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 第3章 3.5

碎琼剑插入祭坛的瞬间，寒易看见剑身浮出蝌蚪状的金色铭文。这些游动的文字缠上他腕间魔纹，将血色月光凝成通往幽冥深渊的阶梯——正是雪剑峰禁地失传百年的《破妄诀》。

心魔镜·初遇

季千秋踏入镜中幻境时，漫天杏花正落在寒易眉间。少年穿着外门弟子的粗布麻衣，蹲在洗剑池畔喂锦鲤的模样，与二十年前初遇时的场景分毫不差。

"师尊当年就是在此处..."寒易话音未落，池中锦鲤突然化作白骨。杏林深处传来环佩叮咚声，阿沅执伞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季千秋腕间骤然浮现血色锁链，将他拽向记忆深渊。寒易挥剑斩断锁链的刹那，窥见师尊识海里被冰封的画面——二十年前的自己竟是个襁褓婴儿，心口嵌着闪烁幽光的龙鳞。

"小心！"

寒易揽住季千秋急退三步，他们方才站立处已生出黑色冰晶。镜灵幻化的阿沅歪头轻笑，鎏金耳珰淌下血泪："千秋可知，当年共生咒连着的是两个魂魄？"她指尖突然穿透寒易胸膛，捏住跳动的魔龙骨，"这个孩子，本就是为你备的容器啊。"

初代秘辛

三百年前的画面在镜中铺展。雪剑峰初代峰主凌霜与魔龙沧溟并肩立于东海之巅，碎琼剑穿过两人相握的手掌，将漫天星斗钉成封印大阵。

"以爱为锁，以恨为钥..."沧溟化作龙形没入海渊时，凌霜发间冰魄寒梅瞬间凋零，"待星轨重汇之日，这具龙骨自会孕育出破局之人。"

寒易心口逆鳞突然灼如烙铁，镜面映出他额间浮现的龙角虚影。季千秋终于看懂剑身铭文——那根本不是《破妄诀》，而是凌霜亲书的献祭咒。

**残魂现世**

"易儿..."

寒易猛然转身，杏林深处站着位素衣女子。她腕间红绳系着的银铃，与季千秋珍藏的香囊暗纹完全一致。当女子抬手抚上他眉眼时，掌心温度竟能穿透虚体。

"阿娘当年将半魂封入傀儡符，才骗过幽冥深渊的窥视。"阿沅残魂指向季千秋心口，"你师父的情魄早被我下了离魂蛊，这些年他越是动情，忘得便越快。"

季千秋突然头痛欲裂，识海中闪过无数被冰封的画面：寒易及冠礼上他失控的吻，魔气反噬夜交缠的青丝，还有...阿沅跳下东海时那句未出口的"保重"。

抉择时刻

镜灵发出尖锐笑声，整个幻境开始坍缩。寒易看着逐渐透明的阿沅残魂，突然捏碎心口逆鳞："用我的魔龙骨，可能换师尊情魄自由？"

"你会魂飞魄散！"季千秋想阻止却穿透了寒易逐渐虚化的身体。少年最后吻上他眉心朱砂："原来师父当年收徒时说的'生机'，是指这个..."

现实·忘川渡

方佩看着从心魔镜跌出的两人，药杵重重砸向炼丹炉。季千秋怀中寒易的躯体正在消散，额间却浮现完整的守魂砂。

"你竟用禁术将情魄给了他？！"方佩扯开季千秋衣襟，本该跳动心脏的位置空无一物，"怪不得当年阿沅的共生咒会失效，原来你早就..."

东海突然掀起万丈惊涛，魔龙遗骸发出震天龙吟。寒易在剧痛中睁眼，看见自己掌心浮动的正是凌霜当年佩戴的冰魄寒梅。鎏金耳珰从虚空坠落，内壁刻着细小字迹——"沧溟亲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