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画奇案系列之临安卷 第28章 4.神女图案（4）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本应是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景象，但大理寺众人却无心欣赏这美好的晨曦。青儿早早地来到了大理寺的查验室，再次仔细研究起从案发现场和杨书桓住处带回来的那些烧焦花瓣。她拿着放大镜，对着花瓣一寸一寸地观察，试图从花瓣的细微之处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突然，她发现花瓣的花蕊部分似乎有一些淡淡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沾染过，又像是刻意留下的微小记号。青儿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阵疑惑，她小心翼翼地将花瓣放在一个干净的托盘上，然后取来一些特制的试剂，轻轻滴在那有痕迹的地方。只见那痕迹在试剂的作用下，渐渐显现出一种奇特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蓝色，这颜色在花瓣原本的淡紫色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却又透着诡异。

“这是什么？难道是某种特殊的标记？” 青儿喃喃自语道，她赶忙拿出纸笔，将花瓣上呈现出的痕迹模样以及颜色变化仔细记录下来。她深知，这极有可能是案件的一个重大突破点，也许顺着这个线索就能找到这些花瓣的来源或者知晓它们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真正用意。

与此同时，张虎正在城中四处打听杨书桓的下落。他从街边的小贩开始问起，一个一个摊位地询问着：“老板，你可曾见过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书生啊？大概这么高，看着斯斯文文的，名叫杨书桓，最近有没有见到他从这儿经过呀？” 张虎一边比划着身高，一边描述着杨书桓的模样，眼神中透着急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晓线索的人。

然而，问了好几条街，得到的回答大多都是摇头和否定的话语。张虎并没有气馁，依旧一家一家地询问着。终于，在一个卖笔墨纸砚的老店前，店主听到杨书桓的名字后，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个杨书桓啊，我好像有点印象。前几日，我看到他神色匆匆地往城南方向去了，当时我还纳闷呢，平日里他来我这儿买东西都是慢悠悠的，那天却走得很急，像是有什么要紧事似的。”

张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道谢后，朝着城南方向赶去。城南这边相对比较偏僻，多是一些老旧的宅子和废弃的工坊。张虎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路过一个废弃的小院时，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里面翻找东西的声音。

张虎心中一动，悄悄靠近小院，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只见一个身影在院子里的杂物堆中翻找着什么，那人身穿的正是一件青色长衫，虽然背对着张虎，但从身形和衣着来看，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杨书桓。张虎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猛地推开门，大声喝道：“杨书桓，终于找到你了！”

那身影听到声音，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果然是杨书桓。此刻的他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慌乱，看到张虎后，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我…… 我没做什么坏事啊。”

“没做坏事？那你为什么要躲起来？案发现场到处都是与《神女图》有关的线索，而我们在你住处也发现了诸多可疑之处，你还突然离家出走，你说这一切怎么解释？” 张虎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杨书桓，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杨书桓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我……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找到我，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其实，我和子轩、婉儿他们的死确实有关系，但我真的不是凶手啊，我也是想帮他们，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杨书桓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中满是悔恨与痛苦。

“那你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张虎厉声说道，他并未轻易被杨书桓这副可怜的模样所打动，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是他为了脱罪而编造的谎言。

杨书桓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然后开始讲述起来：“我与子轩是在一次诗会上结识的，因为我们都对《神女图》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很快就成了好友，常常一起探讨诗词画作里蕴含的爱情故事。后来，他认识了婉儿，两人相爱，我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可是，婉儿的家族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子轩为此很是苦恼，常常找我倾诉。”

“有一次，我偶然得知了一个关于《神女图》的传说，传说中提到只要按照图中所描绘的场景，在特定的时间、地点，举行一场特殊的仪式，就能打破世俗的束缚，让相爱的人终成眷属。我当时鬼迷心窍，觉得这或许是能帮助子轩和婉儿的办法，就把这个传说告诉了他们。他们一开始也是半信半疑，但因为实在太想在一起了，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

“我帮他们筹备那场仪式，按照传说中的要求，找来了各种物品，包括那幅特殊的《神女图》，还有那些象征着禁忌之爱的‘紫心幻梦’花瓣。可我没想到，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出了意外，现场不知怎么就燃起了大火，我想冲进去救人，可是火势太大了，我根本无能为力…… 等火势熄灭后，就看到他们…… 他们已经……” 杨书桓说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那痛苦悔恨的模样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张虎听了杨书桓的讲述，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心中思索着杨书桓所说的话的可信度，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官府报案？反而选择躲起来？还有，你说的这个传说，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又是谁告诉你具体该怎么做这个仪式的？” 张虎接连抛出几个问题，想要进一步核实杨书桓话中的真伪。

杨书桓擦了擦眼泪，回答道：“我不敢来报案啊，我怕你们会以为是我害死了他们，毕竟这仪式是我提议并帮忙筹备的。而且那个传说，是我从一个神秘的老者那里听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记得有一天我在城郊的树林里偶然遇到他，他看上去仙风道骨的，给我讲了这个传说，还详细地告诉了我仪式的步骤和所需的物品。我当时一心想着帮子轩和婉儿，没多想就信了他的话，现在想来，我真是太蠢了，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啊……”

张虎看着杨书桓，虽然他的话听上去似乎合情合理，但还是有很多疑点无法解释清楚。“你说的那个神秘老者，可有什么特征？你再仔细回忆回忆，说不定这是找到真相的关键。” 张虎说道，他觉得这个神秘老者很可能就是背后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杨书桓努力回忆着，说道：“那个老者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头发花白，脸上有着不少皱纹，但眼睛却很有神，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他说话的声音很温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自觉地就相信他说的话。哦，对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根刻着奇怪花纹的拐杖，那拐杖看上去很古老，像是有年头了。”

张虎将杨书桓描述的老者特征一一记在心里，然后说道：“你现在跟我回大理寺，把你知道的这些情况都如实向赵大人和苏博士他们再说一遍，也许大家一起分析分析，能找出这背后的真相。” 杨书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张虎朝着大理寺走去。

而在大理寺这边，苏墨言和赵凌霄正在重新梳理案件的线索，将从各个方面收集来的信息都摆在桌上，试图从中找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赵兄，你看目前这些线索，虽然看似都与《神女图》有关，但背后牵扯的人物和事情却错综复杂。杨书桓的出现本以为能让真相水落石出，没想到却又引出了一个神秘老者，这案子是越来越棘手了啊。” 苏墨言皱着眉头说道，他看着桌上的那些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线索和证人的证词，心中满是无奈与困惑。

“嗯，确实如此，但越是复杂，我们越不能慌乱，只要顺着这些线索一步步查下去，我相信总能找到幕后的真凶，还这对苦命的情侣一个公道。” 赵凌霄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他深知这起案件的重要性，不仅关乎两条人命，更可能牵扯到一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若是不查个清楚，说不定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就在这时，张虎带着杨书桓回到了大理寺。杨书桓一见到赵凌霄和苏墨言，赶忙上前，“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大人，我有罪啊，是我害了子轩和婉儿，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人利用了，求你们一定要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啊。”

赵凌霄看着杨书桓，神色严肃地说道：“你先起来，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一遍，若是你所言属实，我们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但若是你有所隐瞒或者说谎，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杨书桓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又将之前对张虎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边说边时不时地看向赵凌霄和苏墨言，眼神中满是祈求，希望他们能够相信自己。

苏墨言听完后，沉思了片刻，问道：“你说的那个神秘老者，听起来颇为蹊跷。你可还记得你们相遇的具体地点？还有，在筹备仪式的过程中，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或者参与其中呢？”

杨书桓想了想，回答道：“相遇的地点就在城郊东边那片树林里，靠近一个小瀑布的地方。当时周围没什么人，所以我印象挺深的。至于筹备仪式，我都是自己悄悄准备的，没敢让其他人知道，毕竟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肯定会引来不少麻烦。不过，在准备那些物品的时候，我去买《神女图》的时候，那个字画店老板好像对我的举动挺好奇的，还多问了我几句，但我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敷衍了几句就赶紧走了。”

“嗯，这件事我们还得再去核实一下。那个字画店老板说不定也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赵凌霄说道，他觉得现在每一个与案件相关的细节都不能放过，哪怕是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情，都有可能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

随后，赵凌霄安排张虎带着几个人去城郊东边的树林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神秘老者留下的踪迹。而他自己则和苏墨言再次前往字画店，找老板询问情况。

张虎等人来到城郊的树林，按照杨书桓所说的方位，找到了那个靠近小瀑布的地方。树林里静谧幽深，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张虎仔细地在周围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突然，他在一棵大树的背后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脚印，那脚印看上去比较深，而且形状有些奇特，不像是平常人留下的。

“大家快过来看看，这里有脚印，看样子那个神秘老者可能经常在这里出没。” 张虎大声喊道，其他几个人闻声赶忙围了过来，一起观察着那些脚印。

“这脚印确实奇怪，好像鞋底还刻着什么花纹呢，会不会和杨书桓说的那根刻着奇怪花纹的拐杖有关系啊？” 一个衙役说道，他蹲下来，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有可能，咱们顺着这脚印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那老者的藏身之处。” 张虎说道，他站起身来，顺着脚印的方向追踪而去。众人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在树林里穿梭着，眼神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而另一边，赵凌霄和苏墨言再次来到了字画店。字画店老板一看到他们，赶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说道：“赵大人，苏博士，你们又来了啊，是不是案子有什么新进展了呀？”

“老板，我们这次来是想再问你一些关于之前那个来买《神女图》的年轻人，也就是杨书桓的情况。你之前说他对你的举动挺好奇的，还多问了几句，那他具体都问了些什么呀？” 苏墨言问道，他看着字画店老板，目光中透着审视，想要从他的回答中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字画店老板回忆了一下，说道：“他当时就问我这画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比如说是不是按照什么古老的版本临摹的呀，还有这画背后有没有什么传说之类的。我就跟他说我这画就是照着以前的老画临摹的，具体传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神女图》大多都是讲的那种人神相恋却不得的凄美故事。他听了之后，好像挺失望的，又问我知不知道这画要是用在什么特殊的仪式上，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效果之类的。我当时就觉得他这话问得挺奇怪的，哪有把画用在仪式上的呀，就跟他说我不懂这些，然后他就没再多问，付了钱就走了。”

“那在他来买画之前，有没有其他人也来打听过这幅画或者类似的情况呢？” 赵凌霄问道，他心中思索着杨书桓的这些问题背后可能隐藏的意图，以及是否有其他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字画店老板想了想，说道：“这倒没有，平常来我这儿买画的人也就是看看画得好不好，喜不喜欢，很少有人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的。不过，那段时间倒是有个奇怪的老头在我店附近转悠了好几次，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也不进店，就站在外面往店里瞅，我当时还纳闷呢，不知道他想干嘛。”

“那个老头长什么样？你仔细说说。” 苏墨言一听，心中一动，觉得这个老头很可能就是杨书桓提到的那个神秘老者，赶忙追问道。

字画店老板描述道：“那老头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长袍，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脸上皱纹挺多的，看着挺老的了，但是那眼神看上去却并非垂垂老矣之人可比的，着实有些矛盾。”

赵凌霄和苏墨言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确认的神色，这个老头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关键人物。

“老板，谢谢你提供的线索，要是你再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记得及时来告诉我们啊。” 赵凌霄说道，然后和苏墨言离开了字画店。