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 第1章 血色清河

残阳如血，将清河县的青石板路染成一片赤红。伏劫蹲在巷口的阴影里，指尖轻轻抚过墙面上那道奇特的痕迹——形如流云，深三寸，边缘光滑如镜。这是三天来他发现的第七处。

"又是这种伤口。"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许久未沾水。指腹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想起五年前在幽州城外见过的那个雪夜，同样的痕迹，同样的死亡方式。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伏劫迅速直起身子，黑色斗篷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弧线。他像一片落叶般轻盈地掠过屋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弄中。

清河县最近不太平。七天之内，连续七人暴毙，死者身上无外伤，唯有心口处一道云纹般的红痕。县令悬赏五十两白银缉拿凶手，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抓到。

伏劫不是为了赏银而来。他追踪这种杀人手法已经五年了。

醉仙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一个身着靛蓝色长袍的男子正自斟自饮。他面容清俊，眉宇间却凝着一股化不开的郁色。夜语气放下酒杯时，指节微微发白。

"这位兄台，可否借个座？"

夜语气抬头，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女站在桌前。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腰间别着一把短刀，刀鞘上缠着红绳。

"请便。"夜语气淡淡道，目光却扫过少女虎口处的老茧——用刀的好手。

少女刚坐下，楼梯口又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扛着个麻袋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个娇小的姑娘，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稻十七！我说了多少次，别在人多的地方扛着尸体乱跑！"

"巴掌姑娘，这尸体再不处理就要臭了。"被称作稻十七的汉子瓮声瓮气地回答，把麻袋往地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

名叫巴掌的少女扶额叹气，转头看见窗边的两人，眼睛一亮："咦？你们也是来看热闹的？"

伏劫从后门溜进醉仙楼时，正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巨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眼前的场景让他愣在原地——

窗边桌子旁，靛蓝长袍的男子手持一柄软剑，正与三个黑衣人缠斗；戴斗笠的少女短刀出鞘，护着一个缩在角落的姑娘；魁梧汉子挥舞着一根熟铜棍，将另外两个黑衣人逼退；还有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在桌上，手里捏着几枚铜钱，蓄势待发。

而地板上，一个打开的麻袋里露出一具尸体，心口处赫然是一道云纹伤痕。

伏劫的瞳孔骤然收缩。

"又一个送死的。"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突然转向伏劫，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般刺来。

伏劫不退反进，右手在腰间一抹，一道银光闪过。黑衣人的剑断为两截，咽喉处多了一条细如发丝的红线。

"孤云剑法？"夜语气失声叫道，手中软剑差点脱手。

剩余的黑衣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掷出烟雾弹。等烟雾散去，人已不见踪影。

伏劫收起那柄薄如蝉翼的软剑，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谁能告诉我，这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巴掌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我们今早在城西乱葬岗发现的。死者是县衙的师爷，死因嘛..."她指了指尸体心口，"和你刚才杀人的手法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不是孤云剑法。"伏劫蹲下身检查尸体，"是模仿的。真正的孤云诀杀人，伤口不会流血。"

稻十七挠挠头："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在下稻十七，这位是巴掌姑娘，那位是江空小姐。"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姑娘。

"伏劫。"黑衣男子简短地回答，目光却落在夜语气身上，"你认得孤云剑法？"

夜语气收起软剑："家师曾提及。据说这套剑法五十年前随'孤云客'失踪而失传，没想到今日得见。"

"不止你见到了。"伏劫冷笑，"有人不仅见过，还在模仿。"

一直没说话的书生突然开口："诸位，在下卿月棠。若我所猜不错，清河县这几起命案，恐怕都与这'孤云诀'有关。"

"还有我！"楼梯口又冒出一个脑袋，是个扎着双髻的少女，"我叫曰古曰，听说这里有热闹看！"

巴掌翻了个白眼："现在是什么？英雄大会吗？"

伏劫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突然道："你们各自为何来清河？"

一阵沉默后，夜语气先开口："我追查一桩旧案，线索指向此地。"

"我们接了个委托。"巴掌指了指稻十七和江空，"调查这些命案。"

卿月棠轻摇折扇："游历至此，恰逢其会。"

曰古曰笑嘻嘻地说："我跟着夜大哥来的！"

伏劫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铁牌放在桌上。牌子上刻着一朵云纹，云中藏剑。

"孤云令！"夜语气倒吸一口冷气。

"七天内七条人命，手法越来越像真正的孤云诀。"伏劫沉声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有人在试图重现五十年前的惨案。"

"五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江空怯生生地问。

伏劫和夜语气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由伏劫回答："江湖上有个传说，得孤云诀者可号令十六州。五十年前，为争夺这部武学秘籍，江湖上死了三百六十一人，其中包括我的师父。"

"而现在，"伏劫收起铁牌，"它又出现了。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开封。"

"为什么是开封？"巴掌问。

夜语气接口："因为五十年前的惨案，就是从开封开始的。"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也被黑暗吞噬。伏劫站起身："想活命的，明天天亮前离开清河。想查清真相的..."他顿了顿，"跟我去开封。"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巴掌第一个站起来："算我一个！"

紧接着是稻十七和江空。夜语气沉吟片刻，也点了点头。卿月棠合上折扇："如此有趣之事，岂能错过？"曰古曰自然跟着夜语气。

伏劫看着这群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嘴角微微上扬："那么，欢迎加入这场死亡游戏。"

就在这时，醉仙楼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伏劫脸色大变："不好！快闭气！"

但已经晚了。距离窗口最近的卿月棠身子一晃，直接栽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是个初中生，年少轻狂文采不好，还请各位给建议！[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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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色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