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士土说完,抬手一甩,袖中飞出一道红符,飘立于他胸前,随即单手结印,竖起食指和小指,口中念动起咒语。
霎时间,女鬼的魂体变得修长扭曲,看起来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她,丝丝缕缕的魂影被扯进红符之中。
女鬼惊呼一声,想要挣脱,无奈一只手还被曾士土死死扣着,根本挣脱不掉。
“不好了!”萱萱喊了一声,就欲上前阻止。可片刻间,女鬼已然在惊慌失措中被红符吸了个一干二净。
萱萱瞬间愣在当场,悲痛欲绝地看着那道红符,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她没事,”我急忙安慰萱萱,“他得留她献祭呢,绝不会伤害她,他比我们更在意她的安全。我们只需打败他,夺了那道红符,自然能将她放出来。”
此时,曾士土已经单手覆住红符,手一翻,将那红符藏于袈裟之中,然后,他缓缓抬起眼,看着我们几人道:“来吧,陪你们玩玩。”
我们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后,拉开阵势,打算将曾士土合围在中间。
“我先单独会会他!”一声粗亮的嗓音响起,不待我们阻拦,彭振捏着两张驭雷符,已经先我们一步冲了上去。他一个箭步猛地窜了出去,双臂奋力一挥,两道白亮的闪电自他双手之中激射而出,直直射向曾士土。
曾士土脚尖轻点,身体顿时向后跃起数米远,避开雷击,看着正向冲过来的彭振淡淡道:“驭雷术,天师府。”
话音刚落,彭振的身影以至眼前,带着一记裹满电芒犀利无比的重拳狠狠砸了过来。曾士土面色沉着,不闪不避,双手交叉直迎上去,一手扣住彭振的手腕,一手捏住他的手肘,一边侧身躲避,一边顺势向下一压,将彭振的整条手臂死死按在地上。
彭振一愣,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心下一急,用力抽动手臂,却不想,曾士土又顺势一提,将他的手臂举在了空中。彭振此时正门大开十分危险,正想抡起另一条手臂护住前胸,曾士土已经上前一步,肩膀轻轻一顶,霎时将彭振撞飞数米远。
彭振在空中强稳住身形,落地之后却还是退了好几步,而且最后也没站稳,栽倒在地又滚了两滚。
他慌忙的爬起来,满脸通红地朝我们望了望,羞愤的骂了一句:“玛德,大意了。”说完,从身上抽出数张驭雷符,再度冲了过去。
彭振与他单打独斗之际,我们五人已将将其围住,顺便窥探着他的修为和身法。从刚刚他的动作来看,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熟在哪里。我不禁喃喃道:“这身法......用的是传说中的‘接化发’吗?”
一旁的潘亚迪听到后白了我一眼,道:“刚刚曾士土那一撞,并未十分用力,可却后劲十足,这等内劲功夫,倒是很想双修派的风格。”
双修派?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确实和黄帅的手法有些相似,但似乎更高明些。可他又非双修派的人,怎么会用双修派的功夫?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他之前只用一招便夺回了太元和女鬼的手段,那一手用的分明是我鬼魅部落独有转换符。虽说独有也不代表法术界内就没有部落之外的人会,但即便有也该是极少的,他又是如何习得?而且运用的还十分巧妙。
此时的彭振似乎真的怒了,他双手剑指交叉,肃穆的盯着曾士土,头顶旋飞起九张驭雷符,像天罚一般滋滋冒着电光,看起来就十分恐怖。同时驾驭九张驭雷符这种情况是极为少见的,在大赛之际他还做不到,可见他在当时掌门之后的修行一定十分苛刻,才会有如此的进步。
彭振运气展息后,眉头猛地一紧,双臂剑指一挥,九张驭雷符迅速朝着曾士土头顶飞去。
曾士土神色一讶,不禁叹道:“如此年纪,能驭九雷,不简单。”
言毕,他头顶之上的九张驭雷符骤然一闪,九道银龙般的闪电齐齐射出,自上而下笔直的劈了下来。在曾士土所立范围之内,激起无数碎石尘土白烟,片刻便遮蔽了视线。
“滋滋滋滋......”
九道闪电如同激光一般,持续不断的击打着地面,随着彭振手势的变换,像一道道白亮的长鞭连接着地面,搅动、旋转、扭曲,每接触一寸土地,便激起一阵碎石,在理石板上蚀刻上滚烫的烙印。
我们五人此时皆是目瞪口呆,被彭振的‘九雷’震撼到说不出话,我甚至觉得他有些残忍了,身处如此强烈密集的雷击之中,曾士土怕是已经碎尸万段了。他虽有错,或许还不至死;即便至死,也不至连个全尸都没有......
我认为彭振已经可以收手了,但他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可能是之前曾士土让他有损了颜面,他依旧坚定地挥舞双臂,操控着九道闪电搅动着、电击着。
忽然间,一道冷冷的声音自烟尘白雾中传了出来。
“破竹,升!”
声音乍起,彭振脚下的理石板猛地一震,“噗!”一根翠绿的竹竿破石而出,朝着他双腿之间直刺而上。
“我靠!”彭振惊呼一声,慌忙的扭动臀部,那竹竿刺破他的衣服,擦着他的后背直直长起十几米高,将彭振高高的‘挑’了起来。眨眼之间,彭振就被高高的挂在了竹竿上,九道雷电也戛然而止,只剩九张符还倔强地漂浮在空中。
“疾风,起!”
声音再起,在九张驭雷符下方的烟尘弥漫之中,一股劲风猛然爆开,瞬间‘弹’开烟尘,曾士土的身影清晰的立在当中,袈裟包裹着他的全身,在风中猎猎飞扬,只露出一对眼睛,依旧淡漠地看着我们。
“他竟然毫发无损?”萱萱惊愕道。
赵雅妮蹙眉紧盯,喃喃接道:“那件袈裟是个宝贝......”
看来我们这位曾经的前辈实力确实非同小可,在如此猛烈的九雷之下,竟能安然无恙。而且再想起彭振刚刚所经历的情况,我顿起一身冷汗,不禁转头看向潘亚迪,木然道:“彭师兄刚刚差点......被竹竿......爆菊......”
潘亚迪也是脸色煞白,他咽了咽口水,“不仅如此,爆菊之后,还会从他天灵盖刺出来......”
“这是什么术?”
“是木系法术,应该是升竹术!”
潘亚迪刚说完,又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升!”
“噗!”又一根竹竿紧贴着上一根迅速的刺了出来,朝着悬挂的彭振脸部窜去。
“小心!”白痕当即大喊一声。
尖锐的竹竿直上而刺,彭振面露惊恐,十分费力的尽可能昂起头,双手张开于胸前,在竹竿刺过来的一瞬间,猛地抓住,双手一推,那竹竿擦着他的鼻尖升了上去。
与此同时,曾士土一展袈裟,袈裟内侧嵌着一黑一白两排钢针,他手臂扫过,抓起那一排白亮的钢针,手一扬,数根钢针朝着飘着他上空的早已‘停止放电’的驭雷符急射而去。
“不好!”上方的彭振急切的大叫一声,双手急忙松开竹竿就要结印。可他慢了一步,九根钢针一一刺中九道驭雷符,随着曾士土剑指一摆,将其纷纷钉在地上。九张冒着电芒的驭雷符瞬间失去了‘电力’,暗淡下去。
上空传来了彭振悲痛欲绝的声音:“糟了!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