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海王与鱼（ALL光） 第4章 命运归位

这场意外的传送事故最终在惊动拉哈布雷亚之后戛然而止，他甚至还没召集十四人委员会的成员开会，阿谢姆就回来了。

一同回来的，还有身在厄尔庇斯的爱梅特赛尔克和创造管理局局长希斯拉德。

赫尔墨斯站在老法丹尼尔的身后，远远的的看着那三人缓缓走来，不着痕迹打量那位传说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阿谢姆大人。

未戴面具，兜帽松松垮垮露出大半的脸，与那位未来的访客有八分相似。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蓝眼睛活力满满，一路行来被友好的市民们簇拥着，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热闹的中心。

“阿谢姆大人，好年轻啊。”赫尔墨斯轻声感叹，年轻火热，如同一轮烈阳，总觉得靠近就会灼伤。

他又不由自主想到那个神秘的未来访客，安静温和包容着一切，仿佛黑夜里的灯火，吸引着人靠近，做一只扑火的飞蛾。

“那个混小子就是那样。”老法丹尼尔笑骂道，“空有一身浩瀚的魔力却不会使用，稍微精细一点的创造魔法就会失控，要是不借助传送水晶进行传送次次都会失误，差点毕不了业。”

“但他却是阿谢姆？”赫尔墨斯疑惑道。

阿谢姆席是整颗星球最强大之人的职称，是行走于外界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的能者，听起来和老师形容的也太天差地别了。

“他的确是个合格的阿谢姆。”老法丹尼尔肯定道，“313事件和445事件都是他负责解决的，他当时还是个在校生。”

赫尔墨斯面具后的眼睛睁大了，他当然听过这两起很有名的错误教育典范。

313事件是指某个采样地区的工作人员遇到了变异的海藻，偏偏这变异海藻能一边麻痹猎物一边吸取猎物的以太壮大自身，工作人员只来得及发出警报就被拖下水困住了。

据说听到警报赶来的第一个人就是个出门采风的学生，那学生也被海藻拖入了水中，虽然失去了行动力，却一反常态往海藻里输入大量的魔力，而工作人员们只能惊恐的看着海藻越变越大，不知这孩子身上哪来这么多魔力。

最终，庞大得像山脉一样的海藻，如同一个被撑爆的气球，瞬间炸成了无数以太星屑。

事后写报告的工作人员们都心有余悸，表示从未见过如此暴力乱来的孩子。

445事件则是发生在亚马乌罗提追忆馆的参观事件，有几个学生对某个概念造物的意见相悖，竟然趁着管理人员不注意拿走了那个概念造物，找了个角落输入以太创造出来。

因为是十四人委员会制造的完美成品，其中复杂的结构不是几个学生能控制的，一出现就失去了控制，吐出的雷火还波及了周围其他的概念水晶。

这一瞬间就是十几个创造物暴走，幸亏其中一个学生当机立断，吸引了所有造物的注意力且带到了追忆馆外面的空地，这才控制住了局面。

据记载，管理人员追出去时，那个学生已经赤手空拳打倒了大半的创造物，那模样比暴走的创造物还要狂暴。

“原来，记载当中那个喜欢乱来打起架来像个狂暴创造物的学生就是阿谢姆大人啊。”赫尔墨斯语气复杂，似乎明了老师心头那股子又爱又恨的源头了。

像他们这类的研究人员和学者，做的是精细严谨的活儿，和阿谢姆那类喜欢乱来跳脱又暴力的类型实在合不来。偏偏年龄大了，就是喜欢这种热情开朗又嘴甜的后辈，纠结得不行。

那边阿谢姆如一尾灵活的游鱼，已经从人群的包围中走过，好奇的走过来。

“法丹尼尔前辈，您今天的气色依旧很好呢，我在外面带了新的特产已经邮寄到您家了。”活泼的十四席话题一转，大方又直白打量着赫尔墨斯，“这就是您最出色的那位学生？厄尔庇斯的现任所长，下一任的法丹尼尔？”

“他是赫尔墨斯，飞行生物创造中顶尖的那类，同时精通天文地理，和阿谢姆你这个混小子可完全不一样。”老法丹尼尔惯例数落着，像个爱操心的长辈，“这次怎么又搞出传送事故？连生命特征都搜寻不到了！”

“您操心过头了啦。”阿谢姆一脸受不了的求饶，就差拍胸脯保证了，“最严重的那次传送事故我也就困在地脉里一个月，除了差点饿死什么事都没有。”

“把你救出来没缺胳膊少腿你还挺得意？”老法凡尼尔心气不顺，“要不要我再给你上上传送魔法需要注意的几个点还有地脉与星球的起源与碰撞……”

阿谢姆预判了老法丹尼尔的唠叨，果断往国会议事堂开溜，“我先去写报告，待会见！”

刚巧个子小小的白袍调停者从议事堂出来迎接，只见到个十四席风风火火的背影，不由疑惑道，“阿谢姆前辈这是怎么了？”

“哼，说要写报告，也不知会写成什么鬼样子。”红面具都盖不住爱梅特赛尔克那张臭脸，待到人群散了才和希斯拉德走过来的第三席像只优雅的大猫。

“别这样，阿谢姆的报告当成游记和小说看还是挺有趣的。”希斯拉德小拳拳抵着唇笑得很开心，“他不是跟我们讲过了吗，名为第一世界的小人国中，少女们小小的冒险。虽然我也没听懂这个故事在讲什么，但是阿谢姆显然在小人国玩得挺开心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爱梅特赛尔克夸张的叹气，严重指出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为什么使用从亚马乌罗提到厄尔庇斯的专用传送水晶还会出问题？其他人从没出过问题，从，来，没，有！”

“谁让我们的阿谢姆是麻烦的化身呢。”希斯拉德笑得更开心了，安慰的拍拍老友的肩，“这样的生活时时才有惊喜，不是很有趣吗？”

“哼，反正收拾烂摊子不是你。”爱梅特赛尔克不满的哼哼，径直往国会议事堂的大门去了。

希斯拉德耸耸肩，哼着歌儿往创造管理局的方向走，心情很好的盘算——今天天气这么好，那群下属也不知道他从厄尔庇斯回来了，干脆直接翘班回家吧。

赫尔墨斯沉默的跟在老师背后进了国会议事堂，作为下一任法凡尼尔的继承人，他是有资格旁听会议的。

他觉得自己像个影子，既融入不了之前的热闹，也无法插言他们的对话。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会为此感到焦躁和自卑，现在，他已经习惯潜伏在阴影里了，还能游刃有余观察四周。

他在不久前就感应不到神杖小蛇的存在了，刚开始以为未来访客离得太远超出了他的感应范围，比如使用传送水晶离开亚马乌罗提。后来老师通知爱梅特赛尔克回来开会时发现阿谢姆出现在厄尔庇斯，他这才意识到，恐怕那位撩动他心弦的未来访客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时代。

赫尔墨斯为这短暂的相遇感到遗憾，未来的他会重新踏上旅途，他会是他旅途中无关紧要的一颗小石头？还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遥远的万年之后，阿光可没空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当时他正通过传送水晶重新到达厄尔庇斯的前关门，正准备找个有水有鱼的地方垂钓，顺便实验一下某个热情过头的古代人强烈推荐的补充以太的偏门魔药，突然就感觉自己受到了召唤。

没错，那感觉就和在原初世界受到了第一世界水晶公的召唤一样。

阿光第一反应是——糟了，他在古代世界待的时间太久了，拂晓那群人担心过头让小红猫去水晶塔召唤他了。

第二反应是——完了，他没通过水晶塔穿越，要是只有灵魂被召唤回去了咋办？落在古代的身体没人看得见不会变成不可回收垃圾吧？

第三反应是——诶，这个召唤他的声音没听过，但是感觉挺亲切的，是谁来着？

等到他晕乎乎的从耀眼的光芒中睁开眼，还没站稳，就被带着哭腔的小姑娘给扑倒在硬实的地面。

“呜呜，阿光你终于回来了，呜呜，我还以为你真的回不来了啦，呜。”

哭得眼睛都红了的琳小姑娘让阿光压力山大，一想到桑克瑞德那可怕的老父亲护犊脸，阿光立刻翻身而起，紧张的安抚道。

“哎哎，别哭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阿光一边轻拍小姑娘的背部缓解她的激动，一边打量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正在恢复了属性的空无大地，从这里可以看到巨大的伊甸尸体被无数青绿色的藤蔓缠绕。

“行了，哭得丑死了。”盖娅这位强势的暗之巫女从旁边的气垫船跳下来，掏出张手绢强硬而不失温柔的给她擦了擦。

琳瞬间破涕为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十根手指绞在一起，“我这不是，太高兴，紧绷的情绪一放松就……我也没想哭的。”

阿光默默让开位置给盖娅发挥，接着看向气垫船，刚刚他似乎看见了驾驶座旁边有个裹得严实的……婴儿？

大概是女孩子们的玩具吧？阿光恍恍惚惚感觉一堆问号手拉手围着他转圈。

怎么他去一趟古代世界，回来就发现事情走向诡异到他看不懂呢？

可惜现实不容人逃避，气垫船内的婴儿玩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叫，吓得正在反省的琳像只慌慌张张的仓鼠。

“糟糕，小宝宝醒来了，她是饿了还是尿了！”琳绕着气垫船转了两圈，“啊，她好像哭得更厉害了，盖娅你快来！”

“小婴儿真麻烦。”黑发的暗之巫女抱怨了一句，认命的走过去了。

说来奇怪，当盖娅小心将婴儿抱在手上的时候，那孩子像寻到了安心之所，渐渐安静下来。

当了半天背景版的光之战士实在看不下去了，盖娅这位大小姐平时连个行礼箱都嫌重，怎么可能会抱孩子，姿势别扭极了。

“先去据点，我们交换一下情报。”

阿光长臂一伸将小小的婴儿拎过来，径直走向空无大地的临时据点，桑克瑞德他们之前扎的帐篷还在，琳偶尔会抽时间过来看看空无大地的恢复情况。

琳乖巧的应了一声，拉着旁边大大松了口气的盖娅一同过来了，看得出两个小姑娘对这个小婴儿都很没折。

光之战士也没抱过婴儿，好在他见多识广，在长年跑腿的生涯过见过不少带孩子的妇人，略懂一二。

不过这个小婴儿难侍候极了，只要离了盖娅，嘴一扁就开始嚎，短短一段距离，吵得要命。

琳在一边很失落的表示这孩子只喜欢盖娅，别人都不给碰的。

盖娅和琳的区别在哪儿？一个暗之巫女一个光之巫女罢了。

阿光想了想，从以太背包里摸出一块暗之水晶塞到小婴儿的手上，小婴儿咂巴着嘴，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着水晶，居然慢慢安静下来。

见有效果，阿光往一个盆里装满了暗之晶簇，再把小婴儿放进去，这才算有个安静的聊天环境。

“这孩子有名字吗？”

阿光已经切了厨师，摸出以太背包里的食材搓起了三明治，顺便泡了一壶小仙子们送的仙子茶。

小姑娘们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

“嗯，我和盖娅已经商量好了。”琳双手捧着茶杯，乖巧的模样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阿谢姆说了，她是阿尔忒弥斯的转世，而阿尔忒弥斯又是某个古代传说中的月神，所以我们决定叫她小月亮。”

“阿尔忒弥斯？”谁呀？

虽然也很在意琳口中那个阿谢姆，但这个陌生的名字显然第一时间引起了阿光的注意。

“就是那个凶巴巴想抢走盖娅的无影，好像是叫米特隆的那个。”琳形容得特别贴切，“阿谢姆说米特隆只是个席位名字，并不是真名，他的群星召唤术是契约真名的，然后他发动召唤术就帮我们找到了小月亮。”

“琳。”盖娅优雅的放下茶杯，开始用刀叉对付加了鲜美肉排的三明治，“你可以从头开始说。”

“哦，我太激动啦。”琳乖乖坐好，“我之前还是有点担心，想在你回原初世界之前再说说话，所以在观星室等你。没想到阿谢姆突然就出现了，他很高很大，和黑风海底那座幻影之城的古代人一模一样，都穿着戴兜帽的黑袍子，自我介绍是阿谢姆，因为传送魔法失误而来到这里的。”

阿谢姆和友好也很亲切，他以为这里是小人国，想出去看看又怕吓到其他人，于是邀请了琳作为导游。琳很为难，因为她还想在这里等暗之战士，但是她又不放心好像古代人的阿谢姆在第一世界乱跑，便把盖娅叫来了。

阿谢姆表示好巧哦，他有个工作上的朋友也叫盖娅，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阿尔忒弥斯的，因为他认识的盖娅和阿尔忒弥斯总是形影不离。

盖娅当时就愣住了，有些疑惑又有些戒备——你居然知道米特隆？你也是毁灭世界的无影？

阿谢姆也愣住了，哈？真有叫阿尔忒弥斯的米特隆啊，这究竟是哪里？

接下来就是三方会谈时间，由没有无影记忆的盖娅，因为年龄小没被桑克瑞德他们灌输太多事情的琳还有什么都不知道的阿谢姆组成。

他们聊了些什么无从得知，琳把这段跳过去了，只说阿谢姆为了活跃气氛介绍起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召唤术——只要得到同意并知晓真名，就能将人从遥远的地方召唤过来。

为了更好的演示，他以阿尔忒弥斯举例，巨大的魔法阵在观星室铺展，无数星辰在她们面前闪烁，而阿谢姆握住了其中一颗。

召唤结束，观星室没有多出来的人，阿谢姆表情奇怪，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明明成功召唤了，对方却过不来。

虽然如此，他却定位了对方位置，十分好奇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于是少女们小小的冒险开始了。

她们是怎么引开守卫，怎么帮助阿谢姆从观星室偷溜出来，又怎么找到小月亮，最后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来到了空无大地，琳不肯细说，毕竟好女孩这是第一次做亏心事，正不好意思着。

“就在刚刚，阿谢姆突然对我们说，他发现他的星星好像多了一颗，名字和他的乳名一模一样，叫做光，笑着问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位拯救世界的暗之战士。”琳双手握拳双眼亮晶晶的，“本来他说他因为传送失误撞到人说不定把你留在了古代了，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呢，盖娅就提议阿谢姆召唤试试，没想到真的把你召唤回来了！”

“阿谢姆在召唤术发动的同时不见了。”盖娅皱着眉补充，“据我所知，不管什么召唤术都不会交换使用者和召唤者的位置，这点非常奇怪，你最好找你擅长召唤术的同伴确认一下有没有什么隐患。”

阿光沉默的点点头，给小姑娘们送上了布丁作为甜点。

阿谢姆，他在心里慢慢咀嚼这个名字。

作为爱梅特赛尔克和希斯拉德的朋友，他对他是好奇的。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相遇的那天？

阿谢姆日记：

今天的报告又被打回来了，救命！哈迪斯也不帮我写！

什么第一世界原初世界光之泛滥，我也没听懂啊，要我怎么写报告！

那据说是未来的小人国看起来有点糟糕的样子，不过很热闹，也有很多新奇的东西，要不是没学会把自己变小的魔法，我早就混进去了，唉。

那个名字和我乳名一样的暗之战士好像曾经出现在厄尔庇斯，听说还自称是我的使魔，可惜报告被教授们调走了我没能看到。

好好奇啊，未来的我，自称是使魔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

召唤的群星里，来自未来的那颗星星还在，要不要隔几天再试试？呃，听说他很忙的还要拯救世界，要不要找哈迪斯他们商量呢？纠结……

算了，还是先写报告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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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命运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