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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晚上总是来的很慢,只有外面略带橙黄色的时候才让人意识到已经是晚上了。
姚窕的家里有一颗很大的常青树,一年四季都是绿油油的一片。
很久之前姚窕说,种一颗常青树是因为,一到秋天的时候,大片黄灿灿的树木之中只要看见它,就会莫名让人觉得一切都是充满生机与希望。
季之洲也是看着窗外,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天黑了,都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
季之洲心事重重的拿起手机,看着手机中空荡荡的消息框,与没有任何动静的电话。
季之洲:“……”
不会要忙到住在公司吧??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将坤那个东西看着就是很绿茶的,一定会不停地和姚窕勾搭、然后勾勾搭搭、勾勾搭搭,勾勾搭搭………
这么想着季之洲就忍不住心烦意乱。
实在是烦躁。
将坤能不能离姚窕远一点!!??
最好是永远不要出现子在姚窕面前。
他想着想着,还没忍住生气的翻白眼。
就在这心烦意乱的时刻,季之洲完全没有察觉到此时家中的大门已经被打开。
只是转过头的瞬间与他讨厌的人目光撞了个满怀。
季之洲脑海宕机了一瞬间,在反应过来自己看见谁了之后瞬间石化,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刚才想着将坤将坤那个可恨的男人,怎么突然就来了。
姚窕换了个鞋才转身往客厅走。
“啊,你在家啊。”
姚窕顺手将包随手一扔,指了下紧随其后的男人,“将坤送我的,我想着你去照顾你妈,还是不麻烦你了。”
将坤跟着她往后面走。
天知道他知道季之洲这个死花瓶住进姚窕家里的时候他天塌成什么样子了,只是亲眼看见这男人这么安然自在的坐在姚窕的家里,她精心挑选的沙发上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发酸。
你季之洲到底凭什么啊!
将坤这么多年和姚窕的交情了,都没有单独和姚窕同住屋檐下过,就算是姚窕在国外留学读书,一个人住着三室一厅几百平米的大房子,在将坤去探望她的时候都没有让他住下来过。
季之洲你到底凭什么啊!!!
将坤翻了个白眼。
旁若无人般的转身坐在了沙发一角,整个人大大咧咧的坐下,一副大爷姿态,“太晚了,我实在是太饿了,留下来吃个饭总可以吧?”
太晚了,本来工作了一天就很烦,看见你的那一刻更烦燥,所以临时决定过来膈应你的,谁叫你和姚窕同住屋檐下?谁让姚窕对你这么好。你我一定恶心到底。
将坤转而对姚窕说,“不介意吧,窕窕。”
姚窕往电梯那边走,“我换身衣服,加一双筷子而已,我一会儿跟阿姨说一声就可以了。”
将坤:“不用,阿姨认识我,可喜欢我了,我自己和她说一下就好了。”
说完这话,将坤还状似无意的看了眼季之洲。
好像在说:能耐我何。
季之洲:“………………………”
季之洲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是青梅竹马,又共同陪伴对方度过许多无人问津的岁月,可是季之洲目前只是朋友,以后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最怕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这时候就突然让季之洲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虽然说他完全可以把将坤当成空气,但是季之洲觉得这种空气属于那种闻一下就会被毒死的。还不如憋气把自己憋死。
这边将坤也觉得不自在,但是想到这个季之洲一想到自己在这里就难受他就觉得爽的要命,这时候姚窕还非常给力的发了段语音过来,简直天助我也,将坤特意将手机声音放大。
——你最好知难而退。
“将坤,你赶紧把我的包送上来。”
“现在、立刻、马上!!”
将坤好心情的摁住语音发送出去,“好的大小姐,小的这就来。”
“你没了我会死啊。”
季之洲:“………”
等着将坤走了之后,季之洲拿腔拿调的说了句:你没我会死啊。
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啊。
恶心。
季之洲拿着手机,靠在沙发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特别是不开心的时候,季之洲就特别不愿意表达自己,那身孤僻的感觉就更加的明显了。
这边姚窕坐在太妃椅上伸了个懒腰的功夫将坤就来了。
姚窕伸手接过,看了眼他身后,做贼心虚般的问,“他没上来吧?”
将坤坐在另一边,“没。”
姚窕:“他看起来怎么样?生气了吗?还是很淡定?”
将坤:“没表情。”
将坤:“他莫不是个面瘫。”
无所谓,反正只要他生气,知难而退最好了,最好永远不要和姚窕有瓜葛,知道自己和姚窕的差距,不要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姚窕点头,“好吧,不过你还是很配合的嘛,路人甲。”
将坤闻言一激灵,坐直了身子,“什么路人甲?我就算是也得是男二好吗?”
将坤表示自己怎么着也得是个重量级人物。
姚窕从包里翻了翻,一副随便你的样子。
将坤:“我认真哒!!”
姚窕:“哦。”
姚窕的书房很大,里面放了各式各样、各种不同类型的书,有朱迅的散文,也有各种言情小说,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是,这些书毫无章法的或躺着、或斜着。
将坤看着这些书。
自发的走过去随便拿了一本,将他摆正,“这么多书你看了吗?”
姚窕躺着沙发上难得玩平板,“一半一半吧。”
将坤看着这凌乱的书本,“怎么不请收纳师?”
姚窕:“过几天来。”
将坤看着这个房间叹了口气,“还记得之前你在国外,我有空了经核查那个飞去国外看你,还老是看着你乱糟糟的房间帮你收拾来着。”
姚窕:“记得。”
姚窕:“你那个时候是真像我丫鬟,总被我欺负。”
将坤:“……我现在也总被你欺负好吗。”
姚窕闻言,俏皮的笑了下,不置可否。
一楼阿姨很快就做好了饭菜,因为家里有事就直接回家了,整个家里此刻就只剩下了三人。
姚窕显然是没注意到季之洲的表情,下楼梯的时候看见季之洲就还十分热情的打了声招呼。
将坤紧随其后。
看见姚窕给季之洲打招呼的时,将坤嫉妒的要疯掉了一样,却表面没有任何表情,他灵机一动,在看见季之洲又给姚窕大招呼的势头时,赶紧上前一步拉住姚窕,眼光还状似无意的看了眼季之洲,这才在姚窕面前说,“窕窕,我突然想到前几天我回爷爷家的时候,他老人家说荷花开了,先在正是好看的时候呢,去年你还念叨着要看的,这会去看正好,爷爷让我带你过去。”
姚窕回头看着将坤,并没有很快回答但是脑海中确实对这件事有点印象,好像去年她是说过这么一回事儿,老人家很喜欢姚窕特别慷慨的答应了,但是那次老人家说,他就只将坤这么一个孙子,以后娶进门的媳妇只能是姚窕,就这事儿姚窕觉得特尴尬,一声不吭的再也没去拜访过老人家。
回忆到这里,姚窕不禁伸手心虚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将坤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是在说:你什么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姚窕别开眼,看着将坤的时候一双乌黑的瞳孔亮闪闪的,好似会说话。
沉默许久,直到季之洲面无表情的从他们之间插进去,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姚窕看了眼一丝情绪都没有的季之洲,对将坤说,“再看吧。”
“再看就是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将坤毫不犹豫拆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堵无形的墙就这样将三人隔开。
姚窕下意识坐在了季之洲的身边,没再理会将坤,这一刻姚窕脑子里突然窜出来了些不好的东西,好像姚窕是一个花心的女帝,而季之洲和将坤则是邀宠的妃子,都等着她来宠幸。
姚窕摇了摇脑袋,希望将这奇怪的念头丢出脑海。
“阿洲,我记得你快进剧组了对吗?”
姚窕明知故问。
季之洲敛着眼,乌黑的眼掩在长长的睫毛之下,让人看不清神色,但是能让人感觉到她周遭的氛围很是低沉,像是有几朵乌云浮在头顶上空一样。
始作俑者将坤心中洋洋自得,感觉自己又拿下一局,挑衅的盯着季之洲,还恶劣的坏笑。
这幅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混子,看着就不是一好人。
季之洲心中顿生郁结,脸色又沉了沉,觉得左胸口扯了一口气,难受的没边。
他的排挤简直不要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