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在无限流副本打怪升级这件事 第318章 第三百一十八章 镜中人

要做的事情……朱颜烨摇了摇头，原本想掐死她的**现在越来越少，甚至连一点想做其他事情的**都没了不少。“那我走了，我不浪费你的时间，毕竟笔记本能让我们单独谈话的时限会越来越少。”她一身橘黄色的居家服，此刻能闻出来一些其他的气味，有蓝莓，紫藤花，以及最后的死人淡淡的味道，很复杂，也很好闻。“走吧，我没什么要说的，或者要做的事情了，不浪费时间，对你我都是件好事。”

“嗯。”她只回了一个字，便消失在了原地，时间再次流动，目泽看着眼前站在那里的小烨，走了过去，询问之前他们回来的时候，有见到什么人。“没有，你看错了，是你的错觉。”她觉得这个时候告诉目泽这一切的真相，往往会让他更加的崩溃，接受自己只是别人创造出来的人的事实，乃至是被剧本书写好的命运。一切都无法进行更改。“总感觉忘了一些事情，想不起来，估计是睡眠上出了问题，但是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好，小烨。”

他的确能看出来自己的疲态，不只是他自己，还有小烨，两个人都异常的疲惫。“我没什么事，一会睡觉吧，早点睡，第二天起得早下副本，有个副本我比较在意，但是今天太累了，我想早点休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扑向了床上，趴着闭上了眼睛，连西服外套也没有脱。“好，晚安，小烨。”尽管这种时候还为时尚早，不过两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是太好的样子，便一人躺在一张床上睡了过去。

“你有记住我的话，我很开心。”梦境中，她再次看见了贾岩，不过她现在的身体趋向于一种虚实交杂的界限之处，两个人隔着一层很厚的墙壁对坐着。贾岩坐在她的对面，微笑着，她起身向朱颜烨走了过来，隔着墙壁，仿佛在看她自己，“知道过多的事情，往往对你来说不公平，也不安全，我不希望我创造来的角色，被他人染指，甚至毁灭。”

她隔着看不见的墙壁，微笑着，举起了手，高高抬起，向后仰去，竟变成了另一幅样子，正是自己的样子。“你是我唯二得意的作品，自然，我不会做出其他的事情。”可即使她这样说，朱颜烨多半是不会信的。她只会认为眼前的人只有一句话可以信，但准确说，所有的话都不可信。“用作品这一个词去称呼一个人，不是件好事情。”她坐在贾岩的对面，最终视线向上抬起，对上了与贾岩看过来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站起来了。”朱颜烨也站起来了身子，看向看似躺着实则是站着的贾岩。“在梦里，一切都会合理化，因为这些，都会与现实相违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是吗?”她面带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屏障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朱颜烨不小心跌了过去，险些没摔在地上，“哎呀，恭喜你，拥有了自我的意志，达成了以自我意志抵达结局的条件。”她起身，鼓起掌，为她庆贺。

霎时间，她的周围也围上来了不少的人，有目泽，栾叔，诸葛，舒拉，还有更多的人，在一起鼓掌。“……”朱颜烨沉默不语，她盯着眼前的事物，只觉得很是恍惚。“恭喜你，庆贺不会出现的明天，庆贺你的新生，庆贺你不再是我剧本之中那一个被操控的角色，总之，所有的事情，都值得庆贺。”贾岩鼓着掌向她走来，将一本笔记本递给了她，“现在，你有了自我的意志，自然也就有了能够更改所有人命运的条件，但是否要决定更改，取决于你，小烨。”她脸上的笑容不改，将笔记本和笔递给了朱颜烨，朱颜烨接了过来，但在接触到笔记本的一瞬间内，她看见了很多的走马灯。

宛如人生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贾岩的出生，小时候，乃至现在，一直都是浑浑噩噩。“恭喜你，你成功了，我的路，已经结束了。”梦境开始坍塌，朱颜烨还没意识过来的时候，便醒了过来，半夜被惊醒时的恐惧，她不会忘记，“但你的路没有，所有人都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小烨。”她亲切的称呼朱颜烨为小烨，就像是在做友人最后的告别一般，连最后的一丝痕迹都不曾存在。

“……脑子好乱……”如果说梦境之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看向了手中出现的笔记本，以及那支笔，“我是否，成为了贾岩呢。”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翻开笔记本开始记录起来，昏暗的视线之中，让她看的格外的不够真切。“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含义呢，小烨。”脑中的声音再次出现，回过头时，她看见了贾岩，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笔记本……她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贾岩要将剧本给她。“因为我累了，我不想再去书写他人的故事，乃至命运了，我需要有一个接班人，舒拉现在还没有达成自我意志的条件，而你，是最先达到的。”她微笑着，向朱颜烨伸出了手，“小烨，你或许不会明白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能更改的剧本现在可以被更改，可以被人任意书写，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累了，剩余的力气，不足以支撑我继续做下去了。”她终于在语气之中透露出一股成熟的姿态，随后，是独属于少女的那份孤独和疲惫，“你会见证更多人的死亡，更多人的新生，所有人都会经历命运所被书写定下的结局，你不会，因为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可你现在已经具备了可以书写并更改结局的能力。”

“等等……”她上前拉住了正要离开的贾岩，“贾岩，不是你真实的名字吧。”在迟疑中，朱颜烨看不清贾岩现在脸上的情绪是怎样的。“是，但也不完全是，这个名字贯彻了我的一切，我的人生，但它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称呼我的代号，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要去哪里，这些都不能通过这个名字来告诉我。”她再次的微笑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最终，朱颜烨连贾岩的身形也看不清了，“我说过，我不需要活着，因为我不是那种怕死的人，我不需要死亡，是因为死亡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但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希望我存在呢？因为……”

她俯身望向看着她的朱颜烨，“我已经不是那个，只能靠着幻想来存活的少女，乃至是一个活人，我是人，但我又不是人，人类能够具备的共情能力，所有的情感，在我的身上，都得不到体现。”她的身形越来越真切，与此同时，系统在耳边出现的声音，让朱颜烨愣了一瞬。“恭喜玩家朱颜烨获得道具少女的剧本，欢迎玩家贾岩加入游戏。”你……她愣住了，彻底的愣在了那里。“因为我累了，我不想在书写任何人的故事乃至是命运，亦或者是结局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创作者，彻底成为跟他们一样，在书中存在的角色。“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你……”她抓不住贾岩的手了，贾岩的身形越来越变得模糊起来。“我没有保证过任何的事情，因为我没有能力去保证我说过的事情一定能够实现。”她终于以玩家的身份进入游戏了，但她的体质很明显在游戏中活不长久。朱颜烨打算在笔记本上写下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写不出来了。贾岩的名字后面，什么也没有留下。

“我该走了，小烨。”她离开这里，消失不见，因为是新进入游戏的玩家，自然要被传送进第一个副本之中，至于能力是否足够自保，是否能够活下来，是否能够做更多的事情，已经不是朱颜烨可以干预的了。她匆忙地打开了灯，灯光吵醒了一旁还在睡觉的目泽。目泽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朱颜烨的手上多了一个笔记本。她似乎，在记录着什么。且她的手在一直的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烨，你……还好吗？”他凑了过来，想拿过来那个笔记本，却发现她抓的很紧，死活不肯让他拿走。“冷静一些，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情绪波动很严重，可能会影响到一部分人的伤亡，你不是说，不想看见有人死亡吗?”朱颜烨眼角已经有泪水肆意的流淌着，但她在笑，是在笑自己终于可以改写自己的命运了，还是在为一个即将死去的少女感到悲伤。这些，以及之后的事情，她不会想管。她应该高兴才对，自己获得了新生，获得了一切，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局，但代价是一位少女的牺牲。

“目泽，帮我查一个人。”她终于稍许的沉住了气，但她还是在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以，告诉我名字，我来查。”她看向笔记本那个名字，只说了两个字。“贾岩。”贾岩？但目泽翻找了很久，始终没能找到贾岩的名字，“怎么可能……她现在已经是玩家了啊。”她开始翻找着贾岩的信息，并在最新的玩家信息栏之中，看见了贾岩的名字。“我不记得你提起过她的名字，是……你的朋友？”目泽凑了过来，看着她笔记本上记着的内容，但却什么都看不见，空白一片。

朱颜烨点了点头，她看向周围还是被灯光照的发亮的地方，决定让目泽先休息。“那你打算去哪里？”目泽问了过来，毕竟大半夜出去下副本是个人都会认为是神经病的地步。“找人，记录。”她只留下了这四个字之后，便挣开了目泽的手，离开了这里。她走的很快，她开始感觉到了疲惫，乃至更多淡然的情绪，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情感在淡漠化。可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等到她到达副本门口的时候，她站在了那里，迟迟没有要进副本的意思。

脑中更多的情绪，此刻都变成了漠视，淡然，乃至更多根本不像是活人能做出来的情绪。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下副本呢？“……”她提起笔，在笔记本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在名字的后面加上了情感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