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y带来一个消息,说是一个娱乐公司组建摇滚乐队,招募主唱。言希喜欢摇滚,却只喜欢那一个组合,sleepless。或则说他痴迷那个名为Ice的主唱。
言希感觉自己可以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压迫的要疯狂绝望的影子。言希喜欢看Ice在舞台上寂寞的歌唱,嘲讽的眼神蔑视世界。在沉默中突然爆发,像火山一样绝望地喷涌,将自己燃尽。曾经的言希喜欢光明喜欢纯粹,可十五岁后的言希看着炎凉的世界,虚伪的面孔,只觉得荒唐。言希看着那个超然物外,位世独立的人在荒唐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尽情的演唱,挥洒尽他的张狂,他的不屑,他的骄傲,哪怕前路是火海,也宁愿浴火重生。他想说不定有一天他也会像Ice一样,在这冰冷的的世界,爆发自己。炙热,疯狂,不羁的灵魂。不去管流言蜚语,不去管条理框架,只是自己,尽情的毁灭般的燃烧。言希收集了他每一张唱片,看过他每一次演唱会,只有在日本的那一场,他没有去。他已经来不及去了。Ice死了,在日本最高的一座楼上跳了下去,绝望的像只美丽的蝴蝶,做着他孤独而缠绵的梦。死了吗?没有,因为那个不疯狂不成活的身影早已深刻在他的心中,成为了永不凋谢的徇烂。所以当思莞问自己怎么没有去日本看Ice得罪演出时,言希蛮不在乎地回答,“我家老爷子说了,要是我敢去倭国,他就打断我的腿。”
言希兴致勃勃地开始用心学习音乐,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到他的吉他。如痴如狂地弹奏,哪怕身边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虽然会抱怨Mary的严格,但是很认真很努力的学习每一句音调每一句歌词每一个颤音。连神态,皱眉的程度都惟妙惟肖。与其说是模仿,倒不如说他融入了这个孤独骄傲疯狂的灵魂。言希站在那里唱着那首曲子,一改昔日阳光、活力、顽劣的模样,仿佛与世隔离,孤寂的灵魂炙热的燃烧,从此人我两忘。说不定有一天自己也会走向那条名为毁灭的道路,言希轻呵一声。
选拔那天,言希让造型师按着Ice的造型给自己画了烟熏妆,刺鼻的发胶抹上整个头皮,收起一个小辫子。他站在舞台上一角,孤寂地拨动琴弦准备演唱。突然,灯光打在舞台中央,霎时亮如白昼。言希看着Mary在舞台中央尽情地演唱着他练习无数遍的Ice成名曲,Fleet time 。言希惊慌失措地愤怒的看着Mary嘲笑的眼神,舞台中央,他光芒万丈,而他处在黑暗处像个小丑一样。灯光不是他的,掌声也不是他的。准备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等到全部化为泡影时,言希只觉一种无良的嘲讽。
“嘭咚,”一个椅子被大力地扔向Mary,险险要砸上那人精美的面容。言希抬头,看见阿衡不知什么时候过来,说,“言希,回家。”猛的拉过他的手,怒气腾腾地离开。言希忽然心中感觉一股暖流。有些想笑,我都还没发怒,你怎么比我还生要气呀。小姑娘气冲冲地不发一言,拉着他回了家。解开他的头发,拿水给他清洗着,大力地让言希惊呼疼,却任由她动作。只觉心里暖洋洋的。
言希开玩笑道,“不好看吗?”阿衡生气说道,“到底哪里好看了?一个男孩子不好好做你的爷们儿,学什么小姑娘?扎什么辫子?丑死了,丑死了。好好做你的爷们儿不好吗?难看死了,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难看的人!”言希笑道,“知道了”小姑娘爆发,“你知道什么?”阿衡眼中的生气,怒火,怜惜看的他动容,言希小声道,“对不起。”阿衡不理他,之后连着好几天都气冲冲地像个火药一样,一点就炸。言希却觉得这个时候的小姑娘可爱多了。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模样,会生气,会愤怒,更是因为她是为了自己。她可以忍受别人的欺负,却一点儿也容忍不了自己受到一点伤害。言希暖洋洋地看着气鼓鼓的小姑娘,温柔了眉眼,后仰一趟,忽然感觉,今天的天真暖和啊!
第二天辛达夷鼻青脸肿地来了,说,“言美人儿,我替你报仇了。丫的,人妖,竟然欺负的我兄弟的头上了。”言希挑眉轻笑,看着那傻小子的惨状,真不知是谁打了谁。辛达夷说,“反正我帮你报了仇就是了。”言希记得辛达夷这小子小时候可是自己手下第一忠臣,可不知什么时候被孙鹏传染大逆不道地喊自己“美人”,可到了正事上,辛达夷是那种可以赴汤蹈火的兄弟。哪怕知道去陈倦那里讨不得好,也要毅然决然地为他报仇。言希想笑,这傻小子,真是。虽莽撞,却是真性情。
言希的头皮发炎了,小少爷浑身都娇贵地要命。劣质的发胶刺激的头皮发痒,医生说要剪掉头发。言希摸着他的寸头,有些感伤地说,“阿衡,我的头发长得很慢的。像这样的长度要长好几万年吧。”阿衡看着少年夸张委屈的表情,忽然想起这几天自己随着性子,蛮横地近乎无理取闹,一时羞愧。呐呐道,“对不起,言希,这些天,我这么的任性。”言希挑眉,“你才知道啊,让你帮我热牛奶都臭着一张脸,丑死了。”模仿着阿衡当时说话的语气。阿衡尴尬,轻咳着移开目光。
言希忽然狡黠一笑,转过身抱住那个小姑娘,说,“阿衡,我真的很不喜欢女人。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拥抱一个女孩。你看,阿衡,你多有福气。”阿衡故作生气道,“你从来没把我当成女人是吧。”言希笑着随和,“是啊是啊,我一直是把你当做我弟弟的。”
门突然被打开,思莞道,“你们在干什么?”思莞手里拿着几本书,面色不豫,“你们在……”
“收起你的那些心思。”言希挑眉说道。
思莞犹豫道,“言希,你明知道的,我只是担心……”
言希轻笑,眼中晕出墨色的流光,“所以准备一天三遍地提醒我是吗?”
思莞紧张道,“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言希哥,”
言希无奈道,“看,思莞,你只有在惹我生气的时候才会喊我哥。”
思莞堵了一肚子的气,“言希!”
言希挑眉,“怎么?这种程度就生气了吗?”
思莞愤然冲出门外。
言希看着愣住的阿衡,笑道,似嘲讽,“阿衡,你看你哥哥多么关心我。”指着头皮说,“这样都看不出来还敢发脾气,胡乱怀疑,小孩子一个。”那件事之后,他们不知道,言希虽然不喜欢女人,却更是厌恶男人。女人形如林若梅,林弯弯之类,代表了虚伪,狡诈,言希再不愿接近。而男人,他们不知道当时言希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勉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去接受他们的勾肩搭背。只因他们是兄弟。
Mary来了,言希把住大门,说,“兄弟一场,下跪道歉、切腹自尽你选一样吧。”阿衡替他解围说,“还没吃饭吧。”言希哼了一声离开。阿衡问他原因,Mary对阿衡说,“我只能说我喜欢一个人,可是他眼中只有言希。”
那是个天神一样的存在,他只敢谦卑的仰慕。看着他不时把玩指尖的戒指,偶然间看见他翻看某人的生活图片,那些是侧影或是背影,明显可以看出是请人私下偷拍的。Mary终于忍不住向他告了白,却被告知他已有了爱人。不是喜欢的人,而是爱人。他曾想过,这么光芒万丈的人有谁可以配得上他。直到见了言希才发现,同为强大的存在,他们两人一个完美到孤独,一个孤独到完美。这世间怕再没比他们更配的人了。可是心中还是气不过,于是策划了这件事。
Mary说,“阿衡你知道吗?论美貌我自负不会输于任何人,可是言希身上有一种难得可贵的东西。他的眼睛是那么纯净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