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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么说，其实也对。”霍青菱说。
说实话，她觉得林画姚很不错，能力好反应快，用起来也令人放心。
“告示板的用处你也体验过了，报纸铺开以后效果肯定比告示板好用。”
“只是报纸第一期必须办好，噱头得足，但我现在卡在第一步，谁来管报社最合适？”
所以霍青菱才把林画姚叫来询问局势。
“原来你目的是这个，让我想想。”
霍青菱给他思考时间，自己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的视线飘向窗外，此时行人少了许多，大多数都回家吃饭了。
“我想到了一个人。”
霍青菱回神，问：“谁？”
“这人一定合适，但是就要看你能不能把人请出山了。”
林画姚给了地址，此人住在郊外庄子。
霍青菱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场景。
庄子破旧，像是许久没人打理，红曲上前敲门。
等了好一会才有人开门，一个小厮露出头，疑惑问：“你们是？”
霍青菱递出拜帖，用的是特制印花款式。
小厮闻到纸上淡淡香气，笑着客气道：“客人请稍等，奴才去去就来。”
等待期间，霍青菱四处张望，这庄子四周空无人家，十分僻静，想到林画姚给她说此人的情况，住在这确实符合心理状态。
小厮回来的很快，开门后对她们摇头：“两位抱歉，我家主子不想见面。”
拜帖原封不动送了回来。
门被关上，红曲走到霍青菱身边，手里攥着拜帖，皱眉不悦：“公子，这人好大的面子，居然直接将你拒之门外。”
“无碍，明天再来。”若是此人真如林画姚所说那般有才华，三顾茅庐不是不可。
第二天，她吃完早饭，去看选好的铺面。
霍青菱找到一处办报社的好地方，处于朝城中心边缘位置的一处商铺，地方不大，约摸有五十平左右，但内里五脏俱全。
报纸在纸厂制作好以后送过来，摆在外面就可以卖了。
看完商铺以后，霍青菱又去了郊外。
马车刚行出一段路，红曲脸色凝重：“公子，有人跟着咱们。”
霍青菱眼皮都没抬一下：“没事。”
到了郊外她再次敲门，递上香味印花都不一样的拜帖，小厮转身去通报。
不出所料，小厮出来以后对着她们再次报以歉意。
坐上马车，红曲不解：“咱们明天还来吗？”
“来，为何不来。”霍青菱笑了笑：“这个人很合适当报社管理人，我得亲自会会才知道能不能确定下来。”
回去以后，她换了身轻便衣服，躺上暖炕，抱着丝绸枕头，熏得昏昏欲睡。
过了半晌，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霍青菱说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隔着一面屏风，外面那人跪下禀报：“主子，今日有人跟踪您，我们查到是三殿下的人。”
霍青菱睁开眼睛，语气不满：“去查他最近在干什么，刚回来就盯上我了。”
“是。”
庄周晖和她只有抢夺生意之仇，有了上次教训，不应该对她出手才对。
难道是打听消息？
她回城以后，朝王有意对她加官进爵，虽然诏令还没下，但消息灵通的已经开始走动了。
她书桌上堆了好几封拜帖，都是在初几邀请她过去吃酒喝茶的。
她在这猜想庄周晖究竟想做什么也是无用，敌不动我不动，好不容易闲一会，还不如补个觉。
暖炕熏得整个人都昏昏欲睡，霍青菱倒头，意识逐渐飘走。
睡了个午觉，精神好了许多。
霍青菱打了个哈欠，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已是雪花纷飞，地面铺了一层薄雪，她伸手接过冰晶，眼里是喜悦：“什么时候下了雪？”
“公子，小心着凉。”红曲将大氅盖在她身上，答道：“你在午睡的时候，朝城第一场雪终于落了。”
“今年第一场雪来得好晚。”霍青菱感慨了句，随后嘱咐道：“记得给大家都安上暖炕，瑶夫人那边也别忘记。”
“明白。”红曲点头。
一夜过去，朝城覆满白雪，气温骤降，冷得人打哆嗦。
霍青菱裹着被子在暖炕上不想起来，红曲已经敲了三次门了。
“公子，再不起来咱们去郊外就赶上午饭了，这不礼貌，快起吧。”
霍青菱在被窝里滚了几圈，咬牙呜呜两声：“一掀开被子冷风就灌进来，受不了啊！”
红曲推门而入，无奈摇头：“公子，咱们屋内放了好几个熏笼，离开被窝不会冷的。”
霍青菱哀叹一口气，把自己从床上扒拉起来，接过红曲手上的衣服快速穿上。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出门。
城内有人清理洒扫积雪，外面可就难了。
有马车的尚且还能压雪而过，百姓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不是很重要的事都不会出门。
霍青菱下马车，红曲上去敲门，这次开门的小厮来得很快。
他双手接过拜帖离去，这次等了许久，大门才重新打开。
大门打开，两个小厮搀扶着一位瘦弱公子，三人走出来兴许不易，脚边湿了一片。
霍青菱惊讶一瞬，快步上前，拱手作半揖：“您好。”
瘦弱公子捂嘴咳嗽两声：“霍大人，请进。”
他需要两人搀扶走得慢，霍青菱为了跟着他的步子，刻意走得更慢。
红曲小声说道：“公子，你说他何必亲自出来，小厮带我们进去岂不是更方便？”
霍青菱压低嗓音解释道：“他拒了我们几天，还是个白身，亲自出来迎接和小厮迎进意义不一样。”
好在正厅离得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正厅暖融融的，霍青菱将脚边积雪拍开，就听那瘦弱公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厮送上两杯茶，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他们两人。
“青仪公子，我的来意已在信中表明，我以报社名义请求你答应下来。”
傅星云，人称青仪公子，三公中御史大夫嫡子，三岁熟读诗书，六岁能引经据典，八岁能作诗赋词，一路天才到及冠，本该开挂的人生却在五年前落马成了残疾。
朝国律法不许身有残疾之人入仕，即使这人是御史大夫嫡子，那也没办法改变这个现实问题，一个天才就此陨落，落寞退出，隐居在郊区。
傅星云摇头：“我如今腿疾未愈，于官场一道全无出路，您让我主持报社，这会毁了报社名声的。”
霍青菱善意一笑：“你当初名满天下，师承桃园林风先生门下，我相信你的能力。”
正是因为没有任何官位，才是管理报社的最佳人选。
据林画姚说的可靠消息，傅家这个天才儿子没了以后，主母郁郁寡欢，因着年纪大了也没生育能力，傅家为了家族兴旺已经过继旁支人才，至于傅星云这个嫡子估计除了他母亲以外早就被人忘得一干二净。
傅星云这人相当于没有靠山。
报社是一条船的话，主人是朝王，掌舵者是霍青菱，水手不能是任何有权的人，这会影响霍青菱的抉择权。
“我诚心很足，有些话我不便明说，但你知道，这报社一旦开展后，就是舆论风口，难道你真的不想引领朝国变得更好吗？”
傅星云沉默了。
霍青菱给他思考时间，放下杯子，站起身说道：“若是决定好了，就来这个地方找我。”
她说了报社地址，起身离开。
上了马车，霍青菱轻叹口气：“躲了这么久，踏出第一步很困难。”
她不能坐以待毙，如果傅星云不来，她要安排第二计划。
回到府邸，她画了张图纸交给工匠，刚做完这事，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开门出去看情况。
“公子，你猜谁来了。”
红曲跑进院子，步伐都是轻快的。
霍青菱眼睛一亮：“难不成是玉婉和公孙沉？”
“没错！”
玉婉一行人比她预料中来的早几天，但这是好事。
整个府邸的人都动了起来，搬东西的、收纳的、布置房间的，她刚走出去，就看到公孙沉哎哟的揉腰。
“公孙先生辛苦了。”她笑着走上前，一一和众人打招呼。
还好朝王赐的宅邸够大，这么多人也能住下。
“玉婉和那些工匠呢？”霍青菱询问道。
玉珠说：“工匠以及家人我安排他们去了员工宿舍，玉婉则是去了另一处买好的府邸。”
霍青菱明面是个男人，玉婉不能住在她家里，更何况玉婉如今是大掌柜，带着弟弟住一个宅子是应该的。
“好，你做事我放心。”霍青菱赞赏一笑。
“谢公子夸奖。”玉珠福身，继续说道：“窑厂那边也打理好了，只等匠人们过去，立刻能上工。”
离过年还有六天，匠人们初来乍到还不习惯，霍青菱实在做不出让他们立刻到岗的决定。
“算了，让他们适应一下再干活吧。”
“是。”
玉珠看了下手里的本子，汇报道：“公子，王宫修了暖炕，宫里那边给来的反馈很好，其他主子也想安暖炕，咱们人手好像不足。”
“这有什么，现在就去招工，老带新，现场教学。”霍青菱做出决定：“多招点人，等王宫宣传后，又是一波热度。”
玉珠眉眼弯弯：“是，我这就去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