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穆阳侧过头慢慢的凑近在即将触碰的那一霎那梁以秋撇开了头。
泡沫在这一刻刺破,理智回归。
“抱歉,我失态了。”商穆阳哑着嗓子眼底压着的是化不开的情绪。
“没。。。。。。没事。”梁以秋有些紧张的抓着衣角,扯开话题,“你有受伤吗?”
医院内
医护人员看到玻璃门外躺着一位伤员后连忙过来帮忙,等他们再次从医院里出来的的时候风雨已经停止。
万幸的是商穆阳并没有受伤。
梁以秋看着满地的狼藉有些感慨,“那场风雨好像刚好被我们赶上了。”
商穆阳‘嗯’了一声。
两个人沉默了一路,不知道为什么从拒绝商穆阳的那个吻开始梁以秋就觉得有种微妙的尴尬在彼此之间流转。
回到家商穆阳去书房办公,梁以秋则飘回隔壁找那个比自己还能飘的骨灰盒。
找了半晌才发现骨灰盒在顾晏的怀里。
气的他在外面飘了一夜。
又冷又无聊。
真的是日了狗了。
梁以秋,“鬼统,你知道商穆习那个前男友住在哪儿吗?”
鬼统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梁以秋,“我能干嘛,无非就是想去看看婚礼布置的怎么样了,等商穆习以后结婚了也给他整一个。”
鬼统,“你这也太缺德了吧。”
“缺什么德。”梁以秋在鬼统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我特么那是缺命。”
鬼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的脑壳儿疼,“算了,我带你去吧,反正闲着也是无聊。”
梁以秋按照鬼统的路线七弯八拐的飘到迟木住的小区从阳台飘了进去。
房子很大装修的也很豪华,只不过这品味实在是不怎么样。
每一个拎出去都是精品混在一起却像个垃圾场,梁以秋飘进客厅没多久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
啧啧啧啧。
这渣男倒是有兴致,白天被吓成那样晚上还有精力玩花活。
梁以秋一边打量着墙上的照片一边非议,正当他刚想转身的时候余光中扫到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两个男人亲密无间的搂抱着,一个男人甜蜜娇羞的依偎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另一个男人一手搂着怀里的人一手扣着他的下巴。
强势霸道逼近,他掰着脚指头都知道这两个狗男男下一秒会干什么。
看的梁以秋拳头邦邦响,他倒不是还钟情于顾晏,只是他时间是咽不下这口气。
按照照片上的时间推算,他甚至比之前跟他承认和汪顺峰厮混在一起的时间还要早。
也就是说当年顾晏骗了他,一直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
可是为什么迟木会有他们俩的合照,还这么明晃晃的贴在墙上人来人往毫不避讳。
“这人怎么那么面熟。”鬼统指了指这是照片上的男生。
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帅气,清冷颇有种贵公子的气质。
“就是你想的那样。”梁以秋把照片从墙上撕下来眼里是藏不住的怒气。
“不是吧。”鬼统惊的嘴巴都快掉了,“顾晏的眼睛是拿去捐了吗?这种货色的男生他也下得去手。”
照片上的男生放在人群里是很亮眼的存在,但是在风华绝代的梁以秋面前可太不够看了,先别说什么气质,单轮五官就不知道被甩了几条街。
遇到过谪仙般的人,怎么会看的上这种庸俗的货色。
“谁说不是呢。”梁以秋死死的攥紧手里的照片,“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像他当初说的那样。”
当时事业受阻他不得不去海外发展,三个月之后成功签订合同出演惊悚电影《死神死了》节目开拍前他还特意回了趟国。
他兴致勃勃的带着礼物和鲜花赶回家的时候,却意外撞破顾晏跟别的男生在家里滚床单。
那一刻怒意灭顶般的燃烧着他仅存的理智,他上去扯过椅子上的皮带就是一顿抽。
抽渣男也抽小三。
两个人被抽的抱头鼠窜嗷嗷叫,撕心裂肺的吓得隔壁邻居当场爆了警。
他一直以为汪顺峰只是他一时空虚的炮友。
结果呢。
是比炮友更近一步的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梁以秋笑着捏紧手里的照片。
他就是一个笑话。
什么国际巨星,明明就是国际蠢货。
阴风四起,墙上的照片簌簌作响没多时就被震掉在下来,柜子上瓷器在地上炸裂,吊灯在夜色里摇晃,窗帘被吹飞到窗外。
梁以秋一脚踹开房间里的门,直接将埋头苦干的迟木从床上拽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窒息感,吓得迟木当场萎了。
“说,顾晏和汪顺峰的照片为什么会挂在你家的墙上。”梁以秋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度。
迟木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刚想开口胡说八道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你要是敢说谎话,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阎王。”
一想到医院里的那股狠劲,他确定如果自己敢说谎,这只小鬼真的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他。
“他们跟我是朋友。”迟木说:“轰趴上认识的那种。”
鬼统,“咦,他好脏。”
梁以秋,“他们什么时候搞上的。”
迟木费尽心思好好想了一番。
这种轰趴一年不知道要举办多少个,若是今年的他倒是能倒背如流,但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他是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是在顾晏对象出国没多久两人就搞上了。”迟木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是顾晏追的人家。”
“不是汪顺峰死皮赖脸的追着顾晏吗?”梁以秋疑惑。
“不是。”迟木果断否认,“是顾晏追的他,送花送礼来回接送没几天就拿下了。”
话毕,脖子上拿到阴气又缠紧了几分。
床上的女生看着迟木在地上不断地扭曲挣扎对着胡言乱语吓得她直接昏死过去。
“梁以秋,松手,松手。”鬼统急的直打转,“别做傻事,为了这种渣男不值当,你听到了没有,梁以秋。”
“梁以秋,你听见了没有。”鬼统一声声的呼喊着梁以秋的名字硬生生将他从变成恶鬼的边缘拖了回来。
梁以秋的理智被拽回,嫌弃的将早已被吓晕过去的迟木扔到地上飘了出去。
鬼统看着梁以秋天上地下的乱飘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换谁谁不疯。
辛辛苦苦了几十年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
身前的遗产,身后的名。
或许这就是为爱孤注一掷的下场。
到死都得不到解脱。
天边即将破晓,梁以秋拖着疲软的身体回去找自己的骨灰盒,但一想到那渣男他感觉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的不行。
转头又飘回了隔壁。
尴尬就尴尬吧。
只要他们彼此只字不提这事儿过段时间也就翻篇了。
梁以秋飘到房间并没有发现商穆阳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今晚还有个落脚之处。
他躺在床背上发着呆,或许是被褥上的气息太过安心,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半晌之后。
商穆阳打开房门看着穿上睡迷糊了的梁以秋顿时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他不回来了。
幸好。
商穆阳拉过另一边的被角盖在梁以秋身上,伸手勾过遮挡在眼角的发梢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床边看着他。
梁以秋睡觉很乖,不打呼噜也不会乱蹬被子但让他唯一不喜欢的就是抱着自己蜷缩着睡觉的姿势。
这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也不知道他在外漂泊的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事,他的直觉告诉他梁以秋的心情并不好,连梦里都不安稳。
他抬手轻柔了下梁以秋的脑袋,顺势将热意渡了过去,原先还蜷缩着睡觉的人此刻四肢舒展大张大合的样子毫无防备之心。
商穆阳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把梁以秋的手放回被子里盖好,刚起身就发现床边有张类似相纸的东西。
他俯身捡起来打开相纸的那一瞬间瞳孔猛的一缩,攥着相纸的手是紧了又紧。
*
迟木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顾晏,大门的门板都快拍烂了里面的人才裹着浴巾缓缓开门。
“迟少爷不在家等着大婚,一大清早的跑我这儿来干什么。”顾晏堵在门口似乎没想让人进来的意思。
迟木这人向来没有什么边界感抬着腿就进去了,全程紧张兮兮的深怕自己后边跟着不干净的东西。
顾晏皱了下眉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跟迟木算不上熟,充其量只是轰趴上认识的趴友要不是看在汪顺峰的面子上,他估计连门都不会开。
迟木紧张兮兮的东瞧瞧先看看,“我想问你还留没留着那大师的联系方式。”
“怎么了?”顾晏心生警惕。
这事儿他连汪顺峰都没有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碰见啊飘了。”迟木顿了一下,“还碰见了两次。”
“婚前焦虑症?”顾晏懒得搭理他,“婚前焦虑去找医生找我干什么。”
“谁焦虑了?”我TM昨晚还在约炮呢,迟木关上门,“真的,昨晚那只鬼大发了一通脾气把你跟汪顺峰的那张照片撕走了。”
还把我家嚯嚯的不成样子。
顾晏微微皱眉。
迟木壮着胆子指了指房门,“是不是你家的跑出来了?”
“胡说什么。”顾晏把人轰了出去,“跑出来不来找我,找你干什么。”
“我告诉你,没谱的事不要瞎说。”说完‘砰’的一声甩上门。
你清高,你厉害。
看把你能耐的。
是不是遗产用久了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要不是有你家那位是个能赚钱的主,你现在还在国外飘着呢。
有什么了不起的。
迟木骂骂咧咧的转身抬头就对上了商穆阳的视线,吓得他连滚带爬的跑了。
商穆阳对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