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秋从窗户里飘出来的时候被外面的风吹得抖了三抖,马上就要进入四月了为什么这鬼天气还是这么冷。
他缩了缩身体以商穆阳的房子为中心向外延伸十几公里开始搜寻商穆习口中的小嫂嫂,目前已知条件是性别男,死于十年前,职业小明星,面貌不知,住址不知,小明星对象不知。
所以盲猜是个长相帅气的男生,但是再帅气也已经死了十年了,茫茫人海他该去哪里找呢。
梁以秋,“鬼统,你们这十年有找到类似的鬼吗?”
鬼统思考了一会儿,“没有,这十年别说是小明星就连鬼都很少看到。”
鬼统,“现在人间医疗发达,人均寿命不断提升,别说去世的年轻人就连去世的老人都很少。”
鬼统抱怨,“现在地府的鬼青黄不接,压榨的就是我们这群啥都不精鬼畜。”
往上爬爬不上去,往下掉又没有新鬼可以欺负,只能一直被剥削被压榨,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难受的狠。
梁以秋突然有些同情他,“做鬼也这么惨的吗?”
鬼统,“那可不,你为死亡是结束吗?不,那是另一种开始。”
梁以秋突然不是很想回地府,一直呆在商穆阳身边也挺不错。
一鬼一统就这样边飘边聊边找。
街上的车流量逐渐减少,各个流动摊位开始收拾东西回家,梁以秋一连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同类,他琢磨了一会儿往更远更幽深的地方飘去。
都说鬼喜欢出没人迹罕至的地方,也不知道这种说法正不正确。
梁以秋边飘边看眼前忽然出现一座破败的公园,按照年头推算估计得有个二十来年,他在公园附近飘了一圈,不远处一栋栋破落的居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地方偏僻,破败,又罕有人迹,怎么看都像是小鬼会喜欢的地方。
他撞了撞胆继续往前飘。
刚飘到门口就听到远处传来铃铛的声音,他顺着声音一路往里,这间居民房很大像是意见带有院围的落地房。
房子有三层,最顶层的已经塌落,二楼的房间里的红木床白纱帐裸露在眼前,床角的挂着一对大红灯笼隐隐发着绿色的幽光。
灯笼下面垂挂着一对小铃铛,微风一吹铃铛的响声伴着林间的叶子沙沙作响,听的梁以秋汗毛直立。
“鬼统,你有没有感觉这里透着诡异的阴森。”梁以秋在院子里东飘飘西荡荡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儿不对劲。
特别是那张大红灯笼白纱帐的床,几乎是全方位的裸露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可它看上去并没有破旧的感觉,反而透着诡异的红。
鬼统倒是见怪不怪,他们这种鬼畜对住的地方没啥要求,露天也好,山洞也好只要能有个出去就怎么着都好。
不像有些鬼穷讲究,既要大床又要大房,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鬼统宽慰道:“正常正常,习惯就好。”
不过他来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冒着鬼火还会自己动的灯笼,“你往前飘一下,我总感觉床上那张大红床上有东西在动。”
梁以秋,“你确定?男的女的,长得怎么样。”
他边说边往前飘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的影子,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狗不拉屎的地方再不对劲能不对劲到哪里去。
索性壮着胆子飘过去,论跑他可能跑不过别人,但是论飘谁还能飘的过他。
鬼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清楚,亦或者是看清楚了不敢确认。
梁以秋顺着残破的墙壁飘了上去,大红床上一抹黑色混着白越看越不对劲,哪个好人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个犄角旮旯里瞎折腾。
但是转念一想,万一商穆习的那只鬼嫂嫂被有心人禁锢在这荒凉僻静的地方又该怎么办呢。
思量想去,梁以秋最终决定放手一搏。
他顺着二楼窗户的遮掩绕道那侧破败的墙角借着茂密的叶子悄咪咪的探出小脑袋,双手紧紧的扒拉着藤蔓一个劲儿的往里瞅。
只见白色男人一个翻身将黑衣男子压在身下,俯身低头耳语两人亲密无间,像是朋友间的玩闹又像是恋人间的**。
梁以秋倏地一下蹲下来,背靠着墙壁,想了半天没想明白,“鬼统,你们地府不允许搞基吗?”
鬼统,“......”
鬼统,“没这规定啊,怎么了?”
梁以秋有些犹疑,“我感觉自己看到黑白无常。”在偷情。
鬼统瞪大的眼睛,骂了句脏话,“没有谱的事儿你可别乱说。”
耳侧的铃铛随着灯笼摇晃,铃铃铃的发出阵阵催人的低鸣,山间清风为伴咿咿呀呀的响个不停。
梁以秋用手指了指身后那堵墙,“不信你过去看看,一个黑衣一个白衣不是黑白无常是谁。”
鬼统感觉自己的cpu都要烧干了。
他俩不是兄弟情吗?
怎么就突然搞上了。
之前也没听说啊。
“要不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鬼统提议,“这个档口要是被抓了得不偿失。”
梁以秋表示赞同,两个人顺着原来的路线往就在即将顺着茂密的叶子飘下来的时候被一根硕大的藤蔓绊住了脚。
啪叽。
一鬼一统从二楼掉了下来。
操
真的是见鬼了。
这样都能摔。
梁以秋坐在地上揉搓着脚踝刚想起来就看到地上出现一双黑色靴子,顺着靴子向上梁以秋很快就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一袭玄色长袍腰间挂着玉佩,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冷着脸时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侍整个人都透着死亡的气息。
身上背着一个男生,男生长得素雅水嫩,双手环住对方他的脖子从后面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着梁以秋,眼神单纯无害又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粹,配上一身白色汉服衬的他更加明媚动人。
梁以秋一口气还没有送完就看到男人抓过旁边的藤蔓伸手就要捆他,“这位大侠,有话好好说,君子动手不动口,无意撞破二位好事是我之过,回头我多带点纸钱过来恳请大侠放我一条鬼命。”
梁以秋说的情深意切,加上那影帝级别的演技看的对方一愣一愣的。
对方显然错愕了一下,“你不是来抓我的?”
他们原本在这儿生活的好好的,这些年来总有些鬼来打扰他们不是想把自己抓走就是各种威逼利诱他对象劝说他离开他。
梁以秋眨了眨眼,“你是鬼?”
那个白净的男生明明就是人啊。
人跟鬼还能¥%#@#@。
操
梁以秋眼底难掩震惊,“我还以为你们在玩cosplay呢,哈哈哈哈......”
男人警惕的打量着梁以秋,似乎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我刚想到家里还有点事情。”梁以秋边说边往后,“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后会无期。”
说完一溜烟飘走了。
男人一看到对方想跑拔腿就往外追。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有鬼追我!!!”
鬼统,“......”
“小鬼休想逃。”男人手持藤蔓巧借风力追着梁以秋不放。
梁以秋边飘边求饶,“大侠,有话好说,今日我临时有事,来日定当好酒好肉的伺候。”
“休想骗我。”男人一跃而起藤条啪的一声在空中炸开了花直直朝梁以秋的天灵盖甩来,“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嘴。”
梁以秋一个侧身躲开藤条却不幸被抽中了手腕,疼的他到抽一口凉气,“操,穷寇莫追的道理你不懂吗?”
男人冷笑,“不懂,我只知道今日若不除了你,来日我跟我的爱人就要天人永隔。”
梁以秋在空中忽上忽下的飘浮不定企图这种方式甩掉对方,谁知对放追他追的更紧,看那架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梁以秋,“人鬼殊途,你们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
男人,“有没有结果我说了算,但是你注定看到明晚的月亮。”
藤条的声音身侧传来,在耳边炸起。
谁能想到他一只小鬼有一天会被另一只小鬼追着打。
而且这个小鬼看着身手很不错的样子。
难道他就鬼生就只能这样了吗?
他的骨灰还没有下葬,他还没来得及跟商穆阳道别,他这一生遗憾的东西很少,而商穆阳就是其中之一。
就算要灰飞烟灭他也要见商穆阳最后一面。
梁以秋一路狂飘,距离商穆阳的住址越近身后的人越安静,梁以秋一路都拼了命的飘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
他顺着车流飘到小区,远远的就开始嘶吼着搬救兵。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商穆阳,商穆阳。”
“有只小鬼打我,啊啊啊啊——”
“商穆阳,你再不出来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啊啊啊啊啊——”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小鬼猛然一顿,想转身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看到窗边的影子将窗户的缝隙推到最大,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亲昵的揉了揉脑袋。
满屋的烟味熏得梁以秋眼尾泛红,眼里噙着水雾看上去柔软又破碎,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着商穆阳,睫毛扑闪扑闪的颤动像只受了惊的小猫咪在寻求主人的庇护。
那种天然的信任感让商穆阳很是受用。
窗外的小鬼刚想跑就听到里面喊了声,“还不进来。”
梁以秋,“???”
什么情况,这俩人认识?
商穆阳沉着脸将他提溜到客厅里,“说说吧,怎么回事。”
客厅里一袭玄色衣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倒是一晚上没睡的商穆习看到梁以秋的那刹那吓得差点儿从台阶上摔下来。
“嫂子,你是掉坑里了吗?”商穆习提溜着他的外套左看看又看看,“衣服怎么脏成这样,还有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男人,“嫂子?”
梁以秋头疼,“......”
这嘴巴什么时候能把把门呢。
什么词都往外瞎蹦。
男人转过头看着商穆阳,“哥,你什么时候找......”
“哥?”梁以秋和商穆习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转头看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