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穴山是南方山系中的一座仙山,是凤王的世界。
据传洪荒时期,丹穴山曾被巫族毁过一次。那时正值凤王涅槃,重生之体还未现世,丹穴山暂时无主,巫族便趁机大举来犯,血洗仙山。山上生灵一夕灭尽,丹水河顺势而下,淹了周围三百余里,生灵涂炭。
事后凤王大怒,誓将巫族斩杀殆尽,以报灭族之仇!他与妖皇帝俊素来交好,便联合了妖族,跟巫族展开了殊死绝杀。
洪荒是个纷乱血腥的年代,不知多少外族,被直接或间接地卷入了巫妖之战,一如丹穴山的凤族。这场战争,过程惨烈且旷日持久,结局却很简单,双方两败俱伤,巫妖同时覆灭,伴随着还有数之不尽的外族生灵共赴黄泉。
我不知玄御跟丹穴山有什么关系,自然更不知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也不想问,几日来我已清楚,玄御这家伙,他若没兴趣、不想做,你逼问和强迫是没用的。
我们在丹绛宫外降下云头,那里早有两个红衣小童迎在门口,见到玄御弯腰便拜:“上仙辛苦,凤王已在栖霞殿恭候多时了,两位请!”
小童引着我们进山门,一路上见了不少奇花异草,趣峰怪石,景色倒是清幽雅致,只是人为的痕迹重了些,不像我鱼鲮岛,我师傅崇尚自然,岛上一切浑然天成。
临近大殿,只见一个身着华袍,乌发高盘的男人疾步迎来。这男人并不年轻,但周身透着无限活力,眉目单看也不出众,可组合在一起,倒是极为雍容大气。他步履从容稳健,远远抱拳道:“凤华有礼了,上仙远道辛苦!”
凤华,便是那只曾经名震洪荒的老凤凰,丹穴山的凤王。
玄御回礼:“凤王客气。”
凤华眸光一偏,望见我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初时没看出来,这翩翩少年,原来竟是九姑娘!瞧这气色,倒是恢复得极好。恭喜玄御上仙,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老鸟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不过确认他是认错了人。
玄御开口道:“凤王误会了,他不是阿九。”
“咦?不是么?”凤华疑惑地仔细打量我,“可这模样,真是太像了。”
“的确是太像了,初时我也……他是北海鱼鲮岛陆压道君的小弟子,离颜。”
听玄御介绍,凤华立刻向我抱拳:“真是不好意思,小仙鲁莽了,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我也抱了抱拳:“凤王言重了,唤我离颜便好。”
“两位里面请!”
小童奉上茶,凤王吩咐道:“两位上仙都是稀客,此番驾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吩咐下去,准备酒席款待二位上仙。”
玄御道:“凤王不必麻烦了,我此番前来只为一事不解,想要请教。”
凤王道:“上仙请讲,在下知无不言。”
“近来遇见鬼祖,他说当年妖皇帝俊身殒,幽冥梓桐也曾想以幻境来收他,却是被凤王你救走,我是想问,帝俊后来下落如何?”
凤王一怔,面有迟疑:“敢问上仙,因何问及此事?”
玄御道:“我知你与帝俊素来交好,你放心,我并无恶意,只是有些私事,若他尚在,想亲自向他询问。”
“恕在下冒昧,可是关于九姑娘的事?”
玄御不语,算是默认。
我对这个“九姑娘”更是好奇。在仙界,玄御已是个传奇人物,而知情人对他和这位“九姑娘”的事,又尤为关注,实在是惹人猜度。
凤王沉思片刻道:“若说帝俊,如今倒也还在,只不过,已经是转世了。当年他为救一个凡间女子元气大伤,在与巫族最后一役中身殒,确是在下护住了他的一脉精魂,使其不至于魂飞魄散,只不过他的真身已损,却是不得再生了。帝俊本是三足乌身,不比我凤族,可涅槃重生。无奈之下,我将其精魂迫入了新生凤体中,那便是如今的苍尘。”
难怪,大破魔军,挽天庭于危亡的苍尘居然是帝俊的转世!孔宣啊孔宣,你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了他?
我道:“这个苍尘,不是三圣皇的人么?怎么竟是出自丹穴山?”
凤华道:“天地初开,盘古入寂,其左目化作了太阳星,帝俊便是自这太阳星中,裹先天灵宝河图洛书出世,所以天生便享有无上修为。只是巫妖最后一役中,他的修为散尽,虽然之后得以凤体再生,修为却无法恢复如初。那时候的帝俊,与一般新生的禽鸟无异,实在是弱得很。我思来想去,觉得最好的安排,便是送他入火云宫,拜入三圣皇门下。三圣皇德高望重,尤其伏羲皇,精通玄门易理,智慧高深,帝俊追随三圣,方有希望。事隔数万年,如今再看,昔时的帝俊,以灵力胜,今日的苍尘,以谋略胜。”
玄御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而我在想智慧和修为,究竟哪个更高些比较好?遗憾的是,我好像哪个也不高。
玄御站起身道:“有劳凤王解惑,就此告辞。”
“上仙何妨多留片刻,舍下正备酒筵……”
“来日方长,告辞。”
这个不识抬举的,他不饿,我可饿了。但没办法,他要走,我自然也留不下。
凤华一直送我们到丹绛宫外,玄御升起云头,凤华拱手道别。
我问玄御:“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找苍尘?”
“你也不笨。”
我不跟他吵。
我说:“我其实是想问问,去苍尘家,能吃饭么?”
他转头看我,表情怪异:“出息……”
苍尘的将军府有些不大好找。
自打进了南天门,我跟玄御几乎要将三十三天转个遍,可是苍尘的府邸连个毛也没瞧见。我心下诧异,堂堂伏魔大将军府,难道能凭空蒸发了不成?
我想截个小仙问问,玄御不让,他这一路上都避着人走,还挺低调。
想想也是,只我这身份一曝光,恐怕天庭就得立马开锅,更何况已经归隐的玄御,他的辈分可比我老。
我跟着他转悠了这大半日,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揉着肚子叫道:“上仙哪,这好几万年你都等过来了,找苍尘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饭?”
玄御头也没回,步子迈得四平八稳:“没听说过有饿死的神仙……”
我不甘心,追上去再说:“是没饿死的神仙,可是神仙挨饿,那滋味也不好受……那什么,反正我就这修为,吃喝拉撒一样也断不了,你瞧着办吧。我师傅说了,要是我有个什么闪失,他不认人的!”
也不知哪句话触动了他,他止步回身:“披香殿的贡品,你可吃得?”
“吃得吃得……”有总比没有好。况且这是他头回跟我妥协,我总得给他点面子。
不寻人转而觅食,我动力足多了,破例冲到了玄御前头。苍尘的将军府不好找,披香殿倒是显眼得很,三绕两绕,大殿气势恢弘的一个檐角已经映入眼帘。
孔宣曾不止一次跟我说起玉帝这披香殿,说殿里存满了四方进献的奇珍异宝、仙草灵根,还有净坛使从凡间搜刮来的无数民脂民膏……骚包鸟揭批玉帝的骄奢淫逸不遗余力,大肆宣讲佛门清净平等觉,十分虔诚。
我对披香殿一直存着几分好奇,眼下到访,迫不及待地往里钻,玄御在园中水榭捡了个石凳坐下,虚目远眺,等我。
披香殿里异香缭绕,我扒在门口粗略一扫,却并未见什么奇珍异宝,只在当中供案上摆了些寻常水果和几样点心,供着鸿钧师伯的像,一个总角小童靠在墙角,睡得正酣,大殿里静谧非常。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随便抓了块点心,囫囵两口咽下去,太干,噎了。
这玉帝锦衣玉食,孝敬师傅却只弄几样点心,连酒水都不供,着实不虔诚。我抻着脖子四下打量,瞧见通往后殿拐角处有张方桌,桌上一个系着红绳的布包,还有只打磨精美的白玉瓶。那瓶我很熟悉,跟孔宣从蟠桃会上带给我的那只一模一样,里面装的酒更是精妙,入口绵甜,醇香醉人,我至今仍念念不忘,以至于看到瓶子便口齿生津,迫不及待地抓了过去。
瓶塞一开,幽香扑鼻,却是跟上次不一样的香味。尝一尝,还不错,虽然不比我喝过的那瓶甘美——这瓶有些辛辣,可也香浓爽利,天庭的御酒么,总归是差不到哪儿去的。
我猛灌一大口顺顺肠胃,嗯,舒服多了。
刚想再喝,便听大殿外传来一个清亮柔和的声音:“玉府真君可在家么?”我一惊,放下酒瓶闪到了屏风后面。
喊话声惊醒了昏睡的小童,我偷眼瞧见他匆忙起身,整了整衣服迎了过去。一个身量纤弱,面容姣媚的女子踏进殿来,瞧她周身华饰,倒不像个寻常小仙。
小童待其恭谦有礼,俯身一拜说:“清平见过夫人!”
夫人?谁的夫人?我正好奇,便见女子盈盈一笑道:“仙童客气了,你家师傅在么?”
“师傅去了月老府上。夫人可是来取药的么?师傅临行前交代了,若是夫人来取,只需拿走便是。”说着三两步走到方桌前,一手拎了布包,一手握了酒瓶,双双交到女子手上。
那女子道了声谢,神色却还有些迟疑,问道:“你家师傅几时回府?”
小童回道:“这倒没说。夫人可还有事?”
女子似是含羞道:“真君慷慨赐药,我已十分感激,只是……一事不烦二主,府上既赐了清合露,怀容冒昧,还想再讨几株益子草,还望成全。”
“这个么,夫人说晚了,这草原是有一些的,只是前些天刚刚给了龙吉公主。”
“哦。”女子有些失落,:“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了,多谢仙童,改日见了真君,怀容另行道谢,告辞了。”
小童将女子送出殿去,我却有些发怔:怀容,这个名字好熟悉……想来想去,记起来了,毕方说的,苍尘那个宠妾、骚包鸟不开眼冒犯的那个凡间女子,便叫做怀容。
我趁机溜出去找玄御——跟着怀容,还怕找不到苍尘?
玄御还坐在水榭里,望着满湖翠萍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我远远喊了他一声,他扭头看我:“吃饱了?”
我冲他招招手,那副飘逸的身姿前一瞬还水榭,眨眼便已在我身前。
这速度,我觉得要是搁我身上,就算再遇见鬼祖我也不怕了。
我说:“刚刚有个姑娘打这儿过,瞧见没?”
“没留意。”
谁说高手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瞎说!
我道:“没瞧见也没关系,以你这速度,现在追也来得及。我跟你说啊,那姑娘是苍尘的宠妾,你跟着她,保准能找到苍尘,快去吧。”
我说完转身,还没迈步便被他拉住,他问:“你去哪里?”
“我?”我说:“我就不陪你追了,我走得慢,拖你后腿,再说,我还没吃饱呢,没力气。”
他一笑:“到底是陆压调教的孩子,你这小心思倒是蛮有趣……不急,你继续吃,我等你。”
死心眼!可转而一想,明白这家伙压根就没信我的话,他以为我骗他离开好自己脱身,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叹口气道:“好吧,我跟你走便是。”
可刚走没几步便觉头晕,一股阴郁之火起自下丹田,蔓延周身,我觉得身体仿佛要燃烧起来,很痛苦,只是这痛不是紫阳草那种灼痛,而是体内似有一种力量在四下流窜,想要寻一个出口而不可得,积郁得厉害。
这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怎么回事呢?
玄御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我含含糊糊:“不知道啊……难受。”
他扣住我脉门,神色微变:“你吃了什么东西?”
“只吃了供案上几口点心。”身体极不对劲儿,有种莫名的冲动。积郁的力量无处发泄,我开始觉得烦躁。
我问玄御:“天庭的东西,也不干净么?”
玄御皱眉:“不是不干净……除了供品,你还吃了什么?”
我想了想,那便只有桌上那瓶酒了。我说:“我吃点心噎着了,见桌上有酒,便喝了一口,那酒名挺风雅,好像是叫清合露。”
玄御的神情忽然变得有点复杂,似乎想笑,又带着丝怜悯:“清合露么,那可不是酒……”
不是酒,那是什么?
我最恨这种说话说一半的,近来我师傅就老爱干这事。
我躁得很,瞪着眼道:“上仙是瞧我这样挺有趣吧?算了,看你也没意思帮忙,我还是自己去找那小仙,是叫做玉府真君么?或者直接闹凌霄宝殿去……”说着转身便走,被他拉住。
他似笑非笑:“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无从给力……玉府真君这清合露,出了名的淫烈,你竟拿它来佐餐,真是有魄力。”
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非大开杀戒不可。
我咬牙切齿,什么一身清明正气,这是谁传的?分明是腹黑无情!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笑得颇为找抽,“只是你身边那个丫头不在,可怎么办呢?”
我皱眉:“什么意思?”
“双修,你不懂么?”
我一怔,想起骚包鸟有次在桃树底下聚精会神地读经,他可从来没这么用功过,我忍不住好奇,凑过去一看,封皮上几个大字:密宗欢喜佛。经文没有一个字,全是画,画着诸尊明王和明妃……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我不要双修……”
玄御笑得让人手痒:“连这点都像你师傅,不过你师傅能忍,你能忍么?”
我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没朝他挥过去——我估计我也打不着。
我说:“上仙从一见面就消遣我,若这能让上仙开心,也是离颜的荣幸。不过眼下,我生不如死,还望上仙解救!”
“难得你如此乖顺,只是我确实无能为力。或者去问问始作俑者,或有化解之法。”
说来说去还得去找玉府真君,早知如此我跟他啰嗦什么,至尊玄仙也靠不住。
这清合露我不过就是喝了一口,体内阴火却越演越烈。玉府真君这个小神仙,不好好克己证道,天天都在琢磨什么?我撇下玄御直奔月老宫,听到他在后面轻笑。
找苍尘的将军府未果,几处名府我倒是记得清晰。月老宫不算恢弘,但名头响,但凡有点什么念想的仙凡精怪,哪个不给月老多烧两把香?是以我还对这不大的宫殿特别留意了一番。
一入月老宫我便被一个红衣小童叫住,他隔着十几丈远便冲我喊:“嗨,说你呢,你哪来的,火烧屁股似的瞎跑什么?”
小不长眼的,我没工夫骂他,反问道:“玉府真君在哪里?”
他挺不耐烦:“问你话呢,你做什么的?”
话音刚落,玄御已经走近。小童抬眼见了,先是一怔,立即变得毕恭毕敬起来,弯腰拜道:“不知这位上仙尊号?晚辈可有效劳之处?”
势利啊!可也怪不得这小童对我目无尊卑,谁叫我周身气场不够强大呢?我初见玄御时,也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了一下,这种威压是自然显现的,只不过我仗着有师傅庇佑,并不怎么怕他罢了。
我料想玄御这个冷酷清高的人也不会报名字,果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重复我的话:“玉府真君在哪里?”
还算他有点良心。
小童这次答得利索:“真君和我师傅在姻缘阁里。”
“领路。”玄御轻吐俩字,小童乖乖地跑在了前头。我忍着周身不适感慨,关键时候,还是得看实力,辈分什么的,有毛用……
很快我们便被带到了姻缘阁,阁里俩老头正在下棋,有说有笑。
我一直以为有这手段的玉府真君是个年轻人,没想到也是个老头。这俩老头一个搭线一个卖药,一条龙服务,还真是合作无间。
我直冲左边一个穿着月白衫子鹤发童颜的老头抓了过去,揪着他的胡子拽离了座位,没头没尾地质问:“都是你做的好事,弄什么清合露,我快被你害死了……”
白衫老头双手拢着胡须,弓着背仰着头讨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旁边的青衫老头怔怔然插了一句:“清合露么,那是我造的……”
乌龙!我撒了手,白衫老头揉着下巴躲出去老远。
我转向青衫:“你才是玉府真君?怎么这么老?解药呢?”
青衫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迈步看到玄御进门,表情如同刚才的小童,正要礼拜,已经被我揪住了胳膊。
“别那么没见过世面,先办我的事!”
玄御轻笑一声,捡了个靠门的位子翩然而坐,如同看戏。
青衫望望玄御又看看我,终于发觉我们是一起的,恭声问道:“敢问上仙尊号?”
我不耐烦:“别扯没用的,看不到我现在什么情况么?”
青衫端详我几眼:“药效发作,若是这样,不该来找我……”
我一把扯住他的胡子:“别跟我提双修,如果可以的话,我便不会追你到这里来!”
青衫举着手讨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那个,上仙那方面若是不行,贫道也有药医的,大不了不收你礼钱。”
玄御笑出了声。
我再一次想杀人。
还是白衫老头明事理,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说:“真君哪,我看这位上仙的意思是想跟你讨个方儿,解了这药效,还个舒爽身子。”
我说:“对,我就是来跟你要解药的!”
青衫有些为难:“这种事情,哪有什么解药,便是有,也不过‘女人’二字……”
我有点抓狂,他又说:“不过瞧上仙这状态,用药倒也不深,若是修为足够,倒也能挨过去的。”
我思考我这修为,是算够还是不够?正郁闷时,便见青衫从袖里摸出一粒丹丸,递给我说:“这丹药能凝神静气,对上仙或有帮助。”
我接过来一口吞下,顿时便觉一股清凉之气流遍全身,确实舒服了许多。
此时,青衫又旧话重提:“不知两位上仙尊号如何称呼?”
这么丢人的时候,我反正不说。
玄御却道:“说说也无妨,那位是北海鱼鲮岛陆压道君的小弟子,离颜。”
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恨不得就地打洞钻进去。我怎么说也是这帮神仙的长辈,而且还长了好几辈,玄御这家伙,诚心让我在小辈跟前丢脸,真龌龊。
青衫白衫一听,先是齐齐“啊”了一声,之后俯身便拜,行大礼。
我脸上青青白白,笑得十分干:“呃,不用多礼……”我顺便朝玄御剜了一眼,那家伙一脸淡定地装无辜。
青衫有些惶恐,说:“晚辈唐突了,还请仙长降罪!”
“降罪就不必了,没事就好。”我巴不得完事赶紧离开这丢人的地方。
月老两眼放光转向玄御:“敢为这位尊长是?”
“玄御。”他说得毫无波澜。
“竟是洪荒之战中,封印原始天妖的玄御上仙么?小老儿方才还在思量,是什么人能有如此清明强大的气场……哎呀呀,我等竟也能亲眼得见上仙真容,何其有幸!”
我有点不耐烦:“好了,没事我们要走了,你这老头,管好自己的东西,没事别随便拿出来害人!”说着便要走,却听玉府真君说:“尊长且慢,那个……敢问您是因何误服了清河露?小仙这药一般轻易不会出府的。”
敢情还要跟我解释一番。难道要我回答饥不择食?太丢人了。正尴尬间,有小童奉上茶来,鼻息间一阵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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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