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真人之魔修 第18章 第 18 章

古月药莲和古月乘现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古月赤心和古月赤练之间的矛盾略有耳闻，可若再往上一辈追溯，他们二人就全然不知了，他们只知道，古月赤心的父亲古月赤阳与古月赤练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而且，赤阳还是兄长！

按理说，赤之一脉的掌权人还远远轮不到赤练来坐，可偏偏……

“这件事，确如你所说，兹事体大，需要慎重考虑。”古月乘虽然脑子一根筋，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没脑子，想通了其中关键，他也明白了此事的严重性和棘手性。

很明显，这是赤之一脉的内斗之争，当然，其中是否有其它脉系插手还不得而知，古月乘身后并无势力，而药莲在家中也不受宠，插手此事，绝非明智之选。

至于透露给古月赤心？有什么意义呢？赤心知道后肯定会态度大变，不也正是验证了赤川所看到的，他的父母，在乎的仅是他的资质，与其这般，还不如……替他瞒着。

只是，赤川甘心做一个凡人么？事实证明，他是不甘心的，不然不会躲着不见任何人，是怕露出马脚吧，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思能重到什么地步？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估计也是旁人教的吧！

联系到之前古月赤心以雷霆手段处理掉古月桐姬的事，古月乘暗暗咬牙，古月赤心虽为人孤寡，却是个重感情的人，古月桐姬是个凡人不假，可也是顶着‘长辈’的名分，赤心能够做出这般不孝不义之事，怕是因为古月桐姬触到了赤心的逆鳞，而这逆鳞，无疑就是赤川。

“赤川……唉，可惜了，这孩子已经毁了。”古月乘摇头，略一思索，他也便明白了赤川性格的成因，一时间只觉得无奈。“无论是何原因，家族也都不会放过他的。”

在开窍大典上作弊，这本就是一个政治污点，况且赤川的性格已经形成，难堪大用，即使最后成了蛊师，甲等或许还有可能，若是乙等甚至更低，家族是不会倾斜资源刻意培养他的，至于赤心，赤川会不会接受赤心给予的资源还是两说，赤川那么恨他们。

古月药莲目光幽幽，望着睡颜安详的赤川，低声呢喃：“或许就这样，永远做一个凡人也好。”

“亏你也能说出这种话。”古月乘听到药莲这般说，顿时嗤笑出声：“若真为赤川着想，我们就该顶着压力将此事禀告族长，毕竟现在也还不晚，他还有机会追上同辈们的脚步。”蛊师与凡人，差别有如云泥，古月赤心在乎赤川是否有资质也很是正常，完全可以理解。

“冒着得罪赤之一脉甚至漠之一脉的风险……不值得。”古月药莲撇过脸，不再去看躺在床榻之上的赤川，心中则不断安慰自己，这是赤川自己的选择，会造成什么后果，也该由他来承担，他们能帮得了他一时，还能帮得了他一世？有些事，不是外人帮忙就可以解决的，赤川的心结，需由他自己来解开。

“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药堂了，看看能不能借到清热蛊。”

“也别勉强自己，实在不行，我去找赤川他娘也行。”古月乘心如明镜，清热蛊是一转的治疗蛊，可以治疗风寒之症，但蛊师一般身体都很强壮，很少会感染风寒，这只蛊有些冷门，药堂中也只有三只，除去在古月霜仪那里的一只，古月药兰也有一只，至于另外一只，在药莲的死对头古月药欣手里。

“那就这样吧，也好让她看看，自家儿子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古月药莲胸中憋了一口恶气，她的母亲并不是蛊师，而是凡人，算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爬上了她爹的床，随即有了她，见她是个姑娘的缘故，药莲的母亲并不关心药莲，反而将重心放在不断讨好她爹之上，药莲讨厌她的母亲，顺带也开始讨厌古月霜仪了。

待到古月乘与古月药莲二人离开，临江睁开了眼睛，这二人也算没脱离他的掌控，大家都是聪明人，关系也没好到什么地步，为什么要顶着得罪古月赤练的压力帮助他？

人嘛，都是自私的。

魂摄之术以临江当前的修为施展开来还有些勉强，又因为生病的缘故，临江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浑身酸软无力，眼皮也很沉重。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有意识的时候，外边已经是深夜，烧已经退了，身体也不再发软，缓缓坐起身来，临江冷眼看着趴在他的床边熟睡的古月霜仪。

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借着月光，临江甚至看到了她眼角细细的皱纹，这个是顶着他娘身份的女人也老了啊，纵然是蛊师，百年之后，也是一捧黄土。

视线逐步移动到窗外，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临江的目光中满是坚定，谁也阻碍不了他寻求长生大道！

“呵。”似乎想到了什么，临江顿时轻笑出声，喃喃自语道：“娘，最后，你悔了么？想必是悔了吧，不然怎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让我至今难忘……”掀开被子，临江披了一件外衣，赤着脚下了地。

与地面接触到的脚心冰凉一片，临江浑然未觉，走至窗边，他抬起头，凝视着挂在天边的那轮明月，久久不语。

“川儿？”古月霜仪被这微小的动静惊醒了，一摸床榻之上，赤川不在，顿时慌了神，惊叫出声。

“娘。”临江转过身，一脸平静的望着古月霜仪，黝黑的眸中写满了冷漠无情。

“川……儿？”古月霜仪被临江的眼神给震住了，这般的陌生，却又带着些许熟悉，对，这个眼神，这个眼神！与赤心的母亲孟白术一模一样！

“川儿，娘错了，你原谅娘，你别这样好不好？”古月霜仪用几近哀求的语气对临江说着，可她的脸上，却出现了惊恐以及厌恶的神色，她的儿子，怎可与那魔头相提并论，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我当年哭着喊着求你留下之时，你又为何吝啬于给我一个眼神，你们从一开始就抛弃了我。”即使只是假装出来了一个身份，可当年古月霜仪毅然决然的离开，让临江第一次开始厌恶一个‘母亲’，也正是从那时开始，临江才下定决心，要早早的斩断尘缘，了结因果。

“所谓的家族荣誉，对你们而言真的很重要么？”别人的看法，很重要么？

“堆积如山的钱财，对你们而言很重要么？”积攒着起来的资源，充其量只是装饰品。

“恢复祖上的荣光，对你们而言，也很重要么？”祖辈们的荣耀，也仅仅只是祖辈们的荣耀罢了。

“甚至比我这个儿子，还重要？”

“你们不爱我，给不了我一个属于家的温暖。”临江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所以，我也决定不再爱你们。”

什……么？古月霜仪一时难以言语，只是怔怔地望着临江。

“将我过继给赤练家老吧，反正你们也不需要我这个废物儿子。”临江笑着，可这笑脸在古月霜仪看来却那样的狰狞。

古月赤练！古月霜仪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曾经毁掉了她所拥有的一切，现在，还想夺走她的儿子？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