相似，我这一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听过太多的故事。”

“那...”

“可是我的故事有前传。”

弥心一惊。

在法师的世界里，也并非全都是斩妖除魔，还有很多玄而又玄的传说。

弥心惊疑不定地问：“前世”

灶门新自嘲地一笑，道：“没错，前世。从不曾有人知道，我出生的时候，还带着上一世的记忆。”

弥心好奇心爆棚，他只听过转世的传说，却从来没见过有人真的成功过，哪怕是像灶门新这样记得前世的人都没有，所以弥心一直都把那些传说当做人们的期望和幻想。

好不容易站到了传说的身边，弥心的心中除了激动外，更多的是怀疑。

所以弥心问：“那你的前世是什么样子的？”

灶门新说：“我的前世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人世间普普通通的一直蝼蚁。就像你能见到的人们一样，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说着，灶门新停下脚步，跳上一颗大树，倚着树干坐在了树枝上。

弥心坐在灶门新旁边的树杈上，看着灶门新继续讲下去。

“在那个世界，我生活在大海另一边的国家，那里没有我给你说过的鬼，也没有这些妖怪。只有很多很多关于他们的传说。”

“那些传说光怪陆离，并且数不胜数。你知道吗，我甚至曾经在那个世界看到过关于犬夜叉的传说，可惜的是，那个故事里的犬夜叉跟这个犬夜叉完全不一样。”

“而且那个故事开始在几十年之后，我就不给你说具体细节了，我也记不清楚了。”

弥心说：“所以你才像那个故事里的小鬼一样，模糊了现实与故事的界限？”

灶门新看了弥心一眼，微微一笑，“弥心，你没有听懂。我要说的其实是，我不是模糊了现实与故事的界限，而是把他们记得太清楚。”

弥心不解，“既然清楚，为什么...”

灶门新看着天上的月亮，说：“就是因为太清楚了。在我的前生，像我这样有前世记忆的人，只存在于故事之中。”

弥心有些明白了，“所以...”

灶门新接话，道：“所以！我从出生到现在，哪怕这个世界如此的真实，我心中都认为这是某个故事，我是生活在了故事之中，我看周围所有的人时，都忍不住会想，这个人的设定是怎样的，这个人...是主角还是个配角？”

弥心被灶门新的情绪带的有些消沉，他说：“也会想，你自己是主角还是配角？”

灶门新道：“对，我总会在夜里梦到，梦到我作为坏蛋被人打败，梦到我用生命帮助谁谁谁完成了梦想，或者梦到我自己时，梦到我走完了故事所有的剧情，然后，所有人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黑幕！黑幕上写着‘大结局’这几个字。”

灶门新继续说：“我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你是第一个。我一直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全世界只有我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个笑话，我看着那些人挣扎求生、痛苦求死，我在心里大声的怒吼，你们这些炮灰，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你们何其可笑！”

弥心忍不住打断他：“可是...”

灶门新没有让弥心说完，他打断道：“可是其实我才是真正何其可笑的那个人。”

灶门新伸出了一只手，张开五指伸向弥心，他说：“我从未真正认可这个世界，却想向这个世界索取它的力量，他没拍死我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弥心看着灶门新的手，这只手从伸出来时，就慢慢变得不同。手上开始有灵力汇聚，那些灵力在灶门新的手上跳跃欢腾，它们欢喜于终于被接纳、被正视。

可是灶门新却泪流满面。

弥心说：“其实，我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我会活在某些故事里，那些故事会被人编纂成册。我看过很多法师的传记，那些传记里有无数的人出场，他们每一个，都是或曾是像我一样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故事，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理想。可是他们大多数都只是出现在别人的传记中，成为某些人光辉之下的附带品。”

弥心手中掐着法决，对灶门新说出了今晚最后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是那些传记中的伟人，想到我会成为别人的陪衬时，我也曾不甘。但是后来我明白了，每个人都会死，那时候，我们是活在自己的书里还是别人的书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活着，以及我之后要怎样的活着。”

说完，弥心手中法决变幻，直接咒晕了灶门新。

伸手接住灶门新将要跌下树枝的身躯，弥心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我都给你说了些什么，只是你太悲伤了，希望你醒后能平静地想这些事情。”

两人的住处从来到这里的第二天起，就被换到了附近一个幽静的庭院中。

灶门新和弥心又在这个庭院里带了三天。

并不是玉藻前扣押了他们，而是灶门新的状态不能赶路。

玉藻前也没有撵他们走，这个大妖怪仿佛一下子多了很多的事情要忙，每天早上风风火火地来确认一下灶门新他们还在之后，就一天都再见不到人影。

第三天中午，灶门新依旧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看风景。

弥心知道，此时灶门新的眼睛是没有焦距的。

灶门新自从被打晕后的第二天醒来起，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饭能吃，觉能睡，就是不跟人说话，仿佛被人取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弥心知道灶门新的一些事情，所以他也知道如果此时他跟灶门新提起弟弟妹妹的话，灶门新一定能恢复过来。

可是弥心也知道，那样的灶门新，就变成了一个只为弟弟妹妹而活的傀儡。

这种事情，能自己想通是最好的。

所以弥心照常坐在了灶门新的身边，一言不发。

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弥心坐下来之后，灶门新的眼眸转向了他。

似乎是弥心的身影点亮了灶门新眼中的灵气，灶门新的眼睛中终于有了神彩。

灶门新终于开口，“弥心？”

弥心见灶门新终于“活”了过来，松了一口气，应答：“嗯？”

灶门新接着弥心的话音说：“你说，草木没了心能活，人没了心还能活吗？”

弥心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说道：“草木没了心也活不成的。”

灶门新问：“这样啊？那怎么办？”

弥心说：“有心不就好了？”

灶门新又变得愣愣的，喃喃自语：“对啊，有心不久好了。”

弥心见状，也很无奈。

弥心知道，如果刚刚自己的回答能够让灶门新走出心结的话，就万事大吉了。但是他实在不知道灶门新说的什么草木什么心的典故出自哪里。

弥心算了算日子，决定先带着灶门新去桔梗那里。

弥心去辞行的时候玉藻前不在，听她手底下的妖怪说，玉藻前这几天一直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弥心就只好再等一天。

第二天一早，玉藻前一如既往的出现在庭院中。

弥心早就在蹲守玉藻前了，他急忙上前叫住要离开的玉藻前。

玉藻前说：“早安，有什么事吗？”

弥心回答：“早安，是这样的，我准备带着他离开了，打扰你这么久，我也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玉藻前说：“你的事？那个诅咒吗？还没解除吗？”

弥心苦笑着说：“没有，没人能解除掉。而且那个妖怪也很奸猾，我托了很多人都找不到他的行踪。”

玉藻前说：“这样啊，我会帮你留意的，但是你还是再留几天吧，我看灶门君的情况不怎么好，小心路上出事。”

弥心说：“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小新的情况...一时半会也很难好了，我还是先带他到人类社会中去比较好。而且我的实力还是能护得住他的。”

玉藻前见弥心坚持，就不再挽留，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我以后可能会离开这里。对灶门君的承诺我不会忘，你让他带着这个符咒，需要我的时候对着这个念我的名字就好了。”

弥心收下玉藻前拿出来黄色三角形符纸，说：“我会转告他的，那么，你先去忙吧，我们走的时候就不再通知你了。”

玉藻前答应了之后，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耶！又水了一章

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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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