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摸了摸鼻子,端着饭盆走过来,伸手在狗脑袋上摸了一把:“吃吧。”
见他不搭理自己,叶星奕有些纳闷:“我喊它什么?”
凌恒心知躲不过,干咳了声:“星星。”
叶星奕愣在原地:“啊?”
除了名字以外,平时凌恒只喊过他星奕,小崽子肉眼可见地迷茫。
当他发觉怀里的小家伙听到这两个字后明显更激动,才反应过来,指了指小白狗,又指了指自己,不确定道:“你是说,它叫星星?”
凌恒忍笑:“嗯。”
叶星奕:“……”
跟一条小狗重名,叶星奕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看着小白狗正埋头吃着饭盆里的大块肉泥,叶星奕突然想起什么:“它……没绝育吧?”
认识两个多月以来,凌恒脸上表情从来没这么丰富过,他给小白狗添水的手一抖,身体一僵,转而笑得无法自抑。
叶星奕不死心,又蹲下身凑过去,在小白狗屁股后面瞧了半天,却都没能寻见想看的东西,最后还是凌恒实在看不下去了,将人拉起来:“绝育了。”
叶星奕愤愤咬着嘴里的吸管,花费了一分钟才接受这个事实。
星星很粘凌恒,看到凌恒进厨房洗水果,连饭盆里的罐头也不要了,跟着他进去,小小的一团,就那样蜷在凌恒脚边。
叶星奕倚着墙,自动切换了称呼:“星星真的好喜欢你,它是你在宠物店买的吗?”
凌恒忙碌的同时还不忘照看地上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动作,生怕踩着它,淡淡道:“垃圾桶里捡的。”
“啊,”叶星奕一愣,随即释然:“它好幸运……”
凌恒回过头来,下意识问:“都被丢进垃圾桶了,还幸运么?”
叶星奕吸了两口巧克力奶:“可是你现在对它很好,也算苦尽甘来。”
凌恒笑了笑,端着一盘洗净择过的提子出来,放在茶几上,又随手拿了几颗递给叶星奕:“吃了早点洗澡睡觉,明天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日用品。”
叶星奕小心翼翼撑着身体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凌恒进了浴室。
刚才只顾着跟星星玩,还没来得及好好研究下凌恒住的地方。
虽然是出租屋,可他布置得依旧很温馨,从客厅到厨房,全部都是暖光灯,墙上挂着不少装饰,阳台上还摆着一棵柠檬盆栽,不算大的小树苗竟然挂了不少果。
凌恒拿着毛巾回来,就见小崽子盯着自己窗帘旁边的柠檬树出神,笑着问:“怎么了?”
有一颗柠檬已经黄了大半,叶星奕凑过头去闻了闻:“好香。”
凌恒说:“等熟了摘给你。”
叶星奕抿唇看着他,眼神清澈又明亮。
等洗完澡准备从浴室出来,叶星奕才想起来自己没带换洗衣服,正打算穿着身上的校服将就一晚,浴室的门就从外面被叩响。
透过门缝,凌恒递了一沓东西进来,说:“内衣是新买的,已经洗过了,T恤和睡裤先穿我的吧。”
叶星奕没有洁癖,对于这样的安排一点意见没有,换上后闻着自己身上的白桃香,只觉得很安心。
等他从浴室出来,就见凌恒正在搬原来放置在卧室的狗窝,有些好奇:“你在干嘛?”
“晚上你睡床,我睡沙发,星星离开我可能会怕,怕它吵着你。”
他好心带自己回家,哪有让主人睡沙发的道理,叶星奕执意:“我跟你睡一块就行,或者我睡沙发。”
凌恒拗不过一脸倔强的小崽子,最后还是没能把狗窝从卧室拖出来,叹了一口气:“两个小祖宗。”
叶星奕讨好地朝他笑笑,乖巧道:“我睡觉很老实的。”
凌恒冲了澡出来,就见叶星奕还没睡,也没躺床上,蹲在狗窝旁边逗星星,一人一狗玩得忘乎所以。
凌恒从抽屉里拿了药膏出来,催促道:“到床上趴着。”
叶星奕本来还挺高兴,看见他手里的药膏后瞬间垮了脸:“前面不是上过药了吗?”
凌恒其实也有些不忍心,无奈道:“你洗个澡的功夫,药膏全冲干净了。”
小崽子最后还是被他拎到了床上,叶星奕抱着枕头,将脑袋埋在被子里。
凌恒好笑道:“挨过几回了?脸皮还这么薄。”
叶星奕脸色一红,倏地想起来星星还在房里,立刻抬起头往墙角望,在看到狗弟弟已经坦着肚皮睡得香甜后,才松了一口气。
上完药后,凌恒关了大灯,只留一盏床头灯,问:“怕黑吗?怕我就开着。”
叶星奕撑着头看他:“关了吧,晃眼睛,还省电。”
凌恒关了灯刚躺下就听旁边的小崽子问:“星星一直跟你睡吗?我原来住在莘城的时候,邻居家也养狗狗,但他们从来都不让进卧室的,嫌掉毛。”
“星星很粘我,带回家以后每天都跟我睡一块,有时候下雨打雷,它还会主动跳上床,毛确实掉得不少,但常换床单就行了,总比它害怕要好,”凌恒柔声说:“小小一只,怪可怜的。”
尽管关了灯,看不见神情,可叶星奕光听语气就能想到凌恒说这话时该有多温柔。
不算大的卧室,叶星奕目测星星的狗窝占了整整快三分之一,以前邻居家养的是哈士奇,狗窝也不过就这么大一块地,凌恒甚至还特意给星星铺了一层薄毯。
方才回来时叶星奕就注意到了,家里虽然没人,可空调却一直开着,想也是为了星星,足可见凌恒对这小家伙的溺爱程度。
叶星奕由衷感慨:“你真的好宠星星,对它好好。”
凌恒将空调温度调高,固定在26°后笑着问:“对你不好吗?”
学籍从莘城被退回老家之后,这两个多月以来,不仅学习任务重,大大小小琐事还不断,幸好凌恒一直陪在他身旁,叶星奕认真说:“也好,今天晚上是我这么久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凌恒使坏:“挨揍也开心吗?”
叶星奕脸皮薄,闻言不再作声。
一直久到凌恒都觉得他已经睡着了,就听小崽子呢喃:“恩。”
到底还是个小朋友,凌恒心软道:“还疼不疼?过来,我给揉揉。”
凌恒甚至能感觉出来,旁边睡着的叶星奕在听到这话后躺得有多僵硬,忍住笑没出声,只耐心等着。
半分钟后,怀里果然扑过来一个热乎乎的小崽子。
“热吗?我空调开低点?”
“不热。”
凌恒捞过叶星奕,干脆让他枕在自己胳膊上,将手探到他身后,隔着睡裤轻轻抚上去,耐心揉着小孩挨了打的身后。
凌恒耐心很好,直到听见叶星奕平稳而清浅的呼吸声后,又揉了好一会,才停下手,捞过被子给他盖严实,动作尽量放到最轻柔。
凌晨三点多,凌恒再次被怀里的小崽子蹬了一脚。
他忍着痛,打开床头灯,身上的被子早就不见踪影,甚至没在床上,竟然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地板正中央。
个小家伙,方才还说自己睡觉很老实,看看这放荡不羁四仰八叉的睡姿,能老实就怪了。
小家伙白天学习累,晚上还挨了揍,凌恒不舍得弄醒他,小心翼翼将自己被压麻了的胳膊从他毛茸茸的脑袋下抽出来,光着脚下床,捡起地上的被子给他重新掖好。
凌恒将床头灯调到最暗,借着微弱的光线,认真端详小崽子的睡颜。
无可否认,叶星奕长得极其好看,虽然打了一串非主流的耳洞,依旧掩盖不了这张清秀俊郎而又丝毫不显娘气的小脸,额前黑色碎发映在眉间,更显少年气。这小狼崽子平常眉眼间又冷又傲,特别是熟络之前,一脸漠然桀骜,这会睡熟了倒是格外可爱。
凌恒不得不承认,他对于自己而言,是挺特殊的。
很多时候凌恒看着叶星奕,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从前年少时的自己,同样的倔强而又执拗。
他盯着叶星奕出神,沉默良久,最后长舒了一口气。
比我幸运一点吧,小朋友,凌恒想。
叶星奕自以为他很矫情,一向认床,可这晚在凌恒家里却睡得出奇香。
等他睡到自然醒,凌恒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卧室门关着,星星也不见了。
屋子里窗帘还拉着,灯没开,昏暗一片,只听得见瓢泼的雷雨声。
叶星奕从枕头底下捞过手机,竟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他这一觉是睡了多久。
叶星奕穿上拖鞋从卧室出来,凌恒正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面前摆着厚厚的习题册,星星在他身旁叼着个网球玩得开心。
看他顶着睡炸了毛的脑袋出来,凌恒勾唇:“可算醒了,饭在微波炉里,自己热下,我还有一点没忙完,待会再给你上药。”
“好。”
叶星奕洗漱完拉开微波炉,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大碗炒饭,虽然冷了但还是很香。
他热了不到十秒钟,刚想端,就见凌恒走过来,用手指碰了碰碗边后又重新塞回去:“这能吃?”
叶星奕嘴硬:“热了已经。”
“里面还是凉的,”凌恒用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耐心一点。”
“中午将就吃点,前面雨下太大了,不方便喊外卖,”他拉开冰箱,拿了盒巧克力奶放在桌上,“晚上带你出去吃好的。”
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上了一块大小正合适的软垫,凌恒示意他坐,又等了两分钟后才重新拉开微波炉,用毛巾包着那碗炒饭放在叶星奕面前:“小心烫。”
叶星奕握着勺子,炒饭真的很香,除了鸡蛋和火腿外,还放了虾仁,每一粒米都裹着蛋液,他由衷道:“好好吃。”
这碗饭一看就是平常经常下厨的人做的,火候和咸淡适中,叶星奕问:“你那么忙,还自己做饭吗?”
“很少,”凌恒已经又坐回了茶几前,低着头在习题册上写着什么。
叶星奕吃东西带着股少年独有的爽劲,他大口大口嚼着嘴里的米饭:“那你厨艺还这么好?”
凌恒不知是在忙,还是不想答话,很明显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图,有些敷衍:“嗯。”
叶星奕从小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察言观色能力一流,很识趣地低着头扒饭,没再多言。
等他吃完饭又上完药后已经快三点了,窗外的雨也小了不少,凌恒问:“晚上想吃什么?这附近好吃的挺多。”
叶星奕说:“想在家里吃。”
凌恒笑着说:“不用给我省钱。”
叶星奕执意:“我做东西很好吃的,你尝尝。”
凌恒一愣:“……好。”
待雨小一点后,两人撑伞步行去了附近超市。
凌恒推着车:“想吃什么自己拿。”
叶星奕很乖,心知凌恒肯定不会让他结账,除了晚饭食材外什么也没拿。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饭量大胃口好的时候,凌恒问:“不吃零食么?”
叶星奕与他错开视线:“不吃。”
“哦,”凌恒忍笑:“行,我吃。”
凌恒虽然也不过只有26,但他都记不清多少年没吃过零食了,读书时候生活费都成问题,根本没有多余闲钱买,后来读大学手头宽裕很多,经常给那人买,自己却总是吃得很少,再到工作,那人走得绝情,离开的时候甚至连一句正式的道别都没有,凌恒更没有碰的兴趣。
他努力回忆班里学生平常桌上摆的都是些什么零食,拿了近十袋,从肉脯到干果,自我感觉良好。
凌恒表情太过淡定,淡定到叶星奕甚至真的一点也没怀疑过他其实不爱吃零食。
小崽子看着购物车里——卤鸭舌味的乐事薯片、一斤装的姜糖、冰糖脆马蹄……默默离凌恒远了些。
这什么神奇口味的薯片都先不计较了,叶星奕真的很想问,货架上摆着整整六排蜜饯,他为什么放着酸甜可口的芒果干、软糯香甜的黄桃干不拿,要拿这么抽象的马蹄,这东西生的还能将就啃两口,做成果脯真的是人能吃的吗?
生食区,叶星奕很麻利地选了些肉和蔬菜,挑的不仅是当季又实惠的,还都很新鲜。
凌恒将它们在购物车里摆好:“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很少有对做饭这么了解的。”
一直到买完菜回家,凌恒才真的发觉面前的小朋友有多能干。
尽管凌恒记挂着他屁股上的伤,不想让他下厨,可叶星奕执意在凌恒面前露一手。
看他颠勺动作甚至比一般大人还熟练,在厨房里低着头忙来忙去,凌恒欣赏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心疼:“以前在家经常都是你做饭吗?”
叶星奕点头,又摇头:“妈妈还在的时候不是,后来她走了,我爸做饭实在太难吃,我不想成天吃泡面,干脆就自己做了。”
他说:“家那边老房子在市中心,物价贵,能省一点是一点。”
凌恒敛下眼色,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没成年的小朋友,哪里应该让他来考虑这些问题。
凌恒柔声说:“你适应能力很强。”
叶星奕转过头来,朝他笑笑,利落地将锅里的糖醋排条盛到盘子里。
小孩穿着自己的T恤,套在身上又宽又大,反而衬得脊背更单薄,凌恒不忍,有种雇用童工的罪恶感,却忘了他自己像叶星奕这么大时,除了顾好学习,在校外接了多少份活才将将凑够每个月的生活费。
“可以了,”凌恒接过他手里的锅铲:“我来做,乖。”
他不容抗拒地摘下叶星奕腰间系着的围裙,在无意触碰到他精瘦的腰的那一瞬,蹙眉道:“饭要好好吃,太瘦了。”
这孩子腰细得甚至只有自己一半,明明个子不矮,背起来却着实没什么分量。
叶星奕突然被抢了手里的活,有些无措地杵在原地。
凌恒说:“厨房热,到外面跟星星玩会。”
小崽子其实挺想看凌恒做饭,但架不住星星实在太可爱了,一直在他脚边打转,只能俯身抱起小家伙:“好。”
周日早上五点多,叶星奕跟着凌恒回了学校,总共算来两人不过单独相处了四十个小时不到,可他却觉得恍若隔世,倍感珍惜。
叶星奕没直接去教室,先回宿舍将凌恒昨天给他买的一大兜零食妥善放置在柜子里,才抱着书出了公寓楼。
周三一早,早自习结束后第一节就是生物课。
班里同学明显都有些困倦,有的还趴在桌子上,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休息。
叶星奕算是发现了,大家对凌恒的态度与其说是传统意义上的害怕班主任,倒更像是发自内心的敬意。
凌恒也完全没有任何不高兴,耐心地等正式上课铃响完,才用指关节轻扣讲台:“都醒一醒,还睡着的旁边同学帮忙喊一下。”
他温和道:“今天这章我们讲基因工程里的减数分裂,相当重要,都打起精神认真听,有问题随时打断我。”
凌恒的课堂一贯自由放松,他心疼班里学生功课辛苦,点同学回答问题时从来不要求他们站起来,甚至允许学生在上课时吃一些没有味道的点心零食提神,不能再宽容了。
可就是这样宽容,还有小家伙在频频走神。
凌恒第三次瞥过来时,叶星奕依旧没能跟上,表面盯着黑板,实则眼神完全空洞,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着不动。
凌恒出声:“叶星奕。”
小崽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被凌恒喊到也完全无知无觉,还盯着PPT上的过程图在发呆。
班里除了最后一排都已经坐满,叶星奕两个多月下来都过着没有同桌的日子。
凌恒曾问过他很多次,需不需要调整下座位,可以跟前排同学挤一挤,小崽子都拒绝得相当干脆,对于一个人拥有一整排的待遇还挺满意。
直到此刻被鹿苗苗戳了戳,叶星奕才发觉自己被凌恒逮住了,发自内心有些后悔,一个人坐的代价就是上课摸鱼被发现连个能看的都没有。
看他终于站起来,凌恒问:“选什么?”
叶星奕是摸鱼老手,故作犹豫,两秒后答:“C。”
班里同学却发出不合时宜的阵阵笑声,明显还刻意压低过,只是实在有些刹不住车。
凌恒肉眼可见的无奈:“我在讲书后面的填空。”
叶星奕脸色一僵:“……”
哦。
凌恒不算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沉声说:“坐下好好听。”
叶星奕其实不太习惯在人前被凌恒训,觉得挺没面子,耳朵尖一片绯红,总算认真听了一会。
第一节生物课结束,之后几节课,叶星奕也完全没听,不干别的,只是神游,控制不住而又漫无边际地神游。
所幸他摸鱼技术娴熟高超,加之任课老师讲得太过忘我投入,倒也没有发觉什么,纵容小崽子整整浪费了一上午时间。
好死不死,下午第一节还是生物课。
凌恒一进教室,就见叶星奕趴在桌上,只露着个后脑勺。
正式上课铃还没有响,凌恒干脆走到后排,小崽子睡得很熟,连他走近也无知无觉,桌上放着的甚至还是化学书。
前桌鹿苗苗转过头来,凌恒轻声问:“他不舒服么?”
鹿苗苗看着叶星奕,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刚才我还问了他物理题呢。”
凌恒谢过她,在叶星奕背上轻轻拍了拍:“星奕,上课了。”
小崽子这才终于抬起头,一脸红印,愣了两秒后点头:“哦。”
不知是不是角度问题,凌恒总觉得这小孩眼眶隐约有些红,但正式上课铃已经响了,凌恒顾不上细想,重新走回讲台上。
叶星奕被凌恒喊起来之后倒是表现得不能更正常了,还从桌肚翻了笔记本出来像模像样地摆在桌上。
直到讲完这章知识点,凌恒将当堂练习卷发下去,走到后排检查大家做的情况,才发觉这小子书上能比脸还干净,大半节课快结束了,笔记本上记着的甚至还是昨天的知识点。
合着不光早上的课没听,连这节课也完全没听,凌恒作为任课老师兼班主任,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他冷声道:“站起来。”
大概凌恒很少在班里发火,其他同学都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怒,闻言皆是身体一抖,下意识望过来。
叶星奕闭上眼,自知确实过分了,老实站起来,双手紧攥。
凌恒狠狠剜了他一眼:“站着听,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叶星奕低着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