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无此生 第23章 师徒情谊

——六日后——

蕴秀山庄一如往常。封遥迎着晨曦前往试剑场，剑锋划破空气的声响与往日并无二致；济春子在医阁中忙碌，神色如常，仿佛那日的对话从未发生；天禄长老依旧在灵枢殿指导弟子修行，法诀声回荡在殿宇之间。

而此时，南胥月正通过传送阵，悄然出现在阵法堂大长老的院落中。

他一步一步走向书房，每一步他都无比熟悉。

这条路，这个院子，在三窍未毁之前，他曾走过无数次。

"吱呀——"

木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终于来了。过来坐吧。”大长老的声音从书房深处传来，带着几分沧桑。他正执壶斟茶，袅袅茶香在室内弥漫。

南胥月坐下后端起茶盏，闻了一下茶香：“大长老这里的茶，一直都很好。”

“那日南星晔被关进后山时，我就在想你何时会来找我。”

“五年了，胥月，你怪我吗？”大长老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茶盏上，像是不敢直视南胥月的眼睛。

“怪...倒未必。但我确实好奇。”南胥月放下茶盏，目光如炬，“为什么要帮他，帮南星晔。”

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说自己生来无情，那么大长老呢，他也是如此吗？

南胥月还记得，当他发现是大长老将阵法泄露给南星晔的时候，那种错愕与困惑。

这么多年的悉心教诲、用心教导。如若一开始他就打算帮南星晔，那当初何必倾囊相授呢？

他不懂，他想不通。

大长老长叹一声，目光飘向窗外：“薛氏，曾是我的师妹。当初她入门时，正值师父闭关，我这个做大师兄的，便担起了教导之责。”

“她在阵法上的天分其实并不出众，同样的阵法，别人一遍就能掌握，她却要学两遍。但她却着实努力，总是缠着我，‘大师兄大师兄’地叫着，让我再多教她一些。”说到这里，大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但转瞬即逝。

“直到你的父亲镇压灵族凯旋归来。那日众弟子前去迎接，师妹看见他之后，一切都变了。”

“呵，是我的世界一切都变了。”大长老苦笑，“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师妹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庄主，还诞下了二公子，南星晔。”

大长老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忍：“五年前，她来求我，让我把阵法告知南星晔。我知道她想让南星晔当少庄主，要这阵法定是对你意图不轨。”

“我当时真的有些恍惚，她变化太大了，没有一点在阵法堂时的影子。我怎么也没办法把那个一心钻研阵法的她，和现在这个为儿求阵的她联系在一起。”

“可当她以死相逼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还是会帮她。”

南胥月神色如常，只是眉头微皱。他依然不懂，依然想不通。

这就是“爱情”吗？这种情感可以超越师徒之间的情谊，是这样吗？

二十余年都未能想明白的问题，南胥月也不纠结在这一时想通。

“你后悔吗？”南胥月忽然开口，声音平静。

“看到我三窍尽毁，双腿已废，再也无法修道。你后悔吗？”

大长老终于抬起头，这是南胥月进门后，他第一次直视对方的眼睛：“不悔。”

他的眼神中有一丝不忍，但语气坚定。

南胥月抿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没有再说话。他缓缓起身，走向院中，如同来时一般。衣袖轻挥间，传送阵法已然展开。他的身影在阵法光芒中渐渐淡去。

大长老盯着那渐渐消散消失的传送阵法，震惊地喃喃道：“他已是宗师了吗……”

——次日·巳时——

山庄门前，两辆马车早已准备就绪。车夫静候一旁，马儿不时打着响鼻。

片刻后，济春子从正门走出，与车夫打了个招呼，便坐上了后方的马车。

不久，南胥月与封遥也出现在门口。两人登上第一辆马车，封遥对车夫轻声道：“走吧。”

马车缓缓前行，门口的守卫弟子目送两辆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他们不知道，这两辆马车即将在某个岔路口改道，驶向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好戏开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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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师徒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