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莱拧眉,不太相信自己会死在乙女游戏里,而更相信这是NPC在走剧情。她问:“您为什么这么说?”
老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你把身体出卖给魔鬼了,你不知道你会死吗?”
原来白女巫真的能看出她的异常。月莱惊讶地说:“我会怎么死?”
“呵。”老妪却只是冷笑一声,并不作答。
月莱换了个说法:“请问我还能活多久?”
“这要看你想活多久。”
“我想活很久很久。”月莱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老妪,“请您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
老妪看向她的发尾:“给我你的一缕头发。”
月莱愣了一下。虽然这里的女巫看上去都很尊敬这位老妪,但月莱并不敢贸然给她头发。
没想到,老妪念了一句咒语,月莱的一小缕发丝便自己断裂,飞到了老妪手上,从黑色变成了原本的白色。
“您要干什么?”月莱有点惊恐地说。
老妪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她不知好歹。
月莱冷静下来。看见老妪转身准备离开,连忙向老妪问出了最想问的:“您知道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大人是谁吧?他是不是被黑女巫诅咒了,经常在夜晚变成魔鬼?”
老妪背对着她,拄着拐杖往前走:“小姑娘,我这样的平民百姓,也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吗?我奉劝您一句,就这么活着挺好的,求知欲太强了,小心死得快。”
月莱还想问,是不是有人想伤害星离,才让他变成魔鬼。但老妪显然不想再回答她的问题,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您……”
月莱最终没有问出来。不只是因为老妪刚才的话,还因为,以星离未来国王的身份,要伤害他的很可能是位高权重的人。月莱知道这里无人得罪得起,也无人敢插手。
月莱闷闷不乐地回到星离的马车上。
星离瞥见她的神色,蹙了蹙眉:“又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月莱忽然靠过去,把脸埋进星离怀里,声音闷闷的,“殿下,你那么护着我,如果有人伤害你,我会保护你的。”
星离愣了一会儿,回抱住她,没让她看见他上扬的嘴角:“那你要和我寸步不离才行,想伤害我的人多了去了。”
月莱抬头看着他:“以前……有人特别想伤害殿下吗?”
“有,很多。”星离像在说一件很无所谓的事情。
月莱又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我好遗憾没能去你的从前,保护你。”
“那你呢?”星离忽然问,“你以前,有人伤害你吗?”
月莱浑身僵硬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的。”他们只是害怕她而已。人看到和自己认知中外表不同的人,是会本能害怕的。
星离凝视着她的发色,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马车按照原路返回,不一会儿,便在女巫镇的岔路口停下。月莱又听见杰克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月莱看向马车外。几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恭敬地低头站在马车前,像是从岔路口右边的长街过来的。
那些身披白色斗篷的女人是白女巫,而这些应该是黑女巫?月莱怀疑有黑女巫诅咒星离,因此对她们毫无好感。
为首的女人上前一步,呈上一个花纹精致的黑木盒,弯腰道:“大人刚来女巫镇便要离开,想来是那群白女巫没有眼色,拿不出大人喜欢的礼物。我们特地来为大人献上薄礼,恭送大人。”
杰克说:“这里面是什么?”
女人打开黑木盒,里面是一条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璀璨夺目。
“这条项链虽对大人来说谈不上珍贵,但我们这里的所有黑女巫都为它施加了魔法,女子佩戴以后,不仅能美容养颜,还能变成她想变成的美丽模样。”
月莱的眼睛亮了一下。星离捕捉到她的心动,对马车外说:“收下吧。”
杰克接过黑木盒。月莱连忙摇星离的手:“那是黑女巫送的,不会……”不会对他们不利吧?
黑女巫们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诚惶诚恐地跪倒了一地,为首的黑女巫说:“请大人和夫人放心,我们不过是小镇上的几个平民百姓,哪里有胆量谋害大人和夫人?”
紧接着,为首的黑女巫又对旁边一个年幼的黑女巫说:“去把镇长请过来,才能证明我们是真心实意给夫人送礼物。”
年幼的黑女巫急忙跑去请镇长。其他黑女巫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马车可以越过她们离开,但月莱和星离为了看看她们想做什么,并没有走。
没过多久,白女巫镇长远远地跑来,为首的黑女巫连忙请她察看项链。
镇长不明所以地拿起项链察看,看了一会儿,小心地把项链放进黑木盒里,满脸笑容地说:
“大人,夫人,这项链上的珍珠,从最黑暗的海域里顽强生存最久的十只贝壳里取出,再加上朱颜咒,送给美丽的夫人,最合适不过了。”
月莱说:“这项链上没有别的?”
镇长闻言,又对项链左看右看,恭敬又疑惑地说:“别的……什么?”
“没什么。”月莱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星离一眼。
星离搂过她,对黑女巫们说:“你们起来吧,我会记得你们的心意。”又对镇长说:“也辛苦镇长了。”
黑女巫们从地上起来,目送马车缓缓驶离岔路口。
月莱从马车里探出半个头,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黑女巫,问星离:“殿下,黑女巫都是坏人吗?”
“所有女巫不都是会魔法的普通人,你怎么会问人是不是都是坏人?”星离有点奇怪,觉得月莱用如此认真的语气问这个问题,就好像她对这个世界不熟悉一样。
但很快,星离就微笑了起来:“该不会是有人给你讲黑女巫吃小孩的故事,把你吓坏了吧。”
月莱被他取笑,有点恼了:“我以为她们都是坏人,明明是因为……有个人被黑女巫诅咒过。”
她后面的话声音很小,星离知道她不想说了。他想起她喜欢那条珍珠项链,便打开黑木盒,取出项链给她戴上。
两人靠得很近,星离能闻到月莱身上香甜的花香。月莱的眼睛比星星还亮,笑得开心:“她们说,戴上这条项链,我能变成我想变成的样子耶。”
项链戴好,星离看着月莱黑亮的发色,蹙眉道:“黑发,就是你想变成的样子?”
“对呀。”月莱看星离脸色不好,以为她变丑了,连忙拿出镜子照了照,“明明很好看呀,你不觉得吗?”
星离这才看向她的脸,咳了一声,耳朵微红:“有什么好看的,你一直长这样。”
回到王宫以后,白兰地海棠踩着春天的尾巴开放,天朗气清。
距离星离的二十岁生日不到一个月。星离渐渐变得很忙,每天只能特意抽出弹钢琴的时间和月莱待一会儿,其他时间都见不到人。
而月莱忙着和整个王宫的仆人一起布置宫殿。她有半个月都没有再见到魔鬼,但她经常在睡梦中听见摇铃铛和念咒的声音,也不知是真实的,还是她在做梦。
这天晚上,月莱刚要睡着,忽然感觉旁边的被子被人掀开,有人躺上了她的床。
月莱想起魔鬼曾在黑暗中伪装成星离对她做那种事,连忙往旁边挪去:“你是谁?”
“是我。”
月莱听见星离的声音,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因为那晚魔鬼也曾伪装成星离的声音。
她不怕来的是魔鬼,但很怕别人像魔鬼一样伪装成星离。
床不大,月莱退到床边,眼看就要掉下床,忽然被从床上伸来的手臂捞进了怀里。
“喂,我只是怕你掉下去了。”那人高傲地说了这句,一点都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虽然魔鬼和星离给月莱的感觉很像,但月莱还是认出了这个是星离。
月莱想起星离怕黑,有点担心地问:“殿下摸黑来找我,不害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
见星离死鸭子嘴硬,月莱打趣道:“殿下该不会是太想我了,哪怕怕黑也要来找我吧?”
“谁想你了。”星离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把月莱抱得更紧了。
“是你答应要和我寸步不离的,却总是不在我身边。”
月莱觉得星离像个小怨夫一样地控诉她,很可爱,但这是不实控诉:“哪里是我不在你身边?我每天都在你的府邸打扫卫生,是你不在我身边。”
“都一样。你不去找我,我就来找你……”星离意识到自己的意思太明显,咳了一声,凶巴巴地说,“反正你不许食言。”
月莱笑了:“如果我晚上去你的卧室和你睡觉,我的确担心会有损你的名声。殿下想我的时候,就只能委屈殿下偷偷过来和我挤一张小床啦。”
星离忽然把被子拉上来,和月莱抱成一团躲进被子底下:“我才不管什么名声。”
炙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月莱身上。月莱有些紧张,星离的呼吸也越来越乱。
两人脱得差不多了。月莱没想到,最后星离只是紧紧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和她的身体严丝合缝地相贴,想就这样慢慢平复自己的冲动。
“殿下为什么……”月莱一开口,声音就媚得不行。
星离喘了几口气,摁住她的腰:“别动,别说话。”
月莱觉得星离的嗓音和身体都好性感,她有些馋他的身子,忍不住继续问:“殿下为什么要忍?”
黑暗中,星离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月莱一眼:“我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月莱愣了一下,脸颊越来越红:“你想在生日那天……”
“我才没说,是你说的。”星离像是要恼了。
月莱忍着笑,啾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的殿下,到时候,我一定把最好的生日礼物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