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秦时明月 □□九歌] 第84章 9 天下第一剑

由于知道相处时日无多，玄翦和鬼女前往咸阳相府时并未急着赶路，而是如鬼女少时那样从容前行，其中不无怀念往昔的意味。

虽然徒弟很孝顺玄翦表示很熨帖，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不用管你的遗产了吗？我记得你前次说，你爹叫你看着卫庄，免得他杀了盖聂？”

“用不着。”鬼女干脆地说，“他们两个有多腻师父您也看到了。别说他暂时打不过盖聂，就算打得过，能下得了杀手才怪！卫庄虽然偶尔也钻牛角尖，但比我那个死鬼老爹，还是强多了！”

“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玄翦瞪她，“这么大了，还这样不懂事？”

鬼女乖乖闭嘴，有点心虚：玄翦自己是个孝子，看不得别人不敬父母。要是知道她这些年与鬼谷子的相处模式，估计有一顿好打！

鬼女没有想到，在路上，久未与她接触的阴阳家，又出现了。

鬼女注视着面覆眼纱款款而来的紫发少女——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鬼女如今已识得阴阳之力，她意识到面前的紫发少女，绝对是阴阳家的高手，修为或许还暂不如湘君，但远在大司命之上。

由于担心阴阳家有什么手段能够伤得到玄翦，鬼女拦在了玄翦面前，不过……她摸了摸下巴，说起来，这姑娘长得与阿紫有一点像哦……

鬼女稍微产生了一点亲近感，于是收敛了一下敌意：“你也是阴阳家的人吧？说吧，阴阳家装神弄鬼这么久了，把我师父弄成这副样子，到底想做什么？”

“长姐，”紫发少女樱唇轻启，“勿要如此警惕，我此来，正是为令师一事。”

鬼女猛地把手往前一伸阻止少女进一步靠近：“停，有话说话，别套近乎！我就一个妹妹……”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想到鬼谷子的遗信之中提到过“阴阳家是你的母族，未来必会与你接触”，不由生了疑惑，又仔细看了看少女：……确实很像，不过还是我家阿紫更美，嗯，没错！

“长姐的母亲，是我的姨母，我如此称呼长姐，并无不妥。”少女虽然话说得亲近，但其实语气也并没有十分热络，反而有些缥缈，“请长姐与令师随我稍坐，饮一盏清茶，再赶路不迟。”

鬼女与玄翦对视了一眼，决定暂时观察一下情况，遂轻轻点了点头：“姑娘贵姓？”

“你我所属的家族，族姓为山，女子为尊，所以‘山’是你我共同的姓氏。”紫衣少女在前引路，走到了一处很清雅的小亭之中，鬼女越走越疑惑，她记得从咸阳过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这样一座小亭，“至于我……在阴阳家中，人们称我为月神。”

“好，阿月，”鬼女很自然地喊道，“你刚才说，是为我师父的事而来，是什么意思？”

“……”月神沉默片刻，山氏一门自炎帝时代起已传承千年，家风严谨，自长而幼向来不苟言笑，像鬼女这样随便的称呼，她还是头一次听到。不过她也未对此表示抗议，而是继续缓缓开口：“东皇阁下借罗网求助之机，暂时挽留令师一段时间，并无恶意，而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玄翦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玄之又玄的阴阳家有什么事求得到他一个纯得不能再纯的剑客。

“楼兰圣地，魔神封印。”月神樱唇轻动，“东皇阁下观魔神封印有松动迹象，欲前往修补，然而此地有血脉结界，须楼兰守卫后裔引路，方能进入。敢问孤狼先生可是祖籍楼兰？”

月神叫了玄翦的本名这个行为，大大提升了她在鬼女师徒那里的好感度。玄翦点头：“我儿时从长辈处听闻，铃剑一族的祖籍的确是楼兰，但你要我引路，只怕难办。我自幼在临近赵境的鬼城绿洲长大，十几岁便到中原行走，楼兰，却是从未去过，也不知路程。”

“无须担心。”月神露出了一个浅笑，“东皇阁下如此安排，必有他的用意，我们只须顺其自然即可。待阁下心愿了毕，向西而行，自会有结果。”

“那之后呢？”鬼女盯着她问，“被你们利用完之后，师父会怎样？”

月神眼纱后的双眼回视着鬼女：“落叶归根，魂归故土，这个结局，你们以为如何？”

玄翦没有作声，似乎在考虑，鬼女眨眨眼想了一下：“如果只有师父自己，那是不错，但是我师娘呢？”

月神看鬼女的目光似乎有些意外，她没料到，先提出这个问题的不是玄翦，而是鬼女。

看到玄翦的目光也随着转了过来，月神只得回答：“若确实有缘，自会相随！”

“好。”玄翦点头，“我杀死吕不韦之后，会再去一趟桑海，然后，便会照你所说的，携我妻子的尸骨，西行楼兰。”

鬼女似乎还有些疑虑，但月神已经起了身：“孤狼先生果然爽快！既如此，我不多叨扰了。待我去后，二位可以在此间等待，孤狼先生的目标，自会到来！”

“等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鬼女感觉到了不对，立刻站起了身，然而月神已对她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身形直接在空气中隐去了。

“每次看这些阴阳家的戏法，都觉得很神奇。”玄翦没心没肺地感慨。

“……”鬼女猛地转头，“每次？师父，您还在哪里看过？”

玄翦眼神露出了几分茫然：“就……就是在……”他努力地思索着，却始终想不清楚，鬼女看他实在想得辛苦，赶紧改口：“师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就不必想了！”

她又忘记了玄翦的肌体已经死亡的事实，做着无用功地替他揉着太阳穴，一面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相比之下，我们是不是该弄清楚……这里是哪里？”

“哪里？”玄翦有些疑惑，“我们不是在咸阳城外吗？”

“这里绝不是咸阳！”鬼女起身出了亭子，“阴阳家缩地千里、挪移空间的术法，我已经领教过不止一次了！这次我不知道咱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着了道，但是……我们周围的林木，已经与之前所见咸阳城外的林木，完全不同了！”

玄翦经她提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两人都警惕起来，提剑慢慢地走出亭子，几步之后，他们回头看时，之前的小亭已经不见了。

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坐在了雒阳城中的一个茶馆里，面面相觑。

“那个月神说，让我们在这里等吕不韦，是什么意思？”玄翦觉得自己的头脑可能还是没完全恢复正常，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他想不明白的事呢？

“雒阳是吕不韦的封地。但吕不韦明明在咸阳……”已经比她家师父渊博很多的鬼女思索着，然后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站起身走到柜台前，问了一句：“掌柜的，现在是何年何月？”

“啊？”掌柜看着这个蒙面人莫名其妙，“秦王政十二年五月！”

果然……鬼女咬着牙根回到了玄翦面前，扶额：“又是这一招。想不到这个月神小小年纪，阴阳术修为居然如此之高！”

玄翦看着自家徒弟吃瘪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好笑，宽慰道：“不过是让老匹夫多活了两年有余而已，不过莫急，今夜为师就送他归西。”

鬼女想想也是，反正对于他们而言，不过须臾而已。

夜晚，月色如水，人来人往的文信侯府终于归于平静。

吕不韦沉默地注视着面前的竹简，脸色发青。

君何功於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於秦？号称仲父。其与家属徙处蜀！

羽翼渐丰的青年秦王，终于连最后一丝体面，也不打算给他留了！

呵……我有何功何亲，嬴政，你会不清楚？没有我，你何来今日？

不过……罢了！自古成王败寇，自己技不如人，也要认赌服输！

薄云如流，明明晦晦的月光，在庭院的纸门上，映出了剑客虬劲有力的身影，然后，玄翦的身影，停在了书房的门口。

“我知道有人会来，”吕不韦抬起头，注视着玄翦深不见底的双眼，“但我没想到，来的那个人，会是你！”他讽刺地笑了一下，“罗网……我执掌了几十年的刀，最终，还是指向了我自己。不过，拿最利的一把刀来杀我，也算给足了我面子了！”

“我来此，并未奉罗网的命令。”玄翦也注视着这个其实也不过见过数面的老人，举起了右手的黑剑，“你我恩怨，今当了结！”

吕不韦轻轻一笑：“你以为杀了我，罗网就不复存在了吗？你太天真了！这张笼罩了七国的大网，不会因一人之死而消失！现在，它的刀柄握在秦王政手中，秦王政之后，它还会握在别人手中，甚至秦国灭亡了，罗网的触角，可能还在继续在这七国大地上伸展。”

“这个我不关心。我只知道，我的劫数，始于罗网，而当时的罗网之主，是你。”玄翦道，“该死的人都已死去，只剩下你。杀了你，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遗憾？”吕不韦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恨意，“人生在世，几人能没有遗憾？玄翦，其实你该感谢我，没有我，你何来今日的机会弥补你生前的遗憾？”

玄翦思考了一下，认同了他这个说法：“不错，如此，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动手吧！”吕不韦闭上了眼睛。

利刃破空的锐响之后，纸门上，溅起了一串殷红的血花。

“给他个体面，就说是饮鸠自尽吧，他的家小不再追究。”放下手中的信报，嬴政如此吩咐道。

待信使离去后，嬴政的眉峰又深深地锁了起来：“黑白玄翦……他已消失两年有余，为何又突然现身？阴阳家不是已经承诺会解决他的问题？他们就是如此解决的？”说到后来，他的语调中明显已经充满了怒气。

在他身后，左手边的赵高上前一步，谨慎答道：“此事确实蹊跷。上次沈乐平联系月神，月神的确表示玄翦的事情阴阳家会处理，定让陛下再无后顾之忧。事实上这两年多来，他也确实从不曾作乱。不知此言是否系谣传，我即刻派属下查证，若果真属实，会着令沈乐平再去与阴阳家沟通！”

嬴政不置可否，但赵高知道这是让他退下的意思，于是再拜而去。

嬴政又看向了右手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青年，突然提起了一个全不相干的话题：“李斯当年《谏逐客书》一篇，盖先生可读了？”

盖聂拜答：“在下已然读过，确是辞章典丽，见识不凡。”

“盖先生以为，李斯此人如何？”

“善筹谋明画、能审时度势，固德行信义有亏，但王上有平六国，一海内之志，则此人因时推秦之能，不可不用。”

“德行信义有亏？”嬴政笑了起来，起身走到盖聂面前，“难得听盖先生如此严厉地指责一人。怎么？那么不喜欢他？”

盖聂沉默片刻才开口：“武遂反复，杀相一谏，臣……终有介怀。”

嬴政听闻，笑容也稍微收敛了一点：“不错……前日李斯杀相之谏表，狼子野心，让我……恍惚看到了惠文王时期的甘茂之于张仪。”说着他向盖聂揶揄一笑，“说起来，甘茂还是你的师祖。但不知他那样的阴沉狠戾之人，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这样一个……”他说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词，“徒孙来。”

盖聂稍稍羞赧：“家师也一向叹我缺乏纵横弟子之杀伐决断，让王上见笑。”

缺乏决断吗？嬴政心情有点复杂地看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先生：是有一点……不过更大的问题是太实诚了吧？他人唯恐自己的劣势惹了王的厌弃，恨不得把自己的缺点都藏得深深的才好。而把师父对自己的批评之言直接告诉王上这种事，估计也有这傻孩子干得出来了！

上次盖聂重伤而归，虽罗网行事严密，但到底还是露出了些风声——也不排除是某些人故意露了口风，一时间人们纷纷议论秦王极其看重的那个娃娃脸小剑客好像废了。相应地，秦王剑术教师这个曾经被他们看作笑话、后来却让他们眼红不已的职位，就遭了不少人的惦记。

嬴政已从夏无且处得知盖聂得遇良医、伤无大碍的消息，松了一口气之余，就冷眼看着这些人的表演，对推荐上来的一系列人选均不置可否。数日后，众人发现盖聂仍然侍立在嬴政之右，难免群起置疑。而盖聂的反应令他们瞠目结舌，那长长一篇言词谦逊但毫不退让的回复之辞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不服来战！

其实一开始嬴政心里也有点没底，毕竟前几天还是人事不省地抬回来的。然而在盖聂只用左手就一连抽翻了八个挑战者包括一个十六岁的天字一等杀手魍魉之后，嬴政那叫一个扬眉吐气满心舒爽：他家小先生太给他长脸了！于是当场拍板，给了盖聂一个“天下第一剑”的封号。

赵高则被魍魉的自作主张气了个七窍生烟，回去直接当着其他五位剑奴的面，一寸一寸地把魍魉削成了人棍，在少年剑奴的惨号声中告诫其余的五人：“记住，你们是刀！刀，永远不该有自己的念头！”

不过虽然折磨过了魍魉泄愤，赵高的心情却并没有转好：以嬴政的多疑，肯定会怀疑这背后有他的授意，自己距离嬴政心腹的距离，又远了几分！

秦人对玄翦的调查当然不会有结果，因为杀死吕不韦之后，玄翦和鬼女就一路向东往桑海而来了。

雒阳正好挨着新郑，路过新郑时，鬼女本想带师父去妹妹的紫兰山庄看一眼，结果玄翦坚决不肯去，鬼女诧异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自家师父这是……不好意思了！

也是，上次轰轰烈烈地闹了一通把人家几代人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给毁了个一丝不留，再见面难免尴尬，而让玄翦对着比自己徒弟还小的姑娘道歉这种事……鬼女也觉得挺难想象的。

不过祸兮福之所倚，如果不是紫兰轩毁了，阿紫现在倒也不会居住在这样风景秀美的新庄园里。

于是她换了个建议方式，说紫兰山庄风景不错，不妨远远地看一眼。这次玄翦没有拒绝，鬼女忍着笑带路：年幼时只觉得师父高大又厉害，满心崇拜，怎么没发现师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玄翦与鬼女在紫兰山庄侧前方的山间树巅上看着那风景秀美的庄园，鬼女感慨道：“新郑真的很美。小时候我还在想，等小路出生之后，就请师父师娘一起迁居到新郑，在紫兰轩附近找个地方住下，与我和阿紫做邻居，这样我每天既可以看见妹妹，又可以看见师父一家……要是真有这么一天，该多好！”

玄翦叹了一口气：“当年是我不够果断，没有第一时间带纤纤迁出大司空府，结果她在我执行任务时突然早产，才叫魏庸得了以孩子相威胁的机会。”

鬼女止住了话头：“算了，事情已经都过去。现在，我还能跟师父像这样站在紫兰山庄附近说话，我已经很知足了。”

玄翦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了紫兰山庄远远的露台上：“那个紫色头发的姑娘，是你的妹妹？”

鬼女点头：“是，阿紫很可爱吧？”

玄翦仔细地打量着紫女：“你妹妹很漂亮。若你脸上没有这个咒印，是不是差不多也会是这幅模样？”

鬼女有点惆怅：“谁知道呢……也不一定，我认识一对双胞胎姐妹，虽然五官一模一样，但一个凌厉一个温婉，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就算我没了这个印子……估计也是一脸凶相！”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玄翦脑补了一下，又默默地把脑内的画面擦了去，转移了话题：“你妹妹就在下面，你不去说句话？”

“我……”鬼女其实刚才也动了一下心思，“那师父稍等，我去和阿紫说两句话就来。突然又消失了两年多，不给个说法，阿紫估计会撕了我……”

玄翦无语：“快去！”

于是玄翦一个人站在树尖上，看着那个虽说是徒弟、一路反倒更多地被认作他弟弟的姑娘轻巧地踏着树木从天而降在紫兰山庄的露台上，把紫发姑娘身边那个紫衣青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被紫发姑娘横眉立目揪着耳朵追打了好一通，解释了半晌，紫发姑娘似乎总算消了气，而后又有一个极美艳的红衣女子贴了过来，吓得她一蹦老远。

玄翦唇边浮起了一丝笑意：当初那个小兽一样的孩子长大了，比他年轻时还要强大、优秀，而且与脑子笨、不通人情、性子孤僻的自己不同，她很聪明，很受弟妹的信重，还有很多朋友，即使没有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看到这些，他也可以走得放心一点了。

就在他满心感慨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劲风。玄翦闪身避开，跃到另一丛树尖，而劲风又随之追至。玄翦眉头一皱，开始把人往树林中引，最终，停在了山间的一块空地上。

他定睛看时，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包围圈中，而且包围他的三个也都是熟人：天泽、无双鬼、驱尸魔。

“黑白玄翦！”天泽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赤眉之下，漆黑的眼睛和妖异的鳞纹都闪烁着一种嗜血的光，“百毒王之仇，今日必雪！”

百毒王？那是谁？玄翦一头问号：我杀过这号人？

看着扑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黑气缭绕的锁链，玄翦无奈地叹了口气，抽出了黑白双剑：本来不想给他家徒弟惹麻烦的，可是既然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如果不给点颜色看看，那就太不符合他这杀神的人设了！

紫头发的是一家，所以山家的排行是：阿鬼，紫女，月神……少司命是不是还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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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大人恢复呆萌武痴属性，阿鬼开始心力交瘁地带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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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写那两年的事，于是又让阿鬼他们穿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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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导，我们又见面了，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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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当老大，费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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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你醒醒，你要找谁报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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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9 天下第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