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因心里正感叹着,就见宋西樵手下“咔”一声,扭下来一颗人头!
鲜血溅在他的银色面具上,红艳夺目。
而他坚冷的下颌线,显得那么的无情。
从这一颗人头开始,就像收割机被按下了开关一样,宋西樵手下又“咔,咔”连着扭断了好几颗人头。
红的血,黑的血,都在走廊里喷溅开来。
宋西樵戴着染血的银色面罩,一步杀一人,犹如死神在收割生命一般。
浓烈的血腥味充鼻而来,苗因带着说不出的心惊,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步。
之前她一直担心他打不过,所以都忘了,主动站出来宣告要取对方心脏的那个人,是他宋西樵。
他从来都不是弱势方,而是那个强势来收割对方的……杀戮机器。
她不知道明家人到底是什么人,两家是否又有什么恩怨,也不敢妄断,宋西樵此举是否在理。
但他这杀戮的架势,还是惊到她了。
苗因印象里的宋西樵,虽然有点儿疏离,但他整个人是礼貌而有教养的,经常都会微笑着说:“谢谢。”
他还病弱,动不动就吐血晕倒。
他没有任何粗鲁的行为,也没有透出来过哪怕一点点戾气。
他看起来人畜无害。
苗因一点儿,都无法把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戮机器,跟心目中的宋西樵联系在一起。
她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个念头——他可能不是宋西樵。
他们可能,只是长得很像的两个人。
所以他也确实不认识她。
可是,一个人怎么能像到连头发的样子,连苍白清瘦的样子,连身形,连周身气质都差不多?
不,也不是不可能。
她遇到的神奇事件还少吗?两个人像到这种程度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其实他们的气质还是有些差别的,眼前这个银面罩,气质明显冰冷得多,气场也更强大,当初她还以为这是他回到八大家之后自然调整的状态,但现在想来,可能不是那么回事。
苗因脑中正急转着,突然,“宋西樵”冷冷地看向了她这边。
不好,被发觉了!
苗因浑身汗毛直竖,迅速往后撤退!
如果对方不是宋西樵的话,只怕是不会对她客气。
然而,来不及了,只见对方一抬手,磅礴的力量带着罡风直击过来!
门板翻飞,墙壁碎裂!
整个房间瞬间被轰飞,
“蓬——”
苗因混在一堆大小不等的碎片当中,重重地摔在了翠湖山庄外的小树林里。
而且还好巧不巧地落在一株蒺藜上。
手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划伤,不是碎片划的,就是蒺藜划的。
整个人狼狈极了。
但她不敢有片刻的停留,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也顾不得蒺藜不蒺藜的,就脚下一蹬,展开轻身功夫,发足疾奔。
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宋西樵,那一定会将她杀人灭口的!
他可是要杀明家人的人,而八大家表面上是有“君子之盟”的,这消息真要传出去了,肯定会很麻烦的。
所以对于她这个目睹现场的人,他一定不会想留下活口。
而她认为自己眼下绝对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他打她肯定就跟虐菜似的。
所以跑,得赶紧跑!
她连回头看都没敢看一眼,生怕看一眼就会浪费一丝宝贵的时间。
她也不敢在大马路上跑,那里有路灯,目标太明显。
她就在昏暗的丛林中往前冲,不管前方是蒺藜是坑还是什么,她脑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往前,跑!快跑!
一时间都忘记自己有点儿恐高了,跃身跳下了一处山崖。
还好山崖也不算太高,以她现在的轻身功夫,也摔不大伤,只是崴了一下脚。
顾不上脚脖子疼,她又继续跑!
苗因一口气跑了大约二十分钟,这才敢停下来,观察后面有没有追兵。
后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可能那个“宋西樵”被明家人绊住了,没来得及追她这个小虾米。
苗因长呼了一口气,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自己还在山林中,但具体在哪儿不知道。
她掏了掏手机,还好,这一回她的手机还在,而且也好好的还能用。
信号也有。
于是她用手机查看了一下地图,发现自己还在翠湖山,但是离那个翠湖山庄挺远的了。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二东他们,发了个信息给二东:危险!赶紧跑路!
二东那边很快回了:我们已经把车停远了,姐你在哪?怎么没看到你出来?
知道停远了就好,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殃及池鱼?
苗因发了个定位:我在这儿,没有路,你们过来最近的路边等我。
二东回了个:收到,马上来。
苗因发完信息,又观察了一下,开始朝地图上有路的方向走。
走了一会,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苗因细听了一下,感觉像是有人在打斗。
算了,她还是绕路吧。这里还在翠湖山的范围之内,此刻在这里打斗的人,十有**不简单,她这点儿功夫就不要去凑那个热闹了。
然而,她正准备离开时,又听到了一个女孩惊怕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声音很熟,是那个跟她科普了很多东西的女孩!
苗因顿时就没法走了。
听着这女孩应该情况不太好。
人家好心给她说了那么多,还曾经担心她这个陌生人来着,苗因觉得,自己没法就这么当听不到。
还是过去看着吧,万一能帮得上忙就帮一下,实在帮不上再跑不迟。
于是她再次施展轻身功夫,偷偷地接近。
三十米,二十米,好,差不多了。
她躲在一块石头后边,探头看出去。
前方是一处废弃的采石场,这地儿离公路已经不远了,虽然看不见公路,但路灯的光可以照过来,她能清楚地看见场中站着几个人。
是三个男人,他们都戴着黑色面具,一看就是从会场中出来的业内人士。
而其中一个精壮男人的脚下,还踩着一个年轻人,正是会场中跟苗因搭过话的青年。
他的同伴,也就是那个女孩,则被另一个男人用刀怼在脖子上,看起来像是被逼问什么。
两人则均没有戴面具,女孩清清秀秀的,一脸惊惶;青年脸上则鼻青脸肿的,看来被打得不轻。
踩着青年的精壮男人抬脚,掏出匕首:“不知道是吧?那我就杀了他。”
女孩直摇头:“别,别杀他,你杀了他也没有用啊!”
精壮男人哼了一声:“那就试试看。”说罢一刀扎在青年眼中!
青年惨叫一声,痛得身体都痉挛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抬手捂住眼睛,却是不能,原来他手脚都被打断了,此刻正及其不自然地瘫在地上。
看着青年的惨样,女孩的眼泪流了下来:“正云……”
精壮男人把刀从年青眼中拔出来,又猛地扎在他另一只眼中!
女孩努力挣扎着想阻拦:“住手,你住手啊!”可惜双手却把反剪制住,无法挣脱。
女孩哭骂道:“你们这些狠毒的家伙,知道我们是谁家的吗?若是被我白家知道,你们这么对我们,白家整个家族定会永生永世追杀你们!”
精壮男人哈哈大笑:“白家?现在哪儿还有白家?”他嗤笑道:“你们怕是不知道吧?你们前脚刚离开,后脚白家就被灭门了啊,现在连你们这两个漏网之鱼都被我们抓住了,哪儿还有人来生生世世追杀?”
女孩瞪大泪眼:“不,不可能……不可能!”
路灯惨淡的光线下,精壮男人抖出一串莹白的骨珠:“来,看看,你们白家人的头骨你应该认得出来吧?多新鲜的头骨,多好的光泽啊,哈哈哈……”
女孩紧盯着那骨珠,嘴唇抖得厉害:“胡说,胡说,假的,一定是假的……”
精壮男人笑:“不信是啊,那行,我给你现场演示做颗新的吧。”
说着就提刀朝地上满脸是血的青年头上比了过去。
刀锋入骨。
女孩终于崩溃了,她疯狂地挣扎:“不要!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啊……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场面,苗因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但是对方三人均是有资格进入那个业界大会的人,只怕是不简单,而她只有一个人,恐怕是打不过。
她如果识时务,就应该赶紧避开。
可是,看这三人下手这么狠,她要走了,这对青年男女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唉,算了,还是试试吧,实在不行再跑。
她下定决心后,就再不迟疑,抬手把面具往脸上一扣,猛地冲了出去!
抓住女孩的男人,被她一刀破喉,当场倒地!
苗因不由怔了一下,这人竟这么好杀吗?
然而,下一刻,她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因为那倒地的男人又一个弹跳跳了起来!
他没死!哪怕他的喉咙被划断了一大道口子,他也没死!
而且,他脖子上流出的血是黑色的,不光颜色发黑,还散发出一股非常难闻的腐臭味。
这个情形,苗因不是第一次见了,当初在二东家见到的那个壮汉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