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向真造献上忠诚 第12章 第 12 章

157

在被阿蒙折腾了一周后，你奄奄一息的被阿蒙拖在身后，而阿蒙则是眉飞色舞的跟你讲述他的小乌鸦神弃之地旅游记，丝毫不顾你已经是一条废龙了。

碎石和粗糙的土地就像是天然的刑器，你的鳞片大半已经脱落，所以地上留下了长长的血肉模糊的红痕，如同撒了一地搅碎的烂肉。

这要是喂给极光会里的蔷薇主教不知道会引起多么疯狂的争抢，你胡思乱想着，把掉落出来的眼珠子又摁回眼眶，但随即阿蒙大概率是不满的扯了扯你。

你感觉自己就像是阿蒙手里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因为你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你怀疑阿蒙给你的胃里塞了上千只时之虫在里面开party。

你想翻身，想呕吐，最好吐阿蒙一身，可惜阿蒙丝毫不给你这个机会，你只能仰躺在地面上被他拖行着继续流失你的血液和血肉，闻着空气中淡淡的从自己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儿，遥远的地平线上似乎出现了一抹微光，估计是真实造物主在神弃之地放牧太阳权柄，但那淡红的暖光却给你一种幻境般的感觉。

绝望之际你开始回想你的一生，在一切尚还有挽回之际，你的生活是多么的平淡，前有主和梅迪奇给你收拾烂摊子，后有奥塞库斯陪你一起胡来互相推卸责任。梅迪奇陨落后好像情况是变得糟糕了一点，但希望还是有的，还跟主认了老乡的身份，但在奥塞库斯也被亚当生掐你冲动之下捞回梅迪奇之后一切都变得糟糕了起来，不但要做的事也更多了，还被黑夜绑了一次，放出来后没多久就被主整的花活创的两眼一黑，如今又被阿蒙逮住......

这不对啊，你昏头昏脑的想，你只是一个弱小可怜而又无助的智慧天使啊，明明梅迪奇才是大名鼎鼎的挑衅者猎人红天使，为什么被针对的都是我，就好像我抢过了猎人嘲讽的buff，然后各路牛马蛇神就来找我的麻烦了。

神弃之地很安静，只有阿蒙喋喋不休的声音在回荡，你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心里思考着主明明就困在神弃之地，为什么亚当还会让阿蒙把你扔进来。

这对亚当又有什么好处？

158

夜色朦胧，万籁俱寂。

阿蒙似乎走累了，当然你知道这是一种假象，他只是觉得应该给你一段休息的时间。他不知道从哪里偷了一个烧烤架，兴致勃勃的召来了一只乌鸦就放在架子上开始烤，还很礼貌的问你要加蜂蜜还是孜然。

奥塞库斯建议加蜂蜜，但你偏不，你跟阿蒙说你要加迷迭香。

阿蒙冲你微微一笑，加了孜然，他说他更喜欢孜然。

所以他只是出于礼貌才询问你，你深知他的本性，幸好你也不爱吃烧烤，你看着乌鸦渐渐变成时之虫被烤的滋滋作响，疑似还发出了诡异的香味，阿蒙确定烤熟后翻了翻面又刷上油，你移开视线，看到奥塞库斯的眼睛开始发亮，他看着那条时之虫，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彩。

你想提醒他不要随便吃阿蒙的食物，但你感觉大脑中的血液在咆哮，每一次心跳都有脉搏在痛苦的挣扎跃动，眩晕裹挟着你，你不确定这是不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可你是个神话生物，失血过多对你会有伤害吗？你的耳朵又开始隐隐颤动着覆盖上鳞片，锁骨下的皮肉好像在融化，在腐烂，就像是曾经你眼里的奥塞库斯那样。

你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嗤嗤的声音，就像是轮胎被人扎破后漏气的声音，随后呼吸变得沉重，肺里好像浸泡了一整个海洋，你觉得自己就像是即将溺水淹死的人，一头第一条被自己的幻想折磨到幻觉性淹死的巨龙.......

159

猛然蹿起的金色烈焰从后背燃烧起来，你痛的蜷缩在地，脸颊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模糊中你还能分辨出这是奥塞库斯一眼就在装修店铺里看中的白色裂纹瓷砖。你想笑，牙齿却不小心咬到了舌头，铁锈的味道在嘴巴里弥漫开来，你嘶了一声。

金色的火焰消失了，但背部灼烧的痛感依然存在，这一次是胸口的血肉自动燃烧了起来，鲜血蒸发成红色雾气消散在空气里。你晕头转向，想在地上爬行，随便找点什么东西来扑灭你胸口的火焰，却又一眼看到原本蓝色的沙发变成了黑色的扭曲的家具，上面刀削斧砍的痕迹像是在大声的嘲笑你，你怎么还在回想所罗门时期，赫拉伯根，你怎么就学不会往前看？

于是黑暗里又浮现出梅迪奇原本那张腐烂的俊脸，上面三张嘴巴一齐对着你，喊道，废物，废物，废物。随后梅迪奇的脸消失了，一双长腿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你艰难的抬起头。

奥塞库斯坐在黑色扭曲的沙发上，宽大且不对称的沙发看起来太空了，因为这是一个三人沙发。奥塞库斯低头看着你，他的眼睛被挖掉了，你看不到他金色漂亮的眼睛，空洞的眼窝里是黑黢黢的深渊，而深渊凝视着你，你也凝视着深渊。

“你害死了我，”奥塞库斯俯下身凑到你面前，你几乎能看到他苍白死去的脸庞上根根凸显的青色脉络，“你害死了我，赫拉伯根。如果不是你执意要去接触罗塞尔，我根本就不会被你拉进亚当的陷阱。”

你眨了眨眼睛，抹去他脸上的鲜血，可惜没擦干净，反而让那张原本看起来温和而英俊的面容变得邪气。

“你不是他，”你的嘴角同样挂着鲜血，但你还是竭力在笑，“他不会这么对我说话，也不会怪我，我两都是心甘情愿的。”

“当然，当然，”奥塞库斯点头，同时还握住你想抽回的手贴在他冰冷的脸上，“可是，赫拉伯根，看着我，看着死去的我，你摸着我死去的体温，你还记得你曾经在我的翅膀上打滚吗？每天醒来我抖抖翅膀里面都会掉出一个你，你还记得我曾经活着的体温吗？”

“我记得，”你说道，“我当然记得，我甚至记得你的眼泪有多滚烫。”

“那你为什么不为我流泪？”奥塞库斯凝视着你，那道深渊似乎离你越来越近，你好像就站在深渊边缘。

“你一滴眼泪都没为我而流。”

你张开了口，想说些什么，但火焰又开始燃烧起来，你觉得你的身体绝对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烧没了，疼痛的感觉强烈到你想要尖叫。

“我在上帝那里等你，小心你周围的——”

剧烈燃烧起来的火焰带来的高温让你视线模糊，耳朵也几乎快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

160

阿蒙把烧烤时之虫塞进嘴里，吃的很香，你看到单片眼镜后闪着愉悦的光，或许还有对你的恶意，你不太能分清楚了。毕竟你永远不能指望一个天生的神话生物有多少善意，梅迪奇那种是和你共事上千年的同事情谊才每次都被你惹火后能控制住不打死你，阿蒙可不是，他连照顾他一整个纪元的保姆都能毫不留情的下手弄死。

奥塞库斯在你眼里笑的很悲伤，应该是悲伤，你判断着这个笑容的含义，大概因为你现在是阿蒙手里一个看起来像是从血泊里捞出来的布娃娃，你看到鲜血飞溅出来，你倒下去，你的眼睛失去光彩，你的嘴唇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蒙吃完了烧烤，并询问你不需要吃点东西吗。

笑死，原著里克莱恩都要自己找食物吃，还吃的历史投影，吃了跟没吃一样，你何必自取其辱。

你选择了沉默以对。

阿蒙摸了摸单片眼镜，他好像终于有点不耐烦了，你打算这个死样子一直维持到什么时候？他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会杀死你吧？亚当并没有要求过你必须是活着待在神弃之地里。

噢，真棒，你想，继梅迪奇奥塞库斯之后你也成为了弃子是吗？这可真是太棒了，所有天使都被亚当安排的明明白白，但这恰恰说明他急了他急了，主彻底恢复神智之后他现在连你都不放过了——

等等，这对亚当并没有什么好处，只会让主更加激烈的加大对他的围猎强度，亚当不可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所以？

你把目光缓缓地转向阿蒙，嘶哑的喉咙里发出声音，你是背着你哥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阿蒙说，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拿你来找那个残缺品要一个真相而已。

很好，你心平气和的想，主，你的教育太失败了，所以别怪我背刺了。

161

“不就是真相吗，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