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答,楚云江感觉出走的灵魂回归,毕竟是碧如意,他不敢占有太长时间。
谢恩过后,他抱着碧如意走向霍司晟,每靠近一步,他便感觉身体凉了一分,霍司晟似乎有点生气。他看向霍司晟的脸,面容端肃,找不出其他情绪。
许是是多想了。
他指腹轻轻在玉体上摁了摁,冰冷的触感传到指腹,令他无比清醒,他看向远方的天空,接下来得想办法将碧如意带走。
傍晚,霍司晟要与胡西环商议要事,将他打发回房了。
房间正中供放碧如意,底下有几本佛经。
楚云江趴在窗户旁,桌旁还盛着一碟瓜子仁,手中捏着一把瓜子仁,信鸽从他手心一颗一颗的将瓜子仁啜走。门外站立六个侍卫。
不是在看守楚云江,而是在看守碧如意。
皇宫中只剩他一人,无人接应。更烦恼的是霍司晟派了高手看守碧如意,他该怎么才能将碧如意传出去呢。
信鸽吃完了楚云江手中的瓜子仁,转着屁股,走到碟子旁,伸出头想啜瓜子。楚云江无情戳开它的脑袋,严肃道:“你都胖成什么样了啊?去去去,不能吃了。”
信鸽往旁边扑闪几步,伸出脑袋想去啜瓜子仁。楚云江再次拦住它的头,捏住它脖子,朝着窗外扔去:“滚出去,飞远点,别回来。”
一只信鸽飞出来,守卫的侍卫们耳聪目明的扫过鸽子全身,并未发现有夹带,并统一的收回视线。
信鸽在空中飞出了个踉跄,绕着楚云江的屋顶飞了半圈,重新飞进窗棱,停在瓜子仁旁,伸出头又要啜瓜子仁。
楚云江将它的头拍开:“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懒和馋的鸽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吃,你该投生在猪啰身上的呀。”
信鸽的头顶在楚云江手心,小小的力道,锲而不舍的往瓜子仁那里钻。这给楚云江气的不轻,从未见过如此冥顽不灵的鸽子。
楚云江气急败坏:“行,怕了你了。丑话说在前头,只准吃一把,吃完了给我滚!”
信鸽:咕咕咕的欢快的吃起来。
楚云江一边投喂一边抱怨道:“像你这种不务正业的信鸽,就该拔了毛,一锅水炖开喝汤。”
屋外的侍卫们皆是高手,听到这些话,相视笑起来。霍司晟那日被洪流冲走后,是这只信鸽送信给猎宫,才及时找回来。
霍司晟着人养好这只信鸽,但这只信鸽十分愚蠢,不好好跟着养鸽人,而时时跑到楚云江这里蹭吃蹭喝。
丝毫看不到楚云江想宰了它的眼神。
鸽子咕咕的欢快的吃瓜子仁,外面的侍卫挺立如白杨站在门口,影子落在窗户上。接着鸽子啄食瓜子仁发出的声响,楚云江神不知鬼不觉的塞了一截线头在信筒里,对着鸽子小声道:“蓝翼。”
蠢鸽子啄起一只瓜子仁,顺着喉咙下肚,似乎并未听到楚云江的声音。但,楚云江觉得它应该听懂了。
盘子里的瓜子仁消失了一半,楚云江捏住了信鸽的头,道:“出去溜一圈,回来再吃!”
楚云江单手关上卧房的窗户,另一只手捉住信鸽的翅膀,走到大门口。门口侍卫听到门响,问好:“李侍卫。”
楚云江将笑眯眯的将信鸽随便往侍卫怀里一塞,道:“它吃太多了,今晚别让它进入我的卧房。”
“没问题。”侍卫大方道。
楚云江一眼也不敢多看信鸽,转身关起门来,坐在桌子旁喝茶。耳朵则留在外面听动静,听到外面扑棱一声响,信鸽飞到了天空。
这只蠢鸽子不靠谱,而如今楚云江没有旁的传递信息的人,只能冒险用它。
他忧心的等了半个时辰,没有听到信鸽拍门的声音。也没听到侍卫们发现信鸽有异,兴师问罪的声音。
他心放下一半,希望一切顺利,蠢鸽子能找到蓝翼。
夜半,楚云江睡不着,将窗户打开透气,一只灰扑扑的信鸽冲了进来。楚云江接了个满怀,手快速扣向信筒,里面的一截线条还在。
看来这只蠢鸽子,没有将信送到。楚云江气的牙痒痒,将线头抠出来,又不敢说太多,只能骂一句:“你这懒鸽!?”
气愤又无可奈何。
次日天还未亮,楚云江精神萎靡起床洗漱,经过窗前,给站在窗台,睡得正香的信鸽,蹦了一脑瓜。信鸽啪叽倒在桌面,咕咕的不满的叫唤。
这个时候天几乎全暗,只有几盏灯亮在走廊上。尽职的侍卫们在皇宫中巡防,将一切危险抹杀。
楚云江走过一个围墙时候,模糊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心念一动,悄默默的看眼四周,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楚云江闪进背光的角落,见到了一张模糊的脸,但凭借熟悉感,楚云江认出这是蓝翼。
萎靡一扫而空!
立马想到,信送到了,但可能蓝翼出于某种考虑并未取下线头。蠢鸽子关键时刻,没掉链子,楚云江决定今日给鸽子加餐!
早上时间紧,还有巡防的侍卫来回走,楚云江长话短说:“碧如意已经被我骗出来,安排仿造一个假碧如意,明日来皇宫换真的离开。时间紧迫,快快快。”
说完这个,楚云江便装没事人似的,走出角落去往霍司晟的寝宫。
楚云江一半心情激动,一半心神不宁的过了一天。
一天时间蓝翼能不能仿造出一个真的碧如意呢?如果仿造不出该怎么办?
拿到了真碧如意,他们真的能顺利离开煌国吗?
午后,霍司晟与胡西环商议要事,将楚云江打发离开。他发觉一旦有重要事的时候,霍司晟总是将他排开,这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
但也情有可原,他跟在霍司晟身边没几天,不可能叫他知道太多。
卧房外守着侍卫,进了卧房就跟进了牢房一样,一举一动外面的侍卫都知道,楚云江不喜欢这种禁锢的感觉,不太想回卧房。
他在御花园闲逛。
逛了半个时辰,楚云江心有所感,转头看向一处假山。他不动声色的靠近,拐了进去。
一个高壮英武的人站在一座假山中。
楚云江定睛一看,魂都快吓散开了,怒火腾的上窜,走过去,压低声音:“表哥你疯了吗?都出去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童玉山伸出手指别在唇上:“殿下,小声点!蓝翼潜进皇宫的时候,被龙卫发现,我只好代替他进来了。”
楚云江:“他没别捉到吧?”
童玉山:“蓝翼的功夫仅次于我,煌国那群废物抓不到。”
楚云江无情道:“表哥莫不是忘记了,前几月被关牢房的事了。”
童玉山脸微微一红:“那是胡西环那奸贼,以多欺少!”
楚云江:“假碧如意带上了吗?”
童玉山为难道:“我正要跟你谈这事。”
楚云江听得心里一咯噔,猜出几分,这假碧如意恐怕是没有弄到。
正在这时,假山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一个女子的声音疑惑响起来:“咦,明明看到他刚刚在这里。”
“李念,你在里面吗?”
楚云江呼吸一促,眼睛转了转,反应过来,这是清合的声音。不好,若他与童玉山见面被发现了,闹出动静岂不是功亏一篑。
他拍了一把童玉山肩膀,指了指外面,道:你在这里不要动。
楚云江深吸一口气,拐出山洞角落,与清合只有一块巨石之隔,手中捧着一盘果糕。他不放心回头,童玉山的身影已经隐匿不见。
清合犹豫着往石洞里探了探头,楚云江适时从巨石里面跳出来:“清合姐姐。”
冷不丁的冒出一个人,清合吓得倒退两步,脚底打滑。抱着果糕朝着后面摔去。楚云江快步上前,捞住清合的腰,将她扶正。
清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抡起小拳头追打楚云江:“李念!”
楚云江抱头鼠窜,一边笑着求饶:“好姐姐,别打了。”
“我好心给你送果糕,你竟吓唬我!”楚云江左奔右逃,看似无章法,其实他要将清合往御花园外引走。免得她等会心血来潮,要去石洞里看看。
御花园中有一座亭子,四面放了纱幔,飘飘袅袅。楚云江嬉闹着与清合经过亭子,并未多看一眼。
而亭子里坐着的霍司晟却一直看楚云江。
笑容春光灿烂,活泼而自在,如同春天的风。
与在霍司晟面前,拘谨呆板,完全不一样。
中秋的季节,天气还非常热,同坐在一旁的胡西环感觉亭子里温度有些低,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胡西环小心将一杯茶推倒霍司晟眼前,道:“陛下,喝茶。”降降火。
霍司晟捏紧茶杯,指腹用力:
“小栗子,传我令。清合言行无状,禁足一天。”
小栗子纳闷怎么只罚清合:“是。”
“再告诉李念,带着笔墨过来领罚。”
小栗子:!?
胡西环最先会意,抿嘴憋笑:
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