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平将正妃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四殿下,四殿下动作不停,等一套枪法耍完,停下擦汗时才说话:“既然正妃没意见,那随她吧。”
幺平见他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硬着头皮主动问:“那殿下要去正妃院里吃饭吗?”
四殿内心不想去,然而,他这个当家的总要在自家后院露露相的。“去,总要去的。”
幺平想念殿下没娶亲的时候了,那时候他跟着四殿下院前院后随意出入,日子潇洒自在,如今可好。他一开始还以为只有自个和王子福会不适应,没想到殿下面对自己的女人竟然也如此的不适应,也是不可思议。
...
正妃派人来请她去正院用晚膳,元良良一想就知道没好事,就让春雨去回了人家。结果菡萏院的主事丫头调香焦急说:“不行的夫人,正妃请夫人去吃饭这是命令,您是不能拒绝的。”
还有这规矩?元良良回忆,貌似元家的老嬷嬷确实有说过此条规矩。只是她没用心记,所以也忘得快。
元良良只担心一个问题,一脸纠结问:“该不会以后每日都要上正妃那去用膳吧?”
调香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极了某个殿下:“如果正妃有要求,您是必须要过去伺候的。”
春雨不愧是她的小棉袄,给元良良出主意:“姑娘,正妃要真敢怎么着,你就晕倒,到时候我跑出去找殿下过来救你。”
调香听到这话,一个头两个大,赶忙说:“既是正妃开了口,殿下应当也会去。”
元良良听出弦外之意,脸色有些不自然,问:“殿下很喜欢正妃吗?”
这话,调香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直接说:“奴婢不知。”
元良良心里有些不顺,又问:“殿下常去正妃那吗?”
调香回:“初一十五是规定要去的。”
元良良知道自己不应该,她进府的第一日就想到了的。人家才是夫妻,正妃看到她不爽才是情理之中,她算哪门子,吃醋还能吃到正妃头上去?但她就是忍不住要心酸要难过。
元良良就带着这样化不开的心伤去了正院,她过去时,两个侧妃都到了,也正相顾无言。
看到她进来,行礼后就十分自然的落座,许昕蕊道:“良夫人,敢情两位嬷嬷的规矩,你还是没学明白。正妃面前,你一个侍妾有什么资格坐下?”
元良良看了眼正妃:“正妃娘娘让我坐的。”
许昕蕊阴阳怪气道:“那是客气,让你坐你还真就坐下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侍妾就是奴婢,在主子面前,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样子。”
元良良心里本来就不顺,她气头上直接顶回去:“那侧妃倒是说说,我要怎么做?要不然侧妃教奴婢下?”
许昕蕊眉梢微挑,倒没被激怒,还一口答应:“好呀。你先在院外跪上半个时辰。这是主子对奴才敢顶嘴的处罚。”
元良良知道自己再说都是处于下风,谁让她身份不如人呢。她没心情再理许昕蕊,看着正妃问:“正妃不是传……奴婢来院里吃饭的吗?难道不是吗?”
正妃看了元良良一眼,之后面带微笑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还是许昕蕊在旁说话:“正妃凭什么传奴婢来正院和主子们共同吃饭?让你来,是想看看你规矩学得怎么样,配伺候殿下吗?”
元良良火气上来,又有点无从发泄。她打量正妃始终不吱声,明白这几个女人是故意合伙刁难她。
她也故意说:“奴婢配不配伺候殿下,你们去问殿下呀?殿下才是府里最大的主子,是与不是?”
正妃听到这话,终于盯着元良良,保持着正妃的端庄,和颜悦色道:“你是觉得许侧妃冤枉你了不成?你在本妃这没有个侍妾的样子,就连伺候殿下,就一晚上,害得殿下早朝都晚了,你还觉得自己受委屈了?本妃就算真的要罚你跪半个时辰,信不信殿下也不会说什么?”
正妃说得言之凿凿,元良良心里更堵了。她垂下头去,没一会儿,又看着正妃,不甘心道:“既然这样,那正妃娘娘请我来干嘛,各自躲在各自的院子里,眼不见为净不就好了?”
正妃端出主母的架子:“这就是你学的规矩?”
“确实没规矩。”
听到声音,元良良回头,就见四殿下迈着方正的步子进来。
他这话几个意思?是他要偏心正妃的意思?
元良良只觉心痛心碎,她在四殿走到身边之前,头一扭,偏向了没有殿下的另一边。
四殿下没有看她,只是目光沉沉望着正妃:“不是说用膳吗?”
等正妃侧妃起身迎他,他才在三个女人恭顺的服侍下坐上餐桌主位。
元良良瞅着这应礼应份和谐的一幕,她真想就此晕过去算了,可天不随她愿。
说是叫她来吃饭,殿下没有搭理她,正妃也没有准备她的碗筷,就连椅子都不多一把。不过元良良本来也不想和她们一起,她看着难受。
昨日还好好的,要一直像昨日一样多好。可那是殿下,不属于她一个人的殿下。他要顾忌正妃的感受,要尊祖宗礼法。正妃的话其实也对的,殿下因为他迟了早朝,这不是小事,也许因此他还被陛下罚了,再严重点,影响整个四皇子府也说不定。
正妃不仅比她家世好,还比她有头脑。应该没有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侍妾和自己的正妃过不去。更何况,还是最注重礼仪规矩的四殿下。
她,没有办法。
许侧妃见四殿下竟然没有帮元良良说话,她得意笑。去看元良良:“良夫人是不是不该站在那?”
元良良走过去,和布菜的婢女站在一道,低眉顺目,和平日乖巧中带着狡黠的模样十分不同。
四殿下有些矛盾,既希望她甩袖离开,又想着她最好是知些礼数,对她将来也好。见她听话站着,四殿下硬起心肠道:“书上的规矩道理总不如亲身体会让人更深刻,良夫人就看着旁人如何行事的,以后也不至于出错。”
这顿饭持续了多久,元良良的眼眶就红了多久,她垂着头,但要不被发现也不可能。
桌上三个尊贵的女人无不是得意喜悦居多,正妃虽脸上不显,心里却知道殿下果然还是最重礼数的,再喜欢的女人,也不会越过他心里根深蒂固的礼法。
四殿下这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他心里眼里竟都是这女子红透了的眼睛忍泪的样子,他只觉笑话。不就是帮着家中布个菜,也不是要她天天如此,她回到自己的院落她还不是霸王,怎么需要这么伤心吗?那外边别人家的侍妾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饭毕。
正妃亲自服侍四殿漱口洗手。
两位侧妃心里不爽,鄙夷正妃连侍妾的活都抢。看到良夫人泫然欲泣,不知所措的模样,她们心里却又舒坦了。
正妃温柔浅笑下藏着克制的娇羞,问四殿:“殿下,还记得十五吗?您没过来妾身这,您说过会补偿妾身的。”
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理解的,两位侧妃立时行礼告退。
正妃等了许久,不见殿下应声,于是又提了一次:“殿下今晚……”
“留。”四殿道。
正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元良良面无血色站着。
她不应该的。这本就是应当应份的。要说离谱,应该是她离谱才对,她要不喜欢四殿下,哪怕他后院人再多,想必她也难过不起来吧。
是她自己的错,伤心难过失望都是对她丢掉了自己心的惩罚。
四殿没提出让良夫人退下,正妃自是不会主动说。
直到晚间,殿下与正妃坐于床帐下,正妃的贴身婢女来服侍王妃宽衣解带,殿下不习惯别人伺候,他起身决定自己脱衣服,看了良夫人一眼,就见良夫人只犹豫了一下,朝他走来。
元良良以为他是要她伺候着更衣,麻木的一颗心又纠了起来。她即将要给自己喜爱的男人脱衣裳,然后看着他上床和别的女人亲热。
她觉得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然而她发现眼前的男人不觉得。他理所应当,甚至享受着。
元良良有种用他腰间那缀满了珍宝的腰带将他勒死,共赴黄泉的冲动。当然,就算她真有这勇气,四殿下习武之身,她也没那可能。
元良良给他解了外袍,只剩里面的里衣时,想起属于她和他的昨夜,她可是把他剥光了。眼下,她毫不犹豫将下意识扯了一半的里衣又给他系整齐。
四殿下也想起了昨晚,他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又看看他的良夫人。他无法想象昨夜活泼好动的女子也会有眼前死气沉沉的模样。
四殿下皱眉。
又一想,不该惯着她。
二皇子后院家宅难宁,全数他养的那些个侍妾惹出来的。还有大皇子,去年宠了个夫人,那夫人恃宠而骄犯下大错,大皇子忍痛亲手赐下鸩酒。他四殿下决不会重蹈二人覆辙。
四殿下坐回正妃身旁,正妃已然换了家常服,头上卸了钗环,看着比平日温婉动人许多。正妃知道四殿习惯睡外边,于是她爬进里床。
四殿冲屋里的下人道:“屋内留下良夫人伺候便可,其余都退下吧。”
正妃贴身婢女玄珠将手里的水递给良夫人,待她接过后,小心退了出去。
元良良觉得大概是气的,她抬眸和端坐龙凤床上的四殿目光相对。
四殿没有想到会从她眼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依旧红着的眼眶里有倔强,痛心,还有……冷漠?
实际那是良夫人的心寒。心寒她欢喜的男人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她痛心欢喜的男人对自己没有她对他那么情深。
情深?良夫人茫然了。可是她这么痛,不是情深又会是什么。
四殿下不太喜欢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一瞬间他脸色也变得冷漠如斯。
四殿下翻身上床,他先解了自己里衣的带子。正妃因着良夫人守夜之故,有些羞赧,她脱自己衣服的手犹犹豫豫。
四殿面对正妃,有些无从下手,他余光还能瞥见站着的女人,下一瞬他伸手利落帮正妃除了身上的障碍。
正妃羞涩躺在他身下。四殿有些无力,他强迫自己不要有失公允。正妃是他的正妃,就算不讨人喜欢,也是他四皇子府堂堂正正的正妃,是他迎娶进门的。
四殿想到此,伸手去解自己的亵裤,决定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