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阵击鼓声响起,祭祀活动正式开启了。
这两天不见的村里人出现在视线里,大家都是一脸虔诚和敬重。
本该是神性庄严,可细看之下他们的表情还有些畏惧。
大家都是穿着同一服饰,随着老村长站在中间,对着那挂着红布的神木念叨,很有规律的又是带着众人鞠躬。
神木旁边放置两个鼓,他们鞠一躬,两个击鼓人就会同步一打鼓。
咚一声很有力,响彻四周,也震在了心头。
施醉灵几人站在人群后面,虽然听不懂这类似于上古语言的话,但是感受到了严肃氛围,就连许姗也没有再不耐烦,安安静静合着手鞠躬。
大雨过后晴天初现,傍晚时分的落日余晖照射进来落在了神木上发光。
这一刻,真的像是在显灵。
村民都是举起双手的高呼,像是沐浴着神光,能够得到祈福。
光束落在头顶上暖暖的,施醉灵抬起头,仰望着那高大的神木。
隐约间,她好像看见了神木真如活过来一样富有生命力,还有心跳声。
“好神奇啊···”施醉灵轻声呢喃,为这一幕感到震感。
葛千兰站在她身边,同样是望着神木,眼里流露出向往的深意,“神奇吧,可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如果能够得到神树能力就能复生了···”
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终于给等到了,这次绝对不会错过!
“阿兰,你在说什么?复生什么的。”施醉灵有些听不清,她疑惑问。
村民的呼喊声太高了,耳边都是嗡嗡的吵,再加上葛千兰就是呢喃在嘴边,声音很小,她听得不真切,只是几个咬字罢了。
“没什么,我是在说,这神木确实是真的好神奇啊。”葛千兰笑了笑,“而且你不觉得他们也很能坚持吗,虔诚供奉着神木。”
施醉灵点头,“这点确实。他们在信奉着自己的信仰。”
两人站在前面,高迁站在后面了些,他在看到摘了眼镜的葛千兰后就没有再吭声,一路上都很沉默,只是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葛千兰背后。
许姗揉了揉太阳穴,她甩着脑袋,觉得有些头晕。
应安却没有发现这个异样,他的目光是紧紧盯着神木,眼里流露着狂热。
沈支言紧绷着脸,临到这一刻,他忽然有些迷茫犹豫了。
她已经死了,再苦苦求回来,还会是当年的她吗?沈支言不知道,也或者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那个深爱着她的他。
时过境迁,什么都会变化,他为之执着的人也在淡化,开始考虑值不值,这份遥远的感情,活在记忆里的执念,到底还是爱吗。
余晖散去后祭祀继续,刚才那只是开场罢了,证明神树已满意。
接下来就是一段祭祀舞蹈,很有力量感的野性,跳舞者脸上抹着几条绿纹路。
而且每段祭祀舞都不同,代表着五谷丰登,平安喜乐的意思。
很热闹,若是跳到中间,大家还会牵着手一起跳,再往中间举齐喊一声。
后面跳到五谷丰登时,他们还有东西吃,但也不是随便乱吃而是在老村长念着听不懂的祈福语后说可以吃了他们才能吃。
吃下去,代表着承接了好运,而这就是今晚的晚餐了。
这一套下来很久,傍晚的落日余光已经消失,渐渐换上了黑夜。
后面的事就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老村长要带人将神木送去给神树。
等过了一段时日后神树就会将神木送出来,以此给他们供奉。
施醉灵拍了很多相片,欢喜的回去想要卸妆,葛千兰和她一起。
她也没多想,还以为是想要聊天,朋友一起分享很正常。
只是回到房间,葛千兰落在后面关上门,忽然说,“我也是没有办法,醉灵,你不会怪我,可以理解我的对不对。”
“什么?”施醉灵疑惑回头,看见葛千兰那狠绝的表情。
她还没做出反应,人就晕了过去,两眼一闭,往前栽倒。
葛千兰扶住她,稳住了头上的发誓,她眼里有些不忍,可最后还是带走了。
黑暗中无人多看,神木前躺着一位用红布盖着的新娘一同被送上了山。
巫婆的屋中,葛千兰在抓着她质问。
“人我已经交给你,你答应我的事呢,你要是敢反悔我绝对饶不了你!”葛千兰抓着她的肩膀,脸色癫狂,“你现在就立马告诉我树心在什么地方!”
巫婆被她摇晃得头要晕,用力拂开葛千兰的手,她人也站不稳后退两步,“我承诺你的事自然没忘,可我也答应了别人啊。”
她把毁约说得理所当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葛千兰一怔,转而就是阴沉着脸,“老太婆,你说什么!”
见她要杀人的架势,巫婆缩了缩肩膀,“这又怪不到我。树心谁都想要,当然是价高者得。你给的条件比不上他。”
她说着,下巴和眼神朝着葛千兰的背后示意了下。
两道脚步声,葛千兰刷一下回头,就见沈支言站在她身后。
“是你!”葛千兰是惊讶了,她没有想过这里面还有沈支言的手笔,语气一沉,“怪我眼拙,还真不知道这一路沈先生的谋算那么深。”
“有人替我动手,我自然是乐见其成。”沈支言请冷着脸没有什么变化。
葛千兰轻哼了声,一改沉默,尖牙利嘴的冷嘲热讽说,“沈先生口口声声说喜欢醉灵,要她的命莫非就是沈先生喜欢人的方式吗。”
“葛小姐和醉灵平日里以姐妹相称,那现在的行为就是照顾姐妹的方式了。”两人半斤八两,沈支言平静的反讽了回去。
葛千兰气得脸色越发阴沉,她偏头看向巫婆,可以杀人的话早就动手了。
“你这样看我也没用。”巫婆也不慌,“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想要树心,这可不容易。树神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小心全都折损在里头。”
“用不着你多心,我有的是办法。”葛千兰转身离开,偏头看了沈支言一眼,“大家各凭本事,就看树心落到谁手中。”
沈支言微微颔首算是答应。
等葛千兰走了,他立即阴沉着脸看向巫婆,“你没有和我讲有葛千兰插手。”
沈支言已经察觉到了葛千兰这一路过来的不同寻常,甚至也想过会是奔着树心,但是没想到会以施醉灵作为诱饵,倒也便利了他。
只是很可惜,他确实为施醉灵动过心,但···为了让她回来他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这里面投入的成本太高,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沈支言已经不会去想还爱不爱的问题,他只考虑最后的回报。
“我们的合作上并没有这一条吧,别欺我人老了脑子不行。”两边吃的巫婆可不会被唬住,“我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和我无关,你们自便。”
她是逐客令的意思。沈支言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眼巫婆后离开。
木屋里在商量明天离开的事。
“施醉灵呢?怎么不见人了?”五人在场少了一个,许姗问了回来的葛千兰。
“醉灵刚刚回来卸了妆,然后说去找阿柚玩,等下会自己回来。”葛千兰平静的解释。
沈支言后面回来,听到这句话,他沉默的没有吭声,心里倒是佩服葛千兰这个女人,将自己的朋友推入火坑还能那么自然。
这一刻他有点怀疑高迁说的话是真的了,可高迁还活着这个又无法解释,所以葛千兰是怎么做到的?沈支言觉得这个很关键。
今天很沉默的高迁忽然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怎么从外面回来?”
他就是看着葛千兰和沈支言说话,这里头的怀疑太明显了。
“高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姗听出来了第一个不乐意很维护沈支言,“施醉灵有腿自己能走,难道沈哥哥还是去追她不成。”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什么好担心的。”应安抱着手,看向高迁,“你和她的关系不算好吧,那么担心,直接去阿柚家问不就成了。”
葛千兰也是头疼的说,“高迁,你对我有误会但也没必要那么应激吧。醉灵有她自己的自由,她去哪里,我们还能绑住不成。”
“随便咯。”高迁耸了耸肩膀,转身上楼了。
“别多想,高迁只是因为做噩梦的事导致了大脑乱。”沈支言看向葛千兰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但后者推了推眼镜毫无反应。
“既然精神状态不好,今晚就早点休息。”葛千兰无视了许姗投来的敌视眼神上楼。
沈支言心里的怀疑还是没有打消,那么冷静,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夜沉沉,月亮被乌云遮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阿柚醒来,她想要出去,发现被锁了门。
她也确实后悔了,可也没有后悔药。
阿柚叫了许久还是没人开门,等到她喊得喉咙沙哑,无力靠着门滑落时,门打开了,她也摔倒了在地。
抬起头,看见来人是老村长,阿柚连忙哀求,“村长爷爷,我们换一个办法好不好。”
“阿柚,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要想古塔村安宁,我们只能这样做。”
老村长长长叹了一声气。
见阿柚泪流满面,他抬手摸了摸阿柚的脑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可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为了村里人,要错也是我们的错。”
“真···真的不能回来了吗···”阿柚泣不成声,心里沉甸甸。
老村长默默摇头。
阿柚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头在放声大哭。
夜很凉,风很冷,将那抹愧疚吹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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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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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树的新娘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