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 第13章 慢慢来

夏栀和陈西柚买了零食和暖贴一边走一边吃，两个人也不着急回教室。

夏栀看着在前面顺着路溜冰的陈西柚，不免想到她已经好久没见过陈西柚笑的这么轻松和欢愉了。

自从陈西柚和姜骆在一起之后，她很少和陈西柚碰面，只是偶尔出去吃吃火锅，在学校陈西柚大多都是和姜骆在一起的。

刚开始两个人甜蜜的让她都觉得甜腻，只不过在她记忆里，两个人不说话和吵架的场面要居多，也是那个时候她很少见陈西柚这样笑过了。

不过好在原来的陈西柚又回来了。

“栀栀你快和我一起啊，滑一下。”陈西柚返回身子做势要拉夏栀，“来吧来吧栀栀，很好玩的，在京西只能去滑雪场，在这里随地就可以滑。”

“诶，不是……等……一下。”陈西柚用力拉住夏栀的左手，看到夏栀一脸痛苦以及指腹传来的触感立即想到夏栀左手受了伤，她随即松了手也停住身子，“对不起，我忘……”了。

陈西柚是停下了，但夏栀随着她力道拉动的惯性在往前滑，来不及刹住，不等陈西柚说完话，两个女孩儿双脚莫名缠在一起，一起摔在地上。

“啊！！”

手里的薯片洒了一地。

……

教学楼三楼走廊处蒋飞沉挂完电话，看向旁边：“不是我说，顾哥，你刚刚差点把我新手机摔下去诶，我心都跟着慌了一下。”

顾嘉言掀起眼帘撇了他一眼，随即将视线移开：“你又不是只有一个新手机。”

蒋飞沉将手小心地塞进口袋里：“这个不一样。”

顾嘉言：“因为是陈西柚给你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是她给我的。”蒋飞沉一脸震惊看着他。

“恰巧她给你手机的那天我路过，就看见了。”

蒋飞沉：“什么？那我怎么没看见你。”

顾嘉言低声笑了一下，回忆起那天蒋飞沉的眼睛都快恨不得长在陈西柚身上，哪还能看见其他人啊。

“顾哥，我从你的笑里看出出**裸的嘲笑！”蒋飞沉勾住顾嘉言的肩膀，“是不是你就说吧！”

“放开。”顾嘉言冷声警告。

蒋飞沉非但不放反而用双腿直接勾住顾嘉言的一只腿，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顾嘉言被他拽的往那边倾斜了一下，他扶住栏杆：“蒋飞沉。”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哥我不管，你嘲笑我，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蒋飞沉还在和他玩闹。

顾嘉言稳定好身子，警告他：“你要是不想让周阿姨知道，她之前那个兔子是被你喂了狗粮才死的，你就现在，立马，给我松手。”

蒋飞沉迅速松手跳了下来，很明显顾嘉言这招很奏效，“早知道就不和你说了，顾哥，你太不够意思了。”

顾嘉言整理了一下衣领。

蒋飞沉想起刚刚的画面，他一脸八卦碰了碰顾嘉言的肩膀：“诶，顾哥。”

“说。”

蒋飞沉：“你不是不喜欢班花嘛，还让我帮你挡住，你怎么还和她在一起说话。”

顾嘉言像看智障一样看了旁边人一眼：“她是文娱委员，我是班长，刚刚在说元旦汇演的事。”

蒋飞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那你之前有次为什么还偷偷盯着她看啊，难道你真的……”

顾嘉言立马想起蒋飞沉说的是什么时候：“我看的不是她。”

蒋飞沉凑近盯着顾嘉言的眼睛想要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被顾嘉言一巴掌抵回去。

蒋飞沉：“不像是说谎，没骗我。”

“骗你？我有必要吗。”顾嘉言回他。

“那看来是我理解错了。”

顾嘉言的视线精准捕捉到两个教学楼之间出现的两抹身影，一个在前面滑雪，另一个在后面吃东西。

蒋飞沉顺着顾嘉言的视线看过去，“不是说了雪天路滑，怎么还滑上了，也不怕摔……”

话音未落，“啊”！

下一秒顾嘉言和蒋飞沉就看见两个女孩儿抱在一起摔在地上。

顾嘉言和蒋飞沉对视了一眼，蒋飞沉吞了一口唾液，默默捂住了嘴，顾嘉言叹了口气。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从三楼冲下去。

……

虽然说夏栀摔下去的时候陈西柚在她身下，但其实她只是压住了陈西柚的胳膊，因为摔下去的瞬间她用尽全力往旁边偏了一下，倒在了陈西柚的身侧。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下意识反应，她伸手撑了一下。左手原本就快要愈合结好的痂，就这般被硬生生地摩擦掉落。

手心骤然传来的尖锐刺痛，瞬间让夏栀的双眼变得模糊不清，两滴生理泪水直接坠落进雪地里，眨眼间便和雪融作了一体。

蒋飞沉和顾嘉言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女孩儿趴在地上作势要起来，周围散落着薯片的碎渣。

顾嘉言跑过去抓着夏栀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女孩儿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双眼含着泪珠，脸颊因为寒冷而铺上一层红晕，唇瓣瘪在一起像是在极力忍着不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击中他左胸膛里柔软的心脏。

顾嘉言一手扶着她，一手捧起她留着鲜血的左手，原本伤口就瘆人，现在又雪上加霜导致伤口生生裂开，鲜血直流，令人触目惊慌，刚刚她手下的那片雪地也被浸染成了红色。

他喉结轻滚，声音微哑带着一丝心疼：“是不是很疼？”

夏栀的泪水不受控制流出，刚刚是生理眼泪，而现在的眼泪之中带着莫名的委屈，就像是她刚刚重建的心墙被一句话所击倒，她轻颤着睫毛垂眸，眼泪掉在顾嘉言捧着她左手的指缝中。

这两滴热泪足以把顾嘉言给击垮。

另一边蒋飞沉伸手将陈西柚从地上拉起来：“不是说了雪天路滑，你怎么还滑上了。”

陈西柚就是屁股给摔了，其他地方倒是没事，“谁知道会摔啊，我屁股疼死了。”

蒋飞沉扶着她站起来，转着眼珠子将她打量了一遍：“还能走吗？”

陈西柚在蒋飞沉的搀扶下走了两步，“我还行，没摔着骨头。”就是尾椎骨很疼，但她没说出来。

蒋飞沉看着她怪异的走路姿势，眉心动了动没说话。

陈西柚在蒋飞沉的搀扶下过去蹲着查看夏栀的情况，蹲下的时候极其艰难，蒋飞沉给了她一个支力点：“呀栀栀，你这手，都是我，早知道就不拉你一起滑了。”

顾嘉言把夏栀扶起来，陈西柚也想搭把手，但她自己站起来都需要人扶。

蒋飞沉见状一手扶着陈西柚一手帮忙扶夏栀。

“我没事。”夏栀抬起胳膊摸了一把眼泪。

顾嘉言等她自己站稳，蹲在她前面：“我带你去医务室。”

夏栀愣在原地。

陈西柚催促着：“栀栀，你快和顾嘉言一起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蒋飞沉扶着陈西柚说：“是啊，栀妹，冬天的伤口要是处理不好容易生冻疮，到时候会更难受，很可能还会留疤。”

夏栀在两个人的催促下趴在顾嘉言的背上，被男生稳稳背起来。

“你们快去吧，我们给老师说一声。”陈西柚在两人后面喊着。

看着两个人渐渐消失的背影，陈西柚叹了口气：“都怪我。”

蒋飞沉处理好地上的一片狼籍过来扶她：“没人怪你，栀妹也不会怪你的，走吧，西柚小仙女。”

陈西柚又叹了口气，在蒋飞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上楼。

蒋飞沉也不着急，就陪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他也不催促，还一边聊着天逗她。

……

另一边夏栀趴在顾嘉言的背上，将左手架在他胳膊上直直伸在前面，她盯着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发呆，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医务室，虽然门开着但值班老师却不在，顾嘉言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询问，班主任联系了值班老师，两个人等了一会儿但依旧没人来。

顾嘉言像是没有耐心，他拿起旁边的医药箱准备给坐在床边的夏栀处理，吓得夏栀立即抽回手。

“你……干什么。”

顾嘉言手里一空，他坐在旋转凳上抬眼看着夏栀一脸惊恐的样子，开口解释：“伤口要及时处理，我在书上看到过处理伤口的步骤，老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我先帮你弄一下。”

他过去拉夏栀的手又被她躲开：“我……我能相信你吗，毕竟理论和实践还是有差别的。”

顾嘉言的眼眸轻轻动了动，抬起手背去抹掉她脸上挂着的残泪，等夏栀别开脸躲的时候，精准抓住她的左胳膊，“你现在只能相信我。”

夏栀下意识想要缩手，但顾嘉言没给她机会，死死拽着她胳膊，“别动，再乱动碰到伤口，疼的是你。”

夏栀被他吓得不敢乱动，看着顾嘉言一步一步给她清理伤口。

处理伤口周围的时候不疼，到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死死咬着唇，绷着脸庞，手指轻颤，倒吸一口冷气，双眼瞬间被蒙上雾气。

顾嘉言察觉她的变化，他眼底划过一丝心疼，动了动喉结：“我轻点。”

“一点也不轻，你公报私仇！”夏栀颤着手心，因为真的太疼了，她都想把手直接剁了。

“我已经弄的很轻了。”

……

终于处理完后，老师回来了。

“你们这些小孩子，擦破点皮就要来医务室，真是小题大做，我看你们就是不想去上晚自……”习。

顾嘉言把处理的那些带血的堆满一盘子高高垒起的棉球，当着那老师面倒进垃圾桶，那老师也禁了声。

她走过来帮夏栀查看，见伤口已经清理好了，就在旁边的柜子里拿出药，直接洒在夏栀的伤口上，疼的夏栀直接倒吸冷气，将手缩回，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这手法……比她外婆更胜一筹，夏栀在心里哭诉。

顾嘉言站在夏栀后面看着被女孩儿死死抓住的衣袖，他出声：“老师我来吧，您忙您的。”

那老师本来还想来第二下，见夏栀都疼哭了，她瘪了瘪嘴，说了句“矫情”就放下药走去她的办公位坐着。

顾嘉言回到夏栀面前，看着夏栀眼眶上还带着两滴要掉不掉的泪珠，他浅笑了下。

她都这样了，她见对面的人还笑得出来，顿时有些气不过：“你笑什么！”

顾嘉言拿着药轻轻一点一点给她洒在伤口上，虽然还是会有刺痛感，但比那老师的手法明显要轻柔太多太多太多。

“现在知道我弄的很轻了吧。”

夏栀眨了眨眼，泪水掉在她衣服上，顾嘉言见状抬眸看了眼她。

夏栀对上他的视线：“你看我做什么。”她被这个对视弄的有些慌乱。

顾嘉言低下头：“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夏栀见顾嘉言轻柔给她的伤口撒着药，她手背上附着着他掌心的温度，很温暖。

她冲他嘟囔的一句：“明明是你先不理我，我这是学你的。”

“学我的？”他放下药，拿起一旁的纱布给她包扎，“不就是把你落在单元楼下，不到五分钟，你学我，时间就变成了一天？”

夏栀见顾嘉言给她包扎好绑了一个蝴蝶结，她从床上跳下来，转着被包扎的整整齐齐的左手看了看，她回：“学以致用，当然要加上创新啊。”

顾嘉言收拾着医药箱，跟老师说了一声，两个人便离开了医务室。

两人并排走着，天空飘着雪花，夏栀叹了口气，这一天真是多灾多难，不过还好，可以赏雪花治愈心情，她伸出那只被纱布包裹的左手去接雪花。

谁知旁边的人直接上手轻捏了一下她的伤口，力道很轻，如同上次在班里“轻薄”她那般，但足以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直接缩回手：“你干嘛！很疼诶。”

“很疼？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顾嘉言也收回手，将手插进口袋，漫不经心道：“不想生冻疮，就把手放进口袋好好保暖。”

夏栀理亏，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为防止这人再作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她选择乖乖将手塞进口袋里。

……

到了教室，大家都在上晚自习，为了避免吵到大家，两个人从后门进了教室，老师恰巧不在，两人回到座位上。

陈西柚转身轻轻捧起夏栀的左手，苦着脸小声说：“栀栀对不起。”

夏栀：“没事没事，我还绊了你一下呢，我也该说对不起的。”

陈西柚：“可是你本来手上就有伤，都是我害你的手都变成火腿馒头了。”

“……”陈西柚要是不说，夏栀还真没觉得像，但她说了后，夏栀盯着被陈西柚捧起来的左手，“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夏栀见陈西柚眯着眸子一直盯着她的手，眼神里的光算不上单纯，直到看着陈西柚吞了一下口水。

“！！！”夏栀飞速收回她的左手，好家伙，差点左手不保啊。

一旁注意着两人聊天的顾嘉言低头勾了勾唇角，后面的蒋飞沉直接笑出了声，只有姜骆眼神划过一丝情绪，面无表情继续低头玩游戏。

陈西柚愣了一下，随后弯着眼睛塞了一个溜溜梅到嘴里：“我就是饿了。”

好家伙，还好夏栀反应快了一点，不然真的要被陈西柚来一口了，她相信，陈西柚干的出来这事。

……

放学后，陈西柚被陈南梨安排的司机接回去，是蒋飞沉将她搀扶着送进车里的，夏栀和顾嘉言则是坐公交车直接到了小区门口。

“夏栀。”顾嘉言叫住在前面走的夏栀。

夏栀回头看他：“干什么。”

“我不喜欢陈梓萱。”顾嘉言平直望着她，压住嗓子，声线变得有些低且富有一些磁性，“今天是因为元旦汇演，有些事情需要交接。”

夏栀听着他的话一愣一愣的，但心里却莫名有些舒畅，她的面色淡淡爬上一层薄薄的淡粉色，眼波流传，声音有些结巴：“你……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

“你又没喜欢我？”顾嘉言打断她并接着她的话往下说，这是那天从医院出来夏栀给他说的话，这不免让夏栀想到了手机那张照片。

夏栀慌乱移开视线，转身继续走：“我没说。”

顾嘉言三两步走到与她平齐：“嗯？那就是喜……”

“我也没说！”夏栀立马反驳，还好已经进了单元楼，她火速上楼不等顾嘉言。

但她哪里能跑得过顾嘉言啊，顾嘉言三两步就把她拽住：“跑什么啊，我又不吃你。”语气之中带着温柔，弄的夏栀脸更加涨红。

夏栀挣开他的手，视线飘忽看着前方，“谁知道呢。”扔下一句话就继续上楼。

顾嘉言走在她旁边：“我又不是陈西柚。”

他在说今天晚自习的场面。

“那些话我就是想跟你说说，没别的意思，别多想。”顾嘉言回归正题。

夏栀：“我才不会多想。”

两个人不再说话，直到抵达夏栀家门口，顾嘉言站在五楼和六楼的楼梯中间，叫了夏栀的名字，夏栀应声回眸。

“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