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活该 第2章 第 2 章 神秘邮箱

姚忆和蒋木舟的情感经历跌宕起伏，正如过山车大起大落，不过他们从未跑偏过，一直在轨道上，身边也一直都是彼此。

再假装不在意，也逃不过明眼人的眼睛。

顾念念就是那个明眼人。

正如现在，姚忆需要的是霸总的怀抱，不由分说地把她搂进怀里一顿猛亲，她就什么脾气都没有。

这蒋木舟安分起来也像头倔驴，连她的肩膀都不敢碰一下。

顾念念暗示到就快要明示了，每到这时蒋木舟的脑子一定宕机，眼里只有姚忆。

他但凡能在这种情形下分出万分之一的心思看看其他女人，例如顾念念，大学四年就能抱回家三个娃【举例，举例而已，夸张了】。

包厢门上的单向透视玻璃忽然显出了一张人脸，“惊鸿一瞥”，蒋木舟被吓得不轻，真是见鬼了。

门外的眼睛瞪大了拼了命地往里看，不知是不是缺少常识的缘故，憨傻的可怜。

可他偏偏又是个死心眼，只当是自己眼睛近视才看不清里面，把大厅的折影当作是包厢里的现场，心想这里也很热闹嘛，蒋木舟又叫人来了？

蒋木舟用力把门拉开，门外的人用力趴在门上被闪了个踉跄，站起身眨了眨酸痛的眼睛，见屋里灯火通明，沙发上坐着两个美女，不胜欣喜。

这不就是他要找的人嘛，顾念念和姚忆。

他一开口，屋子里热闹的像是在放鞭炮。

他拖着麻木的舌头说：“蒋木舟你不够意思，今天你开业，我们大家可都是捧你的场往多了喝。可你呢？你反思反思自己，你今天有没有和我们喝完一瓶酒？你没有。”

酒精麻痹了他的舌头，情绪又带着点委屈，说着说着直接展示了哭腔。

顾念念以自己未来职业的名义给他这段表演打分，可以给到70分。

他接着道，“你做事业，兄弟真心为你高兴。可你呢？你为兄弟我做了什么？你竟然用不露面这个聪明绝顶的办法来躲酒！为什么？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躲？我都被他们灌多了……”

眼角的泪不是泪，是让蒋木舟愧疚的点缀。

他是个活宝，如果一个人和他都玩不到一起去，可见那个人的人品真是差到了极致。

一个大男人歇斯底里地扑到另一个大男人身上边倾诉边流泪，这场面太过怪异，让顾念念和姚忆有些hold不住，情不自禁就怀疑起了他俩之间是不是有一层特殊关系。

姚忆十分有眼力见地拉了拉顾念念的手拽着她往出走，边走边说道，“我们把包厢让给他们独处吧，感觉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这里。”

姚忆手握拳头锤了锤胸口，对蒋木舟示意。

“好兄弟，在心中。我无条件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怀里的人正性情，他比蒋木舟矮了半头，此刻小鸟依人地在他怀里依偎，一时间也没法推开撒手不管。左右为难，蒋木舟表示很无语。

眼疾手快长臂向前一捞，结结实实地拉住了就要溜出门的姚忆右臂，另一只手推开哭唧唧的男人和他保持距离，皱着眉头，厉声大喊一声：“立正。”

“啪”“啪”

脚跟撞脚跟，双手贴裤缝，非常标准的军姿，可以上教材的那种。连啜泣都止住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在开玩笑，这一套下来，真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姚忆和顾念念尴尬地对视一眼，都想起了那段共同的记忆。这种相处模式的关系好像之前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描述……这种关系的名字叫作……

两人皆是面露猥琐，紧紧抿着嘴巴不说话。

脱口而出后，蒋木舟就后悔了。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现下的状况，口令锁住的不只是那个男人，还有他。

一瞬间，尊严和自信都瓦解了。

抬头挺胸的蒋木舟突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垂下了头，手上更用力地拉着姚忆，始终不敢与她们对视，匆匆拉着她们向外走说道：“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姚忆朝他挑了挑眉，疑似问道：“我们想的是哪样？直说啊！”

出了包厢去另一个包厢，回头一看，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姿势标准异常。

蒋木舟咬了咬牙，中气十足道，“稍息，自由活动。”

他们往前走了没两步，那人就从身后跟上来了。

“我算是重新认识你了。”姚忆还没完全消化掉刚刚发生的事情，仍忍不住开口。“把好好的一个人训得像狗一样。”

那人不忿道：“训我？怎么可能是他训的。”

蒋木舟耷拉着脑袋，任她天马行空，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作出解释，只说：“姚儿，这个故事很长。你终有一天会理解我的。”

实锤了？

顾念念激动地用力捏了捏姚忆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异常僵硬，连皮肤都变得粗糙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打开大包厢门时，里面正是中场休息时间。

去卫生间的走了一小部分，去楼下凑热闹的走了一小部分，去找人的走了一个，剩下的都在这里了，正闭眼休养生息呢。

上厕所的江东呈回来了，在门口碰上他们，一见蒋木舟就用下巴指了指他身后跟着的人，八卦问道：“下口令没？”

蒋木舟不愿再提，更不愿在姚忆面前提。狠狠点了两下头就当回答了。

听到了想听的回答，江东呈心满意足地大步流星到了那人身边搂过他的肩膀，把他往包厢里带，边走边语重心长道：“号子，咱以后喝酒要适度，咱是吃过亏的人，不能重蹈覆辙。”

江东呈坏人好人都做了，好像灌他酒的不是他。

看过热闹还管售后，他也不可谓不是一个好人。

几分钟后，除了在楼下搭讪妹子的还没回来，其他人都在。

中场休息结束，正式开启下半场。

酒喝了不少，上半场玩游戏也花了不少力气。

人多，又有相同的圈子，共同的回忆，在酒精的作用下，人就容易变得感性。

其实今天已经算是近几年来人聚的最齐的一次了。

国外留学的都毕业回来了，平时只是三三两两的小聚，没把谁落下太久。

不知是谁先提了一句高中时期，紧接着就有人说起了苏靳。

那可是高中时期的风云人物。

“苏靳真是好多年没见过了。高中毕业之后吧，再没见过他。听说是去了德国？听我爸提起过一嘴，记不清了。”

“应该不是德国，英国的可能性更大。他喜欢的那个女学姐不就是去了英国吗？他紧跟着就出国了。”

“就算出国了也不能不和我们联系啊，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给他之前号码打过电话，通了，就是没人接。没把咱当自己人吧。”

“我还记得那个女学姐长什么样呢，是漂亮，不怪苏靳喜欢。不过和我们顾念念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啊，一个类型的，女学姐可没顾念念耐看。真不明白为什么顾念念当初追苏靳追得那么欢都没上位，一开始，我还真以为苏靳对她有意思呢，不怪她误会。”

听了这话，在座的各位都呼吸一滞，时空仿佛静止。

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来不及收回。

男人意识到了自己酒后失言，下意识想解释，神色紧张，结果慌乱中碰倒了酒瓶，酒瓶带着酒杯摔到了地上，“喀嚓”一声，非常清脆。

他的头脑一下就清醒了，后悔也来不及，像个罪人一样闭嘴不是，张嘴也不是，进退两难。

遭了旁边人不少白眼。

桌面上残留的液体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和秒针同步，计量着时间。

地面上已经攒了一滩，没有人愿意率先打破这份沉默。

他说得自然，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发表对他们之间的见解。之前毫无顾忌是因为那些场合顾念念不在，而今天顾念念在了，他一时嘴快没反应过来。

说明他们在私下里不止一次提过这些事，把陈年旧事当作酒后消遣的谈资。

在座的各位都或多或少了解之前的那些事，也都明白“苏靳”这两个字在18岁后的顾念念面前是绝对禁词。

有人假装不经意，刻意避开看顾念念的表情；有人则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酒瓶，实际用余光刺探她的反应……姚忆迅速瞪了说错话那人一眼，然后担忧地看着顾念念，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开口安慰。

蒋木舟拿起一瓶800ml的酒瓶对着吹，不带换气喝了大半。

顾念念一直在静静地听着看着。

竟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气氛冷下来了。

顾念念平静地抬眼，视线在全场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一圈，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莫名其妙的静默。

难道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她还会因为成年前的那一点糊涂经历而受伤？真是太小瞧她了。

顾念念自嘲地笑笑，起身拿了瓶和蒋木舟手里一样酒，不同的是，她这瓶酒只剩了个底。

她没有蒋木舟那么好的酒量，若是想要豪气的喝光，就只能选个快空了的酒瓶，看似随意一抽，实则是她精心计算过的选择。

把酒瓶举过头顶，对着众人，她慷慨高声道：“首先，感谢伙伴们对我的赞美。长相这东西是天生的，我没必要谦虚是不是？确实是个脸蛋天才，年纪渐长连身材都越来越好了！我们要向钱看。”

“蒋木舟，我们的共同好友！”

“祝你开业大吉，流水上亿！”

“掌声！”

说完，豪气地甩起酒瓶和蒋木舟一碰，蒋木舟感受到了手里酒瓶在破碎临界点的震感。

只是一个小插曲，当事人都率先破冰不介意了，其他人也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大家还是谨记着这两个字不要再提最好。

不过圈子里最近发生了不少新鲜事，其中一件就是有人在变相打听顾念念的近况和其它信息。

他们的圈子是由上一代商业大佬们打下来的。到了这一代，大佬们的子女从上学时就在一起，自然而然就建立起了关系。

在这个圈子里的，哪一家的产业不是各自领域里的半壁江山？更有甚者在国际也是排得上号的。

能在这个圈子里说上话，来头不小。

正好当事人在场，后半场抒情局改成了八卦局。

“打听我？为什么？”顾念念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

姚忆脱口而出道，“背调。”

“背调？”

在场人都被这个新鲜说法惊掉了下巴。

姚忆解释道，“在这个圈子里的，利益纠缠错综复杂。商业联姻你想过吗？说不定就是有人在暗地里调查你，一旦确认你没问题，立刻上门提亲。”

“你可能正疑惑，为什么要在暗地里打听你呢？因为，没有人会毫无顾忌的当面讲别人的坏话。”

“他不露面，退可守进可攻，主动权在他，赢麻了。”

顾念念听得云里雾里，点了点头，认可道：“你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姚忆小嘴一啧，气急败坏道：“你还别不信，我直觉可准了。”

话说偏了，顾念念回过神来问道：“消息从哪儿传出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江东呈立刻掏出手机播了通电话，那边是个男人接的，他也在酒吧，身边很吵。

正当众人疑惑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时，只听江东呈对着手机干净利落只说了两个字“回来”之后就利落地挂了电话，没给那边拒绝的机会。

不到一分钟，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在楼下泡妞的季一凡。

他的右脸颊和脖颈上都有明显的红唇印，很明显在楼下玩得非常火热开心，所以突然被叫回来，意犹未尽，满脸不悦。

“今天不打烊！急着叫我回来什么事？”

江东呈招呼他坐下，他才明白叫他回来的用意。

季一凡从手机里翻出来个邮箱地址，把手机扔在桌面上让大家看，讲起了事情的来历。

原来他这里也不是第一手消息。

是有人以替自己的哥哥打听信息的名义来打听顾念念信息，具体是谁要打听，中间转了不知几手，早已找不见源头。

有人通过人脉找到了季一凡，还给了他一个邮箱，让他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顾念念的近况和感情经历都发进去，特别强调有重谢。

季一凡说，亲疏远近他还是分得清的，所以他什么都没做。但是那人找到的绝不只是季一凡一个。

“谢啦。”顾念念莫名感动，敬季一凡，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

那人很谨慎，没有挑顾念念最亲近的人，找到的都是与顾念念有接触，却又不常常接触的人。

听着听着，姚忆抱住了顾念念的一只胳膊，总感觉背后阴森森的。

她都听得害怕了，总感觉那边不是什么好人。正常人哪会干出这种事啊。

“真变态。”姚忆趴在顾念念耳边骂道。

手机在众人手中来回传阅，皆摇头，谁都没见过这邮箱地址。

到了蒋木舟手里，他看得有些久。

“你见过这个邮箱了？”

蒋木舟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传到了顾念念和姚忆手上，姚忆瞟了一眼就率先吐槽道：“好恶心的数字字母排列组合，光是看着就要吐出来了。”

Zane822sj@gmail

顾念念盯着手机迟迟没有讲话，因为她越看这串组合越眼熟。

再多一秒钟她就能勘破其中的含义，所以她看得无比认真。

Zane，是某一个人的英文名字；8月22，是某一个人的生日；sj，是某一个人的姓名拼写。

是苏靳，全都对上了。

意识到这一点，顾念念脑袋轰地一声，几乎要炸了。视线模糊不清，定睛看了好久才敢确定。

她能感觉到全身血液正在剧烈流淌，烧起来一样，就快要沸腾了。

可她的手却是冰凉的，握着手机的手逐渐麻木，她吓的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

她的反应不同寻常，众人皆投来好奇的目光。

感受到一束异样，顾念念朝那个方向回看过去。果然，她在蒋木舟的脸上发现了端倪，蒋木舟也是一脸担忧。

“你和我出来一下。”顾念念把手机安置在桌面上，不由分说起身离开了包厢。

没有指名道姓，在大家狐疑的视线中蒋木舟还是跟上来了。

相对无言，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顾念念知道自己此刻最需要的是要冷静，否则，脱口而出的话一定很伤人。

她的手握住栏杆，用力的几乎要把钢管捏断。

歇斯底里不管用，她一直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越不说话，就说明她的状态越不好。

十几年的时间相处下来，蒋木舟和姚忆一样了解顾念念。

蒋木舟在一旁直叹气不知所措，是的，没错，他也看出来了。

那个邮箱账号要么是恶作剧，要么就是苏靳。

思量再三过后，长痛不如短痛。他直截了当道：“你看出来了。”

顾念念嗤笑一声，反问道：“很难吗？那么露骨的提醒。”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把他的各种信息背诵的比自己的身份证号还要熟练。

后遗症就是，过去了好些年，她仍然忘不掉那张脸。

8月22日，这一天因为他，给她赋予了特别的意义。甚至形成了条件反射，每次凑巧看到8:22分时都会格外开心。

“你和他还有联系？”顾念念不带任何情绪问。

蒋木舟学着她的样子把手搭在栏杆上，如实答道：“没有。”

顾念念摊了摊手，豁达道：“我信你。我相信你说的你们之间没有联系。我也相信这只是个恶作剧而已。”

“这件事到此为止。”顾念念撂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回包厢了。

在她的印象里，苏靳绝不是那种会拿个人信息当作邮箱地址组合的性格。

是的，他不会。

没错，这只是一个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