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美少女初代 第2章 柠檬糖

（1）

炽热的吐息沿着耳垂燎到了脖颈，因为长期拿着球杆而磨出老茧的手指滑过肌肤，只是轻轻的一触，身体便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穗乃香。”

橘发少女低声的叫着名字，滚烫的呼吸顺着下颚线又重新回到了耳垂。

掺合着夏季蝉鸣的燥热，鼻腔里充斥着少女的味道——干净纯粹的，让人忍不住沉沦。

头脑开始昏昏沉沉了啊，被阳光的气息包裹住，像是窒息一样，从喉中挤出一丝呜咽，却又从中觅得一次呼吸。

渚眸中倒映的身影，混合在亮眼橘色里的一抹深蓝，就那样交融着，轻柔的吻将要落下。

在渚即将吻到唇的刹那，忠太郎的声音划破了这一画面，带着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穗乃香从梦中惊醒了。

熟悉的天花板，盖到肩膀处，被太阳晒的暖暖的被褥，床旁边的桌上留了奶奶的字条，大概是出去买药之类的话。

［好像做了个很不得了的梦。］

忠太郎的吠声消失了，取之以代的是舒服的呼噜声。

［看来，是熟人来了。］

安抚了忠太郎的访客，害怕惊扰到屋里病人似的，将脚步放的极轻，就算踩到木板上，也只有轻微的嘎吱声。

“是渚吗。”

穗乃香艰难的撑起上半身，发烧的症状还没缓解，背上粘腻的汗水在接触到空气后便发挥起作用——加重病情的寒冷。

“穗乃香！”

曲棍球拍被随手放在一边，渚几步走上前来，想要让穗乃香重新躺回去，扶上腰部的手却感受到了一片潮湿，她的语气变得越发的担忧。

“出了好多汗啊，会感冒的。”

上衣的第一颗扣子依旧没扣，只是领口被揉的凌乱，想来是一结束训练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渚，你的衣服。”

看到渚的雀跃之余，穗乃香还是秉持着自己的原则，对渚的衣领做出了批评，于是一边整理着领口一边训斥着渚。

“领口不要折起来。”

“是。”

“扣子也要扣上。”

“是。”

“蝴蝶结也歪了。”

“是。”

渚回应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心虚般的连头都不敢抬起。

“不过，渚是为了快点过来吧，所以这么着急。”

领口整理的服帖，自眼底晕染下来的笑意，带着些许狡黠，穗乃香的声音柔雅，像水面泛起的涟漪，连咳嗽的后遗症也不能抹去那味语调的温和。

“穗乃香现在去洗澡吧，我来帮忙煮粥。”

渚赎罪般的请功，穗乃香却着实放心不下。

“渚，没问题吗。”

“白粥姑且还是会的啦。”

渚的手搭在穗乃香的肩上，强行将她推到了浴室。

“好好洗个澡，然后上床，我会把粥端给你的。”

发烧后不宜泡澡，穗乃香只是草草的冲洗净了汗水，换上新睡衣，身上果然干爽不少，进到房间的时候，渚正小心翼翼的将砂锅里的粥舀出来。

“渚….你煮粥加了多少水。”

“两杯水啊。”

脸上还沾着几粒米的渚，疑惑的回过头。

“那你加了多少米呢。”

“一…杯？”

“果然…”

穗乃香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拿过渚手中的勺子，舀了一点白粥。

［与其说是粘稠，不如说…快煮成干饭了。］

［不过味道…出乎意料的正常。］

“渚下次煮粥，水记得要多加一点。”

“还有，脸上有东西哦。”

手指轻点在渚的脸颊，带下了那几粒残留的米粒，穗乃香所未看见的时刻，少女橘色的眼眸陡然窜过一抹慌乱。

“穗乃香的头发，有点湿。”

“可能是洗的时候浴帽没有戴好吧。”

没有发夹禁锢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身后，与平日多了份慵懒，穂乃香捏了捏发尾处，看着手指上留下的水渍，微皱着眉。

“我帮穗乃香擦干吧，粥刚煮好，需要凉一下的。”

“那就拜托渚了。”

干燥的毛巾包裹住了发尾，渚的手指穿过发丝，开始是慢慢的擦拭，到后来逐渐变成了抚摸，触碰的方式变化的微弱，但穗乃香还是察觉到了。

“嗯？”

带着疑惑的轻哼一声。

“啊！对不起，不小心…”

背后坐着的渚惊慌的放开发丝，过了几息，她的手指又再次捏住了发尾。

“只是觉得，穂乃香的头发真漂亮啊，就像丝绸一样呢。”

分拨在肩上的长发，露出白暂修长的脖颈，流畅优美的曲线，恰到好处的连接着肩膀，构成了少女纤细的身材，看上去柔弱的线条，却又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

“穂乃香有想过换一个发型吗，比如，高马尾什么的。”

“也许会吧，做出点改变什么的…”

穗乃香下意识的向发梢摸去，两人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像是落叶打着卷的轻点着湖泊，细微的情感如涟漪般扩散开，穗乃香触电般的分开了手指，彼此都沉默着。

［明明变身的时候牵过那么多次手，可为什么只是单纯的触碰，心就跳的这么快呢。］

穗乃香无力的抚着胸膛，刚才做的梦都涌现出来。

从互不相识到彼此熟悉，几年来的羁绊，两人之间仿若早就没了秘密，穗乃香有时候都很佩服自己，被如同太阳般的渚吸引，喜欢上了她的一切，却能在她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能穿着拖鞋闯入男生教学楼只为了训斥伤害别人的人，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但在对渚的情感上，她只敢小心翼翼的试探。

就这样纠结着，一边是自己的理智，一边是自己的爱恋，天平不停的摆动着，清晰的显现出两方的争斗。

［说起来，这次发烧也是，在天台上胡思乱想，吹了冷风，然后在无限的纠结里面病倒了。］

穂乃香的思绪逐渐飘远，那是在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2）

充满青春气息的高校里从来都不缺乏对未知事物的讨论，身体抽条般的成长，思想也逐渐开始成熟，下课，放学，午餐，那些事物如水般的沁入时间。

“你们觉得，初吻会是什么味道呢。”

“吧嗒。”

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围着桌子吃饭的几人几乎都抬眼看向提出话题的人。

志穂被她们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怵，急忙摆手做出解释。

“就..突然有点好奇什么的，想听听大家对于这个的想法…”

“应该会很甜吧，毕竟初吻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嘛。”

莉奈率先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应该是章鱼小丸子和巧克力的味道。”异于常人却又很符合本人的来自渚的想法。

“那是因为渚想吃这些东西吧。”

志穗无奈的摇摇头。

“雪城同学有什么看法吗。”

突然被点到名字，从未接触过这些事情的穗乃香第一次卡了壳。

“这个..我也不清楚呢，不过应该会很高兴吧。”

［毕竟是和喜欢的人一起什么的…］

穂乃香的视线移到了渚的身上，毫无察觉，仍在狼吞虎咽着的渚，似乎早就把这个话题抛到了脑后。

［渚的回答，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啊。］

像是掩饰着什么而说出的答案，那一刻的改口，志穂和莉奈没有察觉到，但穂乃香却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一点漏洞。

［不得不说，在喜欢上渚后，自己的情感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愚钝了呢。］

穂乃香自嘲般的想着，不过渚不想说，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她也并不打算追究下去，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是穗乃香不暴露自己内心的招式。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到了放学时间，结束社团活动的两人照例一起回家。

“感觉像是柠檬糖的味道呢。”

渚突然开口，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初吻的味道什么的。”

又绕回到了中午的话题，渚的表情难得的认真。

已经悸动不已的心情，却仍害羞的藏起自己的眼神和心跳，喜欢又试探的爱恋，带着酸涩气味的青春，只是触碰，只是对视，只是看到了一眼，就从心里感觉到了甜蜜，极易满足却又无限渴求，独属于少女们的气息，确实，就像是柠檬糖呢。

不知道渚为何提起这个话题，又为何突然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穗乃香只能默默的听着。

“穗乃香，有喜欢的人吗。”

重磅炸弹般的话题，身边一片静谧，仿若所有的喧嚣都被吞噬，留下的只有不断加重的呼吸声。

［一直在身边的，像太阳一样的渚，有着澄澈眼眸和元气笑容的少女。］

［一直喜欢着的渚。］

［只要天天看见就很高兴，但是又忍不住想要更加亲近。］

［会不会现在张开嘴，就敢说出自己的心意了呢。］

“我…比起谈恋爱，还是更喜欢学习呢。”

［谎言。］

［她终究是不敢说出口的。］

渚轻叹一口气，转即便笑着说道。

“该怎么说，不愧是穂乃香呢。”

直到两人分别，她们都没有再提起关于喜欢的话题，也许，一切就这样过去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3）

升到高中的穗乃香依然是学校的名人，常年占据排名top1的博学女王，温和的性格和出众的外表，摆在眼前的尽是闪闪发光的优点，高中男生的爱慕比初中生更加热烈也更加勇敢，一学期下来，穂乃香收到的情书就可以塞满一个柜子了。

所以，在实验室门口被告白的时候，穗乃香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雪城同学，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紧张的连声音都在发抖，却仍然一字一句的述说着自己的喜欢。

思考着该如何拒绝的穗乃香，无意的向楼梯间瞥去。

熟悉的橘色头发，还有…藤村君，微笑着的藤村君，脸颊带着薄红的渚。

［渚，看起来很高兴。］

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从胸膛淌出一股悲切的泪，融和着克制和嫉妒，深深的沁到了骨髓里，蚂蚁噬咬般的疼痒，深掐着手心的指甲。

“对不起呢，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想法。”

向面前的男生微微躬身，在对方离开后，保留着自己的一点魂魄，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学校的天台。

到了没有人的地方，穂乃香仿佛用尽了气力，脱力的坐倒在地上。

她一边庆幸着自己从未表现出内心，一边又痛苦着那再也无法说出口的喜欢。

［渚，果然还是喜欢着藤村君啊，如果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渚一定会很困扰的吧。］

［一边是多年的挚友，一边是喜欢的前辈。］

［渚是个温柔的人，也许会因为我而放弃很多事。］

穗乃香紧紧的揪住胸口的衣服，渴望减轻一些胸中的痛楚。

她无法哭泣，因为泪己经流满了整个身体，心脏嘶哑的呐喊着，一点点的上升着窒息。

［如果说，爱上不能爱的人是一种罪，那么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补偿我犯下的罪孽。］

天台的风无情的吹着，谁也发现不了那个不能述说，无法求助，默默舔舐伤口的让人心疼的少女。

（4）

“穂乃香？穂乃香？”

渚的轻呼将她从回忆里拉扯出来，毛巾叠的整整齐齐，渚的手里拿着一碗粥。

“我刚才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回忆的撕心裂肺，直到吃完了那碗粥，穗乃香都还有些失神。

渚拿了个枕头搁在穂乃香的背后，将穂乃香舒舒服服的安顿好后，她这才放心的去收拾厨房。

当冷水泼在脸上时，渚才慢慢冷静下来，顺着下颔线滴下的水滴濡湿了领口，渚随意的用袖子一擦，看着池子里逐渐上涨的水面，她长长的吁了口气。

明明个子比她高，身材却比她纤细的多，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时候则更为明显，湖边啄水的仙鹤？水面上伸长脖颈的天鹅？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形容。

端坐在床上，撩开遮住脖颈的长发，略带温润质感的肌肤，体现少女独特的婀娜多姿。

渚“啪啪”的打着自己的脸颊，巴掌带来的疼痛给了她清醒的机会。

［喜欢，不知道怎么开始的。］

［或者说一直没有意识到的喜欢。］

［不过，现在还不算太晚..］

渚往池子里面加了一泵洗洁精，重复的擦洗着碗和盘子，简单又枯燥的工作，让人不禁就陷入了回忆里。

“你们觉得，初吻会是什么味道呢。”

渚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喜欢遐想的人，或者说，充满着属于少女的情怀，当别人谈起一些与情感有关的话题，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开始带入自己所喜欢的人。

陷入遐想，出现在面前的，微睁着眼的穗乃香，抓住视线的是殷红润泽的唇瓣，蓝白色系的连衣裙，束着的细长腰带勾勒出优美的腰肢。

“渚…喜欢。”

深蓝的眼眸泛着迷离的色泽，如冬雪初融的眸光敛在纤长的睫羽下，像是带着醉意的眨着眼睛，脸颊也被抹上了桃色。

［穂..穂乃香！］

手中的筷子掉落，庆幸的是旁边的人都是一副惊讶的样子，于是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因为心不在焉差点脱口而出了挚友的名字，在慌慌张张中只能说两个自己喜欢的食物。

［初中时期有着一直喜欢的前辈，到高中来后，他在心里占的位置却好像越来越少了，就好像有其他的情感在慢慢蔓延，将那份憧憬一点点挤出。］

［那到底是份怎样的感情？］

于是，一直想着初吻的味道，不知不觉就想到了柠檬糖。

［酸涩又甜蜜吗…］

潜意识渴望着和穂乃香接吻，却又理不清自己对藤村前辈的关系。

正是因为心思细腻，所以才会纠结着是爱还是不爱吧。

到了放学时间，匆匆结束了社团的活动，就跑到常和穂乃香集合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一直很安静，也许是白天话题的缘故，两人都各怀着心思的想着什么，在白天说了假话的渚，觉得怎么样也想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穂乃香。

“感觉像是柠檬糖的味道呢。”

“初吻的味道什么的。”

风缓缓的吹过，撩起一小截少女的裙角，提着书包的穗乃香微歪着头，露出疑惑又释然的表情。

［穗乃香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喜欢上一个人吧。］

［突然感觉，很不希望有那样的场景。］

于是，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出来。

“穂乃香，有喜欢的人吗。”

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期待着那个“没有”的词语。

“我…比起谈恋爱，还是更喜欢学习呢。”

听到答案的一瞬间开始安心，却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厌恶。

［弄不清自己感情的我，却像一个自私鬼一样渴望吞食着穗乃香的人生。］

一边对自己咒骂着，一边掩盖着自己的内心，说着平时对穂乃香的调侃。

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对话，像平常一样的向彼此告别。

（5）

撞见穂乃香被告白的场景并不是第一次，但是之前一些理不清的事情让渚下意识的就避开了告白现场。

像偷窥者一样的缩在楼梯口，弯曲着身子，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告白的男生。

升到高中后，穂乃香收到的情书几乎是初中时的两倍，穂乃香的优秀是一方面，越来越大胆的男生们是另一方面。

［足球队的主将，受很多女生爱慕的球场明星。］

渚快速的在脑中翻阅着志穂和莉奈对她说过的人名。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的喘不过气来，渚不禁咬了咬唇，心里有了一股莫名的酸楚。

［那是…嫉妒吗？］

还有着强烈的不安，握紧的拳头抵在胸膛，渚的喉咙干燥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她努力的咽了口唾沫，却只感觉到弥漫在口腔中的苦涩。

［美墨同学？］

后面传来藤村前辈的声音，渚吓的几乎要叫出声来。

“藤..藤村前辈怎么在这里。”

“送一些资料过来。”

藤村扬了扬手中的一叠纸。

“是，穂乃香？”

看着渚偷窥的样子，藤村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学着她的模样向走廊看去。

“穂乃香真受欢迎呢，我每次过来送东西基本都能撞见表白现场。”

藤村轻笑着说道，渚则忐忑不安的抓着自己的领口。

“藤..藤村前辈，你知道穗乃香喜欢的类型吗。”

青梅竹马的两人，虽然没有和渚一般的亲密无间，但时间总归是待的比较长的。

渚的问题问的莫名其妙，藤村却像是猜到似的流畅的接下了她的话。

“我觉得..穂乃香喜欢美墨同学哦。”

“什么..什么！”

只是这么一句话，渚的耳廓就弥漫上了一阵红，她无措的眼神四处游走着，将手背贴上了脸颊，却只感觉到一片滚烫。

“穗乃香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每句话都说的是美墨同学。”

“那…那应该是我和穂乃香待的比较久吧…”

“我姑且，也是喜欢过人的啊。”藤村无奈的摇摇头。

穂乃香的眼神，我是不会看错的，而且所有跟我提起你的话，都不是她刻意说出来的。”

“就像是潜意识里重要的人，看到喜欢的东西，好看的事物，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她，想要跟她分享。”

“我想想，美墨同学，是不是也喜欢着穂乃香？”

“不..我不是…”

渚摇着手想要解释，却找不出一点自己不喜欢穂乃香的理由。

［像个偷窥狂一样的偷看着告白。］

［遐想着和穂乃香的接吻。］

［会嫉妒，会不安。］

［那我对藤村前辈…］

摸透渚心思般的，藤村只是平淡的说着。

“美墨同学，虽然憧憬和喜欢是近义词，但是深层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你是憧憬。”

“还是喜欢呢。”

（6）

渚习惯的向池子里面捞去，却只舀出一捧水来，碗筷早就被洗了好几遍，只是一直发着愣才没能察觉到。

“憧憬，还是喜欢呢。”

那句话在脑中浮现，渚敲了敲盘子的边沿。

“虽然很隐晦，不过，多亏他呢。”

“看来，要找个时间好好谢谢藤村前辈了。”

墙上的电子钟响起，指针指向了七点的方向，渚洗干净了手，向着穂乃香房间的方向走去。

安安静静靠着枕头的少女，吃了退烧药而格外疲惫的穗乃香没能等到渚洗完就睡着了。

渚小心翼翼的放平了她的身子，又帮她掖好了床单。

平缓呼吸着的穂乃香，长翘的睫羽微微颤抖，但是皱着的眉表示她现在睡的并不安稳。

渚温柔的抚着穗乃香的额头，在上面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眉头逐渐舒展开，渚贴上了穂乃香的额头，就那样，靠的极近的说着。

“好好睡一觉吧，穂乃香。”

（7）

穗乃香也许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狼狈不堪的逃离着，一边憎恨着自己的大意，一边又带着些微的期许。

被米普鲁发现情绪的不佳，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讨论起了对渚的心思，院子里的脚步声没有发现，忠太郎的呼噜声没有发现。

“米普鲁，我该怎么办，喜欢渚这种事情…”

曲棍球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站在门口一脸惊愕的渚，她无疑是听到了那句话。

［逃走，要逃走。］

［不敢看渚的表情，这个时候的她一定是恍惚的吧。］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向门外面跑去，脸颊上有液体流了下来，自眼眶而下的泪水，拼命的用手背擦拭着。

［用什么理由来糊弄过去。］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吧。］

腰突然被抱住，因为无法平衡而摔倒在了地上。

“穂乃香..真是的，让我困扰啊。”

温柔的扳开我挡住面庞的手，细心的将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

“总是说着自己体育不好什么的，原来是把力气用在这里了吗….”

带着一点调侃的语气，渚的声音格外的让人心安，温热的指腹抚下了眼角的泪花，换了认真模样的渚缓缓的说着。

“我喜欢穂乃香。”

放下来的手触到了穗乃香的手背。

“在这里哭泣的也好。”

手指穿过了指缝的勾缠在了一起。

“在学校耀眼的穗乃香也好。”

落在手背上温暖的吻。

“想看到更多的穂乃香，想要占有穂乃香的人生。”

“无论怎么样的穗乃香，都是最喜欢的了。”

“可是，藤村君呢。”

这个结局太出乎意料了，穂乃香的脑中乱成一团浆糊。

“或许在初中时期的我，还会执着的认为那是对前辈的喜欢吧，在足球场上耀眼的前辈，渴望和他站在一起的向往。”

“本来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我逐渐看不到他了。”

“不会再去主动的关注他，不会再为他的几句话而兴奋了，那时候我才发觉，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慢慢的成长。”

后来，也是藤村前辈的话让我知晓了，我对藤村前辈的，只是单纯的憧憬，对那种飒爽的憧憬。”

“潜意识里，我早就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了，所以习惯的以为心动，爱护是正常的情感。”

“原来不是所有的爱都会经历心动。”

“细水流长的情感更为深刻。”

“我总是以为我是一个细腻的人，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异常的愚钝啊。”

“抱歉，穂乃香一定很痛苦吧。”

渚的头抵在穂乃香的肩上，就这样一直低着。

主动的十指相扣，穂乃香扣紧了另一只手。

她轻声的呢喃着。

“现在已经…不会了..”

“因为..最喜欢渚了。”

第一次牵着手回家，果然还是感到害羞。

“话说，真的是柠檬糖的味道呢。”

穂乃香小声的嘀咕着。

“什么？”

“什么呢，要对渚保密哦。”

“诶——穂乃香好诈。”

就这样嬉笑着，伴着太阳的落下，两个少女关于青春的故事，就此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