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梁等人低着头听李炎曦训斥,知道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等到李炎曦骂完了,他们才敢悄悄抬头看一眼李炎曦的脸色。
李炎曦立马就瞪回去了:“看什么看?有时间编排本王没时间做正经事?你们一个个就这么懒散?”
众人赶紧堆起笑脸,讨好地看着李炎曦,李炎曦将地图扔在他们身上,“收拾好了,明天白天再来商议。”
李炎曦走了以后众人都苦着脸,李炎曦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因为李炎曦总是带领他们打胜仗,让他们形成一个观念——无论敌人多棘手,他们都一定能战胜,以至于他们觉得战无不胜,敌人就是不堪一击的花架子。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可能确实是这样。
李炎曦听他们说了一晚上废话,出了帐篷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对手底下的人严格一个是因为他们确实计划不够周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将来会在李承曦登基后成为朝中要员。
他们的能力如果不够,将来怎么独当一面?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前一世的惨剧再次发生,能够减免的死亡就一定要避免。
他不希望忠心耿耿跟着他的人没有好下场。
掀开帘子进入帐篷的时候,本该已经睡着的人却睁着大眼睛注视着他,李炎曦尽量将声音和表情都放柔和,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银子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他的一个吻就失眠了,只能摇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李炎曦只当他是嗓子还疼得厉害,也没追问,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脸,像个正人君子似的征求意见:“介意我今晚和你挤一张床吗?”
尽管他的语气很正直,但他的动作就像个登徒子。
银子伸手抓住他往自己腰间伸的手,暗中翻了个白眼说道:“王爷的床属下怎敢染指,是属下逾距了,属下这就下去。”
李炎曦怕他真的走了,三下五除二脱下外袍就钻进了被子里,搂着他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在银子慌乱推他的时候,又借机在对方唇上咬了一口,满意的感受到银子僵住了身体,他又得了便宜还卖乖:“听话,老实一点,这么晚了你也不希望我起反应吧?还想下不来床?”
银子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王爷,咱们的军医可能治疗不了肾虚。”
“……”这人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就扎他一刀,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到李炎曦吃瘪,银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容易注意到的笑容,勾人得很。
李炎曦没回来之前他一直睡不着,现在李炎曦回来了,他安心不少,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李炎曦听到耳边的呼吸逐渐均匀,又紧了紧手臂,让银子侧着身子扒在他肩膀上睡,手在他后背捋了捋,轻声笑了一下,才逐渐进入梦乡。
早上银子睁眼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李炎曦不知什么时候洗漱完毕的,他竟没听到一点声音。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他才戴上面具起身叫人端水进来。
李炎曦只睡了两个多时辰,起了个大早,将银子的早膳安排好后就去找李子梁他们了。
李子梁等人几乎是一夜没睡,凑在一起研究了一宿,李炎曦过来的时候他们憔悴得不行,自然又是遭到了嫌弃。
“你说在狼崖摆长蛇阵,狼崖地势险恶,你摆这么个顾头不顾尾的阵法是找死吗?”一大早上,李炎曦火气旺得很,又给贺州骂了一顿,“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本王亲自教你吗?”
随后胡飞汀说在桃水沟附近摆一个鹰阵,李炎曦又给否决了,揉着额头觉得看他们一眼都闹心。
“报!”帐篷外有人汇报道,“王爷,刚才阿勒日想要咬舌自尽被拦住了,军医已经过去了。”
李炎曦不记得上辈子阿勒日有这么一出,于是便打算亲自过去看看,到了关押他们的地方,阿勒日正被军医抬着下巴被迫张嘴,满嘴的血看着就让人反感。
“怎么这么想不开?是怕本王对你用刑?”李炎曦踢了阿勒日一脚,在对方恼怒的目光中告诉他:“放心,本王不会杀了你们的,好好招待你们几天就会送你们回去。”
“你想挑拨离间?”阿林秋怒目圆睁地瞪着他问道。
“看来还不傻。”李炎曦蹲下去,和他平视,向他抛出橄榄枝:“如果你告诉本王,匈奴还有多少大军,下一步行动计划是什么,本王也可以考虑让你们在这里颐养天年。”
“不可能!我阿林秋是绝对不会做叛徒的!李炎曦,你别想着打我的主意!不可能!”阿林秋的脾气和上辈子一样火爆,如果不是现在被绑着手,大概已经和李炎曦打起来了。
李炎曦在他们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也不强求,只是为了避免再有咬舌自尽的人,将他们每个人的嘴都用抹布塞起来了。
“两天给一碗水,三天一碗饭。”李炎曦对看守的人吩咐道。
在李子梁的帐篷里转了一圈,李炎曦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早膳时间到了,他得回去看着银子好好吃饭。
下午的时候,李炎曦亲自带了二百人去打劫匈奴的粮草补给。还让贺州也带五百人去梨花岸堵着,他先去匈奴营地看看。
潜入到了匈奴营地附近,他们的粮草补给果然没这么快就过来,士兵们只能饿着肚子守营,有的士兵怨声载道,二王子的手下不断地安抚他们,说补给晚上就到了,晚上让他们吃顿好的。
归雁谷和梨花岸这两条路都可以通往匈奴营地,既然他们的补给这么快就能到,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李炎曦带着人到了归雁谷的山顶上,分布在两侧山顶,他们每人背上都背着一张长弓,只等运粮的车过来,一支支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就会飞奔下去。
等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才看见两队人马出现在下面,一队人轻快地推着车,另一队人护在左右两边,警惕地打量四周。
李炎曦抽出一支箭正要瞄准,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运粮的车子并不轻松,即使匈奴人天生神力也不可能健步如飞走得那么快。
又观察了一会儿,李炎曦确定这只是障眼法,真正运粮的队伍应该是去了梨花岸,不过那里有贺州守着,他也放心。
只是敌人既然已经送上门了,哪有放跑的道理。
李炎曦的箭法极准,第一支箭射出去,后面连续跟着五六支,说他百步穿杨并不是夸张,一箭一条人命,快狠准,下面的人很快就死了三分之一。
山谷两侧的士兵也不断地放着箭,底下的匈奴看清了他们的位置也无暇顾及了,只能抬起刀剑将李炎曦等人射下来的弓箭打飞。
李炎曦有些不耐烦这么慢,加快了射箭的速度,一支接着一支,下面的人躲得了前面躲不开后面,四面八方的箭矢破空而出,很快匈奴的这支小分队就被消灭殆尽。
贺州那里迟迟没传出消息,李炎曦决定带人过去支援。
梨花岸不像归雁谷地处山谷之中,而是一条通畅的官路,据说是当年匈奴和前朝关系友好时,前朝官员帮忙修的。
匈奴之所以选择这条路运粮大概是因为这条路两边都没有障碍物,要是想躲起来偷袭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路宽敞,两边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匈奴一路走来却更加提心吊胆。
正是因为一整条路都顺利地走下来了才可怕,说明敌人有可能在路的尽头等着他们。
不出所料,贺州正是带着人埋伏在附近,只要这条路走完,匈奴一定会进入他们的包围圈,想跑都跑不了,除非他们原路返回。
可是当他们踏入包围圈的时候,贺州的人就已经将他们的身后封锁了,绝对不可能给他们机会回去寻求支援。
李炎曦带人过来的时候贺州正在和匈奴的小首领厮杀,其他士兵都尽量保全粮食,将粮车推到一边,只管拼杀。
李炎曦的到来可谓是如虎添翼,他的人直接把运粮的车推走,贺州的人负责阻拦匈奴,将他们的命全都留在这个象征着匈奴和汉人也曾友好往来过的地方。
匈奴这次的粮食补给不光有小麦和青稞,还有不少肉类,匈奴的肉制品主要以牛肉羊肉为主,所以这次他们是可以好好改善伙食了。
李炎曦在里面居然还翻出了牛奶和羊奶,正好给受伤的士兵和银子补补身体。
这些奶类大部分都分给士兵了,只给银子留下一壶牛奶和一壶羊奶,倒不是多大公无私,只是他觉得相比那些保家卫国受伤的士兵,银子的身体不适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将两壶奶拿进帐篷的时候李炎曦还有点愧疚,边关不比京城,他们还得在这里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银子对李炎曦的行为没什么意见,他自己也觉得条件艰苦他不配喝什么牛奶,他作为暗卫没参与任何打仗,只是贴身保护李炎曦的安全而已,也没多大的功劳。
可他越是这样,李炎曦心里越不好受,将他拉到床上坐下,轻柔地吻了他一下,给他郑重地保证:“等回了京城,我一定不会让你再这么遭罪。”
李炎曦:牛奶补身体,对身体好。
银子:你承认你是牛?也不怕累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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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