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海后回头] 第11章 “那就变成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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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季之洲拿着一束精致而繁琐的紫罗兰花束，规规矩矩的穿着学士服，就在他的左侧，站着穿着得体大方，勾勒出完美身形的女人。

这张照片还是季洁拍的。两人之间隔着些安全距离，脸上同时挂着明媚又灿烂的笑容，这还是第一次季之洲笑得这样开心。

万芊 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直惊呼，还特意发了一段语音来陶侃两人。

“你在左边，我紧靠右，第一张照片，不太敢亲密的…”

万芊 说，“你行啊，这么快就要拿下弟弟了？”

姚窕胸有成竹，感觉只需要努力最后一下下就能在一起了。

“快了，但还没。”

只是季之洲的妈妈看起来气色确实特别不好，但旁敲侧击的问季之洲，他却又什么都不肯说，干脆有空的时候去看下他妈妈。

姚窕想。

姚窕随后发了一条信息给季之洲 ，内容是让他好好保存着两人的合照，说这是两人的第一张照片，代表第一次的东西总是意义非凡的。

那头拿着手机的季之洲看着储存在手机相册里面的照片，以及桌面上好生摆放着的自己与姚窕合照，他回了个好，半晌，他将照片好生放在了自己的包里，并藏在最里面的隔间，准备一起带回家里。

他的身后是正在清理东西的夜不明，他超级舍不得季之洲 ，恨不得能和季之洲住在一起就好了，同样是当演员的，夜不明虽然没有角色找上门，但是因为阔绰的家底，等着他回去继承的家业，而丝毫不用担心什么。

“诶，分开之后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以后你忙起来了，或者还突然爆火那可就是顶流大明星了，”夜不明说着叹了口气，“我这种普通人怕是勾搭不上哦。”

夜不明表情痛心疾首，表示失去季之洲就是比死还难受。

季之洲见对面没有发消息，便从手机中抬眼冷冷的瞥了眼夜不明，“我是死了吗。”

“还见不到我，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吗。”

夜不明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索性转移话题，“ 你在学校就已经有这么多人喜欢了，爆火只是时间问题，对了，胡雅安没来问你什么？”

“胡雅安？”季之洲在脑海里搜刮了一番，随后淡淡道，“是谁？为什么联系？”

又不是什么很熟的人，为什么会来联系他？

夜不明傻了，瞪大双眼望着季之洲 ，“你是真不知道胡雅安？”

“我该知道吗？”

奇了怪了，胡雅安竟然都不知道，总是黏在他身后的施可和胡雅安形影不离的，天天在一起，都没眼熟认出她来。要不然怎么说这哥们儿独立其身呢，除了自己、家人还有工作，什么玩意儿能入得了他的眼啊。

“…”

空气缄默了两秒，夜不明最终妥协，“…好像也不用知道。”

“怎么了吗，突然提到她。”

夜不明摆摆手，继续收拾手里的东西，“也没什么，话题无非就是关于你啊。”

夜不明觉得没意思了，继而转移话题，“之洲，话说，你妈妈她怎么样了？”

“情况有没有好转？”

一提到妈妈这个字眼，夜不明明显说话都变得轻柔了。说话时还在打量着季之洲的眼色，时刻注意着季之洲的情绪。

刚才看见季洁的时候，夜不明都愣住了，本来以为她不会来的，谁想到她竟然到了，但是很明显她的状况不是很好，比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仿佛更瘦了，还好季之洲及时将她送回了医院，要不然夜不明还真就会担心她会不会随时倒下。

季之洲脸上没什么变化，表情没有任何破绽，只是说话时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整个人都很疲惫感觉。

他不动声色，眼底划过一丝失落，摇摇头，“…没什么变化，只是维持。”

“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这就说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说着夜不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激励，带着鼓舞，希望带给他力量，“会好起来的。”

季之洲直点头，夜不明又补充了句，“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阿姨。”

说到季洁，刚才季之洲把她送回医院的时候，季洁还在路上唠叨一堆，最后又回归到姚窕身上。

季洁说，“你这女朋友我还挺喜欢的。”

季之洲坐在另一侧窗边，手支在下巴下，细细斟酌了一番“女朋友”三个字后，方悠哉悠哉开口，“…不是女朋友。”

她诶。

姚窕诶。

女霸总诶。

还女朋友，人家看不看得上我都是个问题嘿。

“那就变成女朋友啊！”

季洁反应迅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之洲眉头皱在一起，又不好说姚窕是她上司，而且都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结没结婚之类的，就算没有，他们俩之间的距离鸿沟是不可逾越的。

“妈，你也是年纪上来了。”

季之洲淡淡开口，望着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心里却泛起一丝波动来，就像是一汪浅水被投入一粒小小的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妈妈可没有开玩笑，我还挺喜欢那个小姑娘的，而且恋人不都是从朋友做起的吗？”季洁反问，“她不是你朋友？”

“当然是了。”

“那不就对了。”

季之洲：“…”

季之洲收回思绪，继续收拾手里的东西不去想这事儿，东西清好了之后，他留恋的环顾了一圈他生活了也不算很久的宿舍。

上床下桌，空间也…还过得去，有热水，就是有的地方确实看起来上了年纪，不过问题不大。

以后可就再也不用赶门禁了。

＊

季之洲在横店附近的小区租了个房子住。一室一厅一卫一厨，因为是自己一个人住，面积也算不上大，但刚刚好能容纳下他这个可怜打工仔。

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曾经被刷的惨白的墙面，窗户打开着投进光，颇有种恐怖鬼屋的既视感，房间处处透露着一片死寂的房子蓦然被他的到来给打破，不再是空荡荡而凄凄的一片。

至少有他这么一个活人在有点儿像人住的地方了。

厨房工具齐全，干脆就自己做饭吃，季之洲火速在手机里下单买菜，随后翻看手机自己晚上吃什么，页面向下刷着刷着，就来了消息，又是姚窕给他发的消息。

窕：【吃了饭没？】

季之洲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18:54。

他编辑消息发送。

Z：【没】

窕：【我想也是，你那边应该现在才忙完吧？】

姚窕打字很快，季之洲读的也快，本来他想回一个“是”的，结果那边又发消息来了。

窕：【我今天刚发现了一家新开的，很好吃的外卖，我给你点过去，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

读完这行字之后季之洲甚至呆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字，结果倒回去再读的时候发现压根儿没读错。

Z：【不了吧姐】

姚窕非常热情。

窕：【那怎么行？这一顿姐请你，后面你再请回来不就好了？】

季之洲继续编辑文字，想说不用了。

那头姚窕拿着手机飞速摁键盘，再看到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一行字后，灵机一动，换了个姿势继续打字。

窕：【怎么？还不好意思啊？】

想也是，一直被照拂的都是季之洲，他估计也是脸皮薄，不想占便宜。越是不想占便宜，就越说明姚窕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季之洲这个人目前而言都还可以。

只要他一直欠着她，她就不用担心小鱼不上钩。

窕：【话说，你在哪儿啊？横店哪儿？】

看她转移话题，季之洲这边字才刚打一半，心里有点儿烦躁，干脆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拨了个电话给姚窕，“打”了姚窕一个措手不及。

电话声“嘟”了大概两秒后被接通，女人细细的嗓音传入耳中，还带着试探的口吻，“…喂？”

姚窕显然是不敢置信他竟然会拨电话给自己，一开始看到提示的时候，她还揉了揉眼睛，觉得是不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定睛一看发现真是他，便慌慌张张的接通了。虽然说也不是不能打过来吧，但感觉这有点儿违背他的人设了。

——高冷、不近人情、不爱说话、扑克脸。

“…姐。”

他的嗓音清冽，仿若带着电流，能钻进她心里。

“嗯，怎么突然打电话给姐姐了？”

姚窕稳住心神，本想问：怎么这么突然打给姐姐了？莫不是想姐姐了？

但这话委实是有点儿太没边界感，他这人的性格她暂时还没有摸透彻，怕打草惊了蛇，又给她关系一夜回到解放前。所以只能耐着性子，温水煮青蛙似的一步一步慢慢磨。

“…打字说不清楚，”季之洲说，“姐，不用你给我点外卖，我这边自己能解决，你太照顾我了。”

照顾还不好吗。

姚窕心说，别人想在她这儿有这待遇都不可能，对你好你反倒不乐意了起来。

但她嘴上还是连连说好，顺着他的意愿来，“那行，你吃什么？”

“刚下单了一点儿菜，准备自己下厨。”

一听到“自己下厨”这四个字，姚窕两眼放光。

这年头会做饭的男人真不多。

“你还会炒菜？”

姚窕将信将疑。

“当然，很早之前就会了，”季之洲顿了会儿，“我妈教的。”

还记得那时还小，季洁女士拿着炒菜的铲子与围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给小季之洲套上，说起话来字字句铿锵有力，不容置喙，“炒菜这个技能你可以选择不用，但不能不会！要不然以后怎么讨老婆欢心？！”

小季之洲那时觉得这话太没理了，但着实是拗不过季洁女士的三寸不烂之舌，干脆就埋头做事，少说多做。

反正他做的饭从学开始就只服务于了两个人。

一是季洁，二是他自己。

那会儿季洁还开玩笑。

第三个品尝到他厨艺的，估计就是他老婆了。

“这么厉害！那你做完了拍张照给我看看！”姚窕雀跃道。

像姚窕这种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到大都有专门的阿姨照顾，现在就连上班吃外卖也是因为阿姨不在家才吃的。

但是自己欣赏的人做的饭菜，当然还是觉得非常新奇，就像猎奇的小孩儿似的。

“行。”

季之洲在这边答应，目光挪到了窗外的景色上去。

天空是一片暗沉昏黄，月亮被藏在云后若隐若现，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吹拂，好似在酝酿一场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