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你带一千人去归雁谷埋伏,何予安,你带两千人去梨花岸。”李炎曦下令吩咐道,“必须截下匈奴粮食补给,不用抢回来,直接烧毁。”
“匈奴没有粮草补给,要么是来我们这里抢,要么是自己补充,我们劫了一次两次也会有三次四次,不过匈奴一定会绕路。”李炎曦指着地图上一个叫绣水州的地方,扫了他们一眼,说道:“这里离匈奴扎营的地方很远,但如果归雁谷和梨花岸都被我们堵住,他们唯一能走的就是这里,所以……李子梁!”
“是!”李子梁立刻站直身体等待李炎曦分配任务。
“你带五千人,务必把绣水州给我守住了,有一个匈奴人跑出来,你就给我提头来见!”
“是!”
“胡飞汀,你带人摆八门金锁阵守住狼崖,其他人吩咐下去,明晚我们拔营进攻匈奴营地!”李炎曦说完就放下了地图,看向在场的众人,问他们:“还有没有其他有异议的?”
“没有!”大家一齐回答道。
“那我问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之前把你们的计划都否决了吗?”李炎曦眯起了眼睛,胳膊支在下巴上,懒洋洋地看着他们,刚才一瞬间的肃杀之气仿佛不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因为太麻烦了。”王昂小声道。
“看来还没那么傻。”李炎曦说完又问:“那你们觉得匈奴和我们,谁能先占领狼崖?”
“必须是我们!”胡飞汀一看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连忙应声。
“之前你们的计划都是守株待兔这种东西,我们是进攻的一方,不是防守的!本王问你们,这次出征的目的是什么?”李炎曦拍了下书案,从椅子上站起来,替他们回答,“我们是为了逼迫匈奴签订和平条约!不是让你们陪匈奴过家家!按照你们说的,匈奴不来我们就僵持一辈子吗?”
越说越生气,李炎曦一脚踹飞了书案,砸到了最近的李子梁身上,书案应声而碎,崩起的碎片散落一地,宣告着这个被使用不超过半个月的书案结束了生命。
“本王带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是这么打仗的?看的兵书都喂猪了吗?”
“截粮草这么简单的方法还是我说的,以后我不在了你们怎么独自领兵打仗?”李炎曦看着垂头丧气的几人,越发恨铁不成钢,若不是大战在即,非要把他们扔到练武场上好好收拾一番不可。
“等回了京城论功行赏,你们就给本王拿这种战绩说话?别人会怎么想你们?他们会说,宁王手下的人不过如此,有什么资格加官进爵,你们难道以后想抬不起头做人吗?”
“你们在边关守了这么多年,难道想在关键时刻失误吗?骄兵必败的道理还用本王亲自教?你们就希望回京以后被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文官瞧不起看不上?被他们嘲笑粗野莽夫然后打一架?”
李炎曦的怒火在头顶聚集,若不是不能说粗话,他一定骂得更狠,他亲自教出来的人就这么不堪重用,也就是他身体好,要不然非气死不可。
“都哑巴了吗?给本王说话!不说话的立马把舌头割了!”
“王爷,我们错了,我们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犯这种错误。”王昂带头说道,声音小得仿佛蚊子哼哼。
一听这话,李炎曦立马就泄了气,这种敷衍糊弄人的话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真想打死他们。
“算了。”李炎曦跟他们生气都不值得,摆摆手说道:“滚出去吧,等打完了仗再收拾你们。”
李炎曦回到自己的帐篷,银子还在睡觉,这几天他都反复发烧,大概是边关的风比较厉害,将这个身体强健像头牛的人都吹倒了。
拔营在即,李炎曦先提笔给李承曦写了封信:
兄长安好,舅舅安好,见字如面,我一切都好,愿你们亦然,代我问太后安好。
我将出发拔营,恐无暇写信,故预报平安,若无意外,皇帝万寿前当归,不必挂心。
我已有心悦之人,甚爱之,归必与你们相看,望兄长与舅舅帮我准备成婚事宜。
另,必为我问安太后。
信写得不长,也没必要长篇大论,将信晾干,李炎曦放进信封封好,召来暗卫去送信。
暗卫刚走,银子就醒来了,早上李炎曦走的时候一起用了早膳,随后他就睡了,这几天总昏昏沉沉的,脑袋沉得支持不住,让他不由自主就想睡觉。
既然人已经醒了,李炎曦就传了午膳进来。
银子胃口比前几天已经好了不少,李炎曦不住地夹菜献殷勤,弄得银子实在受不了,便停了筷子问道:“王爷可是有事要属下去办?”
李炎曦没想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不过既然对方已经问了,他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明晚我们就要拔营了,我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想把你送到后方,等打完了仗再去找你。”
“王爷觉得我拖累你?”银子皱眉,如果暗卫离开主子自己躲起来,那还算什么暗卫。
“不是不是……”
李炎曦连忙解释,看他脸色不太好,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自己还没成亲就惧内了,成了亲还得了?必须得找回作为王爷的尊严!
于是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就是咱们没有马车,你现在身体不适,我怕你骑马太颠了,用轻功又会扯到那里……”
李炎曦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心虚得仿佛刚才说找回尊严的不是他。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王爷别太自信,我现在骑马还是没问题的。”银子不明白李炎曦为何这副姿态,他只知道自己是暗卫,暗卫是不能离开主子的。
他因为生病这几天没贴身跟着李炎曦已经是过失了,行军打仗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贴身保护。
李炎曦不赞同地看着银子,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生气,终于可以重拾自尊,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对方碗里,卖关子道:“你想不听话也可以,有个条件。”
见银子露出不解的表情,李炎曦起身从对面坐到他身边。
距离近了,李炎曦就能清楚地感觉到银子的紧张了,尽管看上去面色如常,但银子的耳朵红了。
两人在一张床上睡了好几天没见他脸红,只是凑得近了居然还有这种效果。
李炎曦不禁懊恼,要是早重生一天该多好,银子在他身下的时候,脸色一定更红,更可爱。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银子躺在床上,一头墨发铺散,手紧搂着他的脖子,一双长腿盘在他的腰间,脸色绯红,额头布满汗珠,微微仰着头难耐地喘.息,嗓子微哑得低声叫他“主子”……腰部随着他的动作配合得向上运动……
简直要命。
李炎曦光是在脑子里想象就脸色发烫,这要是真刀实枪,他真怕自己紧张到进不去。
“主子,你的脸怎么红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银子嘴里说着关心的话,语气却冰冷无比,仿佛吐着冰碴。
这一句话就将李炎曦拉回现实,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如果流鼻血那就太丢人了。
只见银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拉开距离了,两人之间隔着一人的空余,银子不用听他在自己耳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也不用被他注视着侧脸一动不敢动。
不过习武之人五感都很灵敏,即使离得远了银子也能听到李炎曦在慢慢调整呼吸,想也知道他刚才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李炎曦尴尬一笑,心说开了荤果然是不一样,以前也没觉得自己那么想要。
“到底是什么条件?”银子见他已经恢复正常了,赶紧问道,免得一会儿李炎曦又做出让他应对不得的事。
“当然是和我答应做我的王妃了。”李炎曦理所当然地说完,还循循善诱,假装看不到银子的抗拒,不要脸的靠近他,“你做了本王的王妃,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不往西,你说养猫我不养狗,总之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什么都答应你。”
“主子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暗卫,你怎么能和我成亲。”银子继续向后退去,躲开李炎曦伸过来的手,想要和他划清界限。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是地位卑贱的暗卫,当初他和其他暗卫若不是被年幼的李炎曦捡回去,恐怕早就死在了匈奴的马蹄下,能跟在李炎曦身边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这几天的亲密已经是奢求的,他不敢求别的。
李炎曦是尊贵无双的王爷,将来一定会娶世家的嫡子或嫡女,无论他是想做个安稳王爷还是想争皇位,都应该娶一个对他有帮助的人,而不是整天和一个出身低微的暗卫厮混在一起。
“我清楚我在干什么,也清楚我喜欢你,更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李炎曦不容拒绝的将银子拽到自己怀里,坐在腿上,捏起他的下巴,微微挑眉眼神危险地看着他。
银子以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亲了,或者又要被扔到床上几天下不了床,然而李炎曦只是保持这个姿势,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让银子心里不禁发怵。
跟在李炎曦身边将近十年,他知道李炎曦正处在发怒的前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才是最吓人的。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良久,李炎曦终于放开了捏在银子下巴上的手,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是怂,没敢真把人扔到床上收拾。
李炎曦: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银子:不爽,爱过,睡书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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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