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前任是银色子弹这件事 第8章 Chapter 8

乔治·布雷迪在校外被不明人士袭击，本来被艾利希亚打出的轻伤演变成需要住院一周，这是这个月最新出炉的校内八卦。

艾利希亚·柯里昂把她那头漂亮的金发染成了黑色。这是这个月最新出炉的第二则校内八卦。

在她让人惊掉眼球的单方面殴打布雷迪一战后，她的人缘并没有逆转般的翻盘。和她从前关系最好的凯西·约翰逊发了短信问候她，也许是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并非像布雷迪宣扬的那样，但是艾利希亚甚至没有点进那条信息的兴趣。

她潇洒地把之前从不离手的手机扔到一边，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空旷的教堂。这是她校内斗殴后留校察看的主要任务——打理校园内供师生做礼拜和弥撒的小教堂。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身后传来脚步声。

“柯里昂……你……”

这充满迟疑的声音让坐在教堂圣坛前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做的艾利希亚回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全身上下写满了冷酷和不在意的赤井秀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不禁笑出了声。

男孩眼里的小心翼翼是源于她的黑发，赤井秀一也许是校内少有的了解她有多么宝贝那头金发的人，于是她陡然的改变让他直接联想到了一些严重的心理创伤。

艾利希亚却没打算点明他的意图，她将散落的头发别去耳后：“有事？”

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金发都代表着受欢迎、美貌和一切完美的事物——柯里昂小姐确实向来青睐完美。那黑发会代表着什么呢？大概是吸人精气的坏女巫吧，她又有些想要笑出声。

男孩沉默了几秒，提起了另外的话题：“如果需要举报任何霸凌现象的话，记得先收集证据。”

显然赤井秀一还不够了解她，她已经在这愚蠢的流言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已经不会再继续这样浪费下去。

“比起这种无聊的事，赤井想帮忙的话不如来和我一起打扫。”于是她这样回答道。

赤井秀一直接拒绝了这种无理要求，这在她意料之中。不过又出乎她意料的是，男孩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原地停留了几秒，似乎正艰难地在只习惯百分百理性的脑内寻找出安慰她的话语。

更深的发色使她的五官更加突出和明艳，从前金发带来的幼龄娇憨感消散了一部分，她的意大利血统愈加明显。夕阳从教堂高大的彩色玻璃花窗里透进来，均匀地洒在她的发丝上，赤井秀一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对方是一个不久后就会成年的大女孩。

最终他开口：“黑发很适合你。”

*

即使金□□亮芭比现在已经变成了黑发复仇天使，她依旧是赤井秀一认知内，自己需要照料的事物的一部分。既然已经被委以管理学生的任务，那么就要在能力范围内尽到应尽的职责。这是他被父亲教导的、需要遵守的人生准则。

于是当艾利希亚终于在夕阳的余晖中刚刚一脚踏出教堂，就被倚靠在门口墙壁的赤井秀一吓了一跳。

“完成了？”

“算是吧……”她心虚地把目光移向别处，手上快速地锁上了教堂的门，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让眼前的人获得可乘之机瞥见教堂内的现状。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内，艾利希亚充分地审视了自己在清洁打扫上的才能，并下定了明天要偷偷带进一个保洁人员作为帮手的决心。

“你错过了食堂的晚餐时间，”赤井秀一似乎是在解释自己在此等待的意图，“我可以带你去校外买点食物。”

第一反应是狂喜，艾利希亚万万没想到自己获得合法合规的进出校园机会来的这么快。

随即她的内心升起更大的贪婪：仅仅一次对她的特许算什么？她想要的是对方全部的偏爱，他完整的一颗心。既然都为了搞定赤井付出了如此巨大的沉没成本，如果不赢得头等大奖，她是不会舍得下赌桌的。

于是艾利希亚听从了自己的直觉，直接豪赌一把，揭开了他们之间避而不谈的一件事：“如果是为了那个吻的话，赤井倒也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

是了，那个吻。

准确的说，那并不能算得一个真正的吻。他们的嘴唇只是单纯地碰在了一起，还没等艾利希亚做点什么，她便被身后的一股力量粗暴地扯开，已经清醒过来的乔治·布雷迪显然抛开了一切绅士风度，想要立刻报复回来。

虽然力量上艾利希亚在面对一个强壮橄榄球队员时并不占优势，但是仍然凭借速度和技巧灵巧地躲过了他重重挥出的第一拳，正当她感受拳风擦过她脸颊的狠厉，暗自心惊之时，布雷迪的第二拳被她身后的赤井秀一轻松地截住。

如果让艾利希亚诚实地讲，那一幕确实很帅气。

显然赤井秀一也回忆起了那天发生的事，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管理学生是我的职责罢了。”

艾利希亚不放过地乘胜追击：“那就更不必了，我一点都不想成为赤井眼里普通学生的一员。”

他有些失笑：“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高二学生吧？”

“那赤井也应该知道自己也只是一个高三学生吧？”

谈话陷入死胡同，他不打算再和对方僵持太久：“到底跟不跟我走？”

*

最终圣凯瑟琳高中的新晋复仇天使依旧乖乖地坐在了赤井秀一的副驾，但她仍然执着于刚才的话题：“你似乎认为自己应该做很多事情，但是我不想成为这些‘应该’的一部分。”

“那柯里昂小姐想要什么呢？”他一边加速，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我想……”似乎没预料到他真的会回问，所以艾利希亚甚至有点卡壳。

但她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柯里昂小姐向来擅长表达自己的需求。

“我想，成为你真正的责任。是那种你出于爱而非道义、自愿肩负的责任，你可以为此破除荆棘、劈开红海、斩杀恶龙，要一直陪伴、关心、无条件地应允我的所有要求——”

见对方的形容越来越离谱，赤井秀一不得不及时打断：“美国1865年就废除奴隶制了。”

艾利希亚愣在当场，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回击，只得泄愤地捶了一下离她最近的他的右臂。

赤井秀一忍不住笑了出声，“抱歉，听你的描述，感觉只有和你签了卖身契的奴隶才能做到。”

“我要吃Whole Foods的沙拉！”她不再愿意继续方才失败的尝试，只是气愤地抱着双臂，下达了前往那家昂贵有机超市的命令。

赤井秀一顺从地调转了车的方向，他已经在言语上占了上风，于是在小事上他决定识时务地听从她的话。

骤然陷入沉默的车厢里，只有电台在播放着歌曲，唱功绝佳的黑人女歌手歌颂着如钻石般闪亮的爱情。艾利希亚气鼓鼓地将头靠在车窗上，注视着他们正在穿过的漫长隧道。

隧道里昏黄的路灯被疾驰的车一一驶过，在他们身上投下闪动的光影，可惜两人泾渭分明地各自侧向自己的那边，活像是两个陌生人被迫被关在了一辆车里。

没过一会儿，由赤井秀一打破了沉默，他的声线里带着严肃：“柯里昂，有车跟着我们。”

他的话让艾利希亚立刻警觉地坐直，瞥向了刚刚没有注意到的后视镜，一辆纯黑色的越野车赫然出现在视野。察觉到这辆车有明显的改装痕迹后，她的心直直地向下沉。

“引擎、轮胎和玻璃应该都改了，”赤井秀一也注意到了相同的事，“对方一直和我们保持匀速，大概率是真的在跟我们。”

他刚刚也尝试过放慢车速，在一般情况下，这种越野车都会选择直接走旁边的车道超车，但是对方却也选择了慢下来，让两辆车之间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作为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艾利希亚不是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件，所以她还算冷静，立刻按亮了自己和赤井的手机，“该死，隧道里没有信号。”

身旁的女孩似乎把被跟踪归结为柯里昂家族这个名字吸引来的倒霉事，赤井秀一抿紧了嘴唇，心里却隐隐担心这是曾经追捕过父亲的同一势力。

“还有三十秒就到隧道口了，”他简单地和她沟通着计划，“我会立刻右转抄近道回学校，同时你需要随时监控手机，一有信号就立刻求救。能做到吗？”

艾利希亚点了点头，手上依旧在不停地查看手机屏幕右上的信号格，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想要对赤井秀一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在巨大的撞击声中，他们两个人都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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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