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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复志异 第45章 天地安危两不知(一)

作者:史泼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08-16 19:55:24 来源:文学城

无处寻

在王大将军和贺家的联合敦促之下,元帝终于下旨,发兵大成。

王廙心事重重地由大门进来。局势变化这样快,若不出贺鸢的事,想必入冬才会西去。王廙留彭兮象在府中,他成天浑浑噩噩,自己仿佛也跟着遭罪。

彭兮象虽不咯血了,但积郁难消,每况愈下。王廙一想到分离在即,就牵肠挂肚。

事发快逾三月了,起初彭兮象还日日画钱梨白的画像,央他贴到街头巷尾,他们找遍了建康城,府寺闾里乡间,甚至义庄尸场,都没有消息。钱梨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王廙实已在心中料定,他恐怕凶多吉少。

“廙郎!廙郎!你快去看看,那彭先生跌到水里去了!”一个家人由回廊上截住他:“少逸郎君也下去啦!”

王廙一听朝服都未褪,奔到园中,见王少逸拖着彭兮象俯在池岸边。彭兮象面色潮红,赤脚散发落汤鸡一般,王少逸咳嗽不止,显然呛了水。他刚要训斥,彭兮象竟然侧歪着立起身,跨步撇下众人往曲桥而去。他走的极快,不转眼,已出了海子边。

“哎!”王廙要去追,可已见不着他的影儿,急道:“彭子伯呢?!”

“他们柜上来人,叫走了。”王少逸还坐在地上,手指着彭兮象离开的方向,有心无力:“他醉着呢!酒没少喝,还服了散,叔父你快去!”

“我哪儿追得上他!”彭兮象那身法,再来十个他也是望尘莫及。王廙气得跺脚,但还是急忙换了便服,带王粪土追了出去。

驻隙间中,彭子伯送走了这个千恩万谢的丧主。

吴扣子趋身在门内张望,等人走远了才朝彭子伯伸了个大拇指:“少东家,你真行!”

彭子伯没说什么,默默收起台面上的金锭子:“下回这样活儿不接了,这一阵事儿多。”

“哎,行。”吴扣子又问:“钱掌柜真就没信儿了?”

彭子伯摇摇头,朝后院去了。

吴扣子啧啧称奇。他本是上门寻彭兮象的,因肆中来了一个“大买卖”,不好做主。这月份,秋后问斩,他们的生意向来好。可缝尸这个事,肆里却只有彭钱二位能干。伙计们别的都不吝,唯独二皮匠的手艺,没谁乐意学。

没成想少东家一点儿也不含糊。原先小小的人儿,如今,已手拿把攥了。

彭子伯是无所谓。

活了没几年,人没少杀。他在血泊中长大,早对生死没有忌讳。再说战场上的死人多了去了,这一年半载更没少给他爹打下手。不过他手艺一般,凑合,最关键,什么样儿的尸首他都不怕。

罩布掀起一瞧,这死挺好!碗大的血口创面平滑,边缘齐整,看来没少使钱。他点点头,灵巧的手指穿针引线,对这活计的容易程度表示满意。

“呦!侯爷来啦?”堂前,吴扣子朝王廙招呼。

王廙直问:“你们东家来过没有?”

“少东家在。后院呢。”吴扣子见他皱眉:“东家这几日都没来啊。”

“行,知道了。”王廙跨上马,又一溜风似的走了。

驻隙间里没有,难不成又跑到乱葬岗子去了?王廙想起就觉心烦,出事以来彭兮象没少去扒尸。

“驾!”他骂将一声,打马朝城外乱坟岗而去。

此时彭兮象正醉醺醺地蜷缩在钱梨白以往睡的床榻上。他想他。

谁也不会理解他心中的恐惧和隐痛,他也不能向别人诉说。

梨白是他的一切人间关系。朋友、兄长,甚至是父亲。在这常人朝生夕死的世间,他两个自成世界,时间的秘密天堑轻易将他们与他人区别。时空洪流,红尘滚滚,日月逐光电……

天地寂寞,比不上人间寂寞。

哐!木门迸开。一人逆光闯入屋中。

彭兮象惊坐而起眼珠儿焕光,望向来人,似要飞视而出。

“你瞎跑什么?!”

王廙怒吼。

彭兮象深色的眼睛慢慢汇起一层水光,失落地望向他背后,仿佛那空落落的门口还有谁人没有进来。看王廙怒视着他,他又无措地将目光收敛了。

王廙顿悟,这醉鬼往回跑,是惦记钱梨白会回来!

我不是个不解心的莽人。他暗自辩解。

彭兮象一路光脚,跑到家中那双脚已满是泥泞和刮伤。王廙叫王粪土烧了水,又怕他浸水伤口痛,心中思忖着探向那脚,握住,他没躲。

待温热的布巾将脚擦净,彭兮象还裹在湿衣中。如今已过深秋,屋中无火,王廙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吭不响似是盹着了,胆子便大起来。

“再换一盆。”他吩咐王粪土。

王粪土这些年跟着王廙,已历练得十分精诡,他心中暗暗吃惊。郎君对这彭先生怕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王廙伸手把兮象揽过,褪他的外衫,要给他擦身。兮象这会儿被酒和药烧得正燥热,贪凉,不要他剥。王廙见他折腾,没闹清他到底清不清醒,他怕自己露相,便不强迫,只拿给他擦擦干。

兮象晕乎乎根本不睬,还委屈地嫌烦。他要梨白。

“嗳!”王廙丢手把布巾扔了:“怎了?”见他嘴一撇,哭咧咧的蜷成了一团儿。

王廙真爱他这直性子。

什么都一看便知,哭也哭得这样磊落,一点不藏着掖着。他的心登时软透了,浑身经流的似乎不是热血,而是向他流淌的满腔怜爱。他那样难过,自己却心中欢喜。

男人那点要不得的劲头一上来就没了顾忌。王廙上了床,把彭兮象捞着挪到怀里,他想过的一切幻象都没有眼前真实的情境让他激动,他沉醉地摆弄开兮象的四肢,尤其是他的手和脚。

这手这脚他魂牵梦萦多年。肉乎乎,菩萨藕,关节处全是嫩坑儿,一动一静,无意胜有情。是男人,见了就不想撒手。

王粪土新烧了水,他一露头,连忙撤回了脚。他家郎君正抱着彭先生含弄人家的手,又亲又咬的,稀罕得不行。他根本没敢进屋,端着盆,不动声色的到院中望天儿去了。

彭兮象叫药性拿发,脸颊泛粉,浑身冒火。五石散本就是淫藿之物,这会儿让王廙摸得出气儿不匀,低低哑哑哼出两声。王廙听在耳中激得血气高涨,手底下没了轻重,贴实他拧一把,恨不能让他多叫叫。

“呃……”兮象遭了捏,胸脯一下子挺起又落回原处。王廙贴着那耳根,求这昏沉之人:“对,张张嘴。”说罢又啾啾啄几口那软和耳垂。

他真白净。

“郎君啊,子伯小郎来喽!”王粪土唱名似的在屋外吆喝了一声。

“别挡着我!”

彭子伯抢进屋中,王廙还抱着彭兮象。彭子伯一见他爹爹又成了那副只穿亵衣亵裤的模样,立时就不干了。

王廙被情潮冲击的理智回到眼前,他道:“他醉了。”又加一句:“还服散了。”

彭子伯眯起薄暮似的眼,他如今已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再看王廙就不顺眼:“你走,我爹爹不用你!”

“哎,子伯小郎让让。”王粪土端着水跻身进门,主仆俩一个投布巾,一个伸手接过给他擦脸,还真像那么回事。

王廙不理彭子伯的话茬,也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吩咐道:“去给你爹爹找一套干松衣裳来,他湿透了。”

彭子伯朝床榻走来,突然就将彭兮象从王廙手里抢过来。他一手托他的后腰,一手翻扣膝窝,腰间坠力,将人一翻,就这样将他整个身子拔起,倒扛在肩头。

王廙眼都直了,眼睁睁看单薄的彭子伯扛走了彭兮象。他那长头发因为彭子伯个头儿不高倒着拖在地上,扫地扫了一路。

只听“哐!”一声,对面门被人一踹,朝他闭上了。

彭子伯把他爹爹弄回他们自己的屋里才感觉到一点踏实。彭兮象确实全身潮湿,彭子伯掀开床脚的衣箱找出一件常服,看看他,又找出一身亵衣,红着脸把他爹爹扒光了,换完衣裳他自己出了一头热汗。平白又想起以前经常爬在他身上,发缠着发,肉贴着肉……

还有那个偷偷的亲吻……啊呀!

彭子伯害臊的从床边逃跑了。推开屋门,决定先把家中豺狼轰走!

彭子伯:“你们怎么还不走?”

“你爹爹还没好利索,这又伤了脚,还是跟我回去吧。”

“不用。”彭子伯一夫当关,就是不让王廙进屋:“我自会照看他,你们走吧。”

王廙脸一下子沉下来,心里那个气。不知道这小破孩子怎么就那么横,从里到外一身王八气!

偏生这是人家的宅院人家的爹,他不能硬抢,只得用手指恨恨地点彭子伯:“照看?能的你!那散他什么时候又开始吃的?”王廙着恼,他也恼彭兮象软弱,不禁问他:“南来的时候不都戒了么?!那……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也不用你!”彭子伯白眼一翻腾,咕哝:“你别老想碰他。”

他其实意无所指,只是不乐意他和彭兮象太亲近。但是架不住王廙自己心虚,心里一骨碌。他这心思这么显眼吗?都看的出来了?这小子看着的确是不小了,他试探着问:“你会吗?”

“会什么?”彭子伯一脸懵。

“他服散了,你到底会不会?!”王廙起急:“你要不会赶紧让我把人带走,憋坏了就废了!”

彭子伯琢磨琢磨,突然意识到他说什么:“那散不是提精神的么?!”

“啧!是提精神,还壮.阳。”王廙看着他爆红的脸,嘲笑道:“你个傻小子!”说罢拨拉开他要进门。

“我会!”

王廙震惊:“你你,你会?!会什么?”

“就是会!”彭子伯一咬牙:“你要进我就揍你!”

“嘿!”王粪土一听这话先不干了:“我说子伯小郎这话是怎么说的?!”

“王粪土起开!“王廙冲上来:“我看你是想挨揍了!”

他理智尚存没拿兵器,却捡了窗台上的支棍。彭子伯是压根不把他当回事。两人不由分说干在一处。一个人高体壮常年练兵,一个细巧灵活杀人如麻。

武者分很多种,有如钱梨白、彭兮象一样只习傍身功夫的,也有如王廙一般练兵器硬功,但是,无论哪种,和专习杀人的击刺之流相比显然是要吃亏的。

彭子伯一身凶戾之气,泰然而动,再不是那清冷媸艳的娇儿稚子。

王廙和他一交手立时觉出了不对劲。

彭子伯灵巧得如猿猴一样,他不光挨不着他,那几个闪身他连眼睛都不够使。这功夫是彭兮象教的?不大可能,他们两个比划过,除了腿脚快,兮象旁的功夫是不及他的。

他这鬼魅一样的身法和这招招毙命的打法是哪里习来的?若真是敌手,那就太险恶了。

此时王廙心中那点对漂亮物什的玩味冲刷得一干二净,无形中已当他是对手。一头漂亮凶狠的野狼崽子!

彭子伯通身阴气重得很,他刚缝完尸,心性正凉薄邪性。王廙一露出衅蔑眼神,他那凉血呼一下就翻腾了。脑子没捂热,身形已先动。

“哈!”

王廙大呼一声,猝不及防地被他兜头扼在地上,几个关节被巧妙制住,竟是动弹不得。王粪土冲将上来,抱住彭子伯的腰,王廙咬紧牙,发动一股蛮力将他从身上翻了下去。彭子伯巧劲挣脱开,又朝王廙冲了过去。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在院中缠斗谁也不肯退让,剑拔弩张,眼见就是一场恶斗。

王粪土正心急火燎,只听屋门“吱”一声开开了。彭兮象披头散发也不知清不清醒,反正只穿了一条裤衩,眯着眼奔院中茅房去了。接着,院子里响起一通流利响亮的水声。

彭兮象显然很痛快,眯着眼又回屋了。

彭子伯小脸再度爆红,咆哮道:“谁说他憋坏了!!”

王廙哑口无言。

确实,这个德行,应该是,没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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