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升到半空,淡金色的光照在福聚楼顶上,像盖了一层薄薄的金毯子。
“小李兄弟,来,喝!”一间包厢中传来热闹的祝酒声。
“好,小李兄弟大气。”
“不是我们自夸。皇宫哪有皇陵舒服自在呀?想玩就玩,想笑就笑,想大口喝酒就大口喝酒,想大口吃肉就大口吃肉,领着皇家的钱,却不用守皇家的规矩。”
“哈哈,对对对!不过,上头发话了,皇上今年秋猎可能会来我们皇陵不远处那处猎宫,你们得给我老实点,到时候要从皇陵抽调过去几人。”
“那都是没影的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来,再来一杯。”
一个稍微年长的声音:“你们这群臭小子,悠着点呀!小李刚来我们这,别给人吓到了。酒拿来,我来接你这一杯。”
“老大,您这是偏心呀!”
“去去去,小李这么小,我偏心点怎么啦?!”
“我老早就发觉不对劲了,他啥活也不用干,还四处耍,你真是一点点都不看到,要是我们的话走个神,都被你骂了几百遍!”
“他还是个细皮嫩肉孩子,你们这群粗鲁的汉子,多干点活怎么啦?”
“哈哈哈···您终于承认偏心了?今天,必须自罚三杯。”
热烈的氛围将包厢里的气氛又往上推了一波,楚云江找了个理由离开包厢。他拉开包厢门,径直到楼下柜台加两个菜和几壶酒,随即结了账。
楚云江,重新上楼,走向楼梯,不过,他不是回原来的包厢,而是走去另外一个包厢。蓝翼传信告诉他,今日皇上微服出巡与胡西环来聚福楼吃饭,他打算假装醉酒走错门去露个脸,博个好印象。
走到三楼,来到霍司晟的包厢门口,里面隐约能听到霍司晟的声音,确定是这里没错了。他抬起手正要装作踉跄的推开门。
“小公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一只手捉住了他的手掌,往旁一拉,他重心不稳差点倒在对方怀中,他眼中掠过一丝怪异,难道是皇上的近卫,抬起眼睛望去。
一个年长他几岁的男人,眼睑发红浮肿像是长期沁淫酒色之人,男人正用粘腻打量的目光看着他,眼中含满惊艳。
楚云江今日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袍,头发用同色系发白扎在头顶,动作之间发带与发尾轻微浮动,像在人心上挠痒痒。
早在他出现的时候,就吸引了楼中许多欣赏的目光,只是他自己未曾发觉。
楚云江终于反应过来,他!被!调!戏!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很快平息,抽回手。岂料对方不但不松手,还将另一只手覆上来,指腹在他手背摸了两把。
考虑霍司晟在里面,开手直接揍,容易冲撞他得不偿失,楚云江便压低几分声音,冷道:“松手!”
男子见楚云江未激烈反抗,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想伸手抱楚云江:“别生气,我不是坏人!你真走错地方了,我送你回去吧。”
楚云江侧身躲过男子的咸猪手,抬脚猛地一踩,对方吃痛但还是不松开手。楚云江心烦道,他当然知道走错门了,他故意的!这缺货是谁,捣什么乱!
“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惹你生气是我不对,这样,我带你买几件东西赔罪吧。”男子以为楚云江挣不开他的手,越发肆无忌惮,拽着楚云江强行带离。
楚云江想刀死这神经病的心都有了。
周围围观看戏的很多,上来解围的人没有一个。
一直在暗处的蓝翼抬脚想出来帮忙,但楚云江及时察觉用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容易暴露。他侧脸看向包厢里,心里冒出一个主意,不如顺势摔进去,让皇上救他一次,让皇上收拾这蠢货。
一石二鸟。
这个计划还没实施,他身后生风冒出一个拳头,砸中了男子的脸,男子脸变形撞上包厢的门,咔擦一声裂响,将门砸开了。
胡有元带着一群皇陵同僚前后从楚云江的身后冲出来,二话不说便开揍,你一拳我一脚,虎虎生风。胡有元一群人已经将男子围满了,只露出了一只脚在外面。
“我们的人也敢招惹!”
“哎哟!哎哟!别打了!”
楚云江焦急的看进去,诺大的包厢,空无一人,只余饭桌上的菜还在冒着热气。霍司晟不知何时从包厢另外一个门离开了。
顿时,他心中的怒火烧起三丈高!
他投入到同僚中,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气急败坏对着那只露出的脚猛力踢,男子发出‘啊’的一声惨叫,靴子飞出去。
听闻打脚心最疼了,楚云江不怀好意解下马鞭朝着男子的脚心一顿猛抽。
男子惨叫的声音冲破酒楼屋顶,吓跑了一群停在屋顶的鸟。
福聚楼新开的包厢打开了一扇窗户,里面赫然坐着看戏的霍司晟和胡西环。
正在抽人脚心的楚云江,个子不高,略显娇小。因喝了酒脸色坨红,泛着淡淡的柔光。眼眶发红,浮动氤氲的光泽,散落的头发凌乱拂在淡青色的衣裳上轻舞。
明明是他在打人,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让人想揽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胡西环站在窗户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小屁孩居然被一个纨绔给调戏了。”
“少笑几句!小孩子不要脸的吗?”霍司晟眼底浮现一片笑,渐渐目光转冷:“回去查查京城下面谁人敢如此猖狂,叫他一家都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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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过一顿不长眼的男人,楚云江心中十分解气。饭后,与胡有元等人分别,自己找了一间客栈休息。
蓝翼从暗处走出来,满脸难以述说的表情。
楚云江找了个舒服放松的姿势靠在床上:“怎么了。”
蓝翼:“霍司晟看到你打人的全过程。”
楚云江猛地挺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