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京 第12章 第 12 章

夜半三更，月亮升起向大地照耀，每家每户都已熄灯，不声只寂令人惧恐心知。

苏星桑早已回苏府，向母亲问候完，回阁沐浴，穿好黑衣，戴带黑帽，杀人武器聚集于腰间，说道：“玄二”。

玄二立马落地而应“在，大人”，抱着拳头，挺身而立在门外。

苏星桑“我要出府一趟，你扮演我，假如临时府上出了事，记得不能见人，如果非要见，记住，脸上带面纱，别被任何人巧见，尤其是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虽然不为难她，私下却派人查，看来还不相信，左右都在警惕她。

玄二“是”，她始终盯着苏大人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一段时间后才回神，去换大人备用衣物。

换好完玄二出来左看右看，意外觉得衣服很合身，玄二自知自己身材绝不可能与苏大人一模一样，或者这身衣服，是按她身形来计量的，或许这样一来，才能更好扮演出大人的样子，大人不愧是高明之首领，她从胸口里取出白面纱，带于脸中，正准备休息抬眼间偶然听见隔壁悄悄开门声。

玄二冷笑小声自言“原来还有人未睡，是谁呢？”，她身子面对着门，如果抬步需要几米才抵达，后边是大人最爱的茶桌，玄二锋利眼神中望向左壁，无声开口“是你吗？”

“周大人”

—

段芷慈又被教训，正跪着段家祠堂，几个时辰前，她经过表哥的同意早已出府，那时天还未落昏，她大摇大摆走街上，路过的行人认识郡主匆忙跑掉，卖饰品的小贩更是慌张乱收摊，跑得速度稍微慢点，但也慢一点就收完，绝不允许她靠近，一时间，周围百姓全无，都退出在方远之外，留郡主段芷慈和她婢女小碧。

小碧捂着脸，凑近郡主耳边说：“郡主，咱们是不是很丢脸，不然他们怎么离我们这么远”

她并不知道郡主出门后所做哪些事，只知道每次郡主回府都要挨骂一次，知晓源头事情并不清楚。

“哼”

段芷慈一脸高傲，哼声解释“他们怕死，既然不敢近我身，当然了，本郡主看不顺眼，看到谁都要遭殃”

出府后，任务不可耽搁，恶毒性格必要传全京都，而且这样子很好，如皇叔叔或许会给她定一门亲事，有了这事，定不可能，如果非要订，那她就要大闹一场，总之，恶毒带来的好事，绝不其一种。

小碧表情瞬间混惑不解，认真思考，是这样的吗？不可能吧，按人们对郡主的敬慕之心，郡主又身份高贵，自然没人敢靠近，肯定是这样的，她想法简单，又不听八卦，只觉得郡主待她好。

段芷慈见四周都没摊子，噎了噎气，心里疯狂呐喊，什么？本郡主一来，干嘛收摊啊！本郡主还想购物呢，果然身份也有带来难处，看来本郡主不能一直放任下去，不然狗见嫌。

段芷慈很喜爱小狗，父亲送的小狗，她表面皱着眉收下，一脸超嫌弃样子，私下回她闺阁，满天欢喜的在弄狗，时不时还跟着狗学狗叫，她以为人不晓，只是她不知父亲从她出生起就派人跟着，郡主对喜欢的事情也知晓一点。

郡主说：“看戏的小贩，赶紧摆东西，本郡主要买”

这话一出口，百姓皆一愣，不由一一而想，郡主这是太阳从西边打出来？谁知道呢，不然是发烧了？要是人发烧不可能站这么久，这个不算直接咔嚓掉。

离郡主最近的小贩抖了抖身，摆摊，他也想却不能真摆，或许是郡主一时开玩笑，踩了摊子一切都玩完。

段芷慈见小贩们久久不动，摸着腰上的鞭绳想，难不成本郡主给他们的冲击力太大了，不可能，她都收着敛演，可能是人们太胆小，不是她自己的错。

郡主不似往常暴躁表情，她长相较似小家碧玉，却有着桃花眼，看人都一副深情模样，幸好百姓不知，不然都以为阎王降临，除了她亲人以外知晓她那双眼，桃花眼遗传于母亲。

段芷慈温柔说：“快一点，本郡主真想买”，装作沉稳。

这话是实话实道，好不容易不干坏事，人们都不信，这点极好，以后任务一出门都知道，反正就装装样子欺人，这是阁主交代之事。

小贩们更怕了，郡主从无这样过，但这回也不敢违逆，如果郡主生气，遭殃的都是他们，所以连忙摆起摊。

段芷慈摇了摇头小声自言“我就是令人难耐，不然他们怎么会怕本郡主，你说是吧？小碧”

后边小碧嘴角抽了抽，郡主这段话不把人当人，百姓怕什么，难道不是郡主身份吗。

小碧敢想不敢言，应声“是”，郡主道任何话，做奴婢的都要一一应下。

摊已摆好，段芷慈随手拿金色小簪，捏了捏角边的硬处，分析出“是金子”

她是正兴元朝萧氏郡主，虽然姓不同，但被封了郡主也是属于皇室，出门是段府名声，郡主是个称号，人们归根结底于段府教养不当，进宫是郡主，金子银两之类自然熟悉，懂得辨认真假。

这个摊位的甲小贩一脸惊喜，郡主居然懂货，他还以为郡主是个无脑草包，无一技之长。

旁边的乙小贩见状连忙说：“郡主来我这，我这里都是真银实货，绝无欺瞒”

段芷慈走过去瞧看，皱了皱眉头，不上手便知道是假的，大声喝道：“谁让你卖假！”

乙小贩一脸震惊，郡主居然认出来了，那是不是说明旁边甲小贩卖真品。

吃瓜百姓立马围上，纷纷说道：

“郡主真懂吗？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你懂什么？郡主是什么人？皇家郡主哪有作假，不要以为郡主和你一样，一无所知”

“也是哦，段府是大家族，有名有实，家中个个聪明才智，有脑有力，只是郡主无一技之长，懂这些也是常事”

“切，小样，跟我斗，等等，那这样子来看，我不是买到假货了吗？”

“看来是这样子”

“两位小贩价格不同，左边小贩卖贵一些，五银两一只簪子，右边小贩卖便宜一些，三银两一只簪子”

“啊？那我岂不是，啊啊啊！”

“早知道不贪便宜了”

乙小贩敢怒不敢言，心里偷偷骂看戏的人，该死的吃瓜群众，总有一天他要让这里的所有人一一还回来。

段芷慈对着乙小贩说：“大庭广众，贩卖假货，按律该罚”一脸严肃向百姓道：“不要贪小便宜，也不要贪贵，你们觉得合适便行，我这回出府做不了主，但我是正兴元朝萧氏郡主！总能做主吧”

百姓咐声“是！郡主威武！”

段芷慈享受了夸赞声，才对乙小贩说：“就罚你一赔十，如何？”

乙小贩匆忙解释“郡主！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用权来压人”，虽然卖假是他的错，但一赔十赔的更大，他不想亏本，便只能反驳，这事是他的错，但人嘛，总有犯错的时候。

“所以，你不愿？”段芷慈抬眼瞅人，眼里满是困解，这位乙小贩该不会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吧，明知是假，何必再解释，怕她罚的不够轻吗。

乙小贩心里怨恨郡主，一赔十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命根子都拔了，活有什么可言，便说：“我做假货又怎么样？如果不是郡主你，他们又不知道我在卖假”

这话说的，百姓都看不惯，都道：

“原来你存了这种心思啊，太恐怖了，幸好我没买你摊上的所有物”

“你太幸运了吧，我每次来这，都要站一个时辰，挑了许久才买一个，这波真亏”

“不过，簪子还有卖假的，我怎么不知？”

“簪子还有假，不行，我家中还有许多，得去簪子店验验货”

“等等我！我与你同去”

“大家不会忘了郡主是何人，恶毒郡主，残暴无比，惹了她你会死的更惨，现在有点同情这位小贩了”

果不其然，段芷慈从腰间抽出鞭绳，甩两下活动活动筋骨，头左右扭动作响，令人们退出几步，离她远些，甲小贩一直不吭声，是因为郡主或许会用鞭子打人，他猜的没错，郡主就是这么想，下一刻乙小贩大喊大叫“啊！郡主打人了！”

百姓一瞧，原来是郡主一鞭子下去，刚好甩到乙小贩右臀，痛的乙小贩生无可恋，咬着里牙一脸怒气说：“郡主街上打人，还有没有天法！”

段芷慈做了一个非常自我帅气的模样，甩了甩两手又交叉，右手放在左手前，两拇指相压形成交叉礼仪，放于肚前，挺拔身躯，下巴抬的老高说：“没有天法，只有王法！”

有人喊道：“段大人来了！快快避开”

段芷慈身形一僵，背对着人，她面无表情喃喃自语说：“完了，一切都完了”，一刻钟还未到，想要的没买着，父亲就来了，怎么办？逃跑吗？她胡乱想着，段虎已经下马向女儿背影走去，严肃说：“段芷慈，你又闯祸了”

段芷慈眼皮一闭，颇有死相就被父亲带回段府，不由分说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