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心,来加入你们这个大家庭的!”小坂妹一脸天真地道。
三枚嘴角一抽,满脸问号:什么大家庭?
一天天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吵上百八十回的大家庭?
她看了眼边上站着的云丫和鱼儿,两个死对头彼此对视一眼,眼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还不约而同地互翻了个大白眼。
再看另一边的裴元,见他不屑一顾地嗤笑了一声,
余光不经意瞥见站在裴元斜对面的二毛,他居然也正一脸不高兴地瞪着眼睛。
裴元也不甘示弱回瞪着他:臭小子,还真记仇!
接着他眼尾一挑,挑衅似的上上下下扫了二毛一眼,心里一哼:谁跟这群臭小孩是一家人!
二毛:我更不稀罕!
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轻易就挑起三枚一群人之间存在的小矛盾,小坂妹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蛇尾圆雕,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三枚不收。
这可是蛇尾圆雕啊!
不仅能驱使所有的蛇类为己用,更能操控任何水域,翻手覆雨吞没一切,是他们水上蛇族的传家宝,更是掌权者的绝对地位象征。
想她们家族内部为了这块小小的、不足拇指大的蛇尾圆雕,各种勾心斗角,争得头破血流啊。
结果白送给三枚,她居然还不要?
小坂妹不可置信,觉得肯定是三枚他们不清楚这块木雕的厉害之处和重要程度。
想通这一点后,她低迷的脸色瞬间开朗了起来。
她看了坐在三枚身边、气势不容忽视的陆衎一眼,挤出一个特别开朗的笑,脆生生地道:“相信我,我不是来搞破坏的!我也没有其他的坏心,献上这块圆雕,是我为了加入你们这个大家庭的第一个投名状。”
她的话,听得三枚白眼一翻。
这小孩用词真的奇奇怪怪,该不会是尸水泡多了,脑子也跟着出问题了吧?
“你说你是来加入我们的?”三枚慢条斯理喝了口茶,茶杯轻轻一放,道:“那好,你把你头上那只长簪,给我掰成两段了,我就收你。”
小坂妹脸色一僵,下意识伸手捂住头上的虎头蛇尾小长簪,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不太、不太好吧。”
“一只、一只簪子而已——”
三枚:“圆雕我不收,想留在我这儿,那就把代表你蛇族地位的虎头蛇尾簪,给我掰断了。”
“不行!”
小坂妹小脸一垮,喃喃道:“不行的啊,掰断、掰断了我就、我就——”
“就回不去了?就彻底跟你们蛇族一刀两断了?”三枚帮她把话说完,“你既舍不得你蛇族身份,又何必强求要留在我这儿?”
“你总不会觉得,我那么好忽悠的吧?”
小坂妹的皮肤原本就被云丫几个洗刷得通红,现在被三枚这么一抢白,更是满脸通红,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嘴,“我、我没有......”
三枚抬手道:“废话不许说!”
“你的小心思也收收,我也不为难你一个小孩,就问你一句,孟庄那个老水鬼,屡次派你袭击于我,居心何在?”
小坂妹猛地一抬头:“啊?”
“你们水上人和陆民之间的恩恩怨怨,可跟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三枚一眼不错地观察着小坂妹脸上的神情,“然而,你们却偏将我的人卷入你们的是非之中,为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引你入瓮!
小坂妹因为哭过,明显还红肿的眼睛眨了眨,脑子里正思考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耳朵里又传来三枚清凌凌的声音:“我劝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的话,有你好果子吃!”
小坂妹瑟缩一颤,弱弱地说:“我还是个孩子,你、你不能打小孩。”
问题你有小孩样吗?
三枚嘴角一歪,哼道:“谁说的我不能打小孩?我还就专门打你这种爱撒谎、想害人的坏小孩!”
她一边说,一边挥着巴掌吓唬人:“我不仅打,还要咬牙切齿、跳起来转着圈狠狠地打!”
陆衎嘴角一抽:......有些想笑怎么办!
裴元捂脸:“凶残!小三枚简直太凶残了!”
小坂妹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听说要挨打,吓得眼珠子不安地乱转,不一会儿眼眶里就盈满了泪水。
她哭哭啼啼地道:“可我把蛇尾圆雕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而且我做的事,也不是老族长指使的,是我自己脑子一热稀里糊涂就做了的。”
三枚拍桌:“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豆大的泪珠受不住,从小坂妹的眼眶里掉了下来,“啪嗒”一声砸在了案几上。
她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们,不让你们进入、水都。”
裴元反应最快,指着云丫和二毛几个臭小孩,道:“所以你之前那出差点溺水的苦肉计,也是为了把他们从水都赶走?”
听说你这小孩差点呛死在水里,为了赶人,也太下重本了吧!
小坂妹擤了擤通红的鼻子,点头:“水都的陆民最恨我们水上人上岸闲晃,动不动就要拳打脚踢赶我们下水。”
“一般外来的客商看不过眼,总会来拦着和事,但我们水陆两派的矛盾,最烦外人插手,一般来解围的人,第二天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被赶出水都。”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云丫几人,“谁知道她们这么厉害!上来就是一砖头,水都人哪个没有点血性?怎么可能会犯怂让外地人欺负的道理。”
“然后......然后事情就闹大了,她们跑了,我被老族长禁足,听说陆民那边几个,则是被打了个半死。”
云丫闻言,气得拳头攥得紧紧,恨不得直接一拳砸在小坂妹的脸上,心里对因自己冲动行事而连累受伤的鱼儿和二毛几人,愧疚更深了。
小坂妹被她身上的戾气和动作吓到,一下子就窜进了长榻里边,双手高举:“我也不想的,我、我也呛水了,何况把你们打伤的,也不是我啊......”
三枚故意拆她台:“没你搭台子演戏,她们也不会上当受骗啊。”
小坂妹指着自己:“可我也溺水了呀。”
三枚摆手,摇了摇头,“你可是能在水底憋上好几个时辰的小水鬼,你说你溺水了?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小坂妹身子一僵,看着云丫几人眼色越来越不善,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她颤抖着嘴唇,最后双手一拱,哭道:“我错了。”
“大哥哥大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她撅着嘴巴,连连讨饶:“我真知错了,你们别、别打我。”
云丫指着自己脸上的血痂:“你瞧清楚,我这脸烂了好几天,都没恢复好呢。”
“呜呜......”小坂妹推着榻上的案几挡在身前,朝三枚跪走几步,哀求道:“你、你让他们轻点打,呜呜,我最怕疼了......”
三枚挑眉:“我这人呢,最心软善良了,既然你都这么苦苦哀求了,那么,我也不是不能帮你说情几句。”
“但是吧,我这人又不喜欢吃亏。”她佯装苦恼地想了一下,最后勉为其难地道:“这样吧,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考虑一下,让他们手下留情。”
“你问!你赶紧问!”怕挨揍的小坂妹,简直将三枚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你想问什么,我若是知道,肯定告诉你。”
三枚抬眸跟陆衎对视了一眼,给云丫几人使了个眼色。
云丫狠狠地瞪了小坂妹一眼,举起拳头晃了晃,将小坂妹吓得瑟瑟发抖了,才听三枚的话退到了边上。
三枚:“首先,镜湖水总是静止无波,是你在控制的?”
“嗯。”她的话音还未落地,小坂妹便连忙点头,还将案几上的蛇尾圆雕往三枚的方向推了推,讨好地道:“就是拿这东西控制的。”
“为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进入水都?”陆衎为三枚续了杯茶,轻轻将那圆雕给推开了一点。
小坂妹眼珠子在陆衎和三枚两人的身上转悠了一圈,她摸着空空的肚子,被茶水的清香馋得快要流口水。
“我起初,并未看清船上是你们。”她舔了舔嘴角,“我以为是石春华又来了。”
三枚蹙眉:“石春华来,又怎样?”
提到石春华,小坂妹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她恨恨地道:“石春华这个老太婆,只要她出现在水都,准没好事发生!”
镜湖底下的尸水,自小坂妹生来便一直存在,但直到她继承蛇尾圆雕,开始被允许潜入湖底巡护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神秘莫测的湖底下,竟全是黏泞的、臭烘烘的黑泥。
小坂妹能被选作圆雕的传人,水下功夫肯定有异于常人,结果在湖底,也才呆了不到半刻钟,便受不住了。
“根本没法呆!”但她最后还是克服了重重障碍,接手了镜湖。
然而,直到两个月前,湖底的尸水还没那么浓郁腐臭,但是石春华这个老太婆来了一趟水都后,她突然发现,镜湖底下的尸水居然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在向上浮起,开始污染并且融入了上层的清流。
还有那些黏泞的黑泥,不仅味道更刺鼻难闻,好像部分从黑色,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这不对劲。
小坂妹从水里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老族长孟庄,老族长听了她的话后,神情陡然变得狰狞,眼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沉默了半晌,却是怨恨又无力地低喃:“又是那个女人!”
“谁?”
小坂妹自记事起,还从未在老族长的脸上见过这般颓丧萎靡的神情,她紧张地抓着孟庄的手,问:“老祖宗,您说的女人,指的是谁?”
孟庄掩面,神情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是苍老的、充满疲惫的:“报应,都是报应啊......”
小坂妹虽然是个孩子,却聪敏而机灵,在老祖宗孟庄这里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但她脑子一转,便开始留意起了来往水都、特别那些途径镜湖的船只。
“据我的人所查,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石春华乘船进入水都的次数,竟多达二十次余次,每次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暴雨夜,艰难攀越巨峰而来,再渡船过湖。”
石春华搭载的小船会先在镜湖上漫无目的地周旋几圈,再慢慢靠岸。
但她通常不会第一时间就上岸,而是等雨势渐弱之后,裹得严严实实再鬼鬼祟祟地溜上岸。
令人奇怪的是,她从不在水都过夜,来去匆匆,孑然一身地来,又两手空空地回。
小坂妹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咬牙切齿地道:“但我就是知道,直觉告诉我,石春华这个狡猾的老太婆,一定干了坏事。”
陆衎斟茶一杯茶,缓缓地推到小坂妹的身前,冷眸微垂,忽而道:“尝尝?”
“啊,可以吗?”小坂妹猛然抬头,口水咽了又咽,喜出望外又小心翼翼地觑着三枚的眼色,可怜兮兮地问三枚:“可以吗?”
她在湖底呆了一天一夜,肚子空空,连口水都没喝过,简直是又累又饿又渴。
三枚挑眉,慷慨大度地道:“喝吧。”
趁着小坂妹喝水时,她撑着下巴,又问:“你说石春华每次到水都,总是两手空空?”
将杯子里清茶一饮而尽,小坂妹嘴巴吧唧一下,闻言猛点头:“对,虽然不知道老太婆那裹得十分严实的身上有没有藏什么东西,但她来去确实不见带有包裹手提。”
“哦,对了,除了她一直撑在头顶的,用来遮挡雨水的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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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