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小时候听我妈妈说的一个鬼故事。”王晓娇说。
“哦……”其他人竖起耳朵听着。
“这是N多年前的事了,一天的深夜依如往常的安静,K中校园里的人陷入了熟睡中。突然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过,仿佛是老年人直着嗓子在那打嗝,声音缓缓绕过校园几圈,像寻找什么似得,慢慢地消失了…… 第二天有些夜里没睡着的人聚在一起,说那声音是夜路鬼在寻找替身……或许哪个命不长了吧。小H某天懒懒地躺在床上没有烧饭,丈夫W埋怨了几句。平时就被丈夫娇惯坏了的小H不依不饶起来,于是战争爆发了,见不顺着自己的丈夫,小H撒泼般把痰盂里的小便倒在了床上,看着不讲理的妻子,一向疼爱妻子的W在盛怒之下动手给了小H一个耳刮子。小H被这个耳光打懵住了,顿时战事消停,于是W没有理会这事上班去了,可是临出门他还是给妻子做好了早饭。守在寂静的小H越想越来气,她决定吓一下丈夫,让他接受教训。她在屋梁上套好绳索,便吩咐儿子说:“赶紧把你爸爸叫回来。”
小H的儿子正处于年幼贪玩的岁数,当他走过家门口时,一群蹲在地上拍画片的孩子叫住了他,于是这个孩子忘记了他妈妈要做的事。过了晌午,一个闲着扯事的人说:“伢啊,今天怎么没看见你妈妈出来呢?”
孩子天真地说:“妈妈在家打秋千呢!” 听话的人一听不对劲,喊人跑去小H家撞门,看到小H伸长脖子悬挂在绳子上,断气很久了…… 一年后的荒郊,蒿草深长,一个住在Z村的读书郎赶夜路回家,当他走上桥的时候,隐约看见一个女子在桥头徘徊,想过桥似乎又不敢过。当她看到年轻人时,愁容满面地对他说:“大哥,我过不了桥,你能不能背我过去呢?”
热血的年轻人欣然答应了,背起女子就走…… 后来那个年轻人得了疯病,成天眼神呆滞,尖着嗓子说着:“我不是有意去死的,我只是闹着玩的。” 有人说那是冤死的小H…… 再后来,那个年轻人被送进了南京医院,据说治好了。可是有一天,他进了厨房,见到了屋梁上的绳子,病又复发了……从此他的病时好时犯……”
“嘘……尽吓人呐……”林雪眼神里射出受到惊吓的的光色。
窗外淅沥沥的飘起了雨花,蕴湿的空气里弥漫悲涩的气息,渐渐的雨水模糊了窗户。屋内的几个女孩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鬼故事。
“我外婆的一个朋友王阿婆小时候家里闹狐仙。”周彦群说。
“真的有狐仙吗?”刘佳问。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是我外婆说有,那时候她最爱在夏天里,坐在天井旁摇着扇子纳凉,好多鬼故事也是在那时候跟我说的。”周彦群说。
说起外婆,周彦群的骨碌碌乱动的眼睛暗沉了许多,继而又欢快起来:“王阿婆的爸爸有一栋老宅,,据说这栋房子是破落地主家的,后来卖给了王阿婆的爸爸。老宅有座后花园连着后院,后院有一层小阁楼,说是过去小姐待的绣楼。后来没人住了,就给狐仙占去住了。狐仙经常跑上跑下,弄得咚咚响,骚扰得人不堪烦扰,锯掉了。后来狐仙经常偷吃王阿婆的饼干,吃完后还将饼干筒子给盖上,像人一样。阿婆的妈妈就烧香祷告狐仙说孩子小,要什么跟他们说,不要吓了孩子。后来狐仙就绝迹了。”
“馋嘴的狐仙,太Q了!”刘佳的蝌蚪状的双眼红刷刷得看出一朵朵红心。
“晚上我们玩碟仙吧!”王晓姣提议。
“碟仙!”王晓娇的提议立刻遭到林雪的反对,“那种游戏据说很危险,你要玩?”
“有什么的啊!这是流行。”王晓姣不屑地说,“我们可以求帅哥、求考试。”
“蛮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方法。”一直没说话的季卫敏搭腔道。
“百度呀!”王晓姣见有人响应,来了精神,“其实我也是不太清楚的。”
“我们还是不要玩了,你看电影《笔仙》什么的,到最后玩的人都死无全尸……”林雪声音颤抖地更厉害了。
“真没劲!林雪,不要这么没出息可好。只是玩一下。又不打紧,今天下雨,咱们找一个好天气玩。全当刺激嘛。”
除了林雪和邱嘉宜以外,所有的女孩子都点头表示同意。
雨渐渐大了,天空像一只昏睡的怪兽,口衔着明亮,不肯全部释放。天忽而明亮,忽而暗淡。在交错的光影中,树叶被风刮得东倒西歪。远处一棵树紧紧贴在地上,像一个谦恭的奴仆,随时等候主子的杀戮。
那些说鬼故事的女孩已经散了,只剩下林雪和邱嘉宜站在窗户前眺望着远方。
“在人所能力之上不可预测的为天,在人所能力之中可掌握的为人,在人所能力之下不可预测的为地。”邱嘉宜眼神空洞地漂在虚幻的空间,那股子遥远的力量已经将它带至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句话我从没听过,但是挺有哲理的。”林雪说。
“吴宓的话”邱嘉宜转换了站立的姿势。一只脚交叉着搭在另一只脚上。可神思似乎还不清醒。
“高剑军!你过来!”林雪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大高个子,抬起手招了招。
高剑军看到手团成一团的小爪子,立刻笑意满怀地走过来了。
“你干嘛去了呀?刚才一直都没见着你?”林雪问。
“跟几个朋友在寝室打牌呢。”高剑军身上的衣服总是笔直的,没有一丝褶皱。例如他今天穿的黑色jeepT恤、浅咖啡绑脚裤,钢挺整齐地挂在他的身上,令林雪生出一股揉皱他衣服的冲动。
“那二位大小姐刚才在做什么呢?”高剑军淡红色的唇边划出一弧性感的笑纹。
“聊天啊!对了!刚才大家提议玩碟仙呢!”林雪语气平滑地说。通常林雪这样,是希望能听到一些长篇大论,既不是说“不玩”或“玩”之类令人乏味的话。
“这有什么好玩的?”高剑军皱了皱剑眉。
“你们这些小女生头脑啊不知道想些什么?”高剑军的神情灰了半边。
林雪顿时觉得没趣透了,隔了半天才问:“你觉得这很没意思吗?”
“我是无神论者。我觉得幼稚!”高剑军自顾自地说。
“自傲的男生!无聊的欧吉桑!干巴巴的出土文物!说话什么意思嘛!”林雪不快地噘起了小嘴。
“你看,真好玩!好像小喇叭!挺好看的。真的,唉!唉!林雪!你干嘛打我啊!林雪!住手!会疼的!”
啊!
这世界还有好多的未知吧!
邱嘉宜仰起头看着鱼白色的天空,那股子灰白涂抹着一片昏暗,深深的划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