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梦睡得冗长沉重,浑身酸疼,尤其是腰间,就像是被大石头压了一整夜,她喘不过气的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让她轻眯着眼。
待适应后,乔姒才发现,哪是什么大石头,分明是褚曜这家伙抱着她,大手压着她,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他尚未醒,闭着眼,倒有几分乖顺的模样。
可乔姒早就看穿了他这副皮囊下的恶劣,她想到昨夜无论她如何哀求,他都置之不理的样子,气得想要掐他。
可怕人醒来,只能捏住他的鼻子,看着他因着吐息不畅紧皱眉头的模样,她唇角才勾起笑意。
只是还未来得及收回手,原本沉睡的人倏尔睁开眼。
“高兴了?”
他眸中清明,哪有半分睡意,乔姒被捉住,眼中有些心虚,但很快就挺直腰杆反咬一口。
“陛下早就醒了,故意瞧臣妾出丑呢。”
她皱着鼻头,一副你可真坏,但被我发现了的控诉模样。
只是到底心虚,眸光闪烁着,就是不肯跟他对上。
褚曜见着她这副模样,轻笑一声,凑近几分。
“是啊,怎么能这么坏呢,那我要如何补偿阿乔?以身相报如何?”
灼热的身子凑近,乔姒几乎是瞬间察觉到。
她心头一空,偏两侧都被他挡住,她咽了咽嗓子,硬着头皮拒绝。
“不,不必了。”
“那怎么行呢,朕乃天子,一言九鼎。”
褚曜煞有介事的扬起眉头,一副非要如此不可的模样。
乔姒心慌得厉害,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说,硬生生急得脸泛红晕。
见着她欲言又止哑口无言的模样,褚曜唇角弧度轻勾,他手伸向她。
乔姒吓得闭紧眼,小脸都快皱成一团,可预料中的没有等来,只是耳畔散乱的发丝被轻挽在耳根。
郎君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还不起身吗,晚了,小心朕可后悔了。”
话音落,郎君起身离开,门开,伺候的宫人鱼贯而入,虽是人多却很是安静,只有偶尔水声响起。
乔姒听清楚他的话,忙不迭的睁开了眼,她下意识的想要追过去问个清楚,可甫一拉开被子,雪一样的肤上红红紫紫的一片,暧昧凭生。
原本红润的脸因着这般越发红,连雪颈都染上几分粉意,旁边伺候的宫女想为她穿衣,可乔姒死死拉着被子,她有些为难。
“娘娘,还请您松手,奴婢为您更衣。”
乔姒看着目光真诚坦荡的宫女,只觉得底虚,她有些羞赧道:“不,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宫女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临来时掌事嬷嬷就吩咐着一定要好好伺候着,她有些无措。
“这...”
“怎么了?”
那厢褚曜看着乔姒久久未曾出来,有些奇怪的掀开了纱幔进来,一眼瞧见的就是小脸通红的乔姒和旁边惶恐的宫女。
众目睽睽,乔姒怎么可能说出什么,只含糊了两句道:“我,我不舒服,等会就好了,或者叫红玉进来就行。”
现在褚曜对她不舒服这件事心头本就上了弦,眼下听着她说,又瞧着她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想起昨夜他确实孟浪,莫不是有哪里没注意,伤了她。
他眉心微蹙上前两步坐她身旁,“何处不舒服,朕叫女医给你看。”
“女医?”
乔姒本还羞赧,听到褚曜口中的女医二字有些新奇。
这宫中不是只有太医嘛,何时来了女医。
褚曜点头,“来了些许时日,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信得过的。”
先前乔姒有事,他想到太医都是男子,诸多事情不能告知,乔姒脸皮又薄定然不肯多加细说。
他便索性让沈长林去办这件事,选了女医进宫为乔姒相看。
“朕现在就让人过来。”
他说着就准备唤王如春,乔姒忙不迭的打断了他。
“不,不必了,妾身,妾身不难受了。”
顶着褚曜狐疑的目光,乔姒眼神飘忽。
褚曜以为她是讳疾忌医,凝了神色,“胡闹,岂有过一会就好的,来日也会复发。”
他说着看着乔姒,又柔了语气,“听话阿乔。”
可乔姒只是一味的摇头,甚至不想听他的话,干脆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
褚曜眉心微蹙,声音有些冷,“乔姒。”
旁边站着的婢女低着脑袋,脸都吓白了,心中有些害怕。
这位乔婕妤当真是胆子极大,居然在陛下面前也如此任性。
气氛一片寂静,紧张之际。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位乔婕妤忽而伸手将陛下拉进床幔内,纱幔落下遮挡了视线。
电光火石之间,宫女隐隐约约瞧见,那位婕妤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瞧着很是吓人。
她心中赫然,想不到陛下不仅对朝臣狠,连带着对后妃也狠心,她暗暗想着,心中又有些可怜这位婕妤。
外头传着那般宠爱,想不到私底下陛下居然如此折磨婕妤。
床幔内一片安静,褚曜看着坐在床上裹成一团端坐在床上的女郎。
乔姒抬头看着冷着脸的褚曜,她轻抿着唇,有些委屈。
“陛下又凶妾身。”
褚曜看着她拢眉控诉的模样,没出声。
没听见人回话,她轻轻眨眼,看着褚曜冷着脸毫无所动的样子,心头酸疼,有些委屈。
她怂了怂鼻子,有些生气,破罐子破摔的伸出手。
“明明是陛下做的坏事,陛下还要怪妾身。”
手臂上的红痕清晰可见,没一块好地方,褚曜心神微动,方才还冷着脸,现下瞧见她的手臂,瞬间化作了愕然,细看还带着几分心虚。
她自然察觉到了褚曜的变化,若是识趣的,就该见好就收,不仅可以收获郎君的怜悯,还能借此在郎君心中落得个解语花,温婉的模样
只是乔姒不想这样,她的温婉大方从来都是外头显露的,数年如一日未免无趣。
因着气愤女郎本就红的脸越发潮红,她哼了他一声,别过了头不去看他,闷声赶人。
“陛下走吧,现在我最讨厌陛下了,不要跟你说话了。”
说着又自顾自的将人推出去。
只是郎君人高马大的,她那点力气在人眼前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是如撒娇一般。
瞧着推不动,乔姒胸脯不住起伏,眼尾微红,水雾氤氲,似是下一刻泪珠就要滚落下来。
半晌,面前的郎君轻叹一口气,俯下身,拭去她眼尾水意。
“我还没说两句话,你倒是三两下给我扣了帽子,还说讨厌我,还推我,自个倒先哭了,乔乔,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他盯着她泛着泪意的眼,语气带了几分戏谑的笑意。
往日见她都是温柔到完美的模样,对他也是千依百顺,像是带了假面一般,甚少见得她这样恼羞成怒的模样。
可他心底却没有任何不悦和惊讶,好似她就该是如此模样。
瞧着人还笑,乔姒握紧手,瞪了他一眼,一开口是藏都藏不住的恼羞成怒。
“笑什么,不许看我!”
她语气带了几分威胁和愤怒,但落在郎君眼中却毫无威慑力。
只觉得她红着眼的模样,跟兔子似的,还一摸就炸毛。
见着她委屈得落泪,褚曜想到方才冷声的模样,他难得失了言,他软了声,不太熟练的说着好话。
“是我不好,下次定然轻些,乔乔,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计较如何?”
他俯身靠近,与她平视,越说到后面时,满脸真诚,就差面壁思过的诚意了。
乔姒被盯得烦闷,面前的人凑得近,轻声说话的声音钻进耳朵,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下意识推开人,却忘了身上的被子,几乎是同时,被子滑落,她惊呼一声,忙缩回手捂住。
被藏着的雪肩露出,肤如白玉无瑕,自颈下开始红痕遍布,一路延伸而下,往下则被她水葱似的手捂住,无以窥见真容。
尘封的记忆苏醒,昨夜回忆涌上心头,难以言明的感觉游荡在四肢百骸,喉间异常干燥,让他不住滚动着喉结。
隐晦的危险充斥在周身,褚曜看着她的面色有一瞬的慌张,紧接着就看着她垂着头,声音有些慌乱。
“陛下,陛下还是先出去吧。”
又变成生疏的称呼,他心尖微痒,有些不甘心。
“还有两次机会。”
乔姒有些疑惑。
下一瞬就听见他慢慢悠悠道:“只要你喊对了朕想要的,朕就出去。”
怎么还带讲条件的,乔姒皱紧眉头,眼神狐疑的看着他。
褚曜与她四目相对,也不着急,只慢条斯理的坐下,还不住靠近她。
“日头高照,今日休沐,咱们时辰可还长着呢。”
他话语间意有所指。
乔姒咬紧唇,眼中涌出不可置信。
怎么能这么无耻。
褚曜鬼使神差的捕捉到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他唇角轻勾,也不着急,反而饶有兴致的靠在床头,环着胸。
郎君肩宽腿长的,就这么硬生生的拦住了她的去路,连稍微动一下都能被他察觉。
她鼓了鼓腮,只好顺着人,想了想她有些迟疑道:“齐光哥哥?”
女郎声音甜软,喊得人心痒痒,像是被小羽毛扫过。
可郎君纹丝不动,很是铁面无情道:“还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