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秦时明月 □□九歌] 第54章 2 复生的最强杀器

鬼女的信来得相当勤，有时甚至能频繁到每日一封。紫女满心疑惑：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在找罗网的麻烦吗？怎么感觉很闲的样子？

再一次读完了鬼女的信，紫女习惯性地把信递给卫庄：“她到底在做什么？说是要给罗网送份大礼，但为什么我只觉得她是在天天在盯盖聂的梢？”这信都快写成盖聂行踪日报了好吗？拜托，现在流沙刚刚起步，她每天要处理的讯息也很多好吗？可不可以不要拿这些有的没的杂事占用紫兰轩暗桩的公共资源

（鬼女摊手：没办法，盯梢太无聊了，总得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吧！）

韩非半张脸埋在酒尊之后，偷眼观察卫庄的表情：“紫女姑娘，你会有此一问，那是因为，这信中的内容，本就是写给别人的吧？卫庄兄，你觉得呢？”

卫庄的眉角抽了抽，他对鬼女的闲也有些无语了：“我不想知道！”

“哦，卫庄兄觉得鬼女姑娘也不是写给你的？那就是写给我的了！”韩非一脸极为快乐的八卦之色，一把夺过，“我要看！给我给我！”

卫庄无奈地扶了额。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无非是那日与韩非就“龙困浅滩之悲”而展开一番互怼时，在韩非提及盖聂出任秦王身边第一剑客的瞬间，一时心潮翻滚，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为什么韩非就能脑洞大开把一切都脑补了个**不离十？——韩非当然不会主动招供，早在桑海的时候，卫庄就已经被某个无良大姐卖了个底掉……

“哇！”韩非发出一声夸张的大叫，“咸阳天寒，霜冻忽至，秦王政赐盖聂貂裘一席，聂固却之，秦王坚赐，亲为束领……卫庄兄，为什么我读出一股嬴政对你师哥心怀不轨的感觉？”

卫庄额上的青筋又一跳，指节捏得一声轻响：谢谢，我没瞎！

“然后就被刺客忽至的警讯打断~”韩非没正形地凑到了卫庄身边，挤眉弄眼，“卫庄兄，你觉得是真的有刺客呢，还是有人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呢？”说着他一脸无限感慨状，“桑海，咸阳，何止千里，卫庄兄，令姐真是一片拳拳爱弟之心啊~”

卫庄望天：最近就没有别的案子了吗？或者谁来作个案吧！这司寇大人实在是太闲了！

到底是谁？

看着送到手上的汇报，吕不韦的眉头紧紧地锁着。虽然真正的高手没有损失，但是即使是地字绝字级的杀手，培养起来也是有一定成本的，何况还有一位杀字级！由于人手的损失，近期连秦王的行踪信息都掌握得断断续续了。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曾经乖顺地叫他“仲父”的孩子越来越不好掌控，再这样下去，或许，他真会失去苦心经营起来的一切。

但出手的并不是嬴政身边那个出身鬼谷的少年。他这些日子也观察得够久了，那少年武功虽高，但为人很正，甚至有点迂腐。上次掩日从魏家庄回归之后的回复也能佐证这一点——话说当时没能成功杀死这两个鬼谷弟子，真是后患无穷。掩日这个人还是有些瞻前顾后，纵横合击纵然威力恐怖，但若不惜代价让其余在场的罗网杀手集体出动，未必杀不了那两个武功尚未大成的少年。他无非是不想损失自己的心腹而已！这个掩日，这些年心也有些大了……适当的时候，应该让他知道，和鲸鲵剑一样，掩日剑，也不是不可以易主的！

回到眼下的问题上来：杀死罗网杀手的人与盖聂不同，手段极为果决狠戾，动手者不是天性冷酷，就是有深仇大恨。但对罗网有深仇大恨同时武功如此高强、行事看去又没什么深意的人，会是谁呢？

要不要派出天字级的杀手去解决？吕不韦捻须沉思着：再次派出杀字级以下，估计还是送人头；然而天字级……仅去跟踪监视，又有些大材小用了。天字级杀手，除了另类的黑白玄翦和自幼培养却上任不满五年就怀孕叛逃的鲸鲵，大多在他身边随侍较久，尤其常驻秦国境内的这些人，都在不同领域内有阳光下的职阶，总要无法避免地与朝臣或嬴政照面。虽然聪明点的人都知道罗网在秦国盘根错结，但除了赵高和六剑奴外，其他罗网杀手的身份还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秦国可不比韩国那种内政混乱的国家，宗室的力量相当强大，世代效命秦国的三朝老臣家族也不可小觑，纵有仲父身份，也不可能出现一个权臣翻云覆雨的局面。若那些宗室知道罗网杀手已大范围渗透进朝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吕不韦的不臣之心的。届时，倒是给了秦王和宗室一个清洗的机会。

再或者……

一道厉光闪过吕不韦的双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如此这只螳螂，是只能撕裂飞鸟的凶螂呢？

“沈乐平！”吕不韦终于开了口，“你去一趟阴阳家，问问东皇阁下，上次拜托他修复的那件凶器，是不是已经完成了？”

沈乐平提心吊胆地走在咸阳郊外的小路上，最近罗网下层人心惶惶，除了那些各怀绝技的杀字级以上高手，人们都在忧心那黑暗中神出鬼没的剑会不会在一个出其不意的时间地点落在自己身上，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出任务。

然而，自从上次作为一个玄翦大人脑残粉的他头脑发热地做了一件事之后，所有与玄翦有关的事务就都很自然地落在了他的头上。这个所有事务，当然指的不是埋葬、立碑、祭祀之类，而是一些更邪门的事情……

上次玄翦大人在魏家庄身死，他犹豫再三，还是悄悄潜回去把偶像的尸体拾了回来，结果在收敛葬埋时，很倒霉地被六剑奴之一的断水抓了个正着……

那是作为一个无名小卒的他第一次站在罗网之主的面前。身兼着大秦相国之职的男人像端详一件艺术品一样地端详着玄翦的尸体：“即使心脏已被刺穿多时，身体却依然没有僵硬，肌肉的生机也没有多少衰退，普通的人类躯体哪能做到如此？真是天生的完美杀器！只是他不应该死得这样容易……果然，一旦复仇的希望破灭，他的生存意志，就溃散了吧？可惜，玄翦啊玄翦，你并不知道，死亡，不是结束！”男人回过身来看着他：“他很有回收的价值！你，做得很好！”

吕不韦的威势和六剑奴的杀气让沈乐平两股战战跪倒在地不敢抬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既如此，后续的事宜，就交给你了！”

那天沈乐平得到了一只香炉，又被告知了一个咸阳城郊的一个地点——一个看上去像祭台的地方。他的第一个任务，是把玄翦的尸体带去祭台，点上香炉。片刻后，一个带着眼纱的美貌紫发少女现身在祭台上，问明情况，手中散发出一股紫气探查了片刻，直接挥挥手，玄翦的尸体就凭空消失了。她只说事情东皇阁下已经知晓，便打发目瞪口呆的沈乐平回去等消息了。

事后沈乐平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自己那天是在作梦，怎么人就……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了呢？然而一直藏在柜子深处的那只香炉又在时时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的第二个任务，是到当年的瓮城去搜寻白剑的碎片。这可是一个艰难得多的任务，白剑破碎，已是十几年前的事，要想找齐谈何容易？于是第二次燃香求助之后，那个紫发少女给了他一块诡异的骨白色石头，靠着这块石头，当年那些大大小小的白剑碎片，总算被聚拢到了一起。然后他按吕不韦的命令把好不容易搜到的碎片和那块石头一起上交给了罗网明面上的首领——天字一等杀手赵高。据说这位天下最了解名剑的男人，有办法让白剑再获新生。

现在，第三次点燃这个香炉的时间，又到了。

平安地登上祭台之后，沈乐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平安抵达了~看来确如相国大人所说，只要不是以嬴政为目标，自己就不会成为那个死神的猎物。

至于回途？有偶像玄翦大人同行，自己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哦也！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他点燃了香炉，片刻，现身的却不是前两次的紫发少女，而是另一个高马尾的红衣少女。他垂下头不敢直视：不知为什么，阴阳家的少女们给他的感觉总是有些恐怖。诚然，阴阳家女子都很美丽，像上次的紫发少女……他忽然发现，他只有那个少女很美的印象，但让他回忆时，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关于她相貌的任何细节，似乎与少女眼纱后的双眼对视稍久，他就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与相国大人的交易，东皇阁下已履行完成。”红衣少女的声音不像紫发少女那般飘渺，而是颇为利落。随着她的手势，祭台正中几乎现出了玄翦伫立的身影：“这人的修复虽然早已完成，但是，一年来他的意识状态一直不太稳定。为此，东皇大人命我亲自到隐宫走一趟。”说着她侧头喊了一声，“醒来吧，黑白玄翦！”

沈乐平瞳孔紧缩，目瞪口呆地看着祭台中央的玄翦缓缓睁开眼睛。

玄翦的模样比起生前丝毫未变，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他的双眼从前多少还带着一丝与其他罗网杀手不同的温度，此刻却只余下了无机质的黑。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缓慢地向前迈出一步，动作并不十分流畅，似乎是还没有适应刚刚清醒的僵硬。

“原来，真有起死回生一说……”他喃喃道，随即脑残粉属性发作，又激动起来，“玄翦大人，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玄翦恍若未闻，没有丝毫反应。

大惊小怪……红衣少女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你不要刺激他，还有最后一个步骤没有完成！带路吧！”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然而真正见到一个已经死透的人再次站在自己眼前，吕不韦也同样感到震惊：“阴阳秘术，果然名不虚传！我大秦有阴阳家相助，何愁天下不入毂中？”

红衣少女没答他的腔，径自问：“东皇阁下请相国大人重铸之剑，现在可完成了？”

“早已重铸完毕！”吕不韦转向了隐藏在暗处阴影中的红发男人，“赵高，请把黑白双剑呈给火灵玄同大人！”

“是下一任的大司命！”红衣少女毫不客气地订正了吕不韦的用词，眉宇间带着一丝狂傲——就算真正的考核还没有到来，但她也很有把握，别的少男少女不可能从她手里夺走这个称号。

她那双因练功而呈现出鲜红色的双手握着黑白双剑，递向了一直如机械般无知无觉的玄翦，冷然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都离得远一点！”

玄翦的目光在触到黑白双剑时，开始有了变化，而当他的手握住了双剑的剑柄，一股黑气猛地在他周身盘旋而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内的桌椅布帛，都被绞成了碎片。幸好有红衣少女事前的提醒，人们都没有进入那个危险的范围。

“复生的玄翦，比从前更强了！”吕不韦看着这一切，由衷地感慨道，“不过，大司命大人，他生前便桀骜不训，你确定现在的他能在罗网的控制之下？”

“东皇阁下自然有办法！”即将成为下任大司命的红衣少女显然没太把这当回事。

玄翦周围的黑气已经开始淡下去，现出那张被仇恨扭曲了的面孔：“魏……庸……”

“他的执念果然还是这个……”红衣少女嘟哝着，“这种事应该让月神来，我不擅长啊！”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打开一个盒子，隐约的铃声响起，紫色的光晕笼罩了整个屋子，“玄翦，你忘了吗？魏庸已经被你杀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当然，如果你恨意未消，你还可以再杀死他，一次，两次，无数次，直到你满意！”

这光晕似乎让玄翦一点一点安稳下来了，然而……红衣少女眼神一凛，玄翦周身的黑气又再度爆发出来。

“还是不行……他新生的白剑，需要饮血才能安静下来！”红衣少女目光一动，一眼找出了在场等级最低的罗网杀手——沈乐平，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把他冲着玄翦丢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沈乐平惨叫着在空中划了条抛物线，眼见着白剑的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一股力量扯住了他，把他又拽了出去。

玄翦的注意力被新出现的人吸引住了。红衣少女意外地回过头：“嗯？小孩子？”还是个长得颇为俊秀但一脸拽相的小孩。

“相国大人，这里如此喧闹，发生了何事？”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男孩缓步而至，手中傀儡丝线的另一头还拽着那个倒霉的杀手。他似乎全未感觉到玄翦的压力一般，仰头与他对视着，还带着几分困惑：“这股力量……好奇怪……”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玄翦居然在与这孩子的对视之中，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红衣少女眉角一跳：这孩子感应得到阴阳之力，而且天赋……万中无一！

“甘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吕不韦脸色一沉，俯视着这个才华横溢但有时实在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孩，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孩子自己一向很看好，但而这目中无人、蔑视规矩的狂妄性子，迟早要吃亏！

甘罗眨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表情有点委屈：“是相国大人约我今晚来宫外等候商议张唐一事，我等候许久未见人影，又见隐宫似有变故，担心相国大人安危，方才不顾禁令闯入。若大人怪罪，甘罗愿意领罚！”

帮忙解决了个大麻烦，难道吕不韦还能真罚他不成？只是……吕不韦看着他有些头疼：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以后，该怎么安排他，可就麻烦大了……

自己近来年事渐高，秦王亲政的日子又渐近，总要考虑考虑日后。这孩子和赵高，明明是一个当作朝堂上的继任者、一个当作罗网的继任者培养的，但他却偏偏一只脚跨进了阴影里，唉！

于是吕不韦打发小孩继续去外面等，未来的大司命望着他的背影：“这孩子也是罗网的人？”

“不是。”吕不韦摇头，“以这孩子的才华，若只是屈居罗网，太可惜了。”

在他身后的阴影中，赵高的脸色晦暗不明。

“嗯，是有点可惜。”红衣少女话中有话道，一边妩媚地撩了下头发，临走前还瞥了一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沈乐平一眼，哼了一声：命还挺大！

没想到送趟东西还有意外收获~红衣少女思忖着离开：关于这个孩子，还要尽快向东皇阁下禀报才是……

是夜，鬼女继续在章台宫外不远处守株待兔。最近也不知罗网是怯了还是怎么了，已好久不见有人试图监视秦王了。不过她丝毫没有放松，还是继续盯梢——以当年罗网能有耐心盯他们那么多年的前科来看，她可不信罗网会那么轻易放弃。

果然……杀气！而且是……比前几次的对手强大得多的杀气！

不能让他再靠近王宫！不然，动静一定会被王宫的守卫发现！鬼女这样想着，闪身离开了隐蔽之处，拦在了杀手前行的路上。

夜晚的月色明明晦晦，鬼女的目光落在前方相距数丈的人影身上，瞳孔猛地缩小了：

微微散乱的褐色长发，飘飞的发带，红黑相间的紧身武衣，杀气四溢的黑白双剑，以及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和似嘲非嘲的笑容……

师……父？

她定定在站在树梢，凝视着面前一度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身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虐虐沈导第一弹~

让我嘿嘿嘿嘿一下，沈乐平，沈导，当你把自己做进《天行九歌》里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来，大家给个建议，想怎么报复沈导？

所以，捡回尸体并操作了玄翦复活事宜的事实是沈导咳咳咳~沈导你该谢谢星魂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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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宫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暂时编这么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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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和大司命算算这个时候应该还不大，跟盖聂卫庄大概也就差不多吧，大司命说不定还更小一点。少司命还没出生……星魂情况特殊，后面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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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同学问鬼女是不是挑完白亦非和罗网就没事了，但别忘了，最令人头疼的可不是白亦非和罗网，是玄翦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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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2 复生的最强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