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 第8章 8

“你自己开车来的吗。”程渡影问。

“你怎么知道我会开车。”

嗯？答非所问。

“我们上次在机场，你说你的车在机场的停车场，忘记啦。”程渡影的语气里带着宠溺。

“我没开车过来，车送去清洁了。”

程渡影抖了抖眉毛，正好。

“我的车在楼下负一楼的停车场，我们一起下去取车吗。l

“好的。”

好乖哦，程渡影看着沈沐光的侧脸笑盈盈的想。

上车之后，程渡影脱了外套放在后座上。

沈沐光扯了扯安全带系上。

出地下停车场这段路谁也没有说话，程渡影紧张地摸了摸鼻子，偷偷用后视镜看了眼沈沐光，沈沐光打开了一下手机锁屏，又关，有打开了一次。

开出停车场，沈沐光觉着有些热，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伸手随意扯了一下衣领。

正在开车的程渡影捕捉到沈沐光的扯衣领地小动作，看了眼空调。妈耶，大夏天的她居然忘记开空调了，怎么自己不热呢，因为太紧张找话题了，自己额头上有些薄汗，她不以为然，还以为是因为太紧张了。

程渡影立马打开了空调，“不好意思啊，忘记开空调了，有点热呢。”

程渡影把手拿到空调出口，探了探出风口，温度合适，沈沐光应该也不会冷。

思来想去，还是怕沈沐光冷，在红绿灯路口处停车时，程渡影把手撑在车中间的分隔台上，从副驾驶前面的格子里取出一条毯子。

“这个，盖一下腿，一直吹着怕你冷。”

沈沐光接下“谢谢。”

程渡影坐会位置上，看着红绿灯的方向笑了下。

“不客气。”

话匣子打开了，程渡影当然要抓住机会，再多说点。

“我们听点音乐吧。”

这算什么话题，程渡影懊恼。

“好啊。”

“听陶喆的歌好不好，这次我们听点欢快点的。”

十点半的飞机快要到了…我喝来喝去可乐还是剩一点。

“诶，你喜欢喝可乐吗。”

嘶…

程渡影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沈沐光笑了笑，“所以我们去吃什么呀。”

最最重要的吃什么，程渡影把最最重要的忘记了，光顾着和沈沐光找话题，忘记了此行的最终目的是吃饭。

程渡影内心骂了骂自己，平时不是挺精明，话不是挺多的，怎么在这个时候卡壳了。

“你喜欢吃什么呀。”程渡影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问，明明是自己约她出来吃饭，可能不会有下次了吧。

“我们去吃烧烤吧，我蛮喜欢的，你呢。”

沈沐光简直是程渡影的救星，“烧烤呀，我也很喜欢，我们就吃烧烤，我知道有一家。”

程渡影缓慢地开到了外滩边上的一家音乐餐吧，程渡影是本地人，大学时期也是在江城度过的，所以关于江城好吃的烧烤，哪一家好吃，哪一家不好她都知道。

两人一进餐厅，沈沐光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有驻唱歌手，音乐都是偏R&B的，蛮安静，氛围有点那些小酒馆的感觉，沈沐光很喜欢。

找了地方坐下，程渡影拿起手边的菜单递给沈沐光，“他家的味道你应该会喜欢。”

程渡影为什么会觉得沈沐光会喜欢呢，因为上次旅途一共和她吃了三顿饭，程渡影的口味好像和自己蛮相似。

果然不出程渡影所料，“很好吃耶。”这是沈沐光的原话。

她们这次没喝酒，但程渡影看着沈沐光的垂下的睫毛，眼下有一些红润，大概是有些闷吧，可是餐厅里开了空调，好可爱，程渡影看着有些看入迷了。

沈沐光被程渡影这么看着，耳后也有些泛红，从进来到坐下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程渡影一直看着自己，好暧昧，受不了，由有点享受，沈沐光拿起手边的椰奶抿了一口。

“歌很好听呀。”缓解一下脸红，不然要红爆了

程渡影回过神来，是不是自己有点越界让她不舒服了，懊恼。“是呀，好听。”程渡影尴尬的笑了一下。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我上去给你唱一首吧，好不好。”声音很温柔，程渡影缓慢地说出，征求着沈沐光的意见。

“你还会唱歌？”沈沐光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这个人，有点多才多艺。

沈沐光脸上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可以呀。”

程渡影上去和主控台的人商量了一下，而后走向主舞台上。

熟悉的前奏，普通朋友呀。

沈沐光脸又有点红，她的心跳得有点快，因为她知道歌词，程渡影是这个意思吗。

是。

“我无法只是普通朋友，感情已那么深，叫我怎么能手～”

沈沐光被她的声音吸引去了，两眼发着光地看着台上那个自信的女人，她好自信，是沈沐光无法企及的那种自信。

沈沐光想起过去，她为什么无法企及程渡影那种自信呢，大概是她在医院角落等待弟弟伤势结果的黑暗时刻，在被抛弃时在水泥地上的挣扎，是寄人篱下的那种无奈。

沈沐光被水雾遮挡了前方，程渡影好像是个在自己即将沉溺时拉住自己的救星。

因为此刻，她正拉着自己的手。

歌到结尾时，程渡影看着沈沐光，她的表情刚刚一直是微微笑着的，现在有些，看起来很复杂，很难受的样子。

最后一句程渡影没唱完，从舞台上走下来，握住沈沐光的手，“不哭，我在。”

好有安全感的一个人，但自己怎么配呢。

“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吗。”沈沐光有些哽咽。

“好。”

程渡影询问沈沐光的住址，把沈沐光的住址记录在车载导航上。

车里很安静，只有缓缓的音乐声，沈沐光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灯红酒绿，一切跟自己无关。

程渡影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安静下来，程渡影安静地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心疼她。

程渡影不是第一次心疼她了，第一次见到沈沐光是，她那个时候是坐在医院走廊的浅灰色沙发上，也是和现在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病例单。

那个时候，程渡影刚刚好经过那里，她看着沈沐光，沈沐光叹了口气，眼泪缓慢地从右眼落了下来，无声的，而后，沈沐光抱住自己的膝盖，接下来是一场无声的暴雨，只剩下抽泣。

程渡影见过太多这样的患者，沈沐光的无奈和无法爆发的隐忍让她动容。程渡影那时候只希望，沈沐光可以好好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