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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请坐。”
上完茶后，霍青菱对他们说道：“不知诸位有何贵干？”
其中一个穿青衫的男子站起身，拱手说道：“霍老板，鄙姓李，冒昧叨扰，我想请问肥皂可还能卖？”
霍青菱挑眉，她估计都是因为这事。
她正好也想扩展肥皂销售范围，也就没有隐瞒，将和徐虬当初说的规矩同样说了一遍。
“不过你们也知道，我答应了徐老板这第一批红利是给他的，所以你们要是打算进货，还得等他那边肥皂全部脱手以后我才能供货给你们。”
“自然，规矩我们的懂的。”李老板笑着应道。
既然说好了，霍青菱也很痛快，立刻开始谈合作。
这三人也不是冲动人之人，分别订了两千个普通肥皂和一千个精装肥皂，打算在他们看好的地方小试牛刀。
霍青菱满意一笑：“一月后，货到付尾款。”
“好。”
李老板他们三人起身，人手一份霍青菱送的纸张礼盒走了。
徐虬来得时候碰巧与三人撞见，场面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都是生意人，徐虬之前还背着他们和霍青菱谈合作，见面自然会有些火药味。
好在霍青菱及时赶到，从中斡旋，两拨人才算没有口角之争。
徐虬苦着一张脸，语气含怨：“大人，您这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买家，我这手头货还没出完呢。”
霍青菱笑着亲自把茶送上：“徐老板先别着急，听我说完。”
徐虬无奈叹气，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发火，只得憋闷喝茶。
“我跟他们说了，得等你第一批肥皂售尽才会给他们出货，这已经给够你时间了。”
果然，徐虬听到这话以后，心下一松：“多谢霍大人。”
“不用谢，毕竟徐老板孝敬的一百两用处还是挺大的。”霍青菱笑意盈盈的说道。
“不过我还是提醒徐老板最好和李老板他们多沟通，这价格可能你高我低，东西价格不稳，可是很容易导致物品廉价，以后可就卖不出咯。”
徐虬听后觉得有理，眼神一闪：“多谢霍大人提醒。”
“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徐虬走前依旧拿了纸张礼盒，兴致盎然地离开了。
霍青菱正悠哉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外面就传来玉婉的声音：“东家，李老板和徐老板他们又回来了，都说还有事想说。”
“哎，真是忙里偷闲都不让人安稳。”霍青菱说着放下茶盏：“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李老板、吴老板和张老板一起进来，四人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但到了霍青菱面前都收了势。
霍青菱微笑着说道：“想必各位是为了纸张礼盒而来吧。”
吴老板最藏不住事，面露惊讶：“霍老板还真是料事如神！”
“诸位请坐。”
四人入座后，霍青菱开始说起了纸的事情：“我就如实告诉诸位吧，这纸厂将来会在常州修建起来，届时若是有货，我定会供给大家。”
“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在前面，普通纸的价格定位是面向所有人，包括普通百姓。”
张老板思索半晌，犹豫道：“您这是想让百姓们也能买到纸张？”
“自然。”霍青菱笑着点头：“每个人都有读书的权利嘛。”
“说到这，我挺好奇诸位的藏书，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这些人都想和霍青菱打好关系，自然是无不应可的。
李老板笑着说道：“若是霍大人不介意，我这边随时派人为你誊写，毕竟竹简多了这重量也不可小觑。”
霍青菱很喜欢他提出的这事，她当即就应下了：“那便多谢李老板了。”
另外两人见李老板这么上道，自然也开始跟着献殷勤。
霍青菱和他们说着话，将人送到大厅门口。
她和徐虬的生意主打一个售出他国，而这些商人主要是在国内，两边利她都要。
“若是誊抄好了，尽可送到这里的府上。”
霍青菱送走他们之后，把玉婉叫来，特意说明这件事：“我待会教你一个方法，若是裁剪装订好的空本就送到他们这三户人家。”
“届时可以多送几本空本给他们，说明是送的，不必吝啬。”
玉婉福身：“是。”
“玉婉，这次离开，我会把云墨带走，所以容州这边的事情，一切都交给你了。”
玉婉眼神里虽有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我定不会辜负东家看重。”
霍青菱看她这般郑重，笑道：“你现在好歹也是管理阶层的人了，有些事该放手就让下边人去做，你只需要统筹管理就行了。”
“对了，该培养的人才也培养出来，将来或许你也可以往更高一层走。”
玉婉心情激荡，语气里掩不住的喜意：“是。”
吩咐完这事，霍青菱着手准备回常州。
翌日，城门刚开，霍青菱就带着红曲和云墨离开了。
半天时间，他们就到了常州。
玉珠早前就接到了消息，是以霍青菱他们三人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收拾妥当。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玉珠笑意盈盈上前，福身行礼。
霍青菱摆手：“最近这边怎么样？来跟我说说。”
“王爷偶尔过来问两句您什么时候回来，堤坝也照常修建，百姓们热情高涨，已经有一段修好了，现在已经在推进下一段了。”
“您收留的那群小孩，在田庄也待得好好的。”
“对了公子，有件事倒真要跟你说明一下。”
玉珠说着便招手，唤道：“石榴，去把那孩子带出来，告诉他，大人回来了。”
一段时间没回来，家中添置了不少新面孔。
玉珠说道：“大人这宅邸，实在太空了，而且府邸也得有人洒扫，所以就去买了一批下人会来，这事之前在信中跟你说了的。”
霍青菱突然想起来这事，当时她正忙，看得潦草，回头就忘了这事。
“小事情，你决定即可，先说正事。”
玉珠转回话题，无奈道：“不知大人还记得那个叫陈望舒的孩子吗？”
“啊，我有印象。”霍青菱当然记得。
玉珠回道：“我按照您说的去调查了，他二叔如今确实成了一家之主，之前办丧事的时候还挺热闹的。”
“至于是不是谋财害命，就查不到了，那孩子也是着急，居然从农庄跑出去了。”
原来，前几天玉珠收到庄头消息，说是少了个孩子。
还好之前弄了花名册，点名之后立刻知晓是陈望舒不见了。
等找到人的时候，陈望舒站在曾经的家门口，手上拿着刀，似乎打算冲进去手刃仇人。
玉珠连忙把人打晕带走，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霍青菱听得是目瞪口呆：“虽有血性，但有些无脑。”
陈望舒被带过来的，听到就是这句话。
他站在霍青菱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霍青菱挑眉：“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没有！”陈望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抬头，倔强反驳：“我没有错！”
“还不知道错？”霍青菱被气笑了，呵呵一声。
“他是杀我父母仇人，我为何不能找他报仇？”陈望舒眼里全是恨意，因为生气导致胸口起伏得厉害。
霍青菱担心他气得厥过去了，还是没有严厉批评。
“你有证据？”
“你一个人打得过你二叔身边那么多大人？”
“还是你觉得你杀了人能够全身而退？”
这三个问题，诘问得陈望舒说不出话。
他梗着脖子，硬是回答道：“总好比苟且偷生好！”
霍青菱嗤笑出声：“那你当时怎么不和你父母一起死？你干嘛不拿跟白绫上吊，岂不是更快？”
“那不是还没报仇吗？”
“你报仇就是送把柄给仇人？然后被仇人杀死，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快意？”
“我！”陈望舒一时语塞，气得拍胸脯。
周围玉珠和红曲不动声色对视一眼，她们家东家劝说人的方式好独特……
终究还是个小孩，说不过顿时委屈得不行。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一边抹泪一边抽噎说道：“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大仇未报又死不了，那我怎么办！”
霍青菱伸手，玉珠掏出自己的手绢放在她手心。
她走上前，半蹲下身，给陈望舒擦去眼泪。
“好了，知道你心中苦楚，不要哭了。”
陈望舒本来就是一时破防，很快止住眼泪。
“你听我说，你没有证据证明你二叔杀害你父母，就算是官府也不会审理这件事，因为名不正言不顺。”
“第二，你孤身一人过去，你是个孩子，拳脚功夫也不到家，只会让自己吃亏。”
“第三，我都跟你说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你要等我，还记得吗？”
陈望舒讷讷点头：“是，您说过让我等您，但是……”
他带着哭腔说道：“但是每天的日子太难熬了，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是爹娘的哭喊，问我为什么不帮他们报仇。”
霍青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听我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们绝对不会第一时间想着要你去拼命为他们报仇。”
“洪水在前的时候，他们拼命拖着你活下来，不是为了让你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而是爱护自己。”
陈望舒呆住，他夜夜梦魇，以为父母恨他懦弱，为什么不给他们报仇，霍青菱所说是他从未想过的可能。
“我最后问你一次，信我会帮你惩治坏人吗？”
陈望舒点头：“信。”
“好，我现在又给你一个机会，你想要变强吗？”
“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