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关山斩风月 > 第5章 漏成了筛子

关山斩风月 第5章 漏成了筛子

作者:陈醋潭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2-14 17:51:51 来源:文学城

白祎柔摸黑钻出房间,塞北深秋深夜煞是寒凉,单穿武服的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这祁江给准备的院中有颗二人粗的槐树,白祎柔踩着槐树上了院墙。落地走了不过几步,就上了关城县的街上。

白日聚满流民的街道这时显得空旷,街道上已然无人踪影。祁江收拾出几户院落做了流民安置所,就连自己的府邸也在其中,免了夜晚受冻的苦。

顺着白日默记得路线,白祎柔又来到了徐记粮铺的门口:

她夜晚到访这里,无他,便是因为赵兴德那隐藏起来的乡音。这赵兴德大概并非大照北人,实乃夏国人士。

无论从身形外貌,还是语调陈词,这人也确实做得滴水不落,若不是今日那一个“茶”字说的咂舌,擦着舌头出了音念成了“擦”。

白祎柔也不会怀疑到夜晚亲自来探查这关城“良善”铺子。战乱之时,一夏国人化成交战边城的粮铺掌柜,看与祁江相熟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绕开铺子门面到了后院,白祎柔脚步轻巧,这粮铺若是要防难民,都是会备一两个家丁护着院子,防止粮食丢失。

可白祎柔上了院墙,除了一屋烧着灯火,也未见什么家丁巡逻看着这铺面。

主家如此放心关城县的治安?

这偌大一个后院,卖粮食的铺子却见不到什么装粮屯粮的袋子,除了铺子当中的散粮,那只能是白日里赵兴德所言,多数粮食都存在城外的粮庄去了。

白祎柔点着脚,隐入院墙角落的阴影中。贴着墙面往里面挪动,蹲在了点灯的屋子的窗下。

贴着听了片刻,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没有人对话,里面应当只有一人,白祎柔猜想。

若是想探查里面的情况,就得想办法将里面的人引出来。

这一想法刚落了地,正愁不知何处下手的时候,后院门被敲响了,“笃笃笃”三声,不多也不少。

白祎柔迅速起身,闪进躲进墙角那存水的大瓮后面,刚藏好,那盏亮着灯的屋门就被推开了。

走出来的人正白天的赵兴德。他来回开门巡视一番,对着门口问道:

“谁?”

门口的人不说话,只是又笃笃笃敲了三声门,这次间隔倒是长了些,赵兴德赶忙转身回屋,将灯吹灭后前去开门。

黑灯瞎火,院中漆黑一片,就着月光白祎柔也难见赵兴德开门迎的究竟是什么人,只依稀能看出身形轮廓大致是个男人,身上穿着粗布衣裳,看不出什么身份。

两人进了另一间屋子,白祎柔一看,就是白日接待她与祁江的那间包厢。

等到那屋子中的灯亮起,白衣若轻巧的跃到了方才赵兴德出来的那间屋子,这人走的急并没有锁门,白祎柔挪开一道缝隙便钻了进去。

这间屋子大抵是间书房,白祎柔推开面朝书桌的窗户,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她借着一隙月关来观察整间书房。

书桌上摊开的一扇羊皮子制成的图纸,荧白的一道月光打在上面,各色笔墨融成一道,白祎柔仔细一看。

——居然是关城县的城防图!

白祎柔呼吸一滞心头一紧,如此事关县城关防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粮铺的掌柜手上!

更遑论这掌柜身份仍旧存疑!

细思极恐,白祎柔屏住呼吸,院外并无脚步声。以防万一,她推开方才的窗户,临行前摸了一把窗户下,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柄铁签。

窗户夹缝间放置一枚签子最能防止有人偷摸进屋不被觉察。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在外住宿时最喜欢用这一招傍身。

眼下这点小心思还真就起了作用。

小心的将铁签重新夹在窗户间,白祎柔摸着又翻上了墙,沿着又攀到了院中,趴在窗户上听包厢里面的交谈。

她不知道对话到了那一步。赵兴德用夏国方言问那人:

“徐立文那人怎么样了?”

赵兴德的方言白祎柔依稀能听出来,大抵是他官话说的时间不短了,说回方言多少有些生疏。

而这徐立文便是徐记粮铺的东家,白祎柔仔细听,莫非这徐老板并非如赵兴德所言,是前往粮庄来调运粮食?

赵兴德对面的男人声音嘶哑,叽里咕噜一堆话,方言说的更是地道,白祎柔半天也听辨不出几个词。

赵兴德又道:“你转告……徐老板,就说徐小千金这两天闹着要见父亲……”

听得不真切,白祎柔又贴的近了些,里面人的将声音压的极低,她不由得贴上窗框……

“嘎吱”

这干涩的窗户发出声响惊动的里面的两人:

“谁!”

白祎柔惊觉触动了窗框,迅速翻身越出了院门,快步跃进了小巷深处。赵兴德推开门,一阵风吹过,里面嘶哑的声音响起:

“什么情况?”

赵兴德几步跨到书房门前,重新又点上灯,桌子上的城防图并未挪动;他又伸检查窗户,缝隙间夹着的铁签也都在。

“无碍,应当是夜风刮得。”他拍掉手上的灰尘:“你先回庄子,稳住徐立文,让他一时半会回不了这关城县。”

赵兴德思索片刻又接着说道:“尽快查清粮草去向,白天里同那铁血营的白校尉打了照面,那女人不是祁江那个废物般好糊弄。”

“粮草一事有人比我们先动了手,查清楚究竟是谁做的!多一日不弄清楚,我们的小命就得少一天!”

月光照得他脸色愈发狰狞,哪里见得到白日的随和。

*

白祎柔沿着原路回了院子,攀上墙往树上跃,这一夜翻的墙可真是多。好端端的落在那槐树上,刚想往下跳,一人影就出现在了树下。

“白校尉这么晚了,是作什么去了?”

这人吓的白祎柔一哆嗦,险些从槐树上摔下去!

“祁县令这么晚了又是来作甚?”

白祎柔可没好气,这人鬼魅般的忽然出现,大半夜的好悬能吓死个人。

祁江并未穿着白日见到的官袍,他现下身着墨色圆领袍,月白的领子犹如地上的一牙月光,衬的他的脸更是迤逦;发髻高束整洁,倒像是早就在这里等着她白祎柔似得。

祁江眼尾那颗泪痣提了提:“就是观感今夜月色美煞人也,特地前来赏月。”

白祎柔也不急着跳下去了,坐在槐树上荡着双腿:“祁知县真是好兴致,赏月赏的人家院子里去了。”

这月色皎皎,白祎柔抬头望向天边,几日正巧十五,天边月亮圆盘一般,透过这光秃的槐树照在她身上,衬的暗红色的武服也发亮。

两人一上一下,倒是和谐。

许久,祁江先开了口:“白校尉可知这槐树为何早早就光秃了?”

头顶的月亮愈发的亮,看着那月光,白祎柔叹气,却是答非所问:

“你说着月亮也是有明有暗,照得这这小小的关城县,也是有明又有案。”

白祎柔双手向后一撑,稳稳的落在祁江的身旁,掀起的风吹的他衣袍一晃。白二娘起身拍拍手:

“知晓啊,怎能不知晓,这槐树叶初春嫩的时候是可以吃的;可入了秋,若是没饭可吃,拔了这槐树塞个满腹,就算是肚胀肚疼,也好过饿着肚子睡觉。”

祁江为她让开一个身位:“白校尉见识广博,是在下搬弄了。”

“算不上搬弄,若不是祁县令早早的开粥赈灾,这关城秃的就不止这么一棵槐树了……”白祎柔伸手拍拍那树干:

“叶子落了,这虫子什么都也就都出来了。”

白祎柔双眸微睁,寒光凌厉,对上了祁江那双恰自松弛的眼睛,一时间两者间如刀锋错影,交手无数:

“祁江,你究竟是虫,还是这叶呢?”

祁江并未出声辩解,却是盯着白祎柔的双眼一笑:“看来白校尉已经知晓这城中的明明灭灭。”

“你引着又是施粥又是访粮铺,不就是要将所有都铺陈给我看吗?”白祎柔顺着他往下道:

“不过我仍难猜到祁知县在这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罢了。”

能一心照护灾民,今日种种绝无作假可能性;可若是借此就推断祁江与那徐记粮铺没有半点瓜葛,白祎柔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她重活一世,仅不过半天,这小小关城县内就将她重新拽回迷雾之中。赵兴德手中的城防图绝非一般人能弄到手的东西,庞志那里也大抵是出了岔子。

关城县怕是早就漏成了筛子。

祁江闻言笑眼更甚,对上白祎柔那略带探究的眼眸:

“祎柔只要知晓,我祁江与你是一路人便好。”

这一声“祎柔”叫的她浑身起疹子,方才交谈间尚未知觉的寒意猛然窜上头顶,白祎柔环住胳膊,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停,打住,你与我还没有那么相熟。”

祁江薄唇微抿,眼底带着笑意:“白日祎柔还嘱咐我为你准备房间,怎么到晚上,就说与在下不相熟了?”

这狐狸精!这祁江祁狐狸明明就是在刻意报复她白天的那番话!

“我警告你,少来这种弯弯绕绕!若是觉得不服,便真刀真枪的同我打上一架!”白祎柔气的撸起袖子,她在军中多少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你祁江乐意扮演登徒子,她白祎柔就用收拾登徒子的办法对付回去!

祁江后退一步,笑意却是不减:“白校尉神武在下早有耳闻,若白校尉不介意恃强凌弱,那我也不介意受着……”

一瞥一笑间带着些许楚楚可怜,衬上那张俊脸,白祎柔咬碎一口银牙,生生往肚里咽:“祁知县到说道这个份儿上了,看来我是留不得了!”

说罢就一股脑冲进那房间内,胡乱套上甲胄,磕的叮铃桄榔响,风一般的卷到祁江面前:

“祁知县,我定如实向老将军禀报城中情况,走了不送!”

说罢她便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祁江跨出院子,眼见着人走远了,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这白校尉也是个不禁逗的……”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