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以后你就跟着外公外婆一起生活,永远不要再联系我们。”
一句话,十六岁的夏栀被送去了南城。
她原是京西夏家唯一的千金小姐,但却在十六岁这年被告知,她其实一出生就被抱错,真正的夏家千金已寻回,而她这个假千金被养她十六年的母亲程希送给了与她非亲非故的外公外婆。
这件事情在整个京西被传的沸沸扬扬。
现今八月,天气酷热。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老小区,夏栀用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她从高铁站出来后按照导航坐车找到这里。
她一个人奋力将奶黄色的行李箱抬上五楼,从口袋掏出纸巾擦拭额头的汗珠,随后抬手敲响了门。
过了大概一分多钟,门被打开,里面探出一个模样严肃且有点凶的老头,这是她的外公,和程希发来的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
“外公。”她乖巧地唤着眼前的人,“我是夏栀。”
开门的人上下打量她,眼神之中带着审视,随后将门大敞开,拿着扇子慢吞吞往屋内走去,嘴里还哼着戏曲。
夏栀待在原地反应了几秒,然后提着箱子进去。
屋内有些凉意但并不多,她见程康德穿着白色背心往客厅的凉椅上面一躺继续听戏,从头到尾没再理会她半分。
夏栀拖着行李站在客厅有些不知所措,她第一次来,不知道她该住在哪里,屋内也不见有其他人。
她在心里酝酿了几分,因为收音机里播放的戏曲声音很大,所以她稍微提了点音量:“外公,我住哪个房间?”
程康德扇动芭蕉扇的手忽而停住,另一只手将旁边收音机的音量调小了点,“我没耳聋,喊什么!”
“……”她以为他会听不见的。
躺椅上的人不悦瞥了她一眼,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最后一个房间。”
程康德眉宇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不耐烦,仿佛她是一只烦人的苍蝇,打扰了他的清净。
夏栀抿了抿唇瓣:“哦。”
她提着行李箱走进去,最后一个房门微掩着,她轻轻推开门,踏入了屋内。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房间里有一张单人木板床,紧挨着床的是一张掉漆的木质桌子,还有一个破旧的柜子。
夏栀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心里安慰自己,还好不算太糟,有床睡,有柜子可以挂衣服。
她坐在行李箱上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收拾。
她所拿的东西不多,但打扫房间却用了大半天。她将屋内窗户打开透气,让新鲜空气流通进来,驱散房间里的闷热和尘土味。
她给木桌换上了新的“衣服”,这些简单的布置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温馨而舒适。
接着,她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来装饰床头,摆放一些小物件,使其变得更加温馨。
当一切都完成后,她满意地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小天地,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最后,她将自己最喜欢的公仔玩偶放在床上,它们陪伴她度过了许多时光。
她心里想,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樊采春回来的时候骂骂咧咧说程康德不把饭蒸好,天天就知道听戏唱戏,怎么不去戏园子给人家唱戏去。
程康德也不服输地回她,天天就知道去和别人跳广场舞,不知道回来做饭,怎么不去别人家给人家做饭。
樊采春是她的外婆,夏栀对她不算陌生。在她还小的时候,樊采春去夏家别墅陪她玩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是因为夏良平和程希出差未归,而当时还年幼的她正好生病,所以程希不得不让樊采春帮忙照顾一段时间,不过在那之后她也没有再和这个外婆有过联系。
夏栀从房间出去,看见樊采春提着菜篮子进了厨房,她走过去经过客厅时本想礼貌问候程康德,结果那人转身就摔门而出。
厨房内传来樊采春的谩骂声:“我一回来你就出去,出去就别回来吃饭了!”
夏栀听到樊采春的话后,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微微弯曲着,原本打算迈出的步伐也停在了原地。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樊采春的声音逐渐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夏栀这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次提起脚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她站在厨房门口,放在身侧的手抬起来轻轻拽着背带裤的系带,“外婆。”她软声唤了一声。
樊采春转头看了眼她,声音严厉,还夹杂着一丝怒意:“干什么!”
那声音仿佛带着锋利的刀刃,刺破了空气,直直地冲向她的耳朵,让她不禁打了个颤,她小心吞了吞唾液:“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吗?”
樊采春:“帮什么帮!你别给我添乱!”她收回那道凌冽的视线,低头洗菜,嘴里没停。
“程希还安排的倒好,把你这没爹没娘的娃娃扔给我们,她那么能耐怎么不自己养你啊!”
“我都还没见过我亲孙女,还要养你这个拖油瓶,真是造了什么孽!之前在医院生的时候,我就说让我去让我去,结果程希倒好,嫌麻烦不让我去!这下好了,把别人的娃娃白白养了十六年,现在找到亲娃了,把你扔给我们。”
“她还挺会盘算,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
类似的话源源不断从樊采春口中涌出,见她没有需要帮忙的意思,夏栀便收起情绪在一道一道的声音中回到她的那个小房间。
许是天气有些燥热,屋内也没有空调,她的汗水打湿眼眶,咸的她眼睛火辣辣的。
……
程康德是在吃饭的时候回来的,樊采春还是没能在嘴上放过他。两个人吵了一会儿才开始吃饭,夏栀是在他们都开始动筷之后才开始夹菜。
饭桌上,夏栀只夹自己面前的一盘青菜就着米饭吃,吃的很慢,耳边充斥着程康德戏曲的声音以及樊采春每隔一会儿就和程康德吵起来的谩骂声,她全程都保持沉默。
她是最后一个吃完的,樊采春已经出去跳广场舞了,程康德在凉椅上听戏。夏栀主动将桌上的残局收拾好,就去厨房洗碗,一切弄好之后她便带着手机出了门。
临走时,她用正常的音量给听戏的程康德说,她出去买一些日用品,这次程康德没理会她,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见。
夏栀出了单元楼,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去往小区门口的超市买日常用品。
她来的时候只带了衣服和床单被罩以及她的一些重要的小东西,日常用品她没有带,程希给了她一张卡,卡里有十万块钱,密码是她的生日。
在给她这张卡的时候,程希还给她说了一句话:“这是你成年之前所有的零花钱和生活费,不要问你外公外婆要钱,到时候他们把你赶出家门,我也不会再管你。”
想到这里,夏栀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她也没那么不懂事吧。
买完东西,她在小区闲散地逛了一会儿才回去,但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她没有钥匙。
夏栀敲了十分钟也没人开门,房间内若有若无传来戏曲声音。
她自认倒霉叹了口气,拿着手机站在门口玩。只能等樊采春跳广场舞回来,和她一起进去,顺便提一下,能不能给她配一把钥匙。
夏日的楼道闷热,站了一会儿,她便浑身粘腻的不行,汗珠源源不断从身体里冒出,在她实在忍不住想要下楼去等的时候,楼上此时却传来一些响声。
瓷碗掉地的声音接连不断,伴随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巴掌声,鞭打声,棍棒落地声……
夏栀脑海里演绎出各种场景,直到开门声,关门声,下楼梯的脚步声才将她唤醒。
她拿着手机抬头直直和站在楼梯上的人对视。
少年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色半袖,胳膊上有一些泛红的痕迹,肩颈绷直,逆着光,隐约可以看出宽肩的身线,黑色鸭舌帽压着头发,一双桃花眼透露出幽深的目光,薄厚适中的唇瓣紧紧抿在一起。
两个人都愣在原处。
夏栀眼眸动了动,她看着那人一步一步走进。随着距离的拉近,能够看到他有一半的脸颊很明显红肿起来,以及胳膊上面的血痕也变得清晰。
她眼神闪烁,呼吸滞住,紧紧捏着手机放在身前,心跳的频率缓缓加快。
那人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她,便从旁边走过。
夏栀看着那个少年下了楼梯,直到单元门被人打开又自动关上的声音响起,她才松了口气。
由于刚刚的动静她真实听到,又碰见了那个身上带伤痕的少年,她对于这个灰暗狭窄的楼道产生恐惧,总是会觉得六楼会有人下来,她赶忙提着东西下楼。
她在小区里跳广场舞的人群中没有找到樊采春,拿着东西坐在游乐设施的休息凳椅上。
夏日的夜晚人们惯喜欢出门乘凉散步,所以这里的人并不少,还有一些小孩儿在嬉闹,这可比灰暗的楼道要好得多。
只是夏栀刚坐下,就看见距离她不远处的道路凳椅上坐着一个人,带着黑色鸭舌帽,背影和刚刚那个少年极为相似,她蹙了蹙眉心,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过去确认。
如果不是的话,会很尬尴,如果是的话,会更尴尬。况且,她也不认识他。
……
距离南城一中开学还有一天,夏栀早早起床,吃了早饭主动去洗了碗。
然后回到房间打开平板继续写着连载的短篇小说。
她已经靠着这个连载的短篇小说赚了不少奶茶钱和生活费,虽然不多,但平时可以给她加餐。
以前也只是无聊写着打发时间,如今却觉得这份小爱好其实很珍贵。
夏栀在房间写了一天,她揉了揉后脖颈,看着窗外西日坠落,关掉了平板后,拿了几根从超市买的火腿肠踹进口袋。
她依旧在出门前给正在听戏曲的程康德说了一声,意料之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过这次有了钥匙,她也不怕会被锁在门外了。
来到之前等樊采春回家的那个游乐设施那里,找到了那天无意间发现的几只流浪小猫。她蹲下将火腿肠弄碎放在一个干净的盒子里小心翼翼推给它们。
见那些小猫十分警惕,她后退了几步,远远看着它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她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将下巴放在手臂上面,就这么看着它们,她喃喃道:“小猫,你们多吃点,只要我还在这里,我就一直给你们送吃的。”
远处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看见这一幕,敛下眼眸,深沉的眸子里藏着探究。
……
南城一中开学,夏栀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一个人按照导航去报道。
抵达南城一中时,夏栀站在道路旁将手机放进书包里,余光瞥见旁边小巷子里忽而涌出一大堆人。
他们大多数人身上穿着与她一样的校服,只有为首的那个女孩儿穿着超短裙,洁白如玉的双腿修长笔直。
一群人笑声不断,很难令人忽视。正当夏栀准备收回视线往南城一中大门走时,不经意间与一道视线相碰。
他跟在那群人后面,不紧不慢从巷子里走出来,幽深的眸子夹杂着些许看不透的神色。
是他……
……
夏栀背着书包站在教务处门口等待,刚刚她向里面的老师询问了自己的班级。
不知是教务处里面的哪位老师说了句:“怎么会有人从京西高中转来南城一中啊,真是奇怪。”
京西高中是一所私立学校,升学率高达百分之百,是很多人中考都想要考取的学校,但其实里面大多都是一些富家少爷小姐,真正凭借实力考上去的并没有几个人。
唯一不能否认的是,京西高中的教师团队是国内顶尖的教学团队,受其他学校的教师团队敬仰。
夏栀垂着眼眸,乖乖站在门口等待。
过了许久,那个老师对她说:“夏栀是吧,你在高二三班。”
夏栀点了点头,看向那位老师:“好,谢谢老师,麻烦了。”
那个老师抿着唇冲她点了点头。
夏栀背着书包在教务处门口的贴士栏上寻找高二三班班主任的办公室。
视线滑倒其中一栏:高二三班班主任:任中华,三楼214。
她先去找任中华报道,随后由任中华带她一起去了高二三班。
“大家,好久不见了吧,这一学期还是由我来担任你们的班主任,我很荣幸。”
台下一阵哀叫,站在门口的夏栀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说不紧张是假的,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好了好了,我知道大家都很开心。那我们开学第一天,先来欢迎一下我们班的新同学,夏栀同学,你进来吧。”
夏栀在门口做了一个深呼吸,抬步走了进去。
“夏栀,你给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吧。”任中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夏栀站在讲桌旁边,“大家好,我叫夏栀。”她停住半秒,转着眼珠子和班级里的人对视了一番,随后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
“诶,她就是那个从京西高中转过来的学生啊。”
“看起来好像是,看她长得嫩白嫩白嫩的,一看就知道是京西那边长大的小孩儿。”
“哇,她声音好软好甜,人还呆呆的,好可爱啊!”
“她是装的可爱吧,作的要死。”
“就是,有什么可装的,真是恶心。”
……
“好了好了,我们……”任中华的声音被打断,“报告。”
夏栀将视线投向门口,少年单肩背着书包,唇瓣微抿着,在两个人视线相交的瞬间,她看到他乌黑的眼眸顿了顿。
夏栀也愣了几秒,这人就是那天她在楼道看见的那个满是伤痕的少年,刚刚在大门口的时候刚刚也见过,这个世界还挺小的,她心里想。
“是嘉言啊,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任中华眉眼舒展,语气轻松。
顾嘉言移开和夏栀对视的视线:“抱歉老师,闹钟坏了。”他的语气清冷。
夏栀也收回视线垂着头等待任中华安排。
“没关系,回座位去吧。”
任中华道看向夏栀,“夏栀同学你就和……我们班长顾嘉言先坐在一起吧。”
刚放下书包准备落座的男生忽而抬头看向台上,任中华眯眼笑了下:“开学第一天迟到了总要有些惩罚,就罚你带我们班的新同学熟悉一下新环境吧,这个要求不过分吧,顾班长。”
夏栀屏住呼吸,直视着他。
顾嘉言的视线从夏栀身上转向任中华:“不过分。”
夏栀小小地松了口气,还以为会是一个被人拒绝的难堪场面。
只是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似乎要比遭人拒绝还要让人……
台下传来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诶,老任,那我呢?新同学和班长坐,我怎么办呐?”说话的人,是顾嘉言现在的同桌。
任中华:“你就先坐后面那张桌子吧。”
“行呗,女生就是班长多加照顾,到我们男生就是去后面一个人坐着,唉。”蒋飞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嘀咕。
任中华:“少给我叨叨,赶紧坐后面去。”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蒋飞沉嬉皮笑脸回着任中华的话,转头抱着书包对顾嘉言道,“老同桌,再见了,别太想我。”
顾嘉言淡淡看了眼他没说话,夏栀在蒋飞沉出了座位之后就坐了进去,这个位置靠墙,也就是说,从进教室到现在,顾嘉言,她的新同桌也是才坐下。
夏栀望了眼顾嘉言穿着长袖校服,而她穿着短袖校服,忽而想到他胳膊上面的血痕,夏栀眨了眨眼睛,思绪乱飞。
顾嘉言见女孩儿一直盯着他的胳膊看,记忆也回到了那天与她的初见,眼眸瞬间冷却。
夏栀将视线往上移了移,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多关注到他的脸,此时近距离看,既然觉得这人长的还有几分俊俏,一双清冷的桃花眼,看不出多情,高挺的鼻梁,鼻侧左边有一颗淡淡的美人痣,还挺勾人。
“看够了吗?”
男生的声音将出神的夏栀唤醒,她莫名有些脸热,急忙回头整理自己的东西,“抱歉。”她小声道了歉,那人没回她,她也不再主动搭话。
下课后,夏栀在座位上面整理书本,整个班级沸沸扬扬的,各种动静。
夏栀的耳朵传进几句话:
“凭什么她一来就可以直接和班长坐在一起啊!”
“就是啊,班长居然还同意了。”
“班长不会也对新同学春心……”萌动了吧。
“你以为班长和你一样吗?班长那肯定是……”
“诶诶诶,别说了别说了,没看见萱姐一脸不开心吗?”
此话刚落,教室的一个地方便传来几声很大的声响,像是书本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夏栀抬头看向那边,一群人围着一个桌子,像是在安慰人。
那些人时不时还将视线转向她这边,夏栀眉心动了动,而后低头继续整理书本。
以前她的成绩一般,是觉得学习于她而言好像不是那么重要,但如今她觉得学习对她是最重要的,还好,现在高二,不算太晚。
夏栀忽而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打开唇瓣想要说的话挂在嘴边,脑海里忽而闪过在学校门口的画面以及刚刚那些话,她犹豫住。
顾嘉言像是察觉到女孩儿的视线,偏过头和她对视。
夏栀僵住,这下不说话也得说了。
“你好,我叫夏栀。”因为刚刚她自我介绍的时候,顾嘉言不在,所以她先主动自我介绍了一番。
而后说:“我还不太熟悉南城一中的课表安排,你能给我说一下早上有几节课,下午有几节课吗?”
顾嘉言静静听女孩儿说完话,而后收回视线,冰冷地扔给她三个字:“看黑板。”
夏栀疑惑看向黑板,有一个同学正在将课表抄在黑板上面。
她呆滞了半秒,以前在京西高中上课的时候倒是没有这个传统,因为那时大家的桌面上都会贴有课表。
夏栀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好吧,打扰你了。”
好像确实挺麻烦人的,毕竟她看见顾嘉言正在做题。
后背突然被人轻轻点了两下,夏栀转头看见顾嘉言前同桌一脸嬉笑地看着她:“新同学你可以啊,顾哥一般都很少和人说话的,你居然和他搭话,他居然还理你了!”
听着那人惊讶的语气和夸张的肢体动作,夏栀心里想,她本来也没想着搭话,而且不是老师安排他带她熟悉环境吗?她询问问题应该也很正常吧。
夏栀看着他,解释道:“我不太熟悉课程安排,所以问问他,老师不是说,让他带着我熟悉环境嘛,又是新同桌。”
言下之意,顾嘉言没给她特殊对待。
蒋飞沉仍然嬉笑着脸:“顾哥可是我们班的高岭之花,你可小心了,主动靠近顾哥,可是要遭受全班女生敌对的哦。”
夏栀眉头微蹙,其实就来到这里几次见顾嘉言的场面,她都可以感觉到这个人挺危险的,现在蒋飞沉又这么说,她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
但她其实也没有对这个很在意以及好奇。
她眉心舒展,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的笑,轻轻点了几下脑袋:“我知道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蒋飞沉一脸自信且张扬介绍着自己:“我叫蒋飞沉,飞天的飞,沉入海底的沉,是全班,唯一一个,可以得到咱们顾班长偏爱的人!”
夏栀:“……”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顾嘉言:“……”
几秒后,夏栀一副全然很懂的样子:“奥,我懂了,我叫夏栀,很高兴认识你,蒋飞沉。”
蒋飞沉拿笔和夏栀递过来的笔相撞了一下,两支笔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也很高兴认识你啊,夏栀同学。”
夏栀看着两个人相碰笔杆的画面,她扬了下眉转回身子。
上课铃声响了,看着黑板的一长串课表且没有一道横线隔开早中晚的课,她顿时有些懵懵的,所以早上应该有几节课啊?
她下意识想要询问旁边的人,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些画面以及蒋飞沉的话——“遭受全班女生的敌对。”
夏栀将想要询问的话咽下,找出第一节上课需要的课本,心里想,还是下课询问一下蒋飞沉吧。
……
下课后,她趁着顾嘉言出去,转身问后面的蒋飞沉:“蒋飞沉同学,我想问一下早上有几节课啊?”
蒋飞沉睡的迷迷糊糊,但还是抬手给她比了一个四。
“哦,好,谢谢你,你继续睡吧。”
夏栀刚一回身,顾嘉言就回到了座位,她身形一顿,心里道,这人怎么回来这么快,她还想去上厕所呢。
算了,忍忍吧。
这一忍就又是一节课。
夏栀真的有些憋不住,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结果顾嘉言却坐在座位上面做题,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她其实也不太想和他有太多的交流,因为从她坐在这个位置上来看,不论是上课还是下课总会有那么几道不友善的目光盯着她,还都是女生。
可现在她实在憋不住了,总不能憋死自己吧,夏栀酝酿好刚准备开口,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要出去?”
夏栀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
顾嘉言淡淡看了眼她,起身给她让开位置,夏栀飞快地跑去厕所。
顾嘉言看着女孩儿的背影,脑海中忽而飘出第一个课间女孩儿和蒋飞沉的对话,以及上节课她转身问蒋飞沉早上几节课的画面,他眼底浮现出一丝情绪,而后被他很快遮住。
蒋飞沉睡了两节课,一醒来就看见顾嘉言站在座位旁边看着一个方向出神,顺着那个方向他正好看见他们班花——陈梓萱。
他拽了拽顾嘉言的衣角:“顾哥,你还说你对班花没感觉,你这还偷偷看人家呢。”
顾嘉言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眼他,扯回衣角坐回座位,“下次别乱说话。”
蒋飞沉以为顾嘉言说的是他拿班花的事情打趣他的事情,他不在意道:“现在就维护上了,见色忘友的东西。”
顾嘉言坐在前面没回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蒋飞沉没理会他,他瞅见夏栀过来,瞬间把顾嘉言抛在脑后,笑着和夏栀打招呼:“夏栀同学,你看起来脸红红的,外面很热吗?”
夏栀顿时站定,搞什么,刚刚憋尿憋的脸都红了,现在都没消下去,一时之间她傻笑了几声,见顾嘉言站起来,她回到了座位上。
耳边传来顾嘉言清冷的声音:“就你事多。”
夏栀疑惑回头,她以为顾嘉言在说她,结果却发现顾嘉言是在回蒋飞沉那句话。
蒋飞沉撇了撇嘴:“不是,顾哥你这是有了新同桌就忘记旧同桌的情了,好歹和你做同桌一年多,你就这样对我?”
顾嘉言没有再理他,直接转过身继续做题。
夏栀和蒋飞沉对视了一下,也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蒋飞沉:“……”得,合着没人关心他呗。
想了很久,还是想把这个故事带给大家。[三花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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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去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